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走吧,不分开,这冰天雪地的,人本来就少,如果再分开,我怕——我怕——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不行——一定要分开,不然完不成任务!
夏雪头摇的像拨浪鼓,跺着脚,不能分开了,我们在一起。
队长眉头紧锁,一脸的沮丧:不分开,那这条路线就扔下,不测量了?
对,不测了,我问你,是命重要,还是任务重要?没了命,你还怎么工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夏雪气急败坏的说着。
队长瞪起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狠狠的骂着夏雪:我告诉你,这里是工作,我是队长,听我命令,我们必须兵分两路,我,我在西路,你们两人走北路。我们依然在激流河岸汇合。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送命,眼看着这场雪过后,天气立刻降温,现在是零下四十度,你知道西沟的气温每年冬天达到零下五十多度,你不要命了?你是去送死——。
说着夏雪伸开冻的僵直的两手,叉开两腿挡在队长面前说:不行,我今天就是不让你去送死——。
队长早已红了眼睛,一把将夏雪推倒在地,凶神恶煞的骂道:滚开——我没和你闹着玩——。
骂完她,转身就走,回头来冲北京喊道:把她拉走,你们抓紧时间——。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倒在地上的夏雪,又急又气,看着远去的队长,扬起地上的白雪,扔向队长,哭着喊道:你去送死吧——,去送死吧!
原来队长知道,他走的这条路叫黑狐狸沟,这里野兽聚集,尤其是狐狸聚集地,光狐狸窝就有几百个,在课堂上老师讲过,在一本书中,专门介绍这个狐狸沟。可是,我们九十九道难关都闯过了,这最后一个难关就吓倒了?不可能,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不可能。
队长边走边测量,天渐渐的黑下了下来。
他搭了个雪窝棚,想在里面生上一堆篝火,他才想起,临走时,他悄悄的把三根火柴,塞在了北京的兜里,此时,他把四个衣兜掏了出来,里面除了一团团白雪外,别无他物。
他苦笑笑,只好搓着手,两只脚不停的相互踢着。
一会他又趴下,做起俯卧撑来,他想以这样的方式自己取暖。他多么希望此时没有黑夜,太阳快快出来,这样,他可以起来干活,把没有测量的任务完成。
也许是累了,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工程师他们从伐木工人那里,得到了些补给,还有火柴,队伍稍作休整,女同志留在原处,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待命,他和两个男同志,一行回过头来去接夏雪他们。
灵霄他们也加快了脚步,眼看也快走出大山了。
猎人父女骑着马寻找队伍,他们看到冒烟的地方,就奔过去,找到了灵霄他们。
灵霄见到他们喜出望外,他马上安排猎人父女去接应队长他们,谁知道,他们的猎大叔,早已不中用,没事就坐在没人的地方数着沙子,一粒粒的,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别人和他说话,他似乎没听见。
猎女叹气道:不中用了——他除了数沙子,什么也做不来了!
灵霄掩饰不住,对队长的挂念,她把队伍安排给师爷负责,自己和猎女策马扬鞭,去找队长了。
队长——你在哪里——队长——你回答我们——。
野性的大山,把他们的声音拉得长长的。
忧伤的雪儿又撕下一页日历,他不停地拉着小提琴,那曲调忧伤,悲悲切切。
原来雪儿早已出院,回到家里,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她更加思念军师,她几次要去上山寻找军师,无奈笨重的身体,她只好罢了。
没事就吱吱呀呀的拉起琴来。她把对军师的思念,化作优美的琴声,她希望远方的他,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召唤,马上回到自己的身边。
可是路遥千里,北风寒,远方的人儿,听不到她的心声。
他掐指算算,队员们回来过年时,也到了她生产的日子了,她多么希望军师能在他身边呀!
对面房间里,传来他父亲的呵斥声:你看你,不让你上山,你不干,说什么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好哇!你锻炼的多好?
现在,孩子快生了,孩子的爸爸还不见人影,那么多,小青年上山,谁像你,被草爬子咬伤还不说,还未婚先孕,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不孝——。
听到父亲的骂声,白雪一下子矮了半截,她收起了琴,一个人看着星星数着流星,思念起远方的人来!
队长半夜醒来,听到一阵阵哒哒的细微的脚步声,他马上意示到,有情况,可是自己几次起来,手脚麻木,没了知觉,队长急坏了,他把两只木木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贴在自己热乎乎的身体上,一会双手有了些许的知觉,然后,他再使劲的用白雪搓手,搓到两只手热乎乎后,在脱掉鞋子,用白雪搓脚,直到双脚又热又胀为止。
他试探着站起来,几次倒下,又几次站起,他对自己说:不行——一倒下就成了永恒,要坚持——。
当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时,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露出了一张红脸,他松了一口气感叹道:我死不了了!
他吃力的在雪地上迈着步,不停的活动着。
前方看起来不大的一片开阔地,没想到走起来这样遥远,漫长。
这时的他,才感到两个脸颊,火烧一样热辣辣的痛,他抓起一把白雪,使劲的搓着,怎么办?要是有堆火该多好?
前方出现了以一片熊熊的火光,他朝着那方向跑去!
跑了许久,可是那火不远不近,就在他的前方,又让他无法企及,累的半死不活的他,终于明白了,那火根本就不存在,是他的幻觉。再看看地上,到处是狐狸的脚印。
(本章完)
第117章 一百二十六章荒野求生()
队长一个人边测量,边前行,此时的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到,人的力量是那样的微不足道,自己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样无能为力,他索性离开测量仪,陷入深深思考:再过几十年,几百年,有人知道有一群,林业青年,为了开发林区爬冰卧雪,战天斗地,尽管他们那么微不足道,尽管他们那么渺小,但是他们不放弃,不怕苦,甚至不怕死,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在他们眼里是那样伟大!
一阵北风刮来,雪落进了他的脖子里,凉凉的,他感到整个人都被冻透了,他蹒跚着前进,在这茫茫的雪野上,自己和那些雪兔,狍子,狐狸等等小动物,有什么不同?都是大自然的生灵,都是一样的渺小。
肚子饿得咕咕叫,怎么办?他四下里看看,准备掏几个鸟蛋,可是说来奇怪,平时树上到处都是鸟窝,此时,像被风刮走了一样,干干净净,方圆几十里看不到一个茅草窝,再也听不到鸟的叫声。
怎么办?不能饿死在这荒野里。要活下去,要活下去!
一个坚定的想法,缠绕着他,支撑着他。
他预感到浑身的热量,在一点点减少,自己的体能在下降。
他扒开白雪,想找几颗野草,他的眼前出现了鲜艳的红色,他仔细的打量,是山里的一种野果,叫雅格达。
这是一种黄豆粒大小的果子,鲜红欲滴的颜色,一片片长在山坡上,树荫下,他拿起一粒放在嘴里酸甜酸甜的,很好吃。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高兴的情绪,他喊着:老天不亡我,老天在救我呀!
他跪在地上,俯下身子,扒开白雪,一大片红色的浆果,他捧起一把,和着白雪塞进口里,使劲的嚼着。
体力恢复了很多,肚子不在闹情绪了,可是,他的胃却不争气起来,开始疼痛难忍,一把把的凉果子,在他肚里开始折腾,不到半小时,他就在地上打着滚,爹一声,妈一声的,叫的惨不忍听。
他心想,难道是是自己的胃被冰冻住了?
地上的雪,被他压实了一片片,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脸颊滚滚留下,他的意识不再清晰,这个世界正在离他越来越远,他自语:我完了——。
头一歪,昏了过去!
山谷里一群黄乎乎的影子,在向他聚集,一点点,一点点,在队长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大圈,圈子在缩小,一群狐狸围了过来,把他围在了里面,他似乎预感到什么,慢慢的有些清醒。
他恍惚间看到一个个身穿黄衣服的人,把自己围在里面,你看我,我看你。
他早已无力反抗,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他感到无数只小手在拉着一点点向前,他不知道方向,任他们宰割。原来这些狐狸,用牙齿叼着他,往不远处一个洞口拉去。
当他醒过来时,感到浑身热乎乎的,这是谁家的热炕?他四下里看着,黑黑的四周,再看看身下,一层厚厚的山鸡毛,他焕然大悟,难怪这么热乎?
他急忙爬起,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不大的山洞里,二十平方米大,山洞往里延伸很远,他往洞深处望去,看不到尽头,他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狐狸洞吧?
砰砰——砰砰——。
几声震耳的枪响,不好,有人在开开枪打狐狸,山里人都知道狐狸皮值钱,这一定是哪个利益熏心的家伙,在偷猎。
队长向洞深处张望,看到了几十双闪闪发光的小眼睛,正在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哀求他: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队长拿起一块石头,使劲敲着洞壁,破口大骂:冲呀——抓住——偷猎者——,同志们——冲呀——。
”有人——快跑——“。
慌乱的脚步声过后,一切恢复平静。
队长看看身边的纪录本,四下里找着铅笔,还好懂事的狐狸,早已给他叼了回来,压在了本子下面。
队长给狐狸磕了三个响头,说了谢谢,走出了山洞。
他一路上去寻找测量仪,不知找了多久,凭着记忆,才在雪地上,找到被雪盖得严严实实的测量仪。
顶着北风又赶路了。
他走走停停,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模糊的人影,一定是那些偷猎者,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躲起来,他四下里看看,白茫茫的冰雪地,自己的脚印刚才还清晰可见,此时一阵北风刮过,卷起地上的千堆积雪,顷刻之间自己的脚印被严严实实的盖住了。
他咝咝哈哈的,用口吹着热气,来温暖自己冻僵的手。
一面测量,一面自己做着记录。
忽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脚,踩到了一个庞然大物,他试图用脚踢踢,没有反应。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一只砍掉了熊掌的死熊,躺在地上,他伸手摸摸,哇塞!他惊叹道,大约有五百多斤,他心想:这回我有救了,死不了了!看看黑熊的肚子,似乎早已被人取出内脏,身上的肉,也被割的东一块西一块的,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他灵机一动,黑熊的肚子里,不是很好的房子么?
对呀!躲进去,连吃带喝都解决了,天不亡我,天不亡我!谢天谢地!
他掰开熊的胸骨,扒开熊的肚皮,钻进了到处是血的熊肚子里,兄的身体很大,尽管外面早已冻的僵硬,可是肚子里还是热乎乎的。
队长先捧了一捧热呼呼的熊血,一股脑的灌进肚子里,硬着头皮喝下,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
他摸到一块类似肝脏的东西,有鸡蛋那么大,软乎乎的,他骂着:这群没人性的家伙,吃肉还不算,连内脏也不放过,这一定是他们剩下的。
说着咬了一口,软软的,使劲的咀嚼着,鲜血沿着他嘴角往下淌。
吃饱喝足的队长,此时才感到又困又累,于是没几分钟就鼾声响起。
他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里有灵霄,有灞桥,他和灵霄站在桥上,彼此一往情深的看着。
灵霄,看着队长含情脉脉道:你这一去千里迢迢,山高路远,血肉相搏的战场上,刀枪不长眼睛,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活下来呀!为了我,为了你的父母双亲!
我三十万大军,为了保卫家乡血流成河,身为将领,我岂能苟活?我虽爱你如生命,可是,没有国,哪有家?战场上七尺男儿,血溅轩辕,以马革裹尸还,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我战死沙场,你不要悲伤,我们来世相见,我定要娶你为妻,我们归园田居,过太平生活!到那时,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我们儿成双,女成队,门前种上几亩良田。我们约好了!
灵霄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口:别胡说——我要你凯旋而归,我要你平平安安,如果你回不来了,我绝不苟活于世!
不要——不——灵萧——你要好好活着——即使我不在了——。
灵霄泪落如雨。
远处鼓角声悲壮,震天动地。
(本章完)
第118章 一百二十七章雪满山崖()
白雪覆盖的大地上,到处是白皑皑的景象,几棵老树,在仓天下瑟缩着,畏畏缩缩,好不可怜。
队长醒来四下里看看,黑咕隆咚的,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凄凄惨惨的梦来自哪里?他探出头去四下张望,才发现自己在一只死去的熊肚子里,他爬起来继续向前赶路,临行前,他把手伸进黑熊肚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块动物的内脏,有两个拳头大小,他看也没看看,放在了衣袋里,嘴角微微一笑说:干粮有了,补给有了。
在一个两米米宽的枯树洞前,他停下脚步,在树洞里掏了半天,拿出笔和本子,放在地上,然后探进半个身子进了树洞,在里面忙活了好一阵子,他拿出了那架老的掉牙的仪器,扛在肩上一面测量一面前进。
他一个人又要记录,又要测量,忙得不可开交。
深深的白雪地上,两道深沟,是他的足迹,蜿蜒着向前。一阵风刮过来,大地一阵骚动,几个老杨树抖落了一身的枯叶子,几只鸟儿扑棱棱飞走了。队长回头再看看雪地里自己的足迹,早已被大雪盖住,他继续前进着。
一心要完成任务的他,那里意识到这里有多么危险,自己已经被队伍落下了很远了。
他忙着赶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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