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再喝口咖啡，才发现杯子已经见底。
“人生那么长，不还是一直在经历痛苦吗？”李赫苦笑了一声。
“你们不是有爱就什么都不怕嘛？怎么面临痛苦的时候就退缩了呢？”我摇了摇头，“还是太冲动。。。”
“虽然我们的生命很短暂，但是我们真正活过了。我在网上看过明明都和女人结婚了的gay却还到处约，姐姐，你不觉得这种人更可悲吗？”陈子豪平静的说道。
我总感觉心头不舒服，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唉！年轻真好。。。不像我，只会逃避。”我忘着窗外孤独的路灯感叹道。
第二十五章 没了娘，撑不过去的（）
“你们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我看着他俩问道。
他俩对视了一眼，陈子豪笑了笑，“我们。。。说实话我们没什么遗憾的，只是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你们知不知道，自杀是不能进入轮回之道的？”我有些严肃的问道。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算是下地狱我也开心。”李赫笑着低下了头。
我叹了口气，“你们的父母呢？去看他们了吗？”
“看了。。。我妈一滴泪都没掉。。。我其实早都猜到是这个结果了…”李赫眉眼间闪过一丝悲凉。
“你呢？”我问着陈子豪。
“我有个妹妹，很听话，或许我本来就是多余的。。。”陈子豪说着也低下了头。
“肯定不是这样的，为人父母者，都是真心爱自己孩子的，你们家都在哪？不想和他们做到真正的道别吗？”我问道。
“不要了吧。。。”李赫显然有些闪躲。
“是男子汉就堂堂正正的去道别吧！你都已经死了，还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不行再听到那些话了，我都已经死了。。。不想再被任何人骂我恶心！”李赫的情绪有些激动。
“不会的了。。。你们先冷静一下吧。。。你这样很容易变成厉鬼的。”我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看着他俩心思总是飘到青玄那里去。
“那我们先走了。。。”陈子豪拉着他就消失不见了。
我抬头看了眼时间，这么快竟然都快晚上十点了。
我赶紧关了店，走在街上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可我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不可能是我的错觉，我甚至都能听到那人的脚步声。
我加快了脚步，夜晚，道路上已经没几个人了，路灯也忽闪忽闪的，这一切怎么都那么恐怖啊！
青玄。。。你在哪？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我就不信我自己一个人活不了了！我甩了甩脑袋小跑着。
终于进了电梯，“呼。。。”可算快到家了，我靠着墙壁深吸一口气。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闭的瞬间，一直手挡在了中间，电梯门又重新开启。
本来闭目养神的喔吓得一哆嗦，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他看我吓坏的模样，咧开嘴笑了笑，“刚下班啊？”
我点了点头，幸好没遇到鬼。。。
“年轻人真辛苦啊！”老人感叹了一句。
我笑着摇摇头，“其实也不辛苦…”
说完我才看到他的身体，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跪在轮椅上，就像。。。就像一只动物一样。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他的轮椅下面扫过一只狐狸尾巴。我眨了眨眼，那条尾巴又消失不见，是我看错了吗？
老人发现我在看他的身体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年轻时造下的孽。。。”
我们还没说句话，我的楼层就到了，我冲他挥了挥手就走出了电梯，可能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心情不太好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我一到家就趴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似乎做了个梦又似乎不是梦，因为太真实。
我梦到又回到了电梯里，坐在电梯上的老人变成了一只狐狸，它冲我一直阴森森的笑着，我吓得跑回了家，回了家那咯咯的笑声还在我脑海中游荡。
“啊！！”我腾的坐起身，一摸脑门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怎么会梦到那个老人？难道他身上有冤魂？我叹了口气脱下了工作服，刚才的那一觉还不如不睡，浑身酸胀得不得了。
第二天，我在小区里看到了那个老人，果真！我越看他越觉得他像狐狸，就连腿上那怪异的姿势，也像是一只狐狸！
我走上前和他打了声招呼，“老大爷！这么早就起来啦？”
老人冲我点了点头，“人老了觉少。去上班？”
我点了点头，挥挥手就走远了。
这一天，那两个少年没有来，或许。。。他俩已经下地狱了？
我摸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发热，难道是昨晚吓得？终于熬到了下班点，我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家走，这回我又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我，我不耐烦的摇摇头，“是人是鬼你别吓唬人成吗！？”
我转过身等着身后的东西现身，不一会，从后面的花坛后面出来一个影子，竟然就是上午的那个老人；他竟然像一直动物一样行走着。
“大。。。大爷？”我有些吃惊。
老人躲闪着目光，“对不起啊。。。吓到你了。。。我没恶意。。。我快死了，我梦到一个女孩能救我的后代，我还以为这只是个梦，但当我见到你，我就知道这不是梦！这是上天给我的启示！孩子。。。我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我不怕死，可我的后代还小啊！”
“老爷子您发生什么事了？”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对我说这些吧？
“唉！！要是能重来，我绝对不会这样做，你看见了，这就是对我的报应！”老人抹了把脸叹息。
我忘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是刚开国那会，家里穷，家家户户都会去山上打猎补贴补贴家里，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是刚入冬那会，我和我当时的邻居老李头上山打猎，一路上啥都没有，那时候可不是嘛！树皮都没了！但是没办法啊！我们往更深的林子里走，正好看到一只狐狸，它嘴里叼着一只兔子，我一看就乐了！狐狸那玩意好啊，皮还能做成袄子。我举枪就要打死它，但是那狐狸根本就没跑，它跪在我俩面前，你看到了，就是我现在的姿势。老李头就不让我打啊，他说这狐狸尾巴尖发黑，肯定快成精了，打了不好，但是不打我家里的几个孩子咋整？我没有半点犹豫，举起枪就把那狐狸打死了。”
老人顿了顿，“之后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我听到了细微的动静，走近一看，是一窝小狐狸崽子，那狐狸没跑是因为它们吧！自打回去之后，我的腿就开始冒脓包，膝盖也翻到了后面，再也起不来了。。。我当时就在想啊，肯定是报应来了。。。”
老人抹了下眼角，“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现在我的俩孙子快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去医院啥毛病都看不出来！那狐狸肯定没放过我。。孩子，你能看见鬼，能不能帮我跟它说一声，要折磨就折磨我一人，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品味着这个故事，“这个故事里的那几只小狐狸，你怎么处理了？”
“摔死了。。。没了娘，它们撑不过去。”老人没敢看我，声音虽然很小，但我听的很清楚。
“你连它的孩子都扔了，它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我摇了摇头。
老人捂着脸哭出了声，随着肩膀的颤抖，“如果你在那个年代，你也会这么做。。。那是个吃人的社会啊！我现在很后悔。。。你能见到它吗？你能帮我告诉它，我真的错了，如果它要我的命那就拿去好了，别害我的孙子了。。。”
我叹了口气，“如果它不愿意见我，我也没有办法。。。但它如果来了，我肯定会尽力说服它。”
“谢谢你！谢谢你啊孩子！！”老人揉了揉眼睛，就一跳一挑地蹦上了轮椅，独自走远了。
我望着那老人的身影，怪异的可怜，我不好评判什么，但是赶尽杀绝这种事。。。我摇了摇头逼迫自己不再想这事。
回到了家感冒似乎更严重了，珊珊回老家了，她不在我才发现，自己一个人是这么孤单。
我顶着昏沉的脑袋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手机忽然响起来，我睁开了眼，忽然就看到老人顶着狐狸脑袋坐在起床前，它看到我醒了过来又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我惊得坐起身，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张开嘴，“你。。。是那只狐狸吧？我不知道你对那个人有多大怨念，这么多年了，就放过他吧！”
狐狸的嘴一张一合，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我看得出它的嘴型，“一个都跑不了。”
“咯咯咯咯咯。。。”阴森的笑声环绕在我耳边散不掉，它突然就朝我扑来，那块老奶奶给我的皮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枕头底下，我想不了那么多，抓起它就扔到了那狐狸身上。
“嗷！！”它发出一声惨叫，被那块皮草沾到的皮肤随着阵阵烟雾，发出刺鼻的味道。
等我再睁开眼，才发现那一切都只是个梦。。我依旧躺在床上，枕头底下没有什么皮草，我的身旁也没有什么狐狸。
我的头快要炸开一样疼，四周一片冰冷的黑暗，青玄。。。真的走了？这一切混混沌沌的，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个狐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的脑容量不容许我思考太多，蒙上被子我又开始大睡。
似乎闻到一阵饭味，“唔。。。”
“醒了？”
这声音。。我立马睁开眼，青玄？！
“你。。你怎么来了？”一说话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
“再不来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青玄瞪了我一眼，端来一杯温水，“喝点水，我熬了点粥，吃完以后把药吃上。”
“这现在不重要！我这两天总能梦到一只狐狸！他跟我说一个都跑不了，我。。。”
还没等我说话青玄就把鸡蛋塞进了我嘴里，“这些都没你的身体最重要，先吃饭！”
第二十六章 梦中梦（）
我吃着鸡蛋，咽下去的时候喉咙像数万根针在扎一样疼痛，哇哦呲牙咧嘴的表情一定丑爆了。
“真笨！”青玄不耐烦的说道，给我递了杯水，“快喝点！”
我看着他眼中的嫌弃，内心一阵委屈，张开口，声音却沙哑的难听，“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好，只会给你添麻烦，作死，但是你可不可以等等我？你。。你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我才活了二十几年。。。我会努力，总有一天我会。。。我会比你口中的月儿更。。。更适合你。。。”我说着有些哽咽，原来当你爱上一个人，真的会变得卑微。青玄回来了，我再也不想让他离开我了。。。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试过了离开他，说实话我无法回到原先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了。
青玄望着我，拍了拍我的肩，“别瞎想了，我是你的保家仙，肯定会保护你。”
我自嘲的笑了笑，“你明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个！”
“先吃药吧！”青玄把药递给我。
我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对不起。。。”
青玄坐在我身旁，“你的外婆，包括你的曾曾外婆，都见过我，也都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但是这只是你们血液里存留着的醉月意识，你看，她们不都找到自己最后的归宿了吗？过阵子，你就看不到我了，你也会像她们一样结婚生子，过普通的日子。”
“为什么会看不到你了？”
“醉月的能力随着这千年的流转，早就所剩无几，你还能看得到我也算是个奇迹了。”青玄虽说是在说笑，可神情却是落寞的。
“你。。。是一直在守护醉月的后代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算是吧！千年，虽然长，但也转瞬即逝。。。只是想打发一下枯燥的时间。”青玄望着远方说道。
“你很爱她。。。”我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
青玄垂着眼帘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却能看到他滚动着的喉结，过了很长时间他重新抬起头，“先别琢磨我了，那个老人，中了狐狸的诅咒，以你的能力救不了他。”
“可是。。。我做不到坐视不管，虽然知道是他做的不对，但我做不到。。。你们都是狐狸，你能不能劝劝它？”我摇了摇头说道。
“它已经成为怨灵了，不把那老人折磨死，它是不会走的。”青玄轻声说道，“你别插手了，小心它也缠上你。”
“听老人说，他的孙子都三岁了还不会说话，我。。。我确实知道那老人的做法不对，但！哎呀！！”青玄是狐，对他而言那几只狐狸崽子和这不会说话的孩子一样，都是平等的生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今晚它来的时候我劝劝它，如果它不愿意罢手，我真的没有办法。”青玄说道。
我松了口气，太好了。。。
吃完药以后身子不那么沉了，我就要去上班。
“我给你请完假了，不用去了。”青玄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一样。
“啊？你什么时候请的啊？”我有些吃惊。
“就在你睡着的时候，要不要再睡会？”青玄问道，也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我和他之间生疏了许多。
“不了。。。”我见到他恨不得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他，就连那对冲动的小青年，我也把他们的事告诉了他。
青玄听后皱了皱眉，“老奶奶？两个男生？我只消失了几天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谁知道了，或许我的名号已经在你们鬼神届响当当了呢？”我耸耸肩说道。
“反正我觉得不太对劲，最近你小心点。有什么事叫我就行。”青玄思索着说道。
或许是药劲上来了，我困得不行，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在梦里，我站在寒冷的丛林中，我的肚子早就饿到不行，可我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责任感迫使我迈开沉重的步子去寻找食物。
兔子！我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扑向了它，在咬死它之后我是多么多么的想吃掉它啊！但我咽了一大口口水，叼起它就往家跑去。
因为我太过着急我压根就没注意前方来了两个人类。我已经活了将近五十年了，人类的话，我能听懂。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