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理得地逛下去。
“怎么了?”萧绪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关切问道。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来人往,目露同情,“大冰块,我觉得他们很可怜。”
“你想救他们是吗?”萧绪默了会道,“可我们不是救世主。”
楚倾颜回看他。
萧绪继续道,“我们来自西轩,属于另一个国度,不好插手别人的政事,除非”
“除非什么?”她语速飞快追问。
萧绪露出浅笑,“除非我们师出有名。”
师出有名?
楚倾颜愣了愣,随即脑子里灵光一闪,“谨信!对,就是谨信!”
萧绪淡笑着道,“没错,只要他开口,想要帮助这些百姓,我们就师出有名,否则我们只能帮他找到仇人报仇而已。”
楚倾颜心里一阵欢喜,但是很快就又颓了下来,她摸摸鼻子,“可是我们不知道谨信他会不会同我们想的一样。”
萧绪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淡然道,“放心,他体内流着的是和他们一样的血,会感同身受的,只是他需要时间,去自我疏导和排解。”
大冰块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放心了。
其实她并非是个什么大爱的人,只是看到一些不公平的事情,灭绝人性的事情,忍不住想要站出来,如果每个人都袖手旁观,那这个世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萧绪牵着她的手往回走,“我们回去吧!”
她重重点头,“好。”
两道出色的身影渐渐远去。
而刚才萧绪楚倾颜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两道身影。
“不得不承认,你的情敌不论是智商情商口才都比你好!”陶陶抱着双肩,嗤嗤道。
东庭望玉压根就不把她这些话放在心上,摸着下巴不知在想着什么。
半天没见他反应,陶陶以为踩到他痛脚了,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图一时嘴快戳他痛楚,可是心里又因为他还这么在意楚倾颜而难受,两种情绪在心里纠结矛盾,让她心情十分的低落,恨铁不成钢地抬脚就用力朝他脚上踩去。
东庭望玉一个不察,就被她踩了个正着,心里那个窝火,伸手就抓住转身欲走的这个小魔女。
陶陶气呼呼想要扔下他,但没想到一转身就被他抓住,他一路拖着她往边上走,她努力挣扎想要挣脱他,可是奈何他力气大,握住她的手压根就掰不动,她有些泄气了,看向他的背,好像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浑身似乎压抑着怒火,她想起刚才气得糊涂干出来的好事,不由有些心虚,只能跌跌撞撞任他拖着走。
直到走到一个小巷子里,他把她甩在了墙壁上,她的手肘磕在了墙上,疼得咬牙,可是她不敢发出声,因为她知道他现在已经在怒火边缘了,咬唇看着他。
而这时候,东庭望玉两只手撑在她的两边,将她禁锢在这一方小天地里,为的是防止她待会逃离,双目逼视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气息交融。
但是气在头上的东庭望玉没有发觉两人之间多么的暧昧,姿势多么令人浮想联翩,而正在担忧自己惹恼了他的陶陶更没有发觉,全心全意都在琢磨着怎么让他的火气减到最低。
“陶陶,你闹够了没有!”东庭望玉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我”陶陶气势弱了下来,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此时气晕了的东庭望玉也没曾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理由,直接向她开火,“你到底还想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这话像是点燃陶陶这段日子追逐他的委屈,她猛地抬起头,质问道,“我无理取闹?我怎么无理取闹了?”
她不过是喜欢他有错吗?
一路上,她抛掉了姑娘家的矜持,追随着他左右。
“东庭望玉,你这个臭男人!太坏了太坏了!”
看着她突然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东庭望玉心里火气还没下,又觉得和姑娘家计较有失身份,想要直起身不理会她,但是不经意间,看到她眼睛里微微泛红,他忽然愣住了,心里好像有哪个地方被触动了,这种感觉似乎并不陌生,他顿时有些心烦意乱,也忘了收回手。
最后他叹了口气,“好好好,你没错,你没有无理取闹行了吧!”
陶陶一听他这话里的敷衍语气,更加委屈,眼底更红了,“你什么意思!可怜我是吗!敷衍我是吗!你这个魂淡!”
东庭望玉深深吸了口气,果然是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女人,只是看到她张牙舞爪却又惹人怜惜的模样,他又于心不忍。
那些火气不知什么时候散去了,他耐下性子,带着他也未发觉的轻哄,“好了,发什么脾气,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我不计较你无故踩我对我发脾气的事了。”
陶陶这时候感觉到他已经不生气了,要是按照过去两人的相处,此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委屈,顺杆子爬了上去,鼓着腮帮子控诉道,“可是你刚才吼我。”
东庭望玉闻言有些头疼,敢情最后还是他这个受害者不对了?
“我道歉,以后不对你发火了成吗?”
陶陶噘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补偿我!”
补偿?
东庭望玉有些哭笑不得,被踩的是他,到头来他还得贴补她?
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看到她这样子,一点火气都提不起来了,他好笑地挑眉,“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陶陶转了转眼珠子,直截了当地道,“我什么也不要,你抱抱我。”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抱抱。”陶陶糯着声音,带着小猫咪的软萌尾音。
东庭望玉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眸,心跳忽然就紊乱了。
第1565章 只因是你才妥协()
他低咳一声,转开了视线,蹩脚地找话题想要岔开,“你饿了吗?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话刚落,陶陶就张开手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他的手还撑在墙上,两人距离那么近,这个拥抱,让他措手不及。
女子娇软的身子贴在他刚硬的胸膛上,独有的芳香让他浑身僵硬住了。
陶陶用力抱住他,这是这么多次偷袭,唯一成功的一次。
“东庭望玉,你太坏了,你一直欺负人!”她哼声抱怨,声音从怀里传开,瓮声瓮气的。
东庭望玉完全已经愣住了,心里想着要推开她,掰开她,还是提着她的衣领弄开,听到她这话,想也没想就顺口而出,“本少怎么欺负你?”
他男子汉大丈夫,最不屑的就是欺负女孩子。
“谁让你不回答我!”她指的是在街道上的时候。
东庭望玉想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本少当时在想事情,哪里顾得上你在那里七想八想。”
“我不管我不管,刚才你还凶我!”陶陶蹭着他胸前的衣裳,不依不饶着。
他真的是拿她没办法,双手僵在两边,推开她不是,不推开她也不是。
“你先松开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陶陶哼了一声,“我和你没话说!你不要说话!我正气在头上!”
东庭望玉被她这一番话气乐了,幸好他们这个地方够偏僻,不然真的要引起围观了。
算了,他大人大量,不和她计较了,被抱一下,有不会少块肉。
然而当他真的静默了,她又不满意了。
“你还要我怎么努力,你才能看我一眼?”
陶陶式的理直气壮质问,但是隐隐中又带着难以察觉地落寞。
这话一出,他再次怔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为什么你不说话!”怀里的人没有耐性地追问。
他叹了口气,“你刚才不是不许本少说话?这么霸道,以后看谁受得了你!”
怀里的人不安分了,“我就赖着你赖着你!”
为了防止接下来她又说出什么话来,他故意威胁道,“不好好抱着,我就走了!”
这下终于安分了,世界也清净了。
只是,她拽着他的衣裳,像是在发泄不满似的,一下一下地扯着,像是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在表达着自己的委屈。
他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凤眼里划过淡淡的亮光,随后像是妥协了般,慢慢伸出手,回抱住她,“好了,别闹了,待会本少带你去吃烤鸭。”
陶陶愣了愣,然后嘴角微翘,真是意外的收获。
“我要吃两只!”
“不怕吃胖,随你。”
“……”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交缠在一起,仿佛一辈子都不分离般。
有时候,妥协,就是沦陷的开始。
只是能不能走到一起,能不能走到最后,一切又不得而知了。
另一边,谨信独自走到了一棵大树下,整个人沉浸在浓浓的矛盾中。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谨信没有回头,问道,“希宁,我是不是很像个懦夫?”
担心着他一直尾随过来的希宁,冷不丁听他这么一问,愣了下,随即立即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坚定道,“没有,你不是个懦夫,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是吗?可是我觉得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逃避责任,让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刚才自己所见的那一幕幕,就像是浮光流水,一直在他面前闪现,他抬起手狠狠砸向树干,叶子落了他一身,手背上的疼痛根本就无法消减他内心的负罪感。
希宁惊叫一声,快跑到他身边,看到他的手背流血了,连忙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帮他包住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埋怨他,“就算你心里不舒坦,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撒气。”
谨信木然地看着希宁包扎伤口,“因为除了这个办法,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希宁包扎好后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谨信,很多大事我不懂,但是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日族百姓现在过的这些生活,不是你酿成的,你不需要为别人而承担责任。”
“可是我身体里流的是慕容家族的血液,我是日族的一员,我的娘亲从小教育我,以后长大了,要承担起保卫百姓的职责,要善待他们,爱护他们,可是”
谨信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痛恨道,“可是我因为家仇,不愿回归,放任月族肆意欺压子民,就算是现在回来了,我也只顾着报仇,不愿意承担起原本属于我的责任,我这不是懦弱自私是什么?”
希宁立即拉过他的手,看到伤口再次裂开,染红了帕子,她的眼睛渐渐也染红了,“谨信,自责有用吗?自我伤害有用吗?这些能够将月族赶出去,让百姓重新过起安居乐业的生活吗?”
谨信抿唇看她,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不能,那就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怎么样才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我比较笨,我不像主子那样聪明,帮你解决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不会离开你。”
希宁握住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情真意切地道。
谨信心中无比感动,他回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希宁,你不笨,比起我,你聪明多了。”
“可是我没有帮到你什么。”希宁有些不好意思。
“不,你已经帮了我,我现在知道怎么做了。”谨信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
“是吗?”希宁有些雀跃,“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们得回去找主子。”谨信没有明说,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希宁点头,“好,不过回去我要先找程姑娘要一些药,先给你包扎一下,不然就会留疤了。”
谨信无所谓,“不打紧,我又不是你们姑娘家。”
希宁摇头,絮絮叨叨地道,“不行,留疤的话你拿剑就不好看了。”
那些什么家仇国恨,她不太明白,她一心一意只担心他的伤。
谨信本想说,男子身上的伤痕其实更像是功勋,但是看她这么紧张,就随她去了。
第1566章 国恨应比家仇重(加更)()
当谨信跪在殿内,陈述想要收复日族领地的想法时,楚倾颜忍不住看向自家大冰块,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谨信会做这样的决定。
只是她有些不解,明明她和谨信相处得比他来得亲近,为何大冰块比自己更了解谨信?
楚倾颜不懂的是,有时候男人更了解男人,更何况为了排除她身边所有不定因素,萧绪曾经花了一点时间去了解谨信,否则也不会有当初让谨信入朝为官的事情。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们不会反对,只是你希望我们帮你什么?”萧绪开门见山问道。
谨信以头磕地,“属下斗胆请求,希望主子和殿下能够助属下一臂之力,属下茕然一身,唯有这条命,以此为誓,不论结果如何,属下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甘愿为主子奉献出这条命。”
这个誓言,立得很重。
让楚倾颜和萧绪不由对视了一眼。
而就在这时候,希宁也站了出来,跪在谨信身边,磕头道,“主子,奴婢也斗胆请求,希望主子和殿下能帮助谨信,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谨信转头,双眼微红,“希宁,谢谢你。”
希宁笑,“我们之间,还需要言谢吗?”
谨信不答,只是伸手握住她。
楚倾颜没有想到平时羞涩的小姑娘也能豁出来,为谨信做到这一步,她转头对自家大冰块调侃道,“这是不是就叫做患难见真情?敢情这人还没嫁过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希宁羞红脸,“主子!谨信又不是外人!”
“是是是,不是你的外人。”楚倾颜继续取笑她。
希宁难为情地往谨信身后凑了凑,挡住了脸,惹得楚倾颜哈哈大笑。
萧绪看着这不靠谱的媳妇,摇了摇头,抬手让他们两人起身,“谨信,这件事你的主子早就为你考虑到了,只不过她不好开口,毕竟我们都不是朝明国的子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