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才有这种香味。此刻他头疼欲裂,本来昏迷中一直申吟着叫妈妈的,这时却亲切地叫了声姐姐。
“你叫我姐姐?”身后一个儒弱的声音问。
“啊你不是你是”吴明惊讶地语无伦次。
“呵呵,你真够聪明!竟然认出我是姑娘。”那声音颇有点儿像童稚的男孩儿。
“哦,我是胡乱叫的。”
吴明从火光里看见一个身影,一个女子身影,很袅娜,但带着刚阳之气。她留着很长的头发,大概生来就没有剪过,只在头顶上挽着髽髻,插一根银簪子,两鬓的头发却垂下来,遮住两腮。她身穿一件很旧的青布衫,敞襟宽袖,没有扣子,是用衣带扎着的。她左手拿着一柄剑鞘,右手拿着一根细木棍,正用木棍往火里拨弄着。
“这是什么地方?”吴明惊颤地问。
“莲花观。”
“道观?”吴明吃惊地挣扎着,想起身仔细看看。
“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弹!你要是移动,那你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你来以前的世界。”
“什么?我我离开了人世?”吴明惊恐得大张着嘴,许久合不拢。
“不,我是说你来前是在三维世界,人类生存的世界。你虽然没死,但是你坠入山洞之中,无人救你,你也出不去,早晚得死。”
“三维世界?我现在呢?现在我在什么地方?”
“五维世界。”
“啊”吴明更加惊恐,舌头发直,牙齿得得直响。“太可怕了!五维世界原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你说的不对。这是阴霾笼罩的黑夜,所以你什么也看不见。等天亮了,阴霾散去,你就什么都看得见了。”
吴明心里稍微安稳一些,便问:“姐姐是什么人?请问姐姐尊姓芳名?”
那自称燕赤霞的人笑着望了吴明一眼,亲切地说:“我叫燕赤霞,你应该知道。”
“哎呀”吴明惊得触电了一般,浑身哆嗦,“你就是聊斋里的燕赤霞?”
“是啊。呵呵,燕赤霞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吗?”
“你真的是二百年前用剑匣吸收金华老妖的那个侠客燕赤霞吗?”
“嗯,真是是我。”燕赤霞点了点头。
“我我不是在在做梦吧?”吴明说着便把小手指伸进嘴里咬了一下。
“呵呵,不是做梦,你确实遇见了我燕赤霞。”
“可是可是,聊斋里的燕赤霞是个神奇的男子呀!”
“哦,蒲松龄说我是男女了吗?你简直是书呆子。呵呵”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你是宁采臣。”燕赤霞很肯定地说。
“哦。”吴明似信非信,望着燕赤霞狡黠的眼神,顿时心乱如麻。
南极仙翁回绝了院长的命令,坚决不肯搞什么幸福医疗科,这使院长很失望,很生气。
“废物!都是废物!一个医学博士,就连这点儿本事也没有,凭什么混饭吃!尤其是那个老东西,察柯怡!我看真是差可议,不用大家都来评议可否,我一个人评议他就够差劲!什么口口声声献身家乡的医学事业,还获取了‘南极仙翁’的美名,竟然连幸福医疗业都不会搞,简直是沽名钓誉,老朽!等着进火化炉去吧你!老废物!”
面对院长的恶毒咒骂,万医生一声不吭。他心里明白,院长要搞这项医务,完全不是为了医疗,而是为了发财,然后利用钱财升官,升官还是为了发财。
“万德利,我问你,你自己可不可以一个人试试?”
“我我没这个能力。”万医生不得不畏畏缩缩的回答。
“我是说,你可不可以试试啊?实验一下,没说你一定行!你要明白,政府综合办其实是个立项审议批准开支的衙门,马丕菁主任的实职实际上比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主任的权利还大,在一般项目的审批上等于市长的权力!他一开口就许诺给咱们医院划拨一千三百平米土地,三千万投资建一座幸福医疗大楼,每位医师每月工资外发三千元科研奖金,每人配给一辆北京现代,这是连省长也不可能许诺的好事啊!”
万医生闻听目瞪口呆。
“想下吧,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答复我。行就立刻干,不行就下岗滚蛋!”说罢,手伸进衣兜里捻着那块存有十万元的银行卡,仿佛捻着白花花的银子,又好像捻着一顶带血红的缨子的乌纱帽。
万医生脸上冷汗泠泠流淌,咬咬牙,又舔舔嘴唇,呼吸急促得好像做贼被人追赶过似的。
“明天明天行么?”他哆哆嗦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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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还魂(第3节)()
第十八章。还魂(第3节)
天黑下来了。
火焰洞前,神降台上,数十只火把高高举起,照耀着千百张激动的脸孔。
倪萧昆还在继续讲述倪晓当年的故事。
“你们都想问老爷爷和你们祖母的婚事到底是什么结果,我却只能说这是个谜。但我可以肯定地说,老爷爷不会辜负老奶奶凌波倩女。他认为人和野兽的根本区别就在于人懂得礼义廉耻,亲缘情感,而野兽不懂。他因此立下伦理规矩,同姓不准恋爱,更不准婚配。我觉得这就是老爷爷人格的证明!”
倪萧昆擦了把眼泪,又接着说:“可那时我们没有姓氏,或者说不知道姓氏是什么。老爷爷说,我们是人,就立祖姓一个和人有关的姓氏,他说:‘我们是人的儿女,就姓‘人儿’吧。‘人’字加个‘儿’字,就念‘倪’,我们就姓倪。我们一听都特别高兴,我们有了自己姓氏,改变了原始的愚昧,成为了不起的人类了!这里还要告诉大家,我们的老爷爷本来是有姓氏的,他不姓倪,姓聂,他的大名不叫倪晓,而叫聂晓!”
这时山洞前人群乱了起来,议论纷纷:“照这么讲,琴姑姑也该姓姓聂,不姓倪吧?”
“你们猜的很对!”倪萧昆说,“琴姑姑姓聂,闺名原叫小倩,就是和聊斋里重名的那个聂小倩。老爷爷说,琴姑姑不出嫁就改姓名,所以我们始终称呼她琴姑姑。”
众人又议论纷纷:“这个大家从来不知道,老爷爷隐瞒得真够严谨的!”
“可是他为什么隐瞒自己的姓呢?”
“真叫人不理解,唉!”
倪萧昆打断众人的话,说:“是啊,别说你们不理解,就连我也是昨天夜里才明白的。为什么呢?他只有也和我们一样姓倪,才能作表率扭转我们部族近亲结婚的局面,才能承担起倪家全族的责任。近亲婚配的最大害处是体质和智力退化,一代不如一代,我们的平均寿命是十七岁,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是弱智人,或者有其他生理缺陷。这就是咱们倪家除了我和老爷爷之外没有长辈人的根本原因。老爷爷要改变这一点,他说必须走出死葫芦六爪谷,不然终究得灭亡。于是他纺麻结绳爬上了寒冰崖,发现了寒冰崖内的裂谷石缝,能够通向外面的山谷。在那树林掩映之中,有两处神奇的村落,村里有红漆木楼,碧瓦翘檐,仿佛神话传说里瑶池仙境,那就是我们后来居住的仙人谷,两村就是现在的仙姑堂和倪家楼的前身。”
人群鸦雀无声。
倪萧昆继续讲:“老爷爷要打通六爪峡谷,于是制造火药。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才知道这火焰洞里有的是硫磺,停了火就可以采。火硝是从寒冰崖下扫来的硝碱土熬炼出来的,木炭就非常容易取。这峡逢五里深,里面虽然宽窄不一,但连一只兔子也过不去。老爷爷带领我们经过十年时间才打通。住上木楼的日子简直就胜似神仙!”
“咱们居住的呢?还是分开两个家族吗?”
“是啊,两处村落都很小,住在一起住不开。东家族又都是姑娘,不宜和西家族住一块。再者,年长的姑娘觉得已经有了婚礼,都不肯另嫁人,直到她们都成了白发仙姑,一直把老爷爷当相公。后来,她们跟着老爷爷进了一趟火焰洞,半年后回来,都怀下身孕,后来有了孩子。因为那是白发姑姑‘在堂’注释的村子,所以就叫仙姑堂。我们西家族住在西村木楼,所以就叫倪家楼。”
有人问:“老爷爷究竟为了何事要冒险进火焰洞?”
倪萧昆叹了口气,说:“那一年阴霾起来的时候,火焰洞也像今天一样熄灭了。老爷爷想老奶奶凌波倩女了,他知道,只有这个时候火焰洞才熄灭,才可以通到仙侠岭后山崖古柏林。老爷爷曾与凌波倩女有约,阴霾再起就能和她相见。凌波倩女很可能就在那里等候与他团圆。当初老爷爷和凌波倩女一夜恩爱,并不知道凌波倩女已经怀下身孕,生了女儿小倩,就是我们的琴姑姑”
近千人都屏息静听,鸦雀无声,不料突然有个人呜呜大哭。众人惊异地望去,发现那人竟是马狄清教授。他站在人群里,老泪纵横,用手绢揩着红肿的眼睛。
注释在堂;地域方言,不出嫁的老姑娘立家主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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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还魂(第4节)()
第十八章。还魂(第4节)
众目睽睽之下,马教授显得很尴尬。
对于倪晓的历史,没有人比他更知根知底。倪萧昆的讲述勾起他深远的回忆
马狄清和聂晓是同村邻居,从小光屁股一起玩耍,又一直是同窗好友。
然而聂晓的家庭出身不好,按当时的说法就是资本家。
聂晓的母亲是福建海事基毗船业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倪柯峑的独生女儿,标准的大家闺秀,名叫倪晴雨,十九岁留学法国,和聂晓的父亲聂亚桥是同学,一九四七年在南洋结婚。第二年春天生下一胎双胞,聂焕和聂晓。这年秋天,福建海事基毗船业公司受到军事管制,责令停止制造商船,改为制造军舰;倪柯峑也被美国lb特务挟持到台湾,不久病危,临终拍电报把女婿聂亚桥唤来,受命接任了董事长。为了保护公司财产,聂亚桥和倪晴雨夫妇以探亲为名,抱着两个儿子亲赴大陆亲戚家中,秘密联络公司董事和管理人员,暗中将重要财产转移到香港,机器设备等不能转移的,便就地埋藏起来,准备等战乱过后东山再起。可是事情做得不怎么顺利,公司内部混进了特务和地下党,结果发生了火拼。
那是中秋节的夜晚,天下着大雨,军统特务出动一百多军警将船埠包围。潜伏在船埠的地下党开枪阻击,军警于是动用了火炮和机关枪,整个船埠一片火海。
这就是著名的“福建船埠事件”。
那天晚上,马尾庄也被特务暗哨监控,马狄清的堂叔马四岚家的牛开绳了,他上街圈牛,结果被特务开枪打死了。聂亚桥和倪晴雨知道大事不好,拥抱痛哭,生离死别。
“没别的办法了,只有逃出去!”聂亚桥咬着牙说。
“从哪儿出去,往哪儿逃啊?”倪晴雨哭着问。
“特务控制了街道和路口,只有从后寨墙出去,一直到鼓山大鼓沟,那里有新四军的游击队,特务不敢跟踪。以后事情平息下来,咱们在古墓岭山神庙会合。”
“可两个孩子怎么办?”
“扔下,扔在马四婶家!”
“不,特务抓不到大人,会杀死孩子的啊!”
“顾不了那么多了!舍不了孩子就逃不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以后还会生孩子的!”聂亚桥咬牙狠狠道。
“不,孩子是我的心头肉,我不扔!要逃就这样,你抱一个,我抱一个,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倪晴雨哭着,把聂焕塞进聂亚桥怀里。
用绳索把倪晴雨先续下去之后,聂亚桥说:“你先走,分头逃!走小路,不要进村不要停!”
倪晴雨答应,冒雨走了一里多路,忽听后面不远处响起一阵枪声。她失魂落魄地继续前行,直到天亮才进了鼓山。她在山神庙苦苦等着聂亚桥,一直等了两个月,仍不见他前来。她猜想她的亚桥死了,哭得死去活来,终于忍不住出了山,回到了马尾庄。
可是一进马四婶的家门,她就被两个特务抓住,关进了县城监狱。两年后解放了,她才被解救出来。但这时福建基毗船业公司已经换成解放军来军管,她和儿子聂晓无家可归,只好寄人篱下,落居在马尾村马四婶家。
土改时,她被列入另册,从农民阶级隔离出来,划为破落资本家。一九六二年,蒋介石扬言反攻大陆,她被公社监视,好在资本家不像地主那么臭,还不算地、富、反、坏“四类分子”注释,阶级敌人。且幸好她有文化,被公社招聘为小学教师,靠教书养大了聂晓。
就在这年中秋的夜晚,将近三更的时候,聂晓已经睡了,倪晴雨还在煤油灯下批改作业。这时窗外忽然有个人影晃动。倪晴雨吃了一惊,一口吹灭了灯,就见屋外月光之下,那人影若虚若幻,摇摇晃晃,极像鬼魂。
“谁呀?”倪晴雨吓得声音发颤,简直魂也没了。
“是我,亚桥。”那人影若即若离,压低嗓音回答。
“妈呀你是人是鬼?”倪晴雨浑身汗毛发炸,两腿发软,想站起来,却丝毫也动弹不得。
“我真是亚桥,你不要怕。我到古墓岭等你半年,没有见到你今天我又回来了,总算找到你了”
“你这么多年了呀!你个死鬼!”倪晴雨终于嚎啕起来。
聂晓从睡梦里惊醒,喊叫着抱住了妈妈。
母子二人的哭叫声惊动了堂屋的马四婶。马四婶出屋喊叫,又惊动了四邻。篱院里聚集了许多人,都说聂晓家闹鬼了。
第二天,倪晴雨刚到学校就被公社武装部的人领走了,不久又因病被送了回来。临死的时候才告诉聂晓,他爸爸在香港,是一个大资本家。另外他还有一个孪生哥哥叫聂焕,也在香港
(注释地、富、反、坏“四类分子”:农村土地改革,把人划分四类,地主、富农、反革命、坏蛋,这四类人称四类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