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惠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竟然是有些愤怒,也有些难过的。反正她觉得很不舒服。小姐妹又在一旁怂恿着,她便当场请了假,要去找章家骠问个明白。
她先找到章家骠工作的地方,得知他当天请了假,便又找去他家。
梁红惠先是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人答应。她便试着叫了两声章家骠,门里忽然传来嗒的一声,像是门锁打开的声音。梁红惠微一犹豫,试探着轻轻推门,门真地毫无阻力地打开了。
第七十三章 梁红惠的杰作()
梁红惠微一犹豫,试探着轻轻推门,门真地毫无阻力地打开了。
她慢慢地走进去,客厅里空无一人。一会儿,章家骠的狗多多跑了出来,朝她轻吠一声。多多一直不喜欢她,梁红惠便也没有在意它此刻表现出来的轻微敌意。反正只要它不来咬她就行了。但是多多好像有点儿怕她似的,冲她龇起牙,又吠了一声。
不对。梁红惠看着多多,忽然醒悟过来。多多是在冲着她身后轻吠。
她连忙转头,正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梁红惠不觉十分吃惊。她可不是普通人,如果有什么情况,她怎么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她快步走回大门,伸手去拉门锁,谁知刚碰上,一股电流就从指尖打过来。痛得她啊的一声,急忙收回手。
梁红惠立马反应过来,这是着了道了。
她戒备地退后几步,留心起四周的动静。多多压低了身子,像挨了打一样发出低低的哀吟,浑身直打哆嗦。梁红惠这时候也没心情去管它,只朝它挥了挥手,叫它自己回到阳台上的狗窝里去。
多多却仍然呜咽着,不肯动。
梁红惠只好随它去了。她现在必须要集中精神,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渐渐地,她感觉到四周似乎潜伏着什么,还能隐隐约约地听见一些尖锐声音,猛一听像是小孩子的嘻笑声,但再仔细地听一会儿,却又更像是小动物在肆意地尖叫。
她怀疑自己可能是碰上什么善于隐藏自己行踪的精魅之类,但当时还是没有想到是魈。
我:“为什么没想到是魈?”
梁红惠:“因为魈是山中的一种精魅,所以才会称为山魈,怎么会出现在城市里呢?”
我一想也是,可是:“它现在就是出现在城市里了啊?”而且据邵百节所言,还出现了不止一次呢。
梁红惠:“我怎么知道?”又流露些固执的怀疑,“所以我才问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是魈的?”
“……”我当然不能说出邵百节的名字,“高人说的。”
梁红惠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我:“……”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邵百节告诉我们这是魈,我可能也会赞同梁红惠的观点。
章家骠在这件事上,却是力挺我们的:“从种种迹象来看,也确实是符合魈的特点啊!”
这么一说,梁红惠的冷笑又被冲淡了。
周海:“魈是会跑的嘛,从山里跑到城市里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我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梁红惠却又生出些不以为然:“你以为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山魈是以山的灵气为源泉的,就跟树长得再高,不能离地一样。它要想跑哪儿就跑哪儿,也不用非得叫山魈了。”
周海:“……”
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可是梁红惠能知道,邵百节他们也没理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要判断为魈呢?
哎呀,真是左想不对,右想也不错。
反正处处有疑点,时时有矛盾就对了。
周海抓抓头:“这就先不要管它了,总之是个大麻烦就对了。你还是先说你的。”
那个声音一直在梁红惠的四周盘旋。过了一会儿,忽然向卧室移动过去。
梁红惠现在也没有头绪,只得暂且跟着声音一起走进卧室。
“……”说到这里,梁红惠忽然抿住嘴唇,又去瞪章家骠。
章家骠茫然不知所以。
我和周海更是茫然。
周海催道:“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但梁红惠好像真有点儿气恼,脸都有些红了,咬了咬嘴唇才道:“我看见你做的那些好事了。”
卧室里出现了许多虚幻的影子。重重叠叠的,有许多女人,还有许多个章家骠。女人都是不同的女人,只有章家骠都是同一个章家骠。她看见每一个女人都跟每个章家骠拥抱、亲吻……甚至于亲热。
我和周海毫无防备,听得嘴都张开了。章家骠本人也尴尬得要死,一张脸红得能滴血。
周海看向他:“你不就要吸人家的生气吗?怎么……来全套了?”
我都想捂着脸:“……”
章家骠:“……”
还是梁红惠替他说了句良心话:“你不要瞎说!也不是每个都是。”
周海张了会儿嘴:“这你都能接受?他跟别人睡了,却没跟你睡?”
梁红惠脸都涨红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
周海就觉得好笑:“你都没见过他身上的封魂印……”
章家骠:“……”
梁红惠:“……”
脸全红得……说他俩是番茄变的妖怪我都信。
我清了清嗓子:“讲重点,继续讲重点吧。”
那一瞬间,梁红惠真是怒火中烧。她有一种强烈的愤怒,深深觉得自己被欺骗,被玩弄了。而那个尖锐的声音一直在她耳旁响来响去,越来越像嘲讽的笑声。
她听到那个声音对她说:万恶淫为首,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那个声音直往她的脑袋里钻,越钻越多,简直要把她的脑袋挤爆。
梁红惠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头,真想放任自己随它去。但是在最后一刻,她还是抓住了一丝清醒:这个东西想要控制她。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她登时惊醒过来。
她现在所见的,只是当时的情景重演。
梁红惠一咬牙:她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她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那道声音抗衡。可是那道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更加响亮起来。不得已,她只有咬破手指,在两耳上擦上血,封住听力。那道声音总算消失了。
她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出卧室。但卧室的门在她眼前砰的一声关上。
眼前的那一幕还在不停地重复,而且愈演愈烈。恐怕是渐渐演变成幻觉了。
梁红惠只得闭上眼睛,连视力也暂且封住。
她现在既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想专心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对自己说:她不想杀章家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眼皮上传来一阵粗糙的温热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多多正蹲在她的面前。原来是多多舔掉了她眼皮上的血。
卧室里的幻影都不见了。
那个令她不安的感觉也消失了。
不管是什么东西,应该已经走了吧。
梁红惠松了一口气,把耳朵上的血迹也擦掉。没错,那尖锐的笑声也没有了。房子里很安静,只有多多蹲在她面前,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道极强的噪音,像一支利箭一样,猝不及防地射穿了她的脑子。
梁红惠猛然睁大眼睛。但那噪音已经消失了。并没有后续,只有那一声。
她还没理清头绪,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大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连忙起身,赶到客厅里,就见章家骠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梁红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刻还很平静的心,在看到章家骠的一瞬间,准确地说,是在看到他那一脸的笑时,突然狂躁起来。心里面一下子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怨怒。
他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他到底玩弄过多少女人?
无耻……
突然脑子里就跳出了那句话:万恶淫为首,为什么不杀了他!
她便也朝他露出笑容。
章家骠问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笑着说想他了,便揽住他的胳膊,引他走进卧室,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多多在地上发出恼人的吠叫,还使劲儿地想往床上的章家骠身上扑。
真烦。
梁红惠冲着多多隔空一抓。鲜血噗的一声,飞溅开来,蒙了章家骠一头一脸。
我听得呆住了。我们那天在卧室中所见,原来是梁红惠的杰作。
我有点儿后怕地看看梁红惠,身上真有点儿发冷。梁红惠仅仅是一握手……
多多那碎的,别说皮,连毛都看不出来了。
我真没想到她的武力值这么高。这样说来,那次我和周海被她甩了,还是我们俩的运气了。
我看看周海,周海也是有点儿呆住了。
之前那个问题又跳出脑海: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早知道,应该让周海多刨根问底一会儿了。
“你看见的不是章家骠,”听到这里,周海已经很明确正确答案了,“是张所吧?就是最后的那声噪音,你其实已经被魈控制了!”
我:“张所那时也已经被魈控制了吧。”
梁红惠皱皱眉头:“什么张所王所的,原来那个胖子是你们认识的人。当时爆了多多后,我看到满眼的红色,就像是……怎么说,”她顿了一顿,“就像是加载坏了的电脑页面突然刷新了。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虽然看不清脸,但我一看到那个又肥又矮的男人,就知道肯定不是阿骠。”
听得我们三个人都是一阵无语。
又肥又矮……肥是有点儿,可是矮……张所是没有章家骠高,但好歹也有一米七五吧?
这也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梁红惠:“我顿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第七十四章 也是为了救你()
梁红惠:“我顿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我又听到那个声音对我说,你看,杀死章家骠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你完全动得了手。”
“我依然装作还被它控制的样子,点了点头。”
“它就让我换掉鞋子,重新打扮一下自己,等章家骠回来。”
“谁知道没等到章家骠回来,倒是等到了你和另外一个人。”
梁红惠也觉得很奇怪:“死胖子进来后,应该是把门关上的,你们没有钥匙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门是虚掩的啊!”
章家骠忽然轻轻地啊了一声:“我家那个门关上以后要再拉一下,不然有的时候明明听到关得很大声,其实也并没有关上。”
梁红惠和我们都是一呆。
这么说,这完全就是一个小意外。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发现房门虚掩,事情的发展就完全不是现在这样了。这是连魈也没有意料到的吧。
可我们好像也没资格去争这狗屎运。
因为那天最狗屎运的,显然是张所。他老人家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去上班,谁知道就被魈看中了,带到章家骠家,给梁红惠练手了。
不幸中的万幸,最后关头,多多扑到了他的前头。
唉,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是走运,还是不走运了。
我:“我和小赵进来后吓得半死。”忽然想起来,惊道,“你当时在章家骠家?可是我们没看到你啊!”
梁红惠:“也许是它的计划被打乱了,那道声音消失了,我也感觉不到它了。我当然不能让你们发现我,就躲在卧室门后。”
“后来,那个胖子醒过来,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他也不知道。他开门走出去,你们几个人自己吓自己,乱成一团,我就趁机溜出去,从楼梯走了。”
我张大嘴巴:“……”
周海:“……”
我:“你就是这样留下那双鞋子的?”
梁红惠:“嗯。”
我看看她脚上那双鞋子,怪不得那么新,也不太好看。估计就是路上,随便买了一双。
梁红惠:“跑出来以后,我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个东西不可能就是莫名其妙地选中我了,它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叫我杀了阿骠。现在目的还没达到,怎么会轻易罢手呢?我觉得它一定还会来找我的,所以没敢回去公司,也没敢回自己家。就一直躲在这里了。”
“刚刚,我感觉到它找过来了,但它还是没发现这个夹层。”
章家骠安慰道:“现在不用担心了,有水火币,它肯定找不到我们的。”
这个倒的确是暂时不用担心。但是我看还有一个问题恐怕是要担心的。
“你这儿……”我有点儿悲切切地扫视了一遍,“好像没有吃的跟喝的啊?”
章家骠一怔。周海两眼更是一睁。
梁红惠:“我不吃不喝也没问题。”
你没问题,我们有问题啊。
梁红惠看着章家骠:“阿骠,你只要能吸食活人的生气,吃不吃东西其实也无所谓吧?”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们一眼。
喂喂!我和周海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管我们吃喝就算了,还想拿我们当你男人的食物?
章家骠:“小惠,他们是来救我的,是来帮我们的。”
梁红惠很冷淡地再瞥我们一眼:“就凭他们?”
周海不高兴了:“哎,这水火币可是我们的。”
梁红惠微微一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邪恶:“是你们带来的,以后还是不是你们的就难说了。”
我后脊背上一麻:这是要杀人越货的意思吗?
梁红惠你,你可真能啊!跟你男人那个小鸟依人,跟我们就这么冷面冷心?区别待遇不要太明显了。
“怎么的,你先爆了你男人养的狗,”我扯了扯嘴角,呵呵地笑着,“现在又想爆你男人的救命恩人了?”
梁红惠脸色一僵:“这是一回事吗?”
她居然都不否认想爆我和周海。
我继续呵呵地笑。她的脸色变僵了,我的笑容反而没那么僵了。
因为梁红惠,我有点儿看明白你了。
“当然不是一回事了,”我说,“爆多多的时候,章家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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