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公开声明就是钱谦益和王铎合作而由赵之龙签署的,无耻到这种地步,但凡有点骨气的人,谁不义愤填膺、恨之入骨?别说籍没其家,就是诛他九族也不为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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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天威莫测
朝会过后,天已将近午时,秦牧回后院用膳,韩赞周拿着一个拂尘,微微躬着身子跟在后面,翠瓦飞檐洒下的影子微微斜着,雪浪石下的一丛金菊正在吐露分芳,画廊的雕栏被后院的侍女佛拭得纤尘不染。
韩赞周低着头,发现自己踩着了秦牧投下的影子,连忙移开半步,他悄悄望了望秦牧的背影,秦牧脚步稳重,腰背挺直,那黑色的王袍给他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迫使他不自觉地把身体躬得更低。
回想当年初见秦牧的情景,韩赞周既庆幸又不安,现在的秦牧早已不当初那个少年,现在他一怒,足以伏尸百万;
他一个决定,不知多少权贵被抄家落籍,那些脑满肠肥、高高在上的公子哥,香车宝马的千金贵妇,锦衣玉食的闺阁千金,尽成阶下之囚。
这几年来,韩赞周虽然为秦牧做了很多事,但胸中一直有块心病难以去除。
秦牧设内阁而不设内监,处理政务有内阁票拟,却不用内监批红,所有奏章都是亲自批阅用玺,根本没有他们这些太监什么事。
自入京以来,秦牧唯一吩咐他做的事是种树,但那也得等到开春才行,无所是事,无权无职,让韩赞周心头忐忑不安,生怕是因为秦牧还记着当初的嫌隙。
后堂外翠竹轻摇,一地碎影,杨芷站在厅前相候,身穿暗花紫绒衣裙。显得高贵而清丽。
后边站着李香君,黛眉下一双顾盼含情的眸子如秋波荡漾,微微张开的鼻翼,小巧的嘴唇,无不精致动人,最是那娇小玲珑的身子,就象一块惹人怜爱的香扇坠儿。
“夫君辛苦了。”杨芷二人盈盈一福,幽香浮动。
对于后院里依然用这种平民家的称谓,韩赞周不敢置喙,他能做的就是赶忙上去向杨李二人施礼。
秦牧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起来吧。让人把午饭端上来吧,我儿呢?”
“业儿。。。。。。午睡了。”杨芷答话时有些无奈,她也希望父子俩能多接触一点,以增加感情。可小孩子贪睡。强抱起来也是哭。吵烦了乃父反而不美。
“小宛和巧儿呢?”
“小宛去报恩寺上香,巧儿那丫头最是闲不住,也跟着去了。”
李香君端来水给他擦脸洗手。三人聊着家常,其乐融融。
饭后秦牧到书房批阅奏章,跟在后边的韩赞周见他心情愉快,便小心地问道:“秦王,关于选妃之事,不知秦王可还有什么吩咐?”
“礼部郎中卞狄家的千金算一个,你再寻访一人即可,记住,行事尽量低调些,不要弄得沸沸扬扬的。”
“是,秦王。”韩赞周悄悄看了秦牧一眼,犹豫地说道,“秦王,徐永顺有位妹妹,年方及笄,奴才亲眼见过,此女才貌双全。。。。。。。。”
不等韩赞周说完,秦牧便横他一眼,吓得韩赞周连忙收声,身体越发佝偻了。
韩赞周与徐永顺等权贵之家过从甚密,这些权贵除了徐永顺家(定国公)外,还有魏国公徐文爵、安远侯柳昌祚、灵璧侯汤国祚、南和伯方一元、东宁伯焦梦龙、成安伯郭祚永等七八家,以韩赞周与他们的交情,有机会为他们说句好话这个不奇怪。
然而秦牧对那这些权贵的政治献金正暗自不满意,在崇祯朝,他们是功臣之后,就算一毛不拔,崇祯也奈何不了他们,但在秦国,他们可不是功臣。
这次抄了诚意伯刘孔昭、保国公朱国弼的家,但愿他们能警醒些吧,一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秦牧不想做得太绝,二来留着这些人还有用。
“本王在江阴时,接到信报,赵王起于太湖,桂王起于广西,保宁王起于江北,罗川王、永宁王也起于湖东,朱家子孙不安分啊,徐文爵他们可曾听说这些事呐?”秦牧淡淡地问道。
韩赞周恨不能打自己几个嘴巴,扑嗵一声跪下,惶然磕头道:“秦王,奴才不知,奴才已许久没与徐文爵等人来往了。”
“不知最好,就怕你什么都知道。”
“秦王恕罪,秦王恕罪,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韩赞周在秦牧注视下汗流浃背,神情大神。
秦牧盯着他良久,才面无表情地说道:“本王不是薄义寡恩之人,你过去的功劳,本王都记着,亏待不了你,但如果你自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就先到钟山种树去吧。”
“奴才该死,请秦王恕罪,请秦王恕罪。”
“起来吧。”秦牧说完不再理他,埋头批阅起奏章来。
韩赞周一身虚脱的爬起来,几乎站立不稳,秦牧这番敲打让他彻底惊醒过来,看来秦牧不但对徐家这些权贵有所不满,对他与这些人继续来往更加不满。
确实,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与那些权贵关系密切,秦牧不会计较,但现在跟在秦牧身边了,还继续与那些人保持密切关系的话,秦牧难免担心他会泄露天机,君不密失其国啊。
韩赞周暗暗决定,立即与徐文爵等人划清界限,把自己理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
秦牧虽然没有抬头,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又说道:“在你和他们撇干净之前,先把赵王、桂王等起事告诉他们吧。”
韩赞周慌忙答道:“奴才遵命。”
“你先退下吧,把黄连山给本王叫来。”
“是。”
韩赞周退出书房后,过了一盏茶功夫黄连山匆匆赶到,施礼问道:“秦王,不知召微臣有何吩咐?”
秦牧停下笔不动声色地问道:“本王听说苏州府挺热闹的。”
“这。。。。。。。。。。”黄连山一时不知秦牧所指何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吴伟业,字骏公,人称吴梅村,你听说过吧?”
一听秦牧问的竟是此人,黄连山心头不禁纠紧,吴梅村是崇祯四年会元,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江左三大家”,又为娄东诗派开创人,只是黄连山不知道秦牧为什么突然要问起此人,难道是因为卞赛赛曾倾慕过此人的原因。
黄连山不及多想,迟疑地问道:“不知秦王因何问起此人?”
“因何问起?黄连山,吴伟业在虎丘聚众集会,重开复社,你难得没听说吗?”
黄连山心头大惊,一直以来,夜不收都是秦牧的耳目,此事黄连山自己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没太当回事,也就没有上报,却不料秦牧也这么快得到消息。
若是地方官府上报,消息传递不会这么快,那么秦王是从什么渠道得到消息的呢?
这个问题黄连山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十分震惊,连忙答道:“启奏秦王,属下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吴伟业确实在虎丘聚集了数百复社成员,不过吴县有个叫金采的人写了一首诗讽刺吴伟业和复社成员,诗云:千人石上坐千人,一半清朝一半明,寄语娄东吴学士,两朝天子一朝臣。因为这首诗,参加聚会的人羞赧散去,臣见此事不了了之,便没有急于上报,请秦王恕罪。”
“不了了之?连山啊,除了吕大器少数几个人外,本王几乎不用东林党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臣知罪。”黄连山不堪重负,跪倒在地请罪。
“这次吴伟业聚起数百复社成员,这样的事你竟不上报,这是严重的失职!这次复社成员虽被金采一首诗讽刺散去,但吴伟业一呼百应,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本王不希望我大秦象前明一样,在党争中灭亡,你明白吗?”
“臣知罪,请秦王责罚!”
“这次就罚你三个月俸禄,若是再有这样的事,你这个指挥使就主动让贤吧。”
“是,多谢秦王不罪之恩。”黄连山背上已经是汗津津的。
“去吧,今后对复社成员,要加强监控,这样的事情,本王不希望再发生。”
“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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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往日依依今日否
董小宛穿着天水碧丝绣宫装,外罩云霞五彩帔肩,同心髻上插一支简洁的碧玺雕花簪,婉婉婷婷的身段象春半杨柳般柔美,配上她那不带一丝烟火的容颜,便是人间最美的一道风景。
前来大报恩寺上香的男女,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董小宛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上完香后,便拉着巧儿要回家。
“姐姐,再玩一会儿嘛,咱们去琉璃塔瞧瞧好吗?”巧儿依依不舍地央求着。
报恩寺建于永乐年间,是金陵最大的寺庙之一,每天香客如织。寺内有殿阁20多座,画廊118处,经房38间。还有一座两百多尺的琉璃塔,高耸入云,刹顶镶嵌金银珠宝。角梁下悬挂风铃152个,日夜作响,声闻数里,被称为天下第一塔。
这么好玩的地方,巧儿眼巴巴地跟来,就是想好好逛逛,董小宛上完香就要回去,她自是不依。
董小宛见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不由得心软下来,陪着她在寺里赏玩了许久,还在寺里用了些斋饭,天过午时才出报恩寺,由聚宝门回城。
巧儿有玩得累了,一上轿子就昏昏欲睡,董小宛搂着她,掀起一角轿帘观看街边的景致。
从聚宝门向北,过了秦淮河是南门大街,再到花市大街,这一带向来就金陵最繁华的地段,豪富聚集,权贵如云,著名的长干里、乌衣巷。都分布在这附近。
秦军攻取金陵城时,只有宫城被焚毁,城中其它地方安然无恙,整个城市场很快就恢复了它无比繁华的面貌。
放眼望去,飞檐碧瓦,鳞次栉比的楼阁沐浴在秋天的阳光下,大街用平整的青石板铺成,两侧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店铺,“绸绒老店”、“京式小侗”、“内廓乐贤堂名书发兑”、“网巾发客”、“东西两洋货物俱全”、“画脂杭粉名香官皂”、“万兴酒楼”、“淮仙院”等等,一块块招牌酒旗让人目不暇接;
街道上人流如织。宝马香车。肩辇华轿,贩夫走卒,熙来攘往;来自四面八方的客商,麇集在官廊内。高旨叫卖。讨价还价;
门前挂着灯笼、供着时鲜花朵的茶社里。座无虚席,生意兴隆;酒楼上人声鼎沸,笙歌盈耳。随风飘散着怡人的艳笑和酒肴诱人的浓香……
这一切,和还处在战乱之中的其他地方相比,就象是仙境一般。
街边一个粮铺里,有客人在询问粮价,店里的伙计高声作答,从他们的对答中,董小宛听到米价是一两五钱银子一石,玉米四钱银子一石。
本来两手不沾阳春水的董小宛对这些柴米油盐的价格是没什么概念的,只是那次随秦牧往返长沙与赣州,一路上她帮着磨墨铺纸,薰香侍茶,当时秦牧正在大力推广新粮,同时还下令许英杰从江南大量购粮,由此董小宛也对各地的粮价有了一些了解。
她记得那时江南的粮价高达三两六钱银子一石,这么算来,如今的粮价降下了一半还多。
董小婉对这些经济之事懂得不多,但至少她清楚一点,粮价低了,就会少一些人挨饿。
轿子到花市大街中段时,她听到街边密密麻麻的民众在高声议论着什么抄家的事,接着听到东侧的横街传来阵阵的哭声,连睡得正香的巧儿也被惊醒了。
巧儿着朦胧的睡眼问道:“董姐姐,谁在哭呢?咦,好象很多人在哭。。。。。。”
“我也不知道,好象是谁家犯事被抄家了。”
巧儿好奇地掀开帘子,向横街望去,但见人头耸动,街道中间有上百人被绳子串绑着,由两队士兵押着行来,个个悲声哭泣着。但街边的百姓不但没有怜悯,许多人还大声叫骂。
“看啊,快看啊!这就是钱走狗家的人。”
“活该,卖国贼,大汉奸。”
“看那钱孙爱,前些天还仗着鞑子的势,横行霸道,我家隔避的王老七避让得慢点,竟被他打折了腿,好啊,你也有今天,老天开眼啊!”
“钱谦益那个卖国贼,活该断子绝孙。。。。。。。”
街边观看的百姓不但叫骂不绝,还往人犯身上乱砸菜头破烂,若不是两排士兵挡着,恐怕还有人冲进去拳打脚踢。
“应天府拿人犯,让开,赶紧让开!”前头几个负责开路的衙役拿着水火棍大喝着。
董小宛的轿子刚好行到横街口,她行事低调,轿子普普通通,负责护卫的叶寒几个人也都穿着便装,负责开路的衙役只道是普通人家的轿子,提着水火棍上来驱赶。
叶寒几人平时负责巧儿外出时护卫左右,被这位精灵古怪的小姑奶奶呼来喝去,还甘之如饴地陪着笑脸,但这也仅限于对巧儿而已,换是别人你也来呼喝不是找打嘛。对横眉竖眼冲上来的几个衙役,叶寒冷哼一声,便要上去撂倒。。。。。。。
“叶寒,你要干什么?”
轿子里传来一串清脆的声音,叶寒几人就象中了定身咒,“姑奶奶,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冲撞您的大驾,这还得了?小的这就让他们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呀,你别闹事,快一边去,让人家走!”
对面的衙役被叶寒几人的气势所逼,连连后退了几步。但巧儿的话却让本来杀气腾腾叶寒几人,瞬间就象被人放了气似的皮球。
叶寒苦着脸说道:“小姑奶奶,干嘛要让他们,跟着您这么久,您就让小的威风一回不行嘛?”
“不行!”巧儿笑得一脸灿烂。
开路的衙役一望见她,顿时吓得两脚发软,脸色煞白,应天府推官迟曾岁向那几个衙役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开路,闲杂人等一概驱赶。。。。。。。”
其中一个衙役匆忙跑到迟曾岁马前,小声地说道:“迟大人,赶不得,赶不得呀,轿子里是。。。。。。。是王妃。。。。。。。。。”
“胡说八道,我大秦只有王后,还没册封有王妃,再说了,王妃会坐这样的轿子?”
“迟大人,小的岂敢胡说,那天在正阳门外,那位李。。。。。李。。。。。李大娘就是叫她王妃。。。。。”衙役因为太紧张的缘故,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
但这已经足够让迟曾岁如遭雷击的了,“啊!”他惊呼一声,连忙滑下马来,见小轿已经让到路边,他匆匆赶到轿前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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