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就在同时,急救门诊室的门突然开了,嗷地一声,跌跌撞撞奔出一个白衣人,接着又追出来一个男的,吐着血淋淋的的长舌头,活像恐怖故事里描写的吊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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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奉魄(第5节)()
第二十章。奉魄(第5节)
万德利的惨祸很快惊动了整个医院。
所有的值班医生都来了,七嘴八舌地议论,商量救治的办法。
“按规定,这种大手术必须到市立医院。可是阴霾和雷暴雨救命要紧,只能由脑神经外科承担这项手术了。”脑神经内科何主任说。
“可是脑神经外科刚刚取消了!”女医生小秦忐忑不安地说。
“什么?脑神经外科取消了?”何主任大惊。
“怎么取消的呢?为什么啊!”其他医生无不惊异万分,粉粉喊叫起来问。
“这个你们问院长去吧!”
“院长过双休,今天不上班!”
“但是命令已下,察老被强迫退休!科室摇身一变老万当了幸福医疗科主任。他今天刚刚新官上任,院工就把科室牌子都该换了!”
“哦?啊,我的天啊”直到这时,其他医护人员才发现幸福医疗科的牌子。
“荒唐!太荒唐了!”脑电图科主任萧天权嗷地一声大叫起来,“幸福医疗科是个什么东西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脑神经外科是咱们医院创业的起点,是咱们医院的核心科室,没有脑神经外科,就没有咱们医院啊!”
120值班室的驾驶员挤过来说:“你们都是老脑筋,还想象小脚女人一样裹着裹脚布不肯丢啊!这是改革!院长说,市府要求大刀阔斧地搞医疗改革。卫生局要求我们‘要打破常规,跳跃式前进’。”
“什么?跳跃式?呵呵,麻雀啊不,鬼!哈哈”有人大笑,“聊斋里的鬼才跳着前进呢!”
“是啊,荒唐!荒唐极了!简直就像旧社会给女人裹小脚,现在改革成给男人裹小脚一样,荒唐之极!无以伦比”
何主任说:“大家都不要非议了。听我说几句。现在大家争论的焦点是,‘幸福医疗’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我说它是个模糊概念,与咱们脑神经专科医院没有什么关系!”
“对,生病就是痛苦的事,医疗也不可能是幸福的,所谓良药苦口,开刀要疼,‘幸福医疗’全是骗人的!”
何主任一针见血地说:“我觉得幸福医疗就是精神欺骗性巫术。旧社会人类愚昧,巫医不分,巫即是医,医也是巫,所以繁体‘毉’字下面有个‘巫’字。那时候巫医不能治病,只能装神弄鬼,满口里魔魔道道,什么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烧符化纸,驱妖辟邪,给病人心理上的安慰,对神经分裂类精神病人有一定心理作用,那就算是幸福医疗吧!但巫术对器质性病变毫无用处,全都是骗人的!所以,我认为‘幸福医疗’应属于心理辅助医疗的范畴,应在精神病院设立心理咨询科,而不应该设在我们专业性、技术性都很强的脑神经专科医院!”
秦医生急道:“这个有时间再讨论吧!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万医生治眼!他现在人已经昏迷,救命要紧,而且眼珠子也快腐烂发臭了,还要不要眼珠子了?你们快说吧?”
众人一下全都哑巴了。
许久许久,何主任咳嗽了一声,说:“快看看南极仙翁走没走?他之所以被称为南极仙翁,就是他的医术最高明,最神奇,能治好许多意想不到的怪病!求他主刀,也许能救万德利一命,甚至保住他的眼睛!”
众人闻听都跑去找南极仙翁。
秦医生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真是报应!”
漆黑的山道上,能见度几乎是零。
黑色奥迪陷在漆黑里,就像一颗受伤的甲壳虫,一颠一颠地慢慢前移。
驾驶员瞪着眼往前看,只听见雨挡电信号吧嗒吧嗒响,看不见雨挡滑动。凭记忆,他觉得应该离大峪沟不远了。
“车书记,不能再往前开了,得停一下?”驾驶员说话时依然全神贯注,凝视前方,语气果断,但仍然是商量的口气。
“怎么回事?”车先锋松开老婆的腰,慢条斯理地问。
“天太黑了,根本看不见路,况且这么大的雨,势必山洪暴发,加上刚才那一阵地震,大峪沟极有可能出现泥石流!”
“妈滴,这鬼天气!”车先锋显得很无奈,“好吧,选择一个高点的地方停车,最好能避避雨。”
“那就到山神庙去避避雨吧?”驾驶员提议。
“山神庙?那个传说阴霾天气闹鬼的山神庙么?”
“呵呵,嗯。”驾驶员点点头。
“那山神庙还有吗?不是去年已经拆迁开发了吗?”
“还有。不过”驾驶员忽感不该这样提议,急忙把话刹住。
“不过什么?你什么时候学的吞吞吐吐了?”车先锋有些不耐烦。
“哦,嘿嘿,没什么!只是最近听说,大峪沟一带出现了山魈,很怕人的!不过,也许是封建迷信,或者愚昧传说!”
“嘿嘿,你这小子!”车先锋笑了,摇头晃脑地说,“文革开始时传说仙侠岭上出现女鬼勾小伙的魂,文革结束时又传说古柏林里出现了聊斋里的金华老妖婆,头些年还有传说山神庙里的鬼和电视台的姑娘谈恋爱,全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像真的一样!我们*人是无神论者,讲马克思主义,讲唯物主义,不信那一套!小冯啊,你也要多学习马列主义,学唯物主义哲学,不要人云亦云,听信那些封建迷信,好不好?”
驾驶员小冯一边大幅度打方向盘,一边说:“我知道,谢谢车书记。”
然而他话音未落,天空突然一个闪电,接着是一声响雷,滚滚雷声好像天空有一团地雷滚下来,一边滚一边爆炸,最后就在车上顶炸响了。
“轰隆隆隆隆!”雷声巨响,天摇地动。
“妈呀!”仇瑶洁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两眼瞪得滚圆,直瞪瞪的望着驾驶员。
“哎呀”车先锋本能地捂住了耳朵。
电光里,他眼前一亮,接着就一片漆黑。
“鬼!鬼”仇瑶洁已经吓得没了人腔。
她是看着驾驶员小冯的,但她分明看见他不是人,而是一具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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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奉魄(第6节)()
第二十章。奉魄(第6节)
南极仙翁没有到内室光板床上去睡。
那床上的被褥已经搬走,不知扔到何处去了。
他不想望着空床伤心,便坐在万德利的老板椅上,再次拨打吴明的手机。
耳机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很显然,如此大的阴霾,铺天盖地的雷暴雨,全市都停电了,通讯公司也睡了觉。
南极仙翁无奈,只好也睡觉。他疲惫极了,但心里累,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
屋外的雷声不停地轰隆,闪电也不停地射进来。
借着电光我们可以看出,南极仙翁的头发雪白雪白的,用“鹤发皓首”来形容他最恰当不过了。
然而他实际年龄还不算老,满打满算才五十九岁,两天前头发也还是花白的。
前天吴明还跟他开过玩笑,说:“全市的人都管您叫‘南极仙翁’,这一个‘翁’字好像说您已经老得不中用了,好像已经成了鹤发童颜的老神仙了似的。可您还不老啊!我仔细看了半天,也不过有三分之一的白发,您怎么能称老翁呢?依我看来,您顶多也就算是宋襄公下令禁杀的‘二毛’而已,而已!”
南极仙翁当时颇有些生气,但一看吴明那天真无邪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便笑了笑,没说什么。
想到吴明,南极仙翁又有些激动。他两眼迷离,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万头攒动的会场
一年前的吴明,那时他年轻,英姿煞爽,讲话的声音洪亮,可以使黔之山上的老虎听了发抖。
会场上的南极仙翁对吴明的看法很好,一直全神贯注,洗耳倾听。
吴明新官上任,可以说就职演说和政府工作报告合在了一起。
“各位领导,外宾,人民代表们,我吴明今天的报告,不按规矩,想到哪里说哪里,想说什么说什么!我到都市来来做官,来当这个市长,一句话说到底,就是专门来都市搞大规模强制拆迁和违法开发的!你们不用吃惊,也不必害怕,我说错了还有老头子都着底呢,怕什么?”
“轰隆”一声,座椅一阵巨响,全体自动起立,接着“哗哗啦啦”,一片掌声。
吴明来劲了:“我说,我当市长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故意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并坚决对抗国务院!为什么?我要公开反对国务院颁发的‘国办发200446号文件’,全名是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控制城镇房屋拆迁规模严格拆迁管理的通知!什么通知啊,它束缚我们改革发展的手脚,我们不执行!”
“对抗的好!反对得妙!”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南极仙翁也跟着鼓掌,喝彩。
他还记得,他听了那场报告,激动得三天三夜没睡觉,逢人就讲:“吴明市长真是了不起,年轻有为,大胆英明,堪称有经济头脑的改革家,史无前例,旷古绝后!”
“唉!我南极仙翁虽然是人大代表,但只懂医术,不懂国家政策、法律、法规,更不懂政治经济和顺逆民心!我真浑!混蛋透顶!”他朦朦胧胧的骂着。
起初他对被城管棒子队打成脑震荡或植物人的钉子户不但不同情,反而还很恼火,没少训斥了病人及其家属,认为他们不顾拆迁大局,不为政府着想,愚昧。
但是,有些事就怕设身处地去体验。当他居住的都市八仙阁——国家二级文物保护单位也遭到强制拆迁,他才明白吴明的征服工作报告不是那么伟大、光荣、正确,简直是一通鬼话连篇的骗子演说。
“我真糊涂!我真他么的瞎了眼了!”
他找拆迁战斗指挥部,时任指挥长的城管执法局长高莫智笑了,告诉他:“这是政府临时成立的拆迁战斗指挥部,一分钱也没有。你要补偿去找开发商!”
南极仙翁几经周折找到中国建设银行,在十三楼最后一间小屋门口看见挂着“中国午鸣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牌子,敲门没人开,推开进去,忽见两个人衣衫不整,正在沙发上纠缠翻滚。他甚感尴尬,正要退出,那两个人起身整理好衣裳喊住了他。这时他才看清刚才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搂着一个四十上下的半老徐娘亲吻,那半老徐娘就是开发商,中国午鸣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法定代表人;小伙子是她聘请的总经理。经过一番询问,原来她是吴明的什么“姨妈”。
那位“吴明的姨妈”一边对着镜子涂口红,擦胭脂,一边娇滴滴的,喋喋不休。
“老先生啊,你听我跟你介绍。我是北京老头子的小姨妹,是他派我来当这个“国字头”大开发商的。老先生你听明白了没有?他的钱多得很哩,就是没有拿到这儿来。你想要补偿款没有,你最好要回迁房。你看看墙上的图纸,定下来那一套就在这儿签一个产权调换协议书,再交给我们二十万元房产补差和建设基金预付款,然后你就走人,爱到哪儿去住就搬到哪儿去住,不搬的话,我们就请城管棒子队强制拆迁,人给你打趴下,房子捣成垃圾,一切都没有。你听明白了没有?”
南极仙翁气得浑身发抖:“我听明白了!你们你们简直是土匪,抢劫!你们所谓‘中国午鸣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地地道道的虚假公司,一文不名!‘午鸣’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才明白,‘午鸣’原来就是‘吴明’,一市之长,好大个官公司!对不对?”
“对呀,对呀!嘻嘻嘻,对极了!你老先生还别不服,官就是管天下百姓的,天下百姓就得服官的管!土地国有就是官有,官有土地就能卖钱!其实你们那些破房子什么用也没有,拆了就是一堆垃圾!我家公司还可怜你们,方对方调换房子,只不过你们的房子要扒成垃圾就不值钱,三百元一方;我们改建成水泥的楼房就价值多了,三千元一方,我们给你优惠算两千八一方,你占了大便宜了!嘻嘻嘻!”
南极仙翁想骂,但从不骂人的人不会骂人,他只好发抖,拼命发抖。
“二十万,二十万哪!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啊!”
他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脑海里一片空茫
过后清醒过来他掉泪了,那是他生平第二次掉泪。第一次是老伴去世,他为失去心爱的妻子伤心;这次却是因为没能保住妻子留下的财产而绝望,悲伤。
“完了!这是我老伴结婚时买下的房子,现在一拆迁,既不给安置,又不给补偿款。我不仅无家可归,更对不起我死去的老伴啊!”
他泪眼昏花地怒视着吴明的脸,他恨不得把目光变成利剑,将他射个透心凉。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他对吴明的病并不十分重视,本来可以通过手术解除他后脑的压迫的,但因手术有风险,可能治愈,也可能无效,不管多高明的医生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关键是他不愿意冒这种风险,所以一直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这不违反医德吗?”他有时这样问自己。
“那么,他为什么违反官德呢?”他心里的另一个他这样反驳他。
“叮铃铃叮铃铃”急促的电话声。
他猛然从梦中醒来,漆黑中胡乱抓起耳机,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又是一阵叮铃声,荧光屏亮了,他这才明白是电脑显示器里的qq信号。
他拿起鼠标一点,不由地惊叫一声,只见吴明满脸鲜血,摇摇晃晃出现在荧屏上。他大张着嘴,似乎在喊救命,蹒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