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你和张姐是怎么回事?”
我也算是放开了,有大春和张姐在,刘菲要是真来的话,那便是自投罗网,便八卦了起来。
大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张姐其实没大我们几岁,嫁过三次人,每次都是在结婚的当晚死丈夫,当地都说她是黑寡妇,扫把星。
不过老道士说,那是因为那三个人八字不够硬,消受不起那个福分。
说到这,大春的脸红了,我顿时明白了,老道士的那个意思就是别人消受不了,大春的八字够硬,有福消受。
正聊着,门被推开了,一股阴风吹了进来,我和大春本来喝的迷迷糊糊的,这一下子就醒酒了。
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土腥味,他直接走到吧台,瓮声瓮气的说要一个房间。
我仔细看了看他,他的脸呈现出一种青灰色,鼻孔和嘴角都有伤口,还在向外沁着血丝,胸口也有一个明显的塌陷,他不是人。
“房满了!”
我直接拒绝了,我目前还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刘菲派来的。
中年男人哦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走去,根本没有停留。
“我跟出去看看,你在这看店!”大春来了精神,交待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立马给张姐打了一个电话,以大春的能力,吃不了亏,顶多就是费一些劲。
五分钟后,张姐到了,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也没太担心,便和我一起等上了。
结果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大春回来,给他打电话,还不通。
我这才意识到不好,张姐倒是没太担心,说大春是童子身,阳气旺盛的很,一般的鬼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以大春那个莽撞性子,不定干出什么事情呢?
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信,这次不止我,张姐也坐不住了,大春就是再没心没肺,也得打电话报个平安,不可能一点信都不给。
张姐直接拿出了一张黄表纸,写上了大春的生辰八字,还放入了一缕大春的头发,然后用红绳扎成了一个小人状,又将一滴血滴在了上面,挂在了筷子上。
“春儿在哪个方位?”张姐默默的念了咒语,拎着筷子直接对着小人开始提问。
小人滴溜溜的转了一个圈,最后朝着南面停了下来。
“春儿在南方!”
张姐面色一喜,大春有消息了。
出门开车,路上张姐不断问着小人,小人不断调整方向,车径直开向了南门外。
到了这里,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官家坟,我估计也只有那块没有手机信号,还能够把大春留下来。
果然如同我预料的那样,小人最后所指的地方确实是官家坟。
我和张姐在山脚下了车,便沿着上山的小道,向着山上走去。
官家坟其实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这块最早叫大青山,是一座死火山形成的两座海拔在二百米左右的小山包。
战争年代死人太多,当时的政府就特批把那些战死的,无主的都埋在这里,算是政府特批的坟地,因此这块就改名叫官家坟。
解放后,特别是近些年,政府曾经打算开发大青山,把山上的坟清理出去,但是每次清理都要出事,不是有工人摔断腿,就是有人从山上掉下来摔死。
几次过后,事情也就放下了,这块也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凶地,名声在外,没人敢来。
我有些意外,难道大春跟人跟到这里来了?
顺着上山的小道向上爬,一路上到处都能看见一个个鼓起的小坟包,大部分坟包都没有立碑,即便是立碑的,上面的字迹也往往模糊不清了。
张姐自从上山之后,神色便凝重了很多,不时的从兜里摸出纸钱洒向四周,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明白的咒语。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小人突然滴溜溜转了起来,张姐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呜呜呜呜!”
我也跟着停了下来,一阵细微的呜咽声随着小风传了过来。
我看向了张姐,我们是继续找大春,还是去那个哭声的地方看看,可以想象的到,大半夜的这官家坟根本不可能有人,在这块哭的只能是鬼。
“过去看看!”
张姐没犹豫,直接向着哭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趟过几簇低矮的草丛,又迈过一块拦路的大石头,就看见大春坐在一块石碑上,比比划划的不知道说着啥,而他对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在对着空气说话。
我有些吃惊,大春虽然本事稀松,但是起码和老道士生活了十多年,按照张姐的说法,他还是童子身,阳气十足,一般的鬼都进不了他的身,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被鬼迷了吗?
我刚想张嘴喊,张姐就把我拦住了,而是蹲下来,将那个小人从筷子上解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小人在地上转了一个圈,然后慢慢站了起来,还转了一圈。
“去!”
张姐指了指大春的方向,小人转过身,迈着小短腿,直接向着大春跑了过去。
大春还在那对着空气比比划划的说着,说道激动处,还站了起来,就在他的对面,那阵熟悉的呜咽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不过看张姐那副凝重的样子,又憋回去了。
小人在乱草中迅速的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大春的脚下,顺着大春裤腿向上爬。
刚爬到大春的裤腰,小人突然自燃了起来,橘红色的火焰在夜空下跳跃着,大春的对面一下子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的头发很长,她低着头,呜咽的哭着,我们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大春还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唾沫横飞的说着,在橘红色的火光下,可以看见,他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
小人燃烧着爬上了大春的胳膊,不过大春还是一无所觉,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还在那说着。
即便是我不懂的太多,也发现了一丝不对,以大春的本事,一般的鬼根本不可能迷惑的了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他的对面,那个女人还是垂着头,肩膀不时的抖动一下,好像是很伤心。
大春时不时的就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拍一下女人的肩膀安慰一下,不过每次伸到一半都拿了回去,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哼,装神弄鬼,是哪一家设下的局,自己站出来,我张寡妇眼睛里揉不下沙子!”
张姐这个时候突然爆发了,听她话里的意思,这根本不是鬼迷人,而是有人设的局。
第二十五章 五花八门()
大春还在那里唾沫横飞的说着,好像根本没听到张姐的话,他对面的那个女人还是在那微微抖动着肩膀呜咽着,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
“和老娘玩猫腻是吧?”张姐彻底怒了,手在空中虚指了一下,那个烧成了橘红色火焰的小人直接跳向了对面的女人。
女人那头黑长的头发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整个人瞬间就成了一团火球。
“谁?”
大春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的火球,终于恢复了过来,站起来大喊了一声,也看见了我和张姐。
“出来吧,别藏头露尾的!”
张姐冷笑着,左手食指和中指不断的掐算着。
“呵呵,我们八门中人吃的是阴家饭,行的就是藏头露尾之事,这一套激将法对我们没用!”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山上的一块大石头处传来,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
“八门?”张姐有些疑惑,明显是没想起来八门是什么东西。
大春没理会头顶上那个人影,而是看向了对面的女人。
那个女人焦黑一片,身上还有点点的火星,露出来的骨架却是竹制的,特别是那头秀发,应该是塑料的,正散发出一股焦臭味,这个女人是纸人。
“七门调搭篷扎纸的!”大春蹲下来扒拉了一下那堆焦黑的东西,咬着牙吐出了一句话。
我是一头雾水,什么七门调,还搭篷扎纸的,乱七八糟的。
“小哥好见识啊!”
山上,那个人影拍了拍巴掌,看那样子很是欣赏大春。
“妈的,前两天见到了下九流的巫家,今天又冒出来一个八门的,真是稀罕啊!”
大春咂咂嘴,那张大脸上出现了一丝兴奋的表情。
我就纳闷了,你兴奋个屁啊,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我不管你们是八门还是九门,惹到老娘的话,老娘让你们通通变成死门!”
张姐的战斗力又爆管了,纤手一挥,向着山上的那个人影扔出了一把带着磷光的东西。
就如同刚刚那个女人一样,山上的那个人影也轰的一声烧了起来,化成了一团橘红色的火焰。
“呵呵,今天只是拜个山门,认识一下,日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
火焰中,那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又响了起来,最后随着火焰的熄灭而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如同刚刚那个女人一样,这个人影看样子也是纸人。
“这就完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叫什么事啊?我本以为是刘菲搞得鬼,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走,回家再跟你算账!”
大春还在那吧嗒嘴,张姐看不下去了,过去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顿戳,拎着他的耳朵向着山下走。
大春一路叫着疼,我则是憋着一肚子的疑惑跟在后面,有话也只能回到店里再问。
下山很顺利,或者说是摄于爆表的张姐,根本就没有什么孤魂野鬼敢于出来捣乱。
回到店里,我立马问大春,他是怎么被引到官家坟的。
大春揉了揉鼻子,偷瞄了一眼张姐,打起了哈哈,说不小心着了道,还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八门。
一看大春这个熊样,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被那个女人迷了魂。
“哼,先说八门的事情,其他的回头我再跟你算账!”张姐一句话就让大春灭了火,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快说!”我在旁边催了催,大春又兴奋起来了。
大春说其实他最烦那些道法什么的,跟在老道士身边那么多年,学到的本事有限,符也就会画那么有限的几道,不过对于江湖的一些奇闻轶事却是一点不漏的记了下来。
当年他刚从道观回来的时候,本以为老道士说的有关于江湖的那些事都是假的,没想到后来遇到了巫家开的殡葬用品店。
这次也一样,大春说我们遇到的八门全称应该是五花八门,是古时江湖上的老行业,最后演变成了吃阴家饭的一群人。
五花分别是:金菊花卖茶的女人,发展到民国时期,成了卖**汤,专门帮鬼寻找记忆的一群人;木棉花为人治病的郎中,如同金菊花一样,到了民国时期,不止帮人看病也帮鬼看病;水仙花酒楼歌女,到了近代,专指在丧礼上吹拉弹唱的哭丧人;火棘花玩杂耍的人,发展到近代,特指为为鬼表演的一群人;土中花挑夫,到了近代,他们干的还是老本行,只不过他们的货物变成了尸体。
上面是所谓的五花,本来是指过去从事贱业的五类人,不过由于清末民初那段长达一百年的战乱,这五花基本上全部转行吃了阴家饭。
“当年我听师父说的时候,都是当成故事听得,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
大春越说越兴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继续说了起来。
大春说八门和五花差不多,也是到了近代全部转行吃了阴家饭。
这八门分别是一门巾算命占卦之人;二门皮卖草药的人;三门彩变戏法的人;四门挂江湖卖艺人;五门平说出评弹者;六门团街头卖场的人;七门调搭篷扎纸的人;八门聊高台唱戏的人。
说到这,大春喘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才说五花和八门由于职业多有重复,在民国时期合流,统称八门,今天找我们麻烦的就是那第七门搭篷扎纸的。
“这些记得到是很清楚,当年学道法要是有这个劲头,今天还用得上老娘出手?”张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出一根嫩白的手指又对着大春的脑门戳了戳。
大春每次对上张姐,都变成闷葫芦,任由张姐搓揉,我看他那样子,还有点享受。
“他们为什么找上门来?”
大春说完,我揉了揉眉心问道,也顺便将他从张姐的蹂躏中解脱出来。
大春一脸的懵逼样,摇了摇脑袋,说道:“现在世道这么太平,我以为八门早就消失了,谁知道他们竟然还在,而且看样子势力还不小,谁知道他们想要干嘛?”
说完,大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我一遍,说道:“小铭,那些家伙不会是奔着你来的吧?”
“我?”
我指了指自己,刚想说我有什么值得他们觊觎的,一下子就想起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不说刘菲,单单是小妹儿和蔡若涵就闹出来的那些事就证明了我的前世肯定不简单,起码医术很厉害。
不说小妹儿,单单就蔡若涵来讲,她正好生活在民国初年,那段时间正好是中国最混乱的时候。
前一阵我曾经让我在警察局工作的同学帮我查过,当年在赵家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日本人屠了那里,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结果是什么也没查到,只是知道日本人屠了那里,鸡犬不留。
还有送蔡若媛回到蔡家时候蔡家的反应也很诡异,他们根本就不愿意和我接触,就好像蔡若涵根本就不是他们蔡家人一样。
“小铭,你也别多想,别管他们是不是冲着你来的,哥们肯定挺你到底!”
大春看出来我又开始闹心了,给我倒了一杯酒,碰了一下杯,又添了一句,“不过你要管吃管住啊!”
“少不了你的!”我笑骂着一口把酒干了,也跟着添了一句,“在给你找个漂亮媳妇!”
大春咧嘴一笑,发现张姐正瞪着杏眼看着他,立马蔫了说美女就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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