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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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浒传-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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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如悄悄地巡查。

    “俺想起来了,”响马妞突然一拍桌子,霍地站起来,说。“俺去见他时,看见兰颜也在他旁边。”

    兰颜?

    “是不是她把苏宁救走了?后半场上就没看见她。”

    是的。于沁好像也没看见她。如果真是这样,苏宁极有可能被兰颜带到蜮堂春去了。

    “走,咱去拜访兰颜。”

    “去烟楼?您可是碧霞祠的人,方便去吗?”

    于沁小姐顾不了那么多了。简单画了画妆,就同响马妞一同往蜮堂春走去。

    走过两条道路,在烟楼前边,她们碰见春姑。于沁小姐向春姑致意。春姑刚从鬼伯达那里回来,醉眼迷离,看不甚清,只胡乱点一点头,走了进去。

    蜮堂春平时只有男客来,女客到蜮堂春,却十分鲜见。早有两个姐妹过来打招呼。于沁小姐报上姓名,指明是前来拜访兰颜小姐的。

    那两个姐妹看见于沁,惊羡不已,不敢怠慢,慌忙去报。

    苏宁和兰颜正在房里吃酒,忽听姐妹禀报,躲避不及。苏宁正坐在圆凳上,想也没想,折身就变成一张圆凳子,将自己隐藏起来。兰颜正无计可施,转身不见了苏宁,也只得壮起胆子去开门。

    与于沁见了面,向于沁道个万福。于沁也不还礼。这等礼仪她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想必这个兰颜是明、清时期的女鬼,甚至更早,所以保留着过去的礼仪。

    “哎,兰颜姐姐,你恁一个人吃酒啊?”

    “闲来无事,吃几杯。”

    “哟,还是两只杯子,两双筷子?”

    兰颜看了,窘得不行。忙掩饰道:“今日想念起一个朋友,多日不见,故此添着一个座儿对饮,是个意思而已。”

    原来是这样。于沁看看身边一个圆凳子,就势坐了下去。

    殊不知,这张圆凳子就是苏宁变成的。苏宁被于沁结结实实地一坐,压力着实不小。要是再赖在他的身上不走,吃起酒来,该如何是好?

    他刚想到这儿,就听于沁说:“今日俺也无事,不如就陪姐姐吃几杯酒,高兴高兴。”

    兰颜只得强作欢颜,答应下来。另添置酒杯碗筷。一人一张圆凳,坐将下来。

    苏宁只得在心里叫苦。大有私会小三被捉个现形的尴尬。

    于沁、响马妞、兰颜喝了数杯酒,闲话拉了一箩筐。兰颜惦记着苏宁,怕露了馅,盼着于沁起身告辞。可是于沁偏不离座,谈兴正浓。

    这当儿,只听得下边一阵骚动,叫喊不止。

    原来,是韩岳派出的心腹鬼带着几个鬼卒例行巡查,来到蜮堂春。于沁立马猜出来,韩岳名义上是例行巡查,实际上是搜寻苏宁。

    春姑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气不打一处来,和几个鬼卒发生了争执。

    几个鬼卒坚持搜查烟楼。春姑坚持让韩岳来。结果僵持在那里。

    早有一个鬼卒飞跑去报告韩岳。韩岳听了,飞马来到蜮堂春,对春姑的蛮横置之不理,强行搜查蜮堂春。

    春姑见状,身子一横,挡在牌楼前。

    韩岳是什么人?是一位有血气的汉子,怎会搭理一个老妈子的无理取闹。

    话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一个老女鬼呢。春姑自是无可奈何,只恨恨地说:“韩岳,老娘在丰都城,已非短时,连丰都大帝都给一个面子,你不要自找麻烦。”

    “自找麻烦的是你。我韩岳一不嫖二不赌,大年五更逮个兔子,有你过年无你也过年。”

    韩岳早就看不惯春姑的作派,尤其和鬼亦雄勾搭在一起,将丰都城搞得乌烟瘴气。

    于沁和响马妞赶紧下楼,把春姑和韩岳劝开。

    韩岳带着十几位鬼卒走了。

    此刻,春姑的酒也醒了,见了于沁和响马妞。甚是惊喜。

    于沁能到她的蜮堂春来,足令她的蜮堂春蓬荜增辉。于沁是什么样的人物?是碧霞元君身边的红人,泰山都城冉冉升起了一颗政坛明星。

    以往来蜮堂春的史鬼,名义上是来检查指导她的工作的,实际上都是脱下衣服来鬼混的。吃着、喝着、玩着,最后临走还得拿着。于沁小姐就例外了,冰清玉洁,无欲无求。她的到来,实在是对蜮堂春的首肯啊。

    刚才的不愉快,很快就远去了。

    春姑手一扬,吆喝道:“姑娘们,赶紧添酒加菜,这一顿俺请了。”

    此时此刻,苏宁已经变作一位女妓,混杂在蜮堂春的鬼妹中间。

    兰颜的房里,又抬进来一个大桌子,酒菜摆得满满当当。春姑坐在主宾位,于沁坐在贵宾位,响马妞挨着于沁。左右齐整整,一色的姑娘们。

    三杯酒下肚,一个个面若桃花,粉艳无比。看着就让人眼馋。

    可是,他决不能现出自己的身份,否则,他就是有一百张口,跟于沁也解释不清楚啊。

第067章 蜮堂论() 
兰颜望着苏宁身上的胸肌,忍不住伸出手,在那筋脉突起的地方摸了一把。眼里含笑,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令人难以捉摸。

    “**我是吧?”苏宁向后躲了躲。

    “咳,说什么**不**,咱是一个风尘鬼妹,干的就是这个。”

    苏宁听了,哈哈大笑。“可俺身上没带钱啊?”

    “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是鬼间的土豪?装什么孙子。”兰颜带着鄙夷的神色,说道。

    “俺是真的没带钱。”

    兰颜约略愣了一下,转回头,说:“俺不要你的钱,俺为自己做一回还不行?”

    说罢,兰颜站起来,往外走出两步,将门掩紧了。

    苏宁看见兰颜像动真的,紧张起来。连连摆手。说:“咱才认识一个晚上,不可以这样。”

    兰颜不解,问:“得认识多长时间,才肯做那个。”

    苏宁对兰颜说,至少得让咱知道你的来历,就是说你是谁吧。

    “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认识下那只蛋的母鸡呢?”

    “要的。”苏宁郑重其事地说。

    兰颜扑哧乐了。

    在苏宁看来,兰颜这枚鸡蛋,他还没吃下去。不晓得是一只什么样的鸡蛋,要是一枚不好的鸡蛋,岂不坏肚子?更何况,他还听说,这个兰颜,跟鬼亦雄的关系非同一般。是否因为她而跟鬼亦雄再结一道梁子。

    兰颜听了,忽然地委曲落泪。说:“提起俺那身世,黄连也难比啊。”

    “你不会告诉俺有一位卧病在床的老母亲,需要医药费吧?或是告诉俺家里有一个上大学的弟弟,没钱交学费!”

    “哎呀,哪里跟哪里!”兰颜有些生气。

    是真的。有人说,人家做**也是迫不得己,生活不易啊,家里好几个弟弟妹妹,两个哥哥还没结婚,有一个哥哥都40多啦,父母有病啊,等着钱呢。噢,是这样啊。所以,同情中。

    “不开玩笑。但俺真的不想没来由地就抱起一个女的,匆匆行事。”

    “哎,提起俺那身世……”

    兰颜真的讲起来她的身前之事。

    原来,兰颜来这丰都城,也有一、二百年的光景了。早先,她可是她们塬上最漂亮的姑娘。然而她错用了她的美丽,在自己年华最盛的十六、七岁,离开村子,背着父母,来到西安。

    西安是一个大都市,兰颜会唱道情。再加上最重要的,她的美丽动人,她很快成为了西安城里的“名人”,成为一些高官和大老板的“红人”。

    过去,一个女子外出谋生,可是少有的例子。但是兰颜是个例外。

    兰颜的父亲是一位继父,待她无情无义。她只得偷逃出来。

    身居西安的兰颜,很快,拥有了许多钱,用现在的话说,一下子就拥有了几十万存款。

    你想啊,一个女的,凭什么一下子能来那么多钱?还不是做那个吗。

    那几年,兰颜看得多了,在那种环境下,真的能碰到世上各种男人。早熟的,失意的,空虚的,失恋的,逃婚的,得了绝症的,讨不到工钱的,踌躇不得志的,穷光蛋,大富豪,江湖浪子,成功人士,人民公仆,等等等等……可是,财来的太快,不到二十岁的她能懂什么呢。那就挥霍吧。一时风光无限。

    然而,好景不长,她的大手大脚,引来了一些无赖的注意。

    其中一个开洗浴中心的,天天去听她唱道情,时间一久,就混熟了。

    那无赖说,曾有个命理师朋友告诉俺,钱不该僵死在家里,要像水一样流动,也就是要常常花钱。当然,这不是乱花,而是常做善事,这样钱就能常出常入,得到更多的钱。

    很多人行恶,开**,赌场,做那个,想自己赚够钱就金盆洗手。其实这是愚蠢的。命理上管这个叫“凶财”,凶财进,凶财花,不会让你留着养老的,福德败了,凶事一来,那么钱根本留不住。很快就没有了。

    从此,那无赖经常带着兰颜去一个寺庙上香,与那寺庙的主持谈经论道。

    兰颜其实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头脑有些简单。那无赖讲这些一套一套的。兰颜只能从道情的字词句上加以理解,以偏概全。脑子里尽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概念。

    兰颜听了那无赖的话,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竟信从了,从此金盆洗手。这让许多爱慕她的那些公子哥们大跌眼镜。

    不过,西安人民还是具有包容心的。兰颜毕竟是从良了呀。尽管那个男人也不怎么样。好歹兰颜是要过正常人的日子啦。

    可是,事情远没有兰颜想的那样美好。

    女人,请记住,你只有先自爱,才能有人爱你。如果你不爱惜自己,放纵,糜烂,还抱怨没有好男人青睐你,请问他们凭什么?

    那无赖看中的,并非兰颜,其实是兰颜兜里的钱财。他怎会容忍他的女人,曾是一位**呢。

    不到一年,兰颜就被那个无赖找了一个理由,给休了。

    兰颜气愤不过,又身无分文,投河自尽。

    哎,什么爱恨情仇,竟然都只与自己一个人有关,独自花开,慢慢枯萎,最终凋谢。干这一行的,包里都放着这么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渴望能找到这样一个男人,他可以将我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所以,你就来到了鬼间。”

    兰颜点点头。

    “还做这个?”

    “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个,兰颜来了精神。古时,狎妓的过程,往往只是互相展现才艺、咏诗作赋的过程。而后半部的实质性内容,老实一点,这种众多文人一心一意美化的“狎”,其实就是“嫖”。

    即便如此,古人的嫖,还是格外地风雅。

    这里有一整套程序。

    他们需要与**有交流,有沟通。需要展现诗才,需要有急智,需要能歌善舞。最后,他们还要讨好**,博得她们的欢心,甚至讨得她们后面的“妈妈”的欢心。这都不是钱能搞定的,需要才华、需要心思和精力,还需要情调。

    一名出色的**,她有选择和拒绝客人的权力,她们要求得到追求者的献媚和报效。所以,古代**承担的功能很多,出售性服务仅是核心业务之一,另一个核心业务就是陪男性吟风弄月,谈情说爱。

    婚姻常是联姻,考较门第,而**才是寻找恋爱感觉的地方。

    许多男性为了追求那些**,往往经年累月,花费三四千两银子,始得一亲芳泽。所以,古时候文人官僚不仅不以狎妓为耻,反以为荣。

    这分明就是情场的胜利嘛。

    苏宁听了兰颜的论述,觉得颇有道理。

    “恰恰相反,今天的妓与当年的妓显然不是一回事。”对此,苏宁说道。

    如今,她们的功能变得纯粹而单一,只提供性服务。如果试图与**谈理想谈人生,那你简直是在羞辱她们。她们只出卖身体,不出卖灵魂。

    在一些西方国家,虽然红灯区合法化了,但正常人、体面人也不会以召妓为荣。在他们的观念里,**合法化是为那些弱势的、没有魅力吸引女性的男人准备的,解决生理问题的快餐店,这种性毫无美感可言。一个男人如果要沦落到召妓,相当于宣告自己的差劲无能,那是极不名誉的。

    兰颜听了苏宁的论述,同样觉得颇有道理。

    ……现在,苏宁与兰颜侃侃而谈,正一步步走进鬼伯达挖出的美人陷井里去。可是,苏宁对此一点也不知情,他还以为,是兰颜救了他。正像许多小说里描写的,英雄落难,被美人救下,英雄躲过一劫。若干年后,英雄归来,与美人相会,演绎一段爱情佳话……

    苏宁和兰颜愈聊愈投机。兰颜就要和苏宁行那种事。

    苏宁慌忙说:“咱胳膊上有箭伤,恐不给力。”

    “哈哈!瞧把你吓的,逗你玩呢。”

    兰颜又说:“所以,从现在开始,不准你离开这个房间,不准对外声张,安心养伤,等养好了伤……”

    苏宁果然按照兰颜说的,天天躲在她的房内。反正兰颜现在也没有其他客人,也不见其他客人,因为她现在是一名鬼花,身价倍增,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兰颜有的是银钱,每日要酒要菜,与苏宁对饮。

    兰颜有事外出的时候,苏宁就一个呆在房内,饮一阵子酒,就想出去转一转。但他不是直接走出去,而随便变成一个什么,比如说小虫子之类的,飞出去,在烟楼里飞一圈。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从泰山来时,师父对他讲的话。要是有什么难处,就去蜮堂春找春姑。

    真是歪打正着。还没用打探蜮堂春的春姑在哪里,自己已经身在蜮堂春,得着蜮堂春的头牌的照料。

    苏宁一边瞧着,一边寻思,等兰颜回来,要不要问一问春姑,求她引荐引荐。这个春姑,一定有不一般的来路。

第068章 桃花劫() 
结果,兰颜回来的时候,苏宁正迷迷糊糊地睡着,仰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兰颜望着他,望着那儿,蕴蓄已久的情绪,突然在这一时刻,爆发出来。

    房梁上,传来一阵阵猫的叫声,又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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