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亲密的人的血……”
骆安二话不说,抬手把贺印放在地上。“现成的。”
kik从乱蓬蓬的头发里东摸西摸,居然摸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她刺破贺印的手指,将白色粉末吹在伤口上。那伤口瞬间像开了闸般,一股细细的血流出,躺在泥巴小路的土地上,瞬间汇成一个圈。
“晗姐!”kik抬起头,钟姿晗立刻分毫不耽误,闭目开始寻找虹泽的气息。
只要虹泽从幻境脱离,哪怕一秒钟,钟姿晗都可以感应到。
风势逐渐变强,龙卷风的风柱已经瞬间长到几十米的高空,无数的灰尘打在脸上,他们的时间不多,成败也只能听天由命。
如果虹泽压根没有脱离幻境,如果在他们必须撤离此处时虹泽才出现……
“有了!”钟姿晗猛地睁开眼,一股熟悉的气息微弱的从风中传递而来。
kik听到立刻念动咒语,身体里的白虫蠢蠢欲动,下一秒,地上的血迹突然移动,一根血红色的丝线猛地从地面升起,瞬间蛇一般冲向龙卷风!
“骆安!”kik大喊,骆安也早将蛇骨手链顺着红线飞奔的方向掷出。
三人眯起眼,看到蛇骨手链“啪”一声砸在一个人影的腿上,是虹泽!
虹泽整个人悬在几米高的半空,他的身子还在龙卷风外,可是却被风越卷越高。
蛇骨手链分量很轻,一旦投掷失败也将被狂风卷走。
三人屏气凝神,画面像被放慢,只见蛇骨手链闪着黄光,打在虹泽的腿上,却瞬间,被一股强烈的风流整个吞入龙卷风里!
龙卷风4()
天,一点点亮了。
东方的天空擦出一点鱼肚白。
余家,客厅。
余婉呈大字躺在沙发上,她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灰败,可是她的神情却是满足和愉悦的。
余家当值的两个女仆,正毫无生气的倒在沙发旁的地上,她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也已僵硬冰冷。
“他们什么时候到?”一个人影隐藏在沙发旁巨大古董花瓶的阴影后,人影带着冷笑,黑暗中一双眉眼闪动着炽热的诱惑光芒。
“只要完成一次……他们,大概还没醒吧。”余婉抬抬手臂,暴露出来的肩膀,人脸图像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一直坐着的余冰终于站起身,她娇笑着,褪去身上的衣物。
冰霜般洁白的肌肤,裸露的背,朝阳的第一丝光线打在余冰的背上,只见后背那张巨大的妖娆的人脸,赫然睁开一双妩媚邪恶的眼!
……
眼看蛇骨手链与虹泽擦身而过,三人还未惊呼,虹泽整个人已经被带入巨大的旋风之中。
“虹泽!”kik尖叫着,她起身往前冲,被骆安一把拦住。
“咱们必须离开这!”骆安大吼着,kik却在他怀中挣扎,“你忘了贺印说过的话吗,虹泽有天劫!”
幽冥途四周的雾气源源不断的聚拢过来,龙卷风几乎在一瞬间暴长数十米,风柱越来越宽,三人站在原地,身体已经快失去重力。
“先听骆安的,离开这里!”钟姿晗拉着kik,骆安一把扛起贺印,三人拔腿往风区外跑去。
迎面的风已经开始灼热,三人都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开始明显的升高。
“好烫!”kik突然尖叫。
钟姿晗低下头,看到kik右脚的鞋不知何时跑丢了,她赤着脚站在泥巴小路,感觉到了地面不同寻常的温度。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热?”骆安擦着额头,不知不觉,他的衣服都已经濡湿。
“再这样热下去,这里很快没办法呆了。”钟姿晗回头,看到龙卷风的上空,漆黑的天上黑压压的云团呈旋转状凝聚,而且越转面积越大。
“他怎么办?”骆安突然指指贺印,与周围的温度相反,贺印的体温已经越来越凉了。
三人把贺印平放在地面,钟姿晗感到贺印的气息正在游离,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有危险。
kik握着贺印的手,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昏迷清醒后的画面,难道真的是……
kik咬着嘴唇,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怎么做才能救贺印?
失去意识时,kik梦回到自己最恐惧的地方,当时真的感觉浑身冰凉好像马上就快要死了,可是……
“我有办法了!”kik突然喊道,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根银闪闪的链子,那链子上居然拧着许多根银针。
“你打算扎死他?”骆安看到那些银针不寒而栗,这个女的怎么时时刻刻都在身上带这么多古里古怪的东西?
kik着急的从链子上解下银针,边解释道。“这是我平时在葡萄身上炼魂时用的,我在每根针里留了自己的气,希望能叫醒贺印。”
“你刚才怎么没用?”骆安气急败坏。kik咬着嘴唇,这个办法是在昏迷中本能想起的,醒来后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她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趁着四周的风势还小,kik手脚利索的将那些银针扎在贺印的额头,太阳穴和眉心。
“帮我扶起他。”kik吩咐骆安,能不能成功她心里也没底,如果不是因为气,那该怎么办?
数根银针发出微弱的银光,那光芒沿着银针一点点没入贺印的身体,最后一丝光芒消失的时候,银针齐齐坠落,kik屏住呼吸看着贺印,那惨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狂风中轻微的抖动,一点点,睁开了双眼!
苏醒()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kik高兴的哭出来。
就连钟姿晗和骆安也感到意外,居然真的,贺印就醒过来了。
刚刚醒过来的贺印脸色还是惨白的,他微微皱着眉头,在三人殷切的目光中只说了一个字。“烫……”
幽冥途温度升高,泥巴小路早已很烫了。
贺印因为昏迷,三人竟然都忽略了!
kik吐吐舌头,钟姿晗抱歉的一笑,倒是骆安,居然有心情扯起一丝报复的坏笑来。
贺印扶着骆安和kik站前来,眼前剧烈的龙卷风让他愣了几秒。
钟姿晗赶忙把他昏迷时发生的事大略讲了一下,最后说到虹泽被卷入旋风时,贺印本已苍白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
“龙卷风周围的温度升高,可是风眼的气温却是很低的,如果再不救他,他会冻死的。”贺印试着动动手和脚,撑着虚弱的身体就开始一步步往龙卷风的风区走去。
“你打算进去救他?”kik赶忙拦住贺印,“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进去送死!”
被挡住去路,贺印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冰冷,龙卷风伴随着呼啸和无数人的惨叫声,贺印心底的不安前所未有的强烈。
“让我过去。”贺印试着绕过kik。
“不行。”kik张开双臂,一脸坚决的瞪着贺印。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才醒过来,知道他睁开眼的一瞬间,自己心里有多怕吗?
害怕他会因为自己死去,害怕他不会醒过来,又害怕他醒过来只是暂时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惨叫,钟姿晗和kik都是一个激灵,狂风中一个人影在视线里生生被飓风撕扯成了数片。
贺印的眼神立刻变得死沉冷漠,他冷冰冰的看着kik,嘴里吐出两个字,“滚开。”
……
清晨,余家。
可口的早餐摆上餐桌,一身裸色雪纺连身裙的余冰独自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嗯……大小姐,昨晚当值的玉姐和阿兰,今天没有到时退班,这个……”管家谨慎小心的挑着合适的话,“您、您是否……”
“我有没有看到?”余冰眼也不抬,手里的银质刀叉切下一小块面包,放在小巧艳红的嘴里咀嚼。
管家连忙点头,“是是是……”
“喀——”刀叉不轻不重的放在白瓷盘上,余冰缓缓拿起餐巾擦嘴,放下时眼睑轻轻一抬,“邓管家,你在余家做事有多少年了?”
“呃……这个……”管家一愣,急忙回答道,“已经十三年了。”
余冰拿起水晶杯抿一口果汁,唇角轻蔑的扬起一丝笑,“那你什么时候见过,管家向主人打听一个下人的去处?”
余冰起身,婀娜的身影袅袅娜娜的离开餐厅,留下管家弓着僵硬的脊背和满头的冷汗。
入龙卷风()
狂风肆虐,持续上升的温度将亘古不变的幽冥途变作一个炎热的炼狱。
贺印迎着风,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可是他的眼中却是惊人的执着和坚定。
他咬破手指,一道血光在空中急速闪动,一个巨大的符咒出现在半空中,贺印念动咒语,符咒大放橙红色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一个长满芒刺的气球,将贺印包裹在内。
“他在做什么?”远远站在贺印身后的钟姿晗三人,钟姿晗满脸写着疑惑,骆安摇头,而kik却盯着贺印的背影,紧咬着嘴唇。
橙红色的光芒已经将贺印彻底包围,他头也不回的,一头冲进了龙卷风中!
“贺印!”暴虐的旋风一瞬间将贺印吞没,橙红色的光芒霎时间消失。钟姿晗三人忍不住惊呼,眼看着狂风中再没有贺印的身影,骆安皱起眉头,“找死。”
“怎么办,他这么做真能找回虹泽吗,他才刚醒过来,这样会不会死?”钟姿晗心神不定,“不行,我也要去!”说着就往前冲。
“你回来!”骆安一把拉住钟姿晗,“怎么什么危险你就喜欢碰什么,他会死,你就不会?”
两人拉拉扯扯,分神的一瞬间,却听见一阵叮当乱响,再回神,kik竟然已经冲进了龙卷风之中!
……
余家。
管家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刚嘘口气,回头就看见余婉一张脸几乎贴在自己的鼻尖上!
“大!大、大小姐!”管家猛吸一口气,几乎吓掉半条命。
余婉死气沉沉的一张脸,翕动的嘴唇看得出她在说话,“什么时候……来……”
“你说什么?”管家听着那犹如蚊子般的声音,禁不住把耳朵凑到余婉脸前。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余婉的声音像从棉絮里飘出来的一样,管家不知道,大小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出于自己的职业素养,管家赶紧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今天下午,少爷们就能回来了。”
“……”余婉哼着细丝一般的气,她的双眼盯着管家,纤细苍白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像在拼命忍着什么似的。“快点……饿死我了……”
“大小姐是饿了吗?”管家听到最后一句,关心道。可是余婉却没理他,缓慢的转动身子,轻飘飘的走了。
……
骆安还拉着钟姿晗,却听见耳边一堆叮叮当当,两人回头,只见kik急速奔跑着冲进龙卷风,霎时间也如贺印一般被卷进风中,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kik!”钟姿晗失声惊叫。
从魂客升起的龙卷风越来越强烈,整个天空已被浓密的烟雾布满,一团团铅灰色的云凝聚,那色彩都足以让人心惊胆寒。
“你放开我!”钟姿晗的手臂被骆安死死拉着,她看着kik消失在狂风中的瘦小身影,不知怎么了,心里一阵刺痛。
kik,这个开朗而又倔强的女孩,从出现的那一天就像一个小妹妹一样时刻围在自己身边。钟姿晗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一种习惯,习惯了这样时刻见到的kik;甚至是贺印,甚至还有骆安。
暴虐的狂风在耳边呼啸,身边的空气,已经灼热的连呼吸都困难。
“你想去也可以。”骆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一起去。”
一股热浪迎风扑来,旋转的风浪擦痛脸颊,钟姿晗闻到一丝干燥的焦味,眼前瞬时间,一片红光!
火龙卷1()
余家。
失踪的下人杳无音讯,余冰冷言冷语,余婉古怪异常,老爷始终昏迷不醒,住在家里的客人又集体消失。
管家发誓,自己这辈子也没遇到过比这更混乱的事了。
吩咐人收拾好餐具,管家又急忙去安排司机派车。今天也算是余家的大日子了,余家人齐聚在余家,这可是只有余老过寿才能有的大场面。
论起余家十四口人,余老四个儿子儿媳,四个孙辈还有一个女儿,按道理也是热闹人家。可是,这余家人的家庭关系却并不融洽。
以管家在余家工作的这十几年回忆,大儿子余正严是政界官员,一直和余老不亲近,每年除了余老寿辰带妻儿回趟家,其余连面都看不着;二儿子余樊中是商人,继承了余老的生意头脑,可是在和余老的关系上,他秉承了余正严的做派;三儿子余庆茗是个书法家,靠卖字画为生,在文艺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过他这人最崇尚自由和冒险,一年到头经常不着家,带着妻子游山玩水,也是因为这样,女儿余冰才一直跟着爷爷住;小儿子余祥兆,四个儿子中最没特长也没本事的一个,却因为这样,反而继承了余老的家业,也正是因为如此,余正严和余樊中认为父亲偏爱老幺,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差。余祥兆倒是住在杭州,因为余家人身上出现了人脸,又因为余老起死回生种种诡异,就吓得不敢来了;至于余婉,寡妇一个,无儿无女,心里还念着死去的丈夫,整个人混混噩噩的过日子,没工作没资产,余老也是心疼她命苦,所以才一直留在身边。
“哎……老爷一直盼着这家人能聚一聚,可是人都回来了,老爷却……”管家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就替余老伤心起来。
此时画室,余冰站在窗前眺望着余家的大门,身旁的余婉咧着嘴,一丝丝暗灰色的烟雾从她的嘴里飘出,她双眼瞪着大门,流露出焦急。“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
余冰皱了皱眉,“又饿了?昨晚你吃掉了两个人的阳气,已经算便宜你了。这是阳间,想让本体彻底苏醒,必须使用一次自己的能力。这家仆人多,正好够咱们唤醒其他人,不管你多饿,都必须忍住。”
余婉听了余冰的话,有些害怕的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不过很快她又咧着嘴抬起头,眉眼里露出邪恶狡猾的笑,“你倒是不错,那个男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