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明笑眯眯的看着秦川,说:“有人不让我告诉他们……”
“谁?”
“你猜!”刘明故作神秘的说,眼睛在秦川的脸上不断的扫着。
秦川拿着馒头作出要扔向刘明的动作,“猜个毛啊,我一晚上没睡觉,脑子现在都像装满了浆糊,现在不想动脑子。直接说吧!”
“是叶箐,是她不让我说的。”
“叶箐?为什么?”
秦川还在纳闷时,刘明已经吃完了早饭。
“别想了,你边吃边听,我给你说说缘由。”
刘明侧身把餐厅四周看看,确定再没有旁人,这才把身体趴在餐桌上,小声的说起这里面的内情。
那是在秦川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刘明出海的要求。
刘明看到秦川去了林师傅那里,他灵机一动,就去找方丽华和叶箐。
果然还是后宫路线有用,刘明只是动了一番嘴皮子,就把秦川出海的事搅黄了。
叶箐和方丽华告诉刘明,秦川作为一家之主,以后这种冒险的事,她们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这次出海,她们不会允许秦川去的。
刘明知道,如果这东西二宫开了口,秦川是彻底没戏了。
开心的刘明拍着屁股就要回去收拾准备,这时叶箐却喊住了刘明。
叶箐告诉刘明,如果那艘驱逐舰真的是完好无损的,刘明就务必要让这艘驱逐舰控制在自己手里。
总之,不能像秦川那样大大咧咧的,什么东西都想与人分享。
“叶箐姐还说……”
“还说什么啦?”
刘明眼珠子一转,摆着手笑起来,“算了,有损你老秦川的形象。不说啦,不说啦!”
“说!”秦川把手里的豆浆杯举了起来,“不说的话……你小子信不信我把这玩意丢到你脸上?”
刘明瞧着那豆浆杯,点点头,说:“行,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粗鲁。”
“我先提前申明呀,这是你自己要我说的,我说了你别不高兴。”
“废话多,快说!”
“叶箐姐说你这人呀……头脑简单,容易轻信别人。她让我不要像你那样,就是得到一个羊屎蛋蛋,都想掰开一半与人分享。”
“狗屁,我不信叶箐会这样说!”
“爱信不信,你慢吃,我还要去给那些小子们上课。”
刘明说完就站起来,把身板挺得直直的。然后整整衣装,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向外走去。
秦川看着刘明的背影,一声冷哼,“德性!竟然说我头脑简单,好像你刘明很聪明似的。切!”
吃完了早餐,秦川又要了一份,准备带给还在他房中睡觉的赵云涛。
刚要迈开步子,秦川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声音这么耳熟,一时让他楞在了原地。
“是雨打芭蕉,对,就是雨打芭蕉。”
二胡声中充满了哀怨,那悠扬的声音就像一个人在冷雨凄风中哭泣,听着人心都要碎了。
秦川转着身子想寻找到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但那声音太弱,再一细听好像又没有了。
苦笑着摇摇头,秦川认为自己这是一晚上没睡觉,产生的幻觉。
在楼梯上,秦川又听到那个声音,但和刚才一样,刚要细听,声音又嘎然而止。
“幻觉,一定是幻觉!”秦川奇怪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个幻觉。
难道是七阿公死了,而他内心里的深处还对这七阿公的一点好感,让他产生了幻觉。
等秦川上到三楼时,二胡声再次响起,秦川支楞着耳朵停下了脚步。
声音在秦川的耳朵边飘扬着,牵引着秦川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当他循着若有若无的二胡声,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时,秦川心里大叫不好,一脚踹开了房门。
跑进房间里,看到赵云涛睡得死死的,半张的嘴巴流出来的口水挂在嘴角。
放下心来的秦川把早餐袋放在桌子上,然后准备到卫生间洗洗手。
刚才太急,手里提着的豆浆洒落到他的手上,黏乎乎的很不舒服。
“小秦啊!”
秦川弯着腰正在洗手,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当秦川抬起头,从面前的镜子里看到一个人。
而这人竟然是七阿公。
第250章 一座座金山()
这怎么可能,赵云涛不是说七阿公已经死了吗?
吃惊的秦川轻声“啊”了一下,转过身来。
面前的七阿公手里拿着他的二胡,头上戴着瓜皮帽,身上穿着对襟的短褂,脚上是一双崭新的千层底老布鞋。
“这是人是鬼?”秦川心里打着鼓打量着七阿公,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秦,当日一别,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
“是呀,是呀!”
“你不会觉得,我这老头子的举动太唐突了吧!”
“是呀,是呀!……哦,不,哪能呢!”
秦川觉得在卫生间里想跑都不方便,毕竟七阿公此时正堵在卫生间的门口。
“七阿公,既然来了……要不,我们出去坐下来好好聊聊!”
“行!”
七阿公把手里的二胡用布包裹起来,装入一个长袋子里,然后把袋口一束背在了身上。
和七阿公回到房间,秦川先请七阿公坐下,然后就要叫醒赵云涛。
七阿公阻止了秦川的动作,他看着睡得正香的赵云涛,轻轻揺着头,笑着说:“从小就跟个猪一样,贪吃贪睡。让他再睡会吧。”
秦川也摇摇头,这老赵也真是的,怎么就睡这么死。
如果这七阿公真是鬼,到时候要有什么危险,可怨不得他了。谁让你赵云涛睡得这么死,老子可要先逃命要紧。
“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吗?”
秦川很不喜欢七阿公的这句这种开场白。
怎么总是有人喜欢开口就让别人猜猜猜的,能不能干脆的有事说事!
面前的是人是鬼,秦川还没个数,再说七阿公毕竟是长辈,秦川也就不好表现的太出格。
“七阿公,这一大早的,找我有什么事?如果真有事,找个小子通知一声,我亲自到你那里不就行了。你看,你是长辈,还让你老人家跑一趟,这让我多不好意思!”
“小秦,在七阿公面前就别来这一套了。”
七阿公看看还在睡觉的赵云涛,“小赵来你这里,不是已经把一切告诉你了吗?”
七阿公的话让秦川面上一阵发热,他干笑了一声,说:“七阿公,老赵说的事,我还是有些疑问。正好七阿公您老人家来了……”
“你呀!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人是鬼吗?”
秦川闭上了嘴巴,既然七阿公自己说出来了,他就正好洗耳恭听。
“我这样子像鬼吗?”七阿公没有直接告诉秦川,而是反问了一句。
秦川嘴上不好说,心里却嘀咕着,你问我?你也不看看,就你这身打扮要是在晚上会吓死人的。
“我要是鬼也就不来找你了!”七阿公把腰带一翻,从里面的夹层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秦川面前。
秦川迟疑了一下,伸手把东西拿到手里。
“这个你收着,到时候还给刘……唉,还是不提那人了!免得脏了我的嘴。”
秦川把手里的东西一扬,问七阿公,“这个是刘家老三的吧!”
七阿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秦川,把眼睛闭了一下。
“好,我见到了,一定亲手交到他的手里。”
“好了!那就不打扰了,老家伙这就回了!”
说着七阿公就要起身,但是起了两下,竟然没站起来。
秦川连忙上去扶了七阿公一把。
七阿公站起来后,推开秦川的手,“没想到我也有今天。”
惨笑了一下,七阿公看向秦川,“你这小子,我怎么……就是下不了手呀!”
“啊!”秦川没听明白七阿公说的是什么意思。
“坐下,咱哥俩再聊两句。”
七阿公竟然说“哥俩”,秦川觉得这七阿公也太高抬自己了。
这要是让赵云涛知道了,不知赵云涛会作何感想,是不是也要叫他秦川一声“阿公”。
“本来,按照我的意思。你就会成为我,我也就是你了。”
七阿公没头没尾的话让秦川迷惑了。
看到秦川没听懂他的话,七阿公问秦川:“想不想知道我现在的岁数?”
这都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七阿公简直是语无伦次,秦川都搞不明白这七阿公到底想说什么。
“知道道光二十五年是哪一年吗?”
顺康雍乾嘉,道咸同光宣,清朝十帝,秦川在中学都记得烂熟于心。
鸦片战争是道光在位时发生的,而鸦片战争发生于1840年。十年后,也就是1850年道光挂了,轮到他儿子咸丰上位。
而道光在位正好整整三十年,这样一推算,道光二十五年应该就是1845年。
“1845年!”秦川脱口而出。
“1845年,离现在已经有……”
“快三百年了!”秦川说道。
“都过了这么久吗?”七阿公好像都不敢相信,他看着秦川,“没想到我已经活了这么久了!”
“咣——”秦川感觉自己耳鸣了,又好像有人用两面大锣在他耳边狠狠的来了一下,脑子都被震得麻木了。
“七阿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川认为眼前的这个老头子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要不怎么会说出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不相信?”
秦川很为难的叹了口气,这怎么让他相信,换作谁也不会相信呀。
“好吧!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当我再次醒来时,我不得不信了……”
七阿公头慢慢仰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向秦川说起一件改变了七阿公命运的往事。
那是在七阿公年轻时,当时的七阿公才十九冒头不到二十。
七阿公每天背着在山上打的木柴到集市上去卖,就为了换几块铜板糊口。
这一日,集市上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
他站在一个搭起的台子上高喊着——老少爷们,何苦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跟着我到金山发财去吧!那里遍地都是黄金,还有无数的良田却没人要。到了那里你们就比镇上的王百万还要有钱。现在,只要在我这里交上二十个铜钱,按个手印,我就可以带大家去发财。
很多流浪汉眼睛冒起了金光,他们虽然没钱,但是那人说了,去了再给也行。
于是很多人都争着抢着,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手印。
七阿公一个光棍汉,又是一个半大小子,听说有发财的机会,也把自己攒下的铜板交给了那个人,糊里糊涂的按了手印。
七阿公和几百个怀着发财梦的人挤上了前往北美的猪猡船。
经过三个多月的海上漂流,人死了一大半,七阿公却侥幸活了下来。
当看到大陆的那一刻,七阿公仿佛看到了一座座金山,山上满是搬不尽的狗头金。
第251章 互救会()
七阿公和那些活着的人坐上了当地安排的牛车,经过一个多月的车马劳顿,他们来到了目的地。
迎接他们的没有金山,也没有肥沃的土地,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修筑铁路。
这里周围全是莽莽群山,在光秃秃的山沟里有无数顶简陋的帐篷,比他们先到的人正在炸石头、搬铁轨、运枕木……
和七阿公咬着牙坚持到现在的人,看到这一切都傻了眼。
当时美国中西部没有通铁路,人们只能靠马车长途跋涉。
南北战争结束后,“西部大开发”进入高潮,加利福尼亚州的“淘金热”使成千上万的移民从美国各地涌向西部。这时候,交通的落后明显拖住了西部开发的后腿。联邦政府决定修建连接东西部的铁路。
而七阿公他们的工作地点就是要在这地形复杂,气候恶劣的西段。
这里不少白人工人应聘后因为受不了恶劣的条件而纷纷甩手不干,工程进展之慢,只能用蜗牛爬来形容——开工一年铺轨竟不足80公里。
吃苦耐劳的华工们到来后,用他们的汗水和智慧,让铁轨一米一米地向前延伸。
辛苦和像猪屎一样的饭菜,七阿公也都忍了,但是马上到来的冬天让气温降到零下二十多度。
在寒风冷雪中,像七阿公这样的南方人,根本受不了这寒冷的天气,每天都有人冻死;除了恶劣的工作环境,更让人愤怒的是七阿公他们所受的歧视。
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拿的钱却比白种工人少。
铁路公司每月付给白种工人三十五美元,还提供食宿;而付给七阿公的却只有二十多美元,还不供食宿。
与七阿公一起来的同乡在悬空凿石时被炸死,尸骨无存。由于铁路公司没有给他买保险,所以连安家费都没有。
冬天的山里,随时都可能有雪崩发生,有时候只是一眨眼的霎间,整群工人、整个营房,有时甚至是整个营地呼地一下全被卷走。
就这样熬过了冬天,酷热的夏天同样是要人命。荒凉的西部寸草不生,气温还奇高,中署而死的人都快把旁边的山沟给填满了。
不能这样下去了,七阿公决定逃跑。
他偷偷的省下了几天的口粮,找了个机会跳上了搬运枕木的马车。
走了三天,七阿公就被发现了。
但是七阿公是无论如何是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了,他用木棍打死了其中一个拦住他的人,然后就没命的跑。
他被追到悬崖边,没有了退路的七阿公跳入了悬崖下边的河水中。
不知多久,等七阿公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一个帐篷里。
当地的印第安人在河边发现了他,他们采来草药,其点燃对七阿公进行烟熏,并用熬制的汤为他擦身沐浴。
经过几天后,七阿公恢复了过来。
七阿公发现这些人不像那些白人,他们不仅正直、朴实而且也和七阿公一样,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面容也比较相近。
七阿公和他们一起打猎、喝酒,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在家乡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