很快就到了悦来酒店,这里还是老样子,冷冷清清的,
前台没人,大厅内挂着红灯笼,里面一个人没有,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在我看向里面的同时,里面也有很多双眼睛在看我,
还是走楼梯,寂静的楼梯间除了我们几人的脚步声,一点动静也没有,
到了三楼,恍如到了另一个世界,厚重的红地毯,暗红色的灯光,如同棺材般的一间间房间,
走到三零一房门前,赵朋没敲门,而是合十双掌,对着朱红色的大门微微躬身,然后起身推开房门,将我们迎了进去,
房间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烟气,我没忍住闻了闻,这个味道和赵朋身上的差不多,应该是一种特制的熏香,
我打量了一下,房间内没有桌椅,只是铺着和走廊里差不多的红地毯,墙壁也贴着暗红色的壁纸,在加上头顶那盏暗红色的吊灯,整个房间看着就好似一口大棺材,
约我们见面的人就站在窗前,他斜披着一件黑色的僧袍,赤着脚,头上是如同钢针一样挺立的寸发,
就在他的旁边,赵四如同雕塑一般挺立着,那张刀疤脸没有任何遮掩,就这么露在我们面前,
我心里有些打?,今天的这个人和以往的那些都不同,在他身上没有五花八门那些人身上的轻浮与阴谋味道,更没有安先生身上那种变态的浮夸,
从他的身上,我感觉到的只有厚重,
赵朋径直走到他的右侧,安静的转过身,面对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和赵四一样,如同雕塑般挺立在那里,
一种压抑的感觉向着我们直冲而来,我们仨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咳咳,大老远的把我们约来,怎么不说话了,”
还是大春打破了沉默,他一开口,那种压迫般的气氛顿时消散,就连头顶吊灯的红光都好似亮了一些,
那人也顺势转过了身子,一股如山般沉重的威压扑面而来,我这时只有一个念头,安先生死的不冤,
他向前踏出一步,自暗红色的光线中走出,一张奇异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眼睛很奇特,几乎看不到白眼仁,鼻子微微向下塌陷,眉毛也缺了一小截,脸稍稍有些方正,明明很丑,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入我教,习我法,”
他张开嘴,声音好似自带回音,不断的在我脑子里回旋,好似在告诉我,一定要答应他,一定要答应他,
“哼,”
就在我快要挺不住压力,打算答应他时,若涵略有些痛苦的闷哼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回过了神,
我发现大春的状态还好些,虽然皱起了眉头,但是明显没有大碍,只有石榴姐的状态有些差,腿已经弯了下来,随时可能跪倒在地,
“咳咳,”
我故意咳嗦了一声,将大春惊醒,然后是石榴姐,他在催眠我们,
“妈的,还催眠,小爷已经入了道籍,想要让小爷入你教,习你法,你去找小爷那死鬼师父谈去吧,”大春一瞪眼,嚷嚷了起来,
石榴姐向后退了一步,搀着大春的胳膊,微微喘着气,
我没理会他们的斗法,而是咬破了手指,将一滴血滴入了吊坠内,里面传来了若涵舒气的声音,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怒意,
这个人太阴了,先是赵朋和老四的做派,然后是房间里面的熏香味道,再加上这种暗红色的色调,这妥妥的是为了刚才的催眠布局,
我刚才的认识有错,这人比以往任何一个都要阴,
如果不是若涵,我们仨恐怕就要着了道,这人很危险,
自打送来安先生的人头开始,他就在算计我们,利用我们的好奇心理,一步一步将我们引到这里,
“住口,不准对曲杰无礼,”
大春还在那嚷嚷着,老四却向前一步,厉喝了一声,以他的音量,在配合那个金属摩擦般的嗓音,震得我们耳膜疼,
“滚犊子,”
我指着赵四骂道,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和他们好说好商量了,而且我对于悦来酒店有种说不出的信心,
可能是来自记忆里的信息,我知道,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
“曲杰,”大春听到这个名字却愣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众生有灵,入我教门,可得大圆满,”那个曲杰再次向着我们走了一步,又开口了,屋里面熏香的味道也浓了一些,
这一次,我虽然有点恍惚,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也更加恼火,这他妈的是把我们当傻子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同一种方法来催眠我们,
“什么他妈的曲杰,不就是法王吗,”大春也没客气,根本就没陷入其中,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指着那人笑骂道,
大春这么一说,我在脑子里搜了搜,也明白了“曲杰”的意思,就是藏语的法王,
“你是哪家的法王,”我也被气笑了,法王可不是随便乱封的,也更加好奇,还真是什么人都冒出来了,
安先生是玩蛊的高手,这又冒出来一个法王,还把赵朋和老四都收在吗门下了,还真是越来越乱了,
“放他们走,”
更加奇怪的是,这个曲杰根本没理会我和大春的问话,而是对赵朋和老四说了这样一句话,这是在玩高深,还是干嘛,真是有病,
“妈的,是你们请小爷来的,不说明白了,小爷还就不走了,”大春耍上无赖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晃悠着身子看着对面的三人,
“好啊,那我们就谈谈经,论轮道,”曲杰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刚刚营造起来的那种高深莫测的态势一下子消散,代之的是杀意,那双看向大春的眼睛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大春一滞,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响,一骨碌站了起来,一边给我使眼色,一边说:“妈的,走就走,谁稀罕你们这里啊,”
我顺势拉了一把石榴姐,向外走去,走出房间,来到走廊的一刹那,那股子压抑的气息才退去,门里门外,好似两个世界,
“妈的,妈的,”大春脸色变了又变,回头瞄了一眼房间,开始骂了起来,
“回去再说,”
我拉了一把大春,这个时候有啥话回去再说,我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
大春也不吭声了,半抱着石榴姐向外走,石榴姐的状态最差,刚刚差点就被催眠,这会都有点虚脱了,
顺着楼梯走下来,来到前台的时候,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吹在身上让我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左侧大厅,里面的红灯笼一盏一盏的熄灭,一场冥婚结束了,
回到外面上车,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发动车子往回赶,
路上,车里还弥漫着一股压制的气氛,我们谁也没有开口,刚刚那个曲杰给我们的压力太大了,
第七十五章 蛊虫解围,安先生活了?()
出门的时候六点半,这会已经接近十点了,
车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谁也没有开口,大春的车速很快,拐过两道路口后,他突然一脚刹车踩下去,用一道刺耳的吱嘎声打破了沉默,
前面的红绿灯处,拐出了一列长长的车队,
“鬼送亲,”
大春死死的盯着那列车队,喃喃着,
“这是什么,”
我也跟着喃喃着,那列车队很长,行驶的速度也很慢,一水的黑色奔驰,车头系着红花,只是这些车都是纸车,
纸车出行,这是鬼送亲,我们碰上结冥婚的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纸车送亲,便仔细盯了两眼,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熟人,我同学赵红军,
他坐在一辆纸车内,双眼发直,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不知道看着什么,
“艹,”
我骂了一声,他怎么在这里,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被鬼迷了,
“被鬼迷的那人你认识,”大春见我急了,回头问道,
“我同学,”
我回了一句,便死死的盯着那辆纸车,我也是日了,什么事都赶上了,我在市里一共就两个同学,一个是这个赵红军,一个是公安局的林庆,
“现在车队没散,我们冲上去那哥们好不了,先跟上去,等车队散了再说,”大春挥了挥手,小心的掉在了车队末尾,跟了上去,
车队的速度很慢,路上还不断的有纸车脱离车队,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跟了半个小时后,原本将近五十辆车的车队就剩下了不到二十辆,我有些明白了,这车队可能和悦来酒店的那场冥婚有关系,
又跟了十分钟,搭着红军的那辆纸车停在了一间小诊所前,红军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径直走到诊所前,面壁一样对着卷帘门站着,
“走,搞定他,”
大春笑了笑,开门下车,这个时候一张定魂符就能搞定,轻松的很,
刚下车,卷帘门发出哗的一声,从里面拉了起来,目无表情的老四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到我们,他丝毫没有惊讶,反而是对我们呲了呲牙,露出了一股森然之意,
“他们是故意的,”
我喃喃了一句,刚刚我没答应那个“曲杰”,他们就通过我同学把我引到了这里,
前面三天,安先生的脑袋,王家夫妻的魂,马家屯的手指,这些东西算是见面礼,算是敬酒,我没吃,那么现在就是罚酒了,
老四转过身,将外面的玻璃门锁死,走入了诊所里,一束苍白的灯光从里面射了出来,他竟然没管红军,
我上前一把拉住红军,咬破手指将一滴血点在他的眉心,他僵硬的转过头,愣愣的看了我一眼,晕了过去,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石榴姐在旁边说道,
我松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到诊所内,这才发现,里面不只是老四一个人,赵朋也在,
赵朋穿着白色小背心,白色内裤,里面没有内衣,整个身体的轮廓全部展露在我们面前,
相比以往,她脸上的表情竟然很圣洁,一点都没有卖骚的意思,
看到我们,她仅仅是瞟了一眼,便从面前的托盘中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我有些好奇,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老四这个时候从里面推出了一把铁椅子,上面禁锢着一名脸色苍白,光着身子的男人,
赵朋伸出手,在那个男人的脸上轻轻抚过,不过那个样子不像是在卖骚,倒像是丈量尺寸,
她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了男人的眉心位置,手术刀也随之轻轻划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十字印记,
“妈的,他不是要给我们展现剥皮吧,”大春喃喃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咽了咽喉咙,死死的盯着赵朋,这才几天的时间,她的变化也太大了,
她拿着手术刀,神色也变得庄重起来,手术刀从男人的后脑刮起,一丛丛的乱发掉落,男人很快被刮成了光头,
一切只是一个开始,她又换了一把手术刀,在男人头顶划了一个十字,鲜血顿时渗了出来,男人开始呻吟,
赵朋的神色越来越庄重,又换了一把钳子,固定在那个十字割痕的两侧,然后稍稍用力,男人的头皮向着两侧分裂,男人顿时痛苦的嚎叫起来,
赵朋眼中出现了一抹兴奋,手法也越发的数量,锋利的刀片不断的在头皮下回旋,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这个男人的头皮已经被完整的剥离,一阵大过一阵的痛苦哀嚎声传出,
“妈的,你个臭婊子,”
大春怒了,不断砸着门,玻璃门发出砰砰的声音,可惜没用,这门好像是特制的,砸了半天,上面仅仅是留下了一丝白印,
诊所里面,鲜血将赵朋的白背心浸透,将她的身材完全突出,她依旧冷静的动着刀,
她有意的将痛苦一点一点的加在男人身上,刀锋则是围着男人的眉心打转,
即便是在男人的嚎叫声中,我也能听到,刀锋与骨头碰撞发出的滋滋声,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拍着门大声问道,短短的几天时间,那个“曲杰”到底在她身上干了什么,
赵朋抬起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重新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十分钟后,男人的哀嚎声变成了呜咽,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变得呆滞,
赵朋也重新抬起头,刀锋轻轻在男人的眉心敲了敲,男人眼中的神采彻底消失,她舒了一口气,那个样子就好似完成了一副伟大的工程,
“她再挖眉心骨,”大春向后退了一步,轻声说道,
这会不用大春说,我也能看出来,赵朋的手里多了一个椭圆形,弹珠大小的森白骨头,
在那块骨头中,还能看到男人哀嚎的灵魂,她将男人全部的怨恨,不甘逼入了眉心骨内,
“嘎布拉,这种法器叫嘎布拉,以人的眉心骨制成,她这是在向我们示威,也是在告诉我们,如果不入教,下一个就是我们,”
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已经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诊所里,赵朋和老四站在一起,鲜血缓缓的溢出,向着外面蔓延,
“入我教,可得大圆满,”
那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我猛地回过头,那个“曲杰”就站在马路对面,用一种俯视的目光盯着我们,
“去你妈的吧,”
大春骂了一句,直接上车发动车子,
我也算是服了,这个“曲杰”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透着一股血腥味,这样的教我入个屁,
入他的教,还不如和那个安先生合作,
大春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发出了一声闷响,蹿了出去,
“妈的,”
大春咬了咬牙,拍了一下方向盘,调转了方向,直奔着还站在马路边上的“曲杰”赚了过去,嘴里喊着:“老子让你装逼,老子撞死你,”
曲杰动都没动,只是合十了双手,微微低头,嘴角还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去死吧,”大春喊了一嗓子,车直接撞了过去,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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