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就会被人抛弃的,她现如今维持着如今的场面,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了……”
他跟刘子涵辩解两句,而徐淡定显然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来。
他问我,说你跟那位不老神鹰洪天秀交了手?
我点头,说对。
徐淡定说那人死了没有?
我摇头,说没,不过功力被我给破了,气脉紊乱,估计修为会大损……
徐淡定摸着下巴,说这事儿有点难办了。
我有些心虚,说啊?是不是我办错事儿了啊,这个……
徐淡定摆了摆手,说你用不着自责,洪天秀此人心眼极小,在京都这儿有些势力,力量也很强,不过并不是我们惹不起他,恰恰相反,这家伙跟总局的孙老是拜把子的兄弟,而那位孙老督办的,又正是慈元阁的事情,我们本来就准备跟他们过招的。
我比较关心此事,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淡定说这次会谈结束之后,当下朝堂和江湖的局面将以维稳为主,一切有可能造成**的事情,都会被严格重视,也尽可能避免发生,特别是江湖上的事情,实行问责制,慈元阁这件事情,办得太不漂亮了,本来这一次都已经有人准备翻起来了的,既然如此,不如就趁着这股劲儿,直接翻案吧。
我说朝堂上面的事情,我不懂,不过有什么事儿需要吩咐的,您尽管吩咐。
徐淡定笑了,说倒也无事,我自会处理,而你们则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那刘子涵过来,给黄小饼解了毒,我们再聊后面的事情。
我说好。
徐淡定又看向了吴盛,说你的事情也别着急,我回头给总局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压一压特勤四组,别见风就是雨,拿着鸡毛当令箭,到处搞事儿,你这边稳一点,明天应该就没事儿了——搞也只是他们下面的人在乱搞,相信今天这会开完了,各个领导回去,将事情宣传清楚,问题应该不大。
他说得很轻松,毕竟当前的局面,表面上看好像是单独的个体事件,但其实是因为上面走得太急了,有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
要说之前的严打,完全是武副局长那帮人搞出来的,但凡有点儿智商的人,都不会相信。
若是没有一定级别的大佬拍板,他们怎么敢乱来?
上面的想法肯定是觉得要用强硬一些的手腕,将这些“侠以武犯禁”的江湖人士给镇住,却不曾想劲儿有点使过了,不但没有让局面稳定下来,结果反而外忧内患,烽烟四起,直接就玩脱了。
现如今连茅山宗这样的顶尖道门都遭受劫难,要万一继续下去,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总会有爆发的一天。
而到了那个时候,光凭着那点儿皇家供奉团,未必能够镇得住无数愤怒的修行者。
所以得走缓和的路子。
反正在这段时间里,那些不容于上面大佬眼中的刺头,大多数都已经解决干净了。
武副局长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为了替罪羔羊、牺牲品。
当然,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所以将他扔出来,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多少也平息了一部分人的怒火。
不过即便如此,上面还是特别的注意平衡,各方势力的分布,还是被当权者玩弄在鼓掌之中。
所以现如今上层的态度表露出来,风气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徐淡定离开,而我掏出了手机来,想给闻铭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当前的情况。
既然魅族一门的宗主,魅魔刘子涵亲自送相思痛的解药过来,那么就用不着去找王明的干女儿了,毕竟听他说这事儿挺麻烦的,要万一真叫来了,还不知道如何解释。
能不麻烦,最好就别麻烦。
现在的时间,差不多是凌晨两点多,我打过去的时候,一直不在服务区。
难道闻铭已经回去基地了,所以手机没信号?
还好我记得那边的座机号码。
我又拨打了闻铭秘密基地的电话,结果好久都没有接,一直到我不耐烦,准备挂掉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
听到听筒那里传来一个沉闷的男人声音,我愣了一下,说找一下牛娟。
牛娟?
那人愣了一下,说你是谁?
我被对方问得也愣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儿。
我说你甭管我是谁,牛娟或者闻铭在不在,让他们来接电话。
那人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我的脸直接就黑了下来。
我不是生气被人挂了电话,而是觉得有一些奇怪,在闻铭的秘密老巢里,居然有人不知道牛娟或者他闻铭的,这事儿就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
出事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赶紧找到杂毛小道和屈胖三,将我的担心说了出来,听完我的讲述,杂毛小道皱眉,说不会吧,老鬼我是知道的,他这人十分谨慎,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再打一遍问问。
我当着他们的面,又拨打了电话,结果没有人再接听。
打了三通过后,杂毛小道伸手去抓起了大衣来,说不对,我们过去看看。
当下我们也没有再在茶馆休息,而是分别乘坐了两辆车,赶往闻铭的那个仓储中心去。
两地相隔不远不近,而且这会儿又是凌晨两三点时间,路上的车并不多,所以一路过去,倒也还算通常,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赶到了地方。
当我们准备进去的时候,有一辆车子从远处高速冲了过来,差点儿跟我们撞上。
就在我们忍不住准备反击的时候,车子戛然而止。
从上面跳下了几个人来。
为首的一个,却正是之前出去办事儿的闻铭。
杂毛小道好久没有跟闻铭相见,上前打招呼,却没有想到闻铭并不太热情,而是说了一句“出事了”,然后带着我们往里面走。
原本安保措施十分严密的物流中心,此刻一个人都没有。
一路来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处,大门敞开着。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儿懵逼了,而闻铭则已经带着人进到了里面去,没多一会儿,从里面传来了一声愤怒至极的怒吼。
这吼声,有点儿像是受伤的孤狼在咆哮。
我的心一紧,快速冲到了下面去,结果发现通道处好多的尸体,到处都是鲜血横流,这场面瞧得我心头发紧,不知所措,随后我瞧见闻铭在通道尽头处,跪倒在地,抱着一具无头尸体。
我冲到了跟前,瞧见无头尸体的不远处,还有半边破碎的脸。
这张脸,我很熟。
是牛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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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别了吾友()
时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
你已经也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
像时光难倒回
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
牛娟死了,这个曾经的高中同学长得并不算漂亮,甚至可以说毫无特点,普普通通,扔进人群之中都无人注意得到,但即便如此,她跟我和闻铭还是有过同窗的岁月,而且记忆中她跟那帮斤斤计较的小姑娘不同,成熟得更早一些,所以比较宽容,许多同学跟她的关系都比较好。
在此之前,我们还谈论着过一段时间,准备张罗一场同学聚会,把许智华、秦观和向立志等人都叫上,好好地吃一顿饭、聊一会儿天。
牛娟还准备撮合许智华和闻铭,想着让他回归正途,用不着再受情伤困扰。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的胸口处一片潮湿,心脏被掏了出来,头被斩下,脑袋滚落一旁,白色的脑浆、红色的鲜血涂了一地,让我只能够瞧见半张脸。
我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我见过不少的尸体。
我甚至杀过不少人。
但此时此刻,瞧见当前的画面,我发自内心地涌出了一股呕吐的冲动来。
因为此刻躺倒在地的,是我非常重视的朋友。
她居然死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好像丢了魂儿一般,而这个时候,又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大声说着什么,好一会儿我方才回过神来,这才得知处于重病之时的黄胖子也不见了。
不但如此,被囚禁于此的大长腿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秘密基地,被人突袭了。
啊……
望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费尽心血弄出来的根据地变成如此模样,闻铭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旁边的气息充斥空间,奔涌不息,整个建筑都在抖动,仿佛地震了一般。
这种力量,才是闻铭真正的实力。
而到了这个时候,我方才从悲伤之中走出,虽然依旧难过,头脑却还是清楚的,瞧见杂毛小道走到了闻铭的跟前,将他抱住。
他在闻铭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仿佛是在劝说。
我像木头人一样,脚步僵硬地走上前去,心中充满了内疚,苦涩地说道:“闻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闻铭抬起了头来,双眼布满了血丝,仿佛有血海在里面涌动,想要淹没一切。
他极度的痛苦,不过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此刻的闻铭,就好像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活火山,不过却没有对我有任何敌意。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杂毛小道点头,说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闻铭眯着眼睛,说道:“到底是谁干的,我不管,总之有一点,所以在这一次事情里面染上鲜血的人,我都要从**上将其摧毁,让他不能得活,逍遥法外……”
我走到尸体跟前来,伸手过去,从闻铭抱得紧紧的手中,将牛娟的无头尸体接了过来。
闻铭一开始并不愿,然而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时,终于温柔了几分。
牛娟是他的同学和朋友,同样也是我的。
尽管我与牛娟多年未曾见面,但是感情仍在,也经历过同样的一段时光。
闻铭放开了手。
我接过了牛娟,又将人带到了地上不远处的半边脑袋前来,将两者挨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覆盖在了身体和头部的连接处。
大易容术。
这是我第一次作用于自己身体之外的人体,混沌境的天赋在这一刻有些难以施展,然而几秒钟之后,有流淌的血肉组织从我的双手之中荡漾而出,落到了那些残缺的地方去,将牛娟另外的半张脸,给补全了去。
我用自己身上的肉,补在了牛娟的头上去。
到了最后,原本身首分离、脑袋只有半边的牛娟,囫囵个儿地躺在了地上去,而我则掏出止戈来,将我与那部分组织的联系给切断。
断开的那一瞬间,疼痛迅速蔓延,痛彻心扉。
然而我却夷然不动。
因为它再痛,也没有我的心痛。
此刻的牛娟,安详地躺在了地上,仿佛睡着了一般,老鬼的心情平复了一些,瞧见我刚才所作的一切,叹了一口气,说你其实用不着这么做的。
刚才做的这些,对我的身体还是有着一定的伤害性,但并不能够将牛娟给救活过来。
她已经死彻底了。
我所作的,只不过是让她的遗容,变得稍微正常一些,没那般恐怖而已,并无别的作用。
我咧嘴笑了,却笑得十分难看。
我说我愿意。
千金难买心头好,我之所以花了这么大的气力来做这事儿,其实也就是让自己充满内疚的心中,稍微得到一点儿安慰。
我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
弄完这些,我感觉疲倦不已,闻铭伸出了手来,与我相握。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力量。
牛娟是闻铭的同学,也是我的同学,她的死,我们都有责任,也有责任帮她复仇。
任何与牛娟之死相关的人,都得陪葬。
这是我和闻铭达到的共识。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们没有再继续儿女情长的悲伤,强行压住心头的痛苦,开始了接下来的扫尾工作。
事实上,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首先的一个原则,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那帮家伙冲到了我们的家里来杀人放火,轻骑而来,扬长而去,而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报警,将此事交给有关部门去处理。
没有几个江湖人受得了有关部门繁琐的手续和节奏,对于他们的办事能力和公正性,也有所质疑。
而且闻铭的身份也比较特殊。
血族,这事儿有关部门基本上是不管的,就算是有事儿,也会交给清辉同盟去处理。
所以这件事情,最终还是由我们自己来处理。
关于这一点,无论是杂毛小道,还是被临时通知到的徐淡定,都没有持反对意见。
收敛尸体,简单地清理完了现场之后,闻铭将牛娟的遗体带上车,剩下的工作交由手下人去做,而我们则来到了附近另外的一个藏身处。
一群人聚在一起,交流着彼此的信息。
经过讨论,我们大概定出了好几个有可能做出这事儿的嫌疑人来。
最先的一个,自然是清辉同盟的那帮家伙。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闻铭跟清辉同盟的人一直都处于战争状态,那帮在国内扎下了根、甚至获得了官方认可的老吸血鬼们,虽然说在全亚洲都有势力分布,但最强的势力,依旧盘踞在京都这儿。
好些个家伙,都是从清末民初、民国时期走过来的老不死。
这些人,很强。
融合了东方修行法门和西方血族血脉力量的他们,就是上一个世纪的闻铭,经过一个世纪的沉淀,力量不是寻常人所能够想象得到的。
别看他们现如今如此隐忍,跟朝堂的有关部门相处得如此和睦,但血族就是血族,特别是没有摆脱血液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