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妖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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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妖言录-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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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邺说:“你要是晕车吐了,我就把你扔下去。”

    原来是晕车药。

    林涓喜挑眉说:“你干脆现在就把我扔下去得了,还吃什么晕车药?”

    李邺一愣,明显恼了,眉毛一耸:“小姐。”

    hael忙说:“林小姐你快吃了吧,干嘛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林涓喜接过药丸,含进嘴里,橘子的味道,倒是挺舒爽的,不过这不能阻止她的悲伤和怨愤,上次他说什么?以后少见面——哼!

    心里一阵冷笑之后,是更大的凄凉,他半年多不见她,压根就不把她当回事,可她却做不到——恨自己没出息,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真希望这家伙彻底从眼前消失!

    她恶声恶气地问李邺:“你到底要去哪儿?”

    李邺回头瞅着林涓喜,看着她凶巴巴的摸样,却笑了。

    几缕黑发滑落唇畔,贝齿灿然晶亮,衬着檀口——林涓喜心不争气地通通跳起来,不知该说什么、怎么做才好,幸亏李邺又转回了头,只听他说:“当然是去没人的地方了。”

    “知道是去没人的地方。”hael突然说,“因为你要干一件事,这件事让太多人看见了不好。”

    李邺冷冷一笑:“‘当代福尔摩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可是ef,你在开车,现在不是发扬敬业精神的时候,专心一点,不然我们三个都得去见阎王!”

    hael几乎要口吐白沫了,刚才是谁玩命飙车的?

    路是越发难走,搁以前林涓喜早吐了,但此刻,她口中含着橘子味的小药丸,酸酸甜甜的香气细微而有力,驱散了所有不适。

    路边景致变了,连路灯都省去了,借着月光和车灯可以看到远处几栋门窗高大的建筑,虽然破旧却并不摇摇欲坠,估摸着是当年苏联人的作品。林涓喜在工厂长大,对这些很清楚,这里明显是一个厂区。

    又开了二里路,李邺打了个手势:“朝里开。”

    hael说:“里面都是一人高的草,开不进去。”

    李邺重复道:“朝里开。”

    hael只得硬朝里开。

    林涓喜努力辨认着周围情况,大门完全破败了,开进一辆车丝毫不成问题,只是全让一人高的野草长满了,车子完全埋进树林般的草丛中,像一只想奋力挣脱蔓草缠绊的负伤昆虫。从来没有在这样的“草坪”里行动过,林涓喜目不转睛盯着紧贴玻璃的无数草杆,心想如果草丛中突然露出张鬼脸,真能吓死人。

    李邺从后视镜可以看到蜷在后座上的林涓喜,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暗光下如两汪水银,肤色朦胧一团白,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和温热。

    “停车的时候小心一点,前面有台阶。”李邺说。

    终于看到前方的建筑了,hael踩了刹车,随着“通”一声巨响,整个车身剧烈一震,车上三人都“额”了声,俱被颠得相当不舒服。

    李邺恼火地说:“都给你说前面有台阶了。”

    hael压抑着气恼:“车灯只能照见一片野草,我怎么看得到台阶?”

    “在我提醒你的时候,你就该减速了。”李邺冷冷地说。

    “上帝!我已经开得够慢了好不好?”

    林涓喜蹙眉说:“两位可不可以别吵了?”

    李邺推开车门,野草涌进来,一根抽在hael脸上,被抽到的地方有细微刺痛感,这让hael更加恼怒。

    只见李邺挥了挥手,奇迹发生了,hael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海绵般细密的野草以车为中心纷纷倒向两边,让出一条路。hael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什么化学物品,他不安地掏出手机,朝地上照,李邺瞥了他一眼,冷然说:“把你的手机收起来。”

    接着,hael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情景。

第十章() 
清淡月光下,李邺伸出手,看得出是长期练武之人,这只手阳刚气十足,手指修长有力,十分好看,随后,他的指尖倏然燃起一撮蓝色火苗,他吹了口气,火苗呼啦一下燃成了火团,离开他手指,漂浮上升,悬在距离地面两米远的位置,映照地周围瞬间亮堂起来。

    李邺俯瞰司机位的hael,火光映得他满面丽色,眼睛却是黑沉沉的,胜过深不可测的周遭环境,他说:“下车!”

    hael脸色发白,他下了车,林涓喜也下去了。

    李邺修长的手指在空中一挥,立刻,七八个火球悬在空中,华丽而壮观的景象下,世界毫厘可辨。

    正前方是办公大楼,厂房应该在后面,断井颓垣中,清晰可见几条荒寂的环行轮廓,应该是喷水池的残迹,围着水池的砖台已全是缺口,虽被杂草蚕食了,还可以看见一地的砖块,像散落的内脏。车刚才撞上的是第一级台阶,第二级台阶上便是残破到惨不忍睹的办公大楼了。

    hael抬着头,呆愣愣看着悬在上空的火团,林涓喜离他很近,可以看到他眼中有无数火光在跳动,闪闪宛如泪花,然而她知道,他不会掉眼泪的,他只是眨了眨眼睛,看向李邺,目光呆呆的,像个孩子:“你……你怎么做到的?魔法吗?”

    “你们叫它魔法,我们叫它——妖术。很遗憾,这是你必须知道的真相。”李邺眸光幽黑。

    hael想到什么,蹙了蹙长眉毛:“既然可以让草分开,为什么刚才不?害我撞上台阶,而且,在这种环境下开车太挑战车技了,你消遣我吗?”

    李邺笑了声,用那种气死人的语气慢悠悠地说:“我就是在消遣你。”

    hael一愣,沉吟片刻,一脚飞了过去。

    这一脚使足了劲儿,任谁挨上,不残也得伤,可是,烈烈的劲风蓦然收住了,原来,林涓喜立在当地,双手死死抓住了hael的脚腕。

    她忍着剧痛,不让自己跌倒,看着hael立刻明白了,她在说:求求你,不要冲动!

    这里面透出的信息,并不是她心疼那怪物怕他挨揍,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是的,hael在她美丽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她怕他惹恼了怪物,然后死于非命吧!难道,眼前这个白衣男子,他所认识的神秘怪客,常常草菅人命吗?

    hael立即收回了脚,李邺眉毛皱起来,看着林涓喜说:“他踢到你了?”

    林涓喜将手藏在背后,说:“没事。”

    李邺沉着脸扫了hael一眼:“你踢到她了。”

    hael眉毛拧在一起:“对不起,很痛吧?我看看!”

    林涓喜此刻觉得,自己的手疼得都要掉了,但是,李邺锐利的目光盯在她身上,为了hael的人身安全,她只得忍着痛说:“还好,我比较耐摔打。”

    hael不由分说,拉过林涓喜的手,她不及他劲儿大,手掌便被摊开在火光之下。

    一双手已经红肿了,hael皱起眉毛,连连说:“对不起!”

    李邺看了眼hael拉林涓喜的手,不动声色地击掌三下,掌声在这空寂荒凉的地方,越发清晰响亮。

    他掌声刚落,办公大楼破旧的大门口就走出来三个人,很快近了,待看清他们,林涓喜一怔。

    这居然是地黄、天青和薛先生。地黄黑发飘扬,一身淡黄绸衫,他冲林涓喜一笑,她勉强笑笑;天青还是那样稚嫩可爱,穿着她那破烂的麻布裙子和木鞋,带着邪恶的笑意,眼睛直勾勾看着hael;薛先生小小的人儿跟在旁边,苍白的面具般的脸,一双眼睛黑洞洞无半分光彩,盯着ichael注视着这三位不速之客,恐惧写在脸上。

    李邺说:“hael,这三位是我的属下;这位是名动全球的大侦探ef。”

    三位属下点头打招呼,甚是有礼,hael苍白着脸,勉强点点头。

    霜铖上前一步,指了指办公楼,说:“威尔逊先生,我家主人想和您说件事。请吧!”

    hael一动不动。

    天青几步过来,站在hael身后,霜铖和薛先生站在左右两边,挟持的举动,却是礼敬有加的神色语气:“威尔逊先生请!”

    hael无奈,正要跟着走,林涓喜突然说:“等一下!”

    几人都看着林涓喜,她盯着李邺说:“你想干什么?”

    李邺冷冷一笑:“你管得着吗?”

    林涓喜秀眉竖起:“你不能伤害他!”

    “我都伤害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李邺看林涓喜的眼中是挑衅。

    “李邺你!——”林涓喜恼火万分,上前一步,突然,虚影一闪,天青瞬间移到她面前。

    林涓喜对这个血腥萝莉有心理阴影,当下停步,警惕地看着天青。

    天青邪恶地、柔柔地说:“你要是再动一步,我就剁了这个侦探的脚。”

    林涓喜真就不敢动了,怒目李邺。

    李邺不理她,带着手下,押着hael,走进了那座破败的办公楼。

    林涓喜站在原地,办公楼残破的大门,如同一个缺齿的野兽嘴巴,hael穿着白色体恤的背影在黑暗中越发纤瘦虚弱,渐渐消失,像被野兽慢慢吞噬,林涓喜的心突突跳起来,忐忑——这两个字,原来是这样写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五人终于走了出来。

    林涓喜不敢动弹,望着hael慢慢走近,几乎望穿眼瞳……他垂着头,看起来,不太好啊……

    hael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了,他慢慢抬起了头。

    林涓喜差点惊呼出声。

    hael晶莹剔透的眸子像两颗破碎的水晶球,如果人有灵魂,他的灵魂已经被摧毁。

    “李邺!”林涓喜怒不可遏,却克制着自己,不能有什么动作,都要憋疯了,“你干了什么?”

    “和你有关系吗?”李邺冷笑一声,“他是你谁呀?”

    林涓喜也冷笑道:“你不会明白的,这世界上有种感情叫倾盖如故?”

    李邺哼了声:“好个倾盖如故,地黄!”

    “属下在!”

    李邺眉宇间满是杀气,指着hael:“杀了他!”

    “那你先杀了我!”林涓喜挡在了hael身前。

    李邺怒色更胜,三位属下都白了脸,跪下齐声说:“主人息怒!”

    “主人!”地黄伏在地上,“请主人杀了属下!”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弄愣住了,李邺怒色渐退,一脸阴沉,冷冷的说:“怎么了?”

    地黄恭顺地说:“请主人降罪,杀了属下吧!”

    李邺森然的眸中波澜不惊。

    地黄壮着胆说:“主人有命令,属下就算死了也要执行,如果属下没办到,也就没脸见主人了,属下只有自我了断了。”

    李邺一言不发,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看着地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的片刻,像是过了很久,林涓喜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邺开口了:“他怎么就杀不得了?”

    地黄似乎稍稍放心,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主人,林涓喜小姐朋友不多,好容易有个倾盖之交,如果我杀了他,林小姐心里指不定多怨我呢!”

    李邺看向林涓喜:“是吗?”

    林涓喜忙点头:“嗯,我只有嫣然一个朋友,现在认识了hael,感觉还挺能说到一块儿的,如果地黄杀了他,我就要杀了地黄。”

    地黄笑道:“我现在就认输可以吗?”

    李邺踱步而来,和hael相距不盈尺,他一脸难以捉摸的表情,望着hael无精打采地垂着眼帘,整个人像朵干花。

    “你打算怎么办?”李邺突然问。

    hael并不说话,他此刻的样子,仿佛连活着都没心思了。

    “听说你在破一个案子,还要继续吗?”

    hael还是报之以沉默。

    李邺并不生气,他神色平和地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今天这件事对你的价值。”

    hael闻言,抬起了眼睛,出乎意料,他虽然仍苍白憔悴,眸子却是清凌凌的,带着名侦探的冷静和犀利。

    李邺大笑:“这样才对——走吧!”

    李邺不再啰嗦,转过身走了,三位属下忙跟上去。

    林涓喜看着李邺的身影消失了,像突然失了力气,跪坐在地上,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腿软的像果冻,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愣坐了会儿,慢慢流下眼泪来。

    hael也在他身边坐下,将胳膊伸过去,横在她眼前。

    林涓喜错愕,含泪说:“怎么了?”

    hael踌躇了一下,说:“你好像……没带纸,我也没带——擦眼泪。”

    林涓喜破涕为笑,用自己袖口将眼泪抹去。

    两人沉默了会儿,hael说:“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第十一章() 
两人沉默了会儿,hael说:“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的那三个手下,做了些事,简单地说,就是颠覆了我一贯的思维。对侦探——尤其是我这样较真的人,真是不能再糟了,如果有人可以用意念、甚至别的任何超自然的诡异方式杀人,枪、毒、、药都对他没作用,他可以越狱,可以干任何事,那么,我的一切推理都失去意义了,我这个侦探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林涓喜明白了,她说:“他为什么这样做?”

    hael不说话,眼睛很清明,泛着淡光。

    过了片刻,他叹口气说:“我不当侦探了。”

    林涓喜满脸震惊,凝看着hael,眼中神色渐渐化作了惋惜。

    hael却只是淡淡瞧着地上,没什么过激的表情。

    蓦然,林涓喜想到一件事,她叹道:“福祸相依,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虽然这件事对你打击特别大,但是,凤凰城这个案子真不是人干出来的,你早点儿退出去也好。”

    “不!”hael淡淡的眉毛紧锁着,一脸坚决,“这个案子我既然接手了,就会查下去,除非我死了。”

    林涓喜看着hael苍白削瘦的脸,眸光渐定:“好,我会帮你的。”

    hael拍了拍林涓喜的肩膀,一笑道:“谢谢!”

    然后他站了起来,说:“咱们也走吧!”

    坐在车上,两人都是呆愣愣的、心事重重的样子,hael突然说:“有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拼命绣十字绣。”

    “十字绣?”林涓喜哑然,这是个距离自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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