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
刘猛控制住京城各座城门之后,李辰指挥着两万大军开始肃清街道。一队队甲士奔过大街,如同一道道黑色的洪水流泻着。所有百姓被勒令即刻返回家中,街上一片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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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122章惊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听起来很利索,但实际上有点被动。
秦牧现在确实就比较被动,因为夜不收出了内奸,处处被人抢占先机,至今很多事还罩在迷雾之中。
刺客林大原是草莽中人,半年来化身樵夫,经常给鄂国公府上送柴火,仅凭这条线索就可以定李过的谋逆大罪吗?
答应是肯定的。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其实“莫须有”罪名,就可以诛人九族。
秦牧很楚,皇帝虽然拥有这样的生杀特权,但这样的特权最好慎用,因为这种特权是一把双刃剑,杀死目标人物的同时,也会让那些真正忠于你的大臣心寒,这也就等于是在伤害自己。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宋代皇帝多数宽以待人,宋之亡,二十万军民投海殉国,何其壮烈。
明代皇帝对大臣多刻薄,明之亡,实亡于吴三桂、洪承畴等无数叛徒。
所以,这种生杀特权一定要慎用。
但慎用并不等于不用,特权在你手上,你总是不用,那么你就成了一个摆设。
如今的局势,暗流汹涌,加上太子遇刺,这背后一定有某股势力在推动,是李过?是所谓的大顺军余部?
如果是,很简单,只要来一场大清洗就可以了。
如果不是,那么这场大清洗反而成了打草惊蛇,这只会让真正的幕后推手隐藏得更深。
这场较量远没有战场上那种亮明刀枪的较量那么简单。
不过,秦牧就是不信那个邪,谁说来着,一切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渣!
“牛先生,这局势有些不妙啊!秦牧竟然出动禁卫军,如此粗暴的驱散数千举子,连黄道周、刘宗周等人都直接押入刑部大狱,这场风波竟然就这么平息了,这。。。。。。”
“前几次读书人请愿,秦牧都极为克制,这次一反常态,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恩主也不必着急。我细细想来,目前秦牧的反应,恰恰印证了他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信心,已经乱了分寸了。”
“牛先生,这万一秦牧真没有病呢?”
“不会,不会的。如果秦牧清楚是恩主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必定会第一时间派兵来围,现在没有兵围恩主府第,说明秦牧还不清楚是恩主在操控其事。
纵观秦牧以往的行事。可以确定他是个是非常自信,且隐忍之人,如果他没有病重,在摸清事情的脉络之前。他绝对不会如此草率行事。
这次他不由分说出动禁军粗暴的驱散数千举人,押带着者入狱,调动大军入城戒严,恰恰说明他没有以往的自信有耐心了。
出现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知道自己来日无多了,所以急于扫清一切威胁到秦家帝位传承之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何这次行事一反常态。”
“牛先生,会不会秦牧相信李过就是幕后推手了,他觉得已经摸清了事情的底细,所以先发制人。”
“不,秦牧能有今日,恩主万不可小瞧之,江阴行刺太子之事,乍看起来天衣无缝,但秦牧只要回头想想李过的反应,就能猜出这其中还有端倪。
恩主请想,如果是李过派人行刺太子,事前他一定做了周密的布置,但现在李过进退失据,岂是事前做了周密布置的样子?象秦牧这样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那他为何还要在第一时间兵围李过府上?”
“男女之间,破镜可以重圆。君臣之间一但有了猜忌,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次刺杀太子之事,秦牧或许能猜到不是李过所为,但死无对证。反过来,李过会相信秦牧不会以此加罪于他吗?
秦牧对李过,本来就戒心重重,李过的右军大都督之职,不过是虚有其名,出了这样的事,双方都是猜疑不定,加上秦牧急于扫清对秦家帝位传承有威胁之人,对李过先发制人实在情理之中。”
“那接下来。。。。。。。。。”
“接下来恩主就等着瞧吧,正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接下来免不了要人头滚滚落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南京城里的开国勋贵,这次恐怕没有几个能够幸免,秦业太小了,若不血洗一遍,秦牧岂能放心得下?
而这正是咱们需要的,到时开国元勋人人自危,李过之事又牵涉大批大顺朝的文官武将,我们只要不断散布秦牧病危的消息,这些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再加上边境上一乱,刚刚建立起来的大秦王朝,顷刻之间就会烽烟四起,分崩离析。
不过秦牧也不是易予之辈,象李过这种被迫出头的人,一定讨不了好去,恩主乃真龙降世,这一点绝对不会错,否则卑下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提着脑袋追随恩主。
恩主只要耐心等待,时机一到,再打出鲁王朱以海的旗号,里应外合,先取江南半壁,整个天下便可放眼一望了。”
纵观历史,多数起事争夺天下的人,起初多是受人怂恿,唐之李渊受刘文静、斐寂等人怂恿,明之朱棣受道衍和尚怂恿,诸如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在这世上,有些人就是不甘寂寞,唯恐天下不乱。
这幽深的内宅的私室之中,这位牛丞相就是典型的例子,只见他以三寸不烂之舌不停的鼓动着,而他历经人生的大起大落,加上本身确实很有才,处处分析得合情合理,以至受他怂恿之人,野心彭胀,真道帝位可期了!
江南的梅雨季节,终日雨幕茫茫,阴沉的天空仿佛永远不会放晴,原本行人摩肩接踵的南京城,此刻街只有一队队黑衣玄甲的秦军在飞驰,永嘉侯李辰亲自带兵直仆鄂国公府,轰隆的铁蹄密集地敲击着柏油路面。。。。
与鄂国公府刚好斜对门的兵部左侍郎府里,下人们吓得惊叫不断,乱成一团。顾君恩一丝不苟的把三品官服穿戴整齐,然后坦然地向家中正堂走去。
他的夫人吴氏脸色苍白,跟在他身边惶惶不安地说道:“老爷。。。。。。。。你到底给妾身一句话呀,会不会有事?这回会不会牵连到咱们家?”
顾君恩看了自己的夫人一眼,默然一叹,抬步继续往正堂走,他的心里,也跟这梅雨季节的天空一样,阴郁一片。
“老爷。。。。。。。。。外头有传言,皇帝这次是要把原大顺军旧部一网打尽,老爷,你虽然一向得圣上信任,可这次保不定也要受到牵连,老爷,你倒是快拿个主意啊!这万一。。。。。。。。。。。。。。观世音菩萨保佑!观世音菩萨保佑!”
“住口!”
“我不住口!我不住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无动于衷,妾身不管了,阿福!阿福,你来,先带着少爷出去避避。。。。。。。。。”
啪!顾君恩一个巴掌打在吴氏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打妻子,几乎陷于崩溃边沿的吴氏被他这一个巴掌打得发蒙,傻傻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眼泪象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滴个不停。
“真是发头长,见识短!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真到那田地,你便是插上翅膀又能飞上哪儿去?如今是什么时候?且不说你能不能把孩子送出去,就算能,那也是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你明不明白!”
街上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房子都微微颤抖,这时府外头突然有人在厉声大喝:“给我团团围住,一个也不许放走,若有反抗,格杀无论!”
吴氏听到这样的厉喝声,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天旋地转,软倒在地。
第1123章大顺余部
当年大顺朝大势已去,李自成被阿济格和吴三桂从陕西一路追到长江边上,惶惶如丧家之犬。
大顺朝的数以千计的文武大臣逃的逃,散的散,连最受李自成倚重的丞相牛金星,也悄悄弃李自成而去。
当时文官方面,还坚持追随在李自成身边的,只有顾君恩、喻上猷等少数几人,直到李自成死后,顾君恩等人才随穷途末路的大顺军残部接受秦牧的“招抚”。
在打江山的时候,以军事为重,顾君恩被秦牧委以兵部左侍郎一职,每次御驾亲征,顾君恩总是跟随左右,由此可见,秦牧对他的倚重。
然此一时,彼一时。
当年朱元璋对胡维庸、李善长、蓝玉等人不倚重吗?结果怎么样?胡蓝案、空印案、郭桓案,一个接着一个,被诛连者多达二三十万人,弄得玄武湖边至今天阴下雨还鬼哭啾啾的。
李自成无子,李过本是李自成侄子,后过寄到李自成名下。理论上如果大顺朝能延续下来,李自成的皇位最大的可能是传给李过。
正因为李过的特殊身份,加上当初转投秦牧时有些拖泥带水,显得心不甘情不愿。秦牧本就对他怀有很大的戒心。
这次太子秦业遇刺,事涉李过,天子震怒,会不会因此牵涉所有大顺军余部,谁也不知道。
包括顾君恩在内,对事态也充满了忧虑。门外传来围府的军令之后,他的夫人吴氏吓得瘫软在地。
顾君恩心中也是一片悲凉,如果连自己也不能幸免,那么整个大顺朝余部,这次恐怕没有一个能侥幸逃过此劫了。那将是数以万计的人头滚滚落地啊。
“来人,扶夫人回房里歇着!”顾君恩对惊慌失措的丫环吩咐了一声,然后大步向正堂走去。安坐主位之上。
要来的,终究躲不过,这一点顾君恩非常清楚。他是兵部左侍郎,大秦军队所有体制的设定他几乎都有参与。
当年投过来的大顺军虽然多达二十多万人,但经过一次次地整编换将,加上现在实行的更戍法,当年的二十多万大顺军,早已经被打散,再经军中佥事军反复洗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大顺军部属?
加上天下战乱多年。人心思定,大秦定鼎之后,皇帝施行一系列仁政,百姓才刚刚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李过就算能招领起一些大顺军旧部,又能怎么样?
关键的一点是,皇帝真的身患隐症了吗?
回想秦牧在华盖殿一边擦拭宝剑,一边说的那番话,就算秦牧真的染病那又怎么样。只要他没死,死的就必然是别人。
顾君恩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高坐堂上可谓是静待引颈就戮。
这时看门的家丁跌跌撞撞地奔进来,大喊道:“老爷。太好子,太好了,官兵围的不是咱们家,围的是对面鄂国公府。。。。。。。。”
顾君恩闻之。暗松了一口气,他稍作犹豫,便大声下令道:“把大门打开!”
“老爷。这。。。。。。。。”
顾君恩冷哼一声,家丁不敢多言,连忙出去开门。顾君恩随后跟着来到大门口,但见门外风雨如晦,大队黑衣玄甲的秦军士兵把对面的鄂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鄂国公府的大门洞开,大批的家丁仆役被押出来,哭声一片。
永嘉侯李辰披着蓑衣驻马府门前,脸上神情坚冷如铁。此时但见一个百总拖着一个人从鄂国公府出来,对李辰大声禀报:“将军,不好了,这个李过是假的,是别人假扮的。”
“继续搜,把府邸搜个遍!”李辰脸色一紧,双目如刀望向旁边的夜不收百户程兴。
程兴顾不得多说,纵身下马冲过去拎住那假扮李过的人。此人身上还穿着李过的衣服,脸上经过化妆,只有凑近仔细辨认,才能看出真假。
程兴将那人一把扔在街边的积水里,心中一片冷嗖嗖的,完了,完了。他负责监视鄂国公李过,现在人跑了,他竟然不知道。别的不说,都指挥使黄连山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三天,黄连山也只有三天时间,三天查不清事情真相,黄连山自己都得提头去见皇帝,这个时候。。。。。。
作为夜不收百户,他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假货肯定不知道李过的真实去向,但他还是忍不住对倒在积水里的假李过拳打脚踢:“说,李过去哪里了,敢欺瞒半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快说!”
侍郎府这边,顾君恩听到了李辰等人的对话,一颗心顿时又揪紧了。李过若是束手就擒,或许自己这些大顺军旧部还能有一丝生机。李过这一逃,天子肯定会对所有的大顺军旧部下手,不管是哪个皇帝,大概都会这么做。
此时大街上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队骑兵从迷濛的雨幕中冲出,飞驰而来:“报!李将军,梁涛不见了。我们搜骗了梁涛府上,也没有找到人,将军,怎么办?”
顾君恩越听越心惊,正准备主动走过去,旁边的大街上又有骑兵冲来。雨雾蒙蒙,等这队骑兵冲近,才看清来者是夜不收都指挥使黄连山以及十多名黑衣骑。
“李将军不必搜了,我已经查到确切消息,李过与梁涛昨夜已经乔装打扮过江而去。我已派黑衣骑追缉,不过还需李将军派些骑兵相助。”
李辰见他急得跟热祸上的蚂蚁似的,也没有多说,当即对手下的营指挥使宋平说道:“宋平,你立即带上你的人马,跟黄指挥使的人过江追击,快去!”
“喏!”
“多谢李将军。”黄连山在马上抱拳施了一礼,然后对身边的黑衣骑小声吩咐起来。
转瞬之间,宋平的骑兵便跟着几个夜不收的黑衣骑向西侧的三山门狂奔而去,战马嘶嘶,蹄声如雷。
顾君恩没有再拖延,撑着一把伞走入雨中,街上的秦军士兵齐刷刷地望向他,永嘉侯李辰和黄连山也向他望来,神情复杂。
顾君恩走到李辰马前,平静地说道:“李将军,有你与卫国公率军入城,城中的大规模战斗大概不会发生了。不过本官要提醒李将军一句,入夜后小心有人作乱,比如以小股人马袭击一些重要目标制造混乱。”
“多谢顾大人提醒。”
顾君恩见李辰对他还算客气,怀着一线希望说道:“李将军,本官想前往皇宫觐见陛下,李将军可否让开一条道?”
“顾大人,我奉劝您一句,您现在最好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