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提议让他留守凤阳的正是宁完我,虽然宁完我不这么提议。多铎也会这么做,但宁完我这条狗也敢这么做,螯拜不把他宰来烹了就难解心头之恨。
多铎主力北撤时。只给他留下五千兵马,还都是些挑剩下的歪瓜劣枣。多铎嘴上说是让他拖一天是一天,拖不下去就突围。看似很宽容,但凭这几五千残剩货。一但刘猛和苏谨围城之后。还有机会突围吗?
多铎这分明是在借刀杀人,以免他三兄弟的地位受到挑战。
“将军,咱们怎么办?”亲兵多罗忐忑不安地问道。
“你们准备一下,咱们今晚就出城偷袭刘猛。”
“什么?偷袭。。。。。。。”多罗大惊,城中五千人马被扔在死地,人心惶惶,这个时候还要出城偷袭,苏谨他们们两万骑兵是吃素的吗?
“嚷什么?城中尽是秦军细作。你怕别人听不到吗?”
“将军。。。。。。。。。”多罗还待劝阻,突然若有所思。脸上一喜,“喳!”一声,退了下去。
到时晚上二更时分,螯拜带着五千人马,人衔草,马衔枚,小心地打开南门。。。。。。。。。。。
结果呆桥刚放下,城内突然啾!啾!啾!连响三声,但见三枚红色的烟花先后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炸开,绽放出绚丽的色彩。
正准备出城的清军吓了一跳,有些人还傻傻地骂道:“他娘的,又没到年,放什么烟花。。。。。。。”
“快!出城!快!”螯拜厉声大吼起来,他是个四肢发达但脑袋不简单的人,绝不会傻到认为这是有人在提前庆祝新年。
行踪已经暴露,也不用掩饰什么了。螯拜一边催促手下人马赶紧出城,一边让多罗带人去放火。
许多清军不明白,不是去偷袭吗,不回来了吗?干嘛去放火?
螯拜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五千大军一出城,立即向南杀去,探马回报,苏谨果然动起来了,从飞鹰卫迅速向南兜过来。
螯拜立即派牛录章京吴动率一千继续向南,自己带着剩下的四千人一折,迅速向西驰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吴动带着苏谨的人马左兜又转,最后一轰而散,分成小股逃命。
苏谨这才发现上当,他首先向北追去,种种迹象表明,螯拜袭击刘猛是假,逃命是真,他要逃命最大的可能是向北。。。。。。。
苏谨杀到凤阳城边,发现南门大开,城中火光冲天,许多房屋在熊熊熊燃烧着,城中的百姓正在奔走呼嚎,乱糟糟一片。
苏谨大恨,连忙派一半兵马入城救火,另一半人马继续向北追去,然而直追到淮河边,也没有发现螯拜的踪影,这时才接到西面的游骑回报,有一股兵马向西而去了。
向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去寿州,苏谨又连忙让李九急追向寿州。
上万秦军入城救火,不管百姓反不反对,所有着火点四周的房屋立即拆除,清除出隔火带,才终于使得大火没有继续蔓延。
尽管秦军扑救及时,但南城还是有四坊之地被全部焚毁,到第二天,许多火场还有余火在燃烧,整个凤阳城笼罩在滚滚浓烟里。
凤阳到寿州,大概两百里左右,急于逃命的螯拜,第二天黄昏就杀到寿州城下。
蒙轲与李过的三万大军也是白天才推进到寿州,扎营于城南,尚未开始攻城,但寿州守将阿山也已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之前多铎兵败滁州时,寿州城内就曾发生过叛乱,现在多铎的主力撤往淮北,城中的守军感觉自己就象弃儿一般,军心非常动荡。
阿山虽然是多尔衮一派的人,但此刻听说螯拜率部前来,他不但不怪,还暗暗欢喜,恨不得迎出城去,把螯拜背进城来,好抱团取暖。
但伊尔根觉罗。阿山同学高兴得太早了,他想抱螯拜取暖,但人家瓜尔佳。鳌拜却不想抱他这个大老爷们。
螯拜同学是个狠人,他之所以杀到寿州来,是因为这里是淮河上游,容易过河,八公山下还有一座现成的浮桥。
螯拜带着他的人马,连夜渡过淮河,向西北的颖上遁去。
就连蒙轲也没想到,瓜尔佳。鳌拜会过城不入,直接逃遁,蒙轲手上多是步兵,一时来不及阻拦,让螯拜毫无阻碍的逃过了淮河。
接到侦骑并报时,蒙轲追悔莫及,他到寿州后,没有第一时间毁掉八公山下的浮桥,是考虑到一但毁掉此桥,绝了城中守军的生门,反而容易激起他们的死战之心。
阿山有七八千人马,如果决心死战,秦军就算能攻下寿州,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留着这道浮桥就不同了,寿州的守军会一直惦记着它,无心恋战。这与攻城时围三阙一的战术是一个道理。
只是没想到让螯拜捡了个便宜。
蒙轲大为气脑,当即派兵去把浮桥给毁了,然后连夜将寿阳城团团围住,现在凤阳拿下了,螯拜逃跑来了,整个淮河南岸,就还剩下阿山这几千孤军。就不信了,他还有信心支撑下去。
阿山就象个可怜的弃妇,听到螯拜弃自己而去,连夜渡河远遁后,他几乎将寿州州衙里所有的东西都给砸了。
真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正指望着抱螯拜取暖的阿山,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现在,整个淮南只剩下了他了,浮桥也毁了,城外秦军将各个城门都围住了,完了,这下完了。
州衙里的亲兵默默地看着阿山砸东西,一个个面若死灰。
鞑子确实挺能战,挺勇猛,但实际上越是这样的军队,越经不起失败,越没有韧性。
第455章西南策
寿州位于淮河南岸,八公山南麓,东望凤阳,西隔淠水与霍邱县为邻,南与肥西、六安县毗连,北与颍上县接壤,东淝水自庐州北流而来,绕寿州汇入淮河。
这里是南下北上的交通要冲,东晋时著名的淝水之战就发生在这里,因这场战争产生了“投鞭断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东山再起”等耳熟能详名词。
此刻,对寿州城中的伊尔根觉罗。阿山来说,何尝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呢。
那个该死的瓜尔佳。鳌拜枉称满洲第一勇士,竟然屁也不放一个,就逃过淮河,一溜烟逃到颖上去了。
这是第一勇士该有的行径吗?这分明是逃跑勇士。
其实阿山多少有点冤枉螯拜了,螯拜一溜烟撤到颖上去,绝不光是贪生怕死这么简单,这是满清内部分裂不断加剧所造成的。
南下以来,苦活累活多铎都让螯拜去干,主力撤走时,给螯拜留的几千人马又都是挑剩的歪瓜劣枣。
螯拜认为,多铎分明是想借秦军之手,将他这个豪格一派的主力干将灭掉。
否则,如果多铎真是希望他留守凤阳的话,就应该留些精兵,拖不下去时才有突围的可能。
既然多铎不仁,也就怪不得螯拜不义了。
阿山实际上是满清内部派系斗争的牺牲品,他大发了一通雷霆之后,登上南面的通淝门,但见城外秦军连营数里,旌旗漫漫,随西风翻卷不息。
城外几十个秦军跃马冲来,沿着护城河外侧飞驰,不断往城头放箭。箭身上绑着纸条。
阿山让人捡来一支箭,打开上面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字着:主动放下武器投降者,可得优待。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阿山看了再次大怒,让人把秦军射上城头的劝降书尽数收缴起来,但这不会有什么效果,城头很多士兵都看过劝降书了。
秦军的劝降书如此简洁,就象是最后通牒,口气不容置疑。要嘛降,要嘛死。
怒火中烧的阿山当即点齐两千人马,亲自出城与秦军厮杀了一阵,但没讨到什么便宜,两军各伤亡了几十人马,阿山眼看秦军士气如虹,他的人马根本冲不动蒙轲的步兵大阵,只得匆匆收兵回城。
蒙轲又派兵在北门和东门外都挖了壕沟,堵住清军出路。然后把兵力集中到南门和西门,开始猛烈攻城,并派人在西门外挖地道,准备炸塌城墙。
与此同时。李九的几千骑兵也到达了寿州,让秦军声势更加浩大。
城中清军都知道自己已经身陷死地,不可能有缓军能渡淮南下支援他们了,士气极为低落。但阿山不甘束手待毙,在他的严令下,清军困兽犹斗。只是他们能支撑多久呢。
滁州城里的秦牧,对寿州的战事非常有信心。虽然,一直以来由于蒙轲与霍胜、崔锋等人的关系,他隐隐压着蒙轲,但对他的军事才能,秦牧却绝对是有信心的。
有蒙轲在,他完全没必要把精力再花在寿州的战事上。
此时,贵州的捷报终于传了回来,秦牧的精力也暂时被引到了西南。
司马凯在西南事务方面,显然是提前下了一番功夫,只听他侃侃而谈道:“西南地区,各族杂居,难以治理,自秦汉之后,历朝历代一直难以真正有效统治,不过从汉唐时采取的羁縻制度,到元明时采取的土司制度,对加强西南的治理有了不小的进步;
明立国之后,除了元代固有的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三种武官职务外。又增设了土知府、土知州、土知县三种文官职务。
土司对朝廷承担一定的赋役、并按照朝廷的征发令提供军队;对内维持其作为部族首领的统治权利。有明一代,土司军队对朝廷的贡献功不可没,最典型的是石柱土司,秦良玉为大明征战一生,立下赦赦战功,是为明代土司典范。”
秦牧平静地问道:“那么照你的意思,我朝是应该依旧沿用土司之制抚慰西南诸部喽?”
“回秦王,非也,微臣以为土司制度实在也是弊端重重,各地土司享有各种特权,拥有军队,私设监狱,相互争杀,严重妨碍中央集权。明初为了控制西南,光是贵州布政使司便需要陈兵近二十万,耗费无数。
另一方面,一但中原王朝的控制力减弱,往往又会叛乱不休,天启年间的奢安之乱,前后持续十七年,波及川黔云桂四省,死伤百余万。今又有安如盘、沙定洲等企图自立为王。
这次征南大将军对水西安氏土司犁庭扫穴,自然是趁机改土归流方为上策,不过微臣以为,对水西土司改土归流不妨延后一点,如果立即改土归流,极有可能使西南所有土司对我大秦产生敌意。”
秦牧不置可否地继续问道:“时间上可以商量,但迟早要改土归流,现在的问题在于,二三十万彝人分散于水西蛮烟瘴雾、穷岭绝壑之区,便是派遣流官,也难以治理,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司马凯胸有成竹地答道:“微臣以为,改土归流要想取得成功,需要从两方面着手,一是以汉化夷,二是以夷制夷。”
“仔细说说。”
“是,秦王。”司马凯抱圆一揖,接着说道:“所谓以汉化夷,就是将这些居于穷岭绝壑之区的部族迁出,或是在一些相对平坦的位置选址建城,同时迁入汉人,施以教化,或是直接将其分散迁入汉人为主的地区分置,使其逐渐汉化。
至于以夷制夷,则是要分别对待,诸夷有熟夷与生夷之分,有易制约与难制约之分,朝廷应拉拢熟夷打生夷,拉笼那些生活区域相对平坦的攻打那些深山老林之中的;
比如这次,水东宋氏生活区域交通相对便利,水西安氏处于崇山峻岭之中,就应该拉笼水东制水西,水西解决了,水东将来就不难制约。
现在天下战乱,各个土司也蠢蠢欲动,争夺地盘,矛盾激化,正是我大秦实行拉一个打一个,各个击破的好时机,如此朝廷对西南用兵或许久些,破费大些,但微臣以为,朝廷不可惜此小费,当谋一劳永逸,万不可将就从事。
另外就是从各个土司内部将其分化,在西南各个土司之中,许多还是施行奴隶制,土司对其辖下土民盘剥荼毒,为非作歹,残暴横肆无所不为,土民有冤无处申,有苦无处说。其内部实则也是矛盾重重。朝廷大可利用土司与土民之间的矛盾,拉笼分化,从内部将其瓦解。”
司马凯这番改土归流的策略,秦牧听了频频点头,不得不说,司马凯的见解还是有独到之处的,秦牧甚至怀疑他是得了他父亲的指点。
随后,秦牧又向顾君恩等人问策,顾君恩说道:“臣也赞同大力用剿,不可将就从事,明太祖沿用元制设土司,其弊端已一目了然;
明初贵州驻兵十多万,累世下来耗费无数,而诸夷仍是叛乱不休,永乐时对思南、思州改土归流之后,有明一代黔东得以大治,现在我朝再对水西改土归流,则贵州基本就安稳了。
现在主要看云南了,沙定洲之乱,祸及整个云南,明军在云南早已土崩瓦解,这场乱局实则是土司之间在争战;如司马大人所言,云南土司之间的争战,使他们之间矛盾激化,正是我大秦分化打击的时机;
明末二十年间,在原大乱,而云南一直相对稳定,为了顺利改土归流,一劳永逸,臣以为,不妨让云南乱久一点;
自古以来,乱久之后人心才思定,再者,乱得久些,各个土司在争战中会变得越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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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西南策续章
明代的土司制度贯穿始终,其间虽然也有过改土归流的举措,但大都是被动的。
比如永乐年间对黔东思州、思南田氏土司改土归流。这次成功的案例并非明廷主动为之。
原因是掌控思州的田氏长房与撑控思南的三房两家反目成仇。连续几代人相互残杀不止,黔东一直处于动乱之中,后来三房主动献土,明廷才乘机改土归流,并出兵灭掉思州田氏长房。
后来对播州杨氏土司、水东安氏土司改土归流,也是因为这些土司先发动了大规模叛乱,明廷平定叛乱后才顺势改土归流。
整个明代,对土司是比较优待的。中后期之后,由于明军战力低下,对土司军队也越来越倚重,经常得调用土司军队到中原来镇压叛乱,象石柱秦良玉,石屏的龙在田等,都曾长期进入中原为明廷作战。
象秦良玉那样深明大义的土司只是少数,大多数土司因为明廷的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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