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老头也不理我了,抱着苏砚小时候的照片,起身朝着内屋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他却在即将走进内屋的刹那,停下脚,回头看了我一眼。
“对了,会写毛笔字吗?”
老头的语气,带着浓浓阴谋的气息,我是不想点头的,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点头。
见我点头,老头这才接着道:“你不是要还债么,把我屋里的金刚经,拿去,认认真真的抄一百遍,要拿朱砂加金砂写,比例是一比一,抄的工整点,涂改过的不要,我要拿来卖的。”
“抄完了,债就还完了吗?”
一听能还钱了,我急忙问到,哪知,老头狠狠白了我一眼:“想的美,这是一天的债,后面你抄别的!”
话音未落,老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天知道,这一百遍金刚经说起来容易,抄起来难,我从晚上六七点,足足抄到了约莫十点,才抄了二十来份。
而抄的这二十来份,已经把金刚经抄的倒背如流都不夸张。
老头临睡前,来我房间看了一眼,拿起我抄的经文,啧啧两声,道:“抄的还行,有我当年的风范,你继续。”
说完,老头正想走,我喊住了他:“等等,那些买金刚经的人买来干啥啊?”
我这问题刚一问出,老头显然吃惊不已,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那叫一个嫌弃:“你不知道?这当然是辟邪用的啊,这上面的朱砂金砂被我加持过,但凡家里有邪秽时,拿着金刚经大声念出,方可驱逐邪秽。”
看来这破玩意儿,还有点用,也不枉费我这么辛苦的抄他。
听完老头的话,我抄的更认真了,奈何抄着抄着,我实在有些累了,竟一不留神,躺在桌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屋外有人喊我的名字,声音十分耳熟,可我愣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我想起身去看看,奈何自己实在是太困了,根本动不了声。
眼瞧着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陈若,陈若你在这里吗?我来找你了。”
第十八章 复仇开始()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是容遇的?
只是瞬间,我从梦中惊醒,连忙将头转向窗外,发现走廊上真站着一个人影,只是天色太暗,外面又没有开灯,我根本看不清这个人影长得是什么样子。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容……容遇,真的是你吗?”
“我来找你了,你不出来见我吗?”
容遇的声音有些空洞,衬着这夜色,竟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刚刚睡醒,一时半会儿有些没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想往外走,却在起身的刹那,一不小心把桌上的朱砂打翻在地,闹出的响声,恰好拉回了我的理智。
等等……
门外的人真是容遇?以他的性子,怎么会在外面不直接进来?
我顿住了脚,没往前走,门外的容遇似乎有些着急,问我:“陈若,你怎么不出来了?是不想见我吗?”
不对!
要真是容遇,见我这么扭捏,哪可能这么“温柔”的和我说话?开口威胁都是轻的了,估计直接杀进来弄死我了!
可外面的人要不是容遇,那会是谁啊?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望向窗外,问道:“你……你为什么要我出去,不自己进来?”
“好啊,你让我进来吗?”
容遇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正诧异他进来为什么要先问我,却见他已经转身走到了门边。
夜很静,静到我除了能听见他扳动门把的声音外,只有我自己的呼吸,眼瞧着门,轻轻被打了开来,门外之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我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门外站着的人,长得和容遇一模一样,难道是我想错了,他真的是容遇?
在我惊愕的目光中,容遇一步步的朝着我走了进来,嘴角染着一抹浓浓的深笑,对我伸出右手,让我跟他走。
我呆呆的望着容遇,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却在和他握上手的瞬间,手中一热,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猛地被他甩了开来。
“你暗算我?”
他的声音,充满怒意,我被吓了一跳,慌乱的摇头说没有,却发现先前抄经文,在手掌染上的朱砂金砂,竟在此刻,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容遇的目光紧盯着我的手,气的脸色一黑,眼中满是杀气:“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语毙,容遇双手握爪,猛地朝我袭来,我连忙抓起桌上放着的金刚经,侧过身子,若不是自己反应快,估计就被他伤到了!
“你还敢躲!”
他猛地回头,望着我的目光仿佛要把我吃了一样,我吓的脑子一热,猛地撒开了腿就朝着楼下跑,想去找老头儿求救,却在转过身的刹那,猛地被容遇抓住了肩膀,他那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嵌入我的血肉之中,一股凉气瞬间逼近我的体内,疼的我浑身都在发抖,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不是说你不会杀我的吗?”
我浑身僵硬,发抖着唇问道,他却笑的十分狰狞,面目更在此刻,发生了变化,竟然变成了林笑!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林笑,只是故意变成了容遇的样子,想骗我出去!
“我可是一直都说,让你等我,我要杀你啊!”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阴狠和空洞,在寂静的夜中,只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而她此时的样子,更停留在了死前那一刻,眼睛发红,七窍流血,发白的面色被月光这么一照,可别说有多吓人了,我直接吓的叫出了声。
可我越表现出害怕,她就越开心,越得意,先前潜入我肩膀的手,更在此刻,狠狠的掐在了我的脖子之上。
“陈若,你就安心去死吧!”
只是刹那,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我想大喊老头儿救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劝林笑收手,却只能渴求的望着她,任由她宰割。
她见我这副模样,开心的大笑,那阴森森的笑音,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感受着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滴的丧失,我的脑子逐渐有些放空,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仿佛都要散去。
我是要死了吗?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和容遇的阴亲还没解,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强大的求生欲忽然升起,我狠狠的咬着牙,逼迫自己恢复神志,将那金刚经流利的从心中默念而出,只是刹那,先前被我紧攥在手里的经文,忽然发出一道佛光,在林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将她击落数米。
见到金刚经竟然真的有用,我微微一愣,随后将默念,改成了从口中念出,更将先前抄写的经文拿到胸前,仿佛成为了我濒死前的一根救命稻草。
林笑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那被佛光打穿的胸口,又狠狠的抬起头瞪着我:“让你好死你不死,陈若,是你逼我的!”
话音落下的刹那,林笑猛地从地上站起,一道道阴气从她的身上腾出,将屋内的一切击的粉碎不说,还将我包围在了其中。
我吓的腿都软了,口中念出金刚经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可我手中经文发出的光芒,却被这阴气一点一滴的压下,每压一分,我的五脏六腑就像被什么东西搅动一样,疼上一分,以至于还没将这金光压下,我已经疼的在地上打滚,根本没力气念经了。
就连落在地上的经文,都冒起了青烟,自燃了起来。
完了。
“哈哈哈,不自量力,敢和我斗。”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带着浓浓的蛇蝎和怨念,整个人被包裹在浓浓的阴气之中,简直就像个妖怪一样,快要融为一体。
很难想像,才死不过几天的林笑,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指甲嵌进肉里早已流出了血,望着林笑的目光十分复杂,她却一脚,狠狠的踩在了我的脸上,一边用力的扭动,一边开口:“高高在上,什么都比我好的陈若,竟然被我踩在脚下了呀,你说你拿什么和我斗呢,连被你害死的我你都打不过。”
我的侧脸随着她脚的扭动,狠狠摩擦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鲜血直流,只得紧咬着下嘴唇,将即将吭出的声音咽下。
“嗯?你怎么不说话了,是怕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轻轻松开脚,蹲下身子,一个巴掌,狠狠的就扇在我的脸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紧闭着眼,没有求饶,也不想看她,我不愿承认自己看错了人,更不想让这样的林笑留在我的脑海之中。
可她见我这样,却气的狠狠掐起我的下颚,怒斥道:“你什么意思?不看我,是看不起我吗?我最烦你这副谁都看不起清高的模样了,你再不睁开眼,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缓缓睁开了眼,不是害怕她真的会挖出我的眼珠子,而是我心里还是愿意相信,这样的林笑不是她,她一定是被人蛊惑了。
我开口问她:“为什么。”
可话音刚落,她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我的脸上,这巴掌打的十分用力,仿佛特别解恨,我的半张脸顿时肿的留下了一个巴掌印,嘴角更被扇出了血,闷哼了一声。
“哈哈,你也会疼?你知不知道,我被人lun,被火烧,被杀的时候,比你现在疼一百遍,一千遍?”
她那张狂的声音响起,本就狰狞的五官,已经接近扭曲,我开口,对林笑说,现在住手还来得及,她却像疯了一样大笑。
“哈哈哈哈哈,来得及,是你天真还是我?我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是你害死我的,我已经死了!”
“我死了,现在也轮到你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林笑细长的双手握爪,猛地朝我袭来。
就在此刻黑暗中,忽然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
“孽障,住手!”
第十九章 拜师行礼()
就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刹那,只听“咻”的一声,一柄桃木剑顿时划破空气,直逼林笑面前。
林笑瞪大了眼,好在反应够快,猛地转身躲开了这柄木剑,却没注意身后一道黄符随之而来,顿时被黄符集中,差点把魂都给打散了。
“你……”
林笑僵硬的转过头,望着收回木剑,站在月光下,凛然之气傍身的老头,怒斥:“凭什么?我和陈若一起认识的你,我都这么惨了,你帮她不帮我?”
老头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念在你我相识一场,我不杀你,你快走吧。”
林笑气的浑身发抖,狠狠望着老头,又瞪了我一眼,不甘的转身离去。
“陈若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待林笑走后,老头这才甩出几道黄符,将屋内剩余的邪秽之气打散后,连忙将我从地上扶起,问我:“怎么样了?”
我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咬着牙说没事,可现在的我,狼狈的就算不说,老头也能看的出来,他叹了一口气,将灯打开后跑下楼,提了个药箱上来,帮我把脸上,四肢的擦伤上了药,一边上药,还一边心疼的说。
“药钱算在你欠的钱里啊,这是我师父留下的雨露膏自己都舍不得用!”
我点头说好,刚想对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小老头笑笑,却发现自己脸上的擦伤加上被林笑打肿的那半张脸,疼的别说是笑了,做个面部表情都难。
见我疼的嘴唇都咬出血了,老头冷哼一声,骂我活该,随后问我:“还有哪里伤着没?”
我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道:“就剩这了。”
老头这才上前,撩开我的头发刚想看看我伤的怎么样,却在下一秒,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抬起头问我:“陈若,你脖子上的眼珠子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连忙将头发放下挡住那颗红眼睛,刚想说没事,老头看着我的目光,几乎是犀利到了极致,看的我心里发虚不已。
这个红眼睛,是之前离开容家被那纸人弄上的,来老头这儿本来就特别麻烦他,所以我这些日子都故意把头发放下,遮住这个眼睛,不想给他再添乱了。
哪知,这眼珠子还是被老头儿给看见了。
我耐不住老头再三逼问,只得把我这事从头到尾和他说了一遍,他听后,连连叹了好几声气,大骂我糊涂,说这是黑苗寨的巫蛊之术,害人不浅,早就失传多年,在他还未下山历练之时,曾陪同过他师父和一干师兄弟前去黑苗寨,铲除了最后一名修炼巫蛊之术的蛊女。
而且,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我脖子上的这个,是巫蛊之术之中最狠毒的一个名曰血咒的蛊毒,其蛊毒分为子蛊与母蛊。
子蛊在我的身上潜伏七七四十九天会自动爆炸,变成无数只细小的虫子遍布我浑身的每一处血液,经脉,从而被下蛊之人控制。
说到这,老头没在继续,我着急的问道:“那母蛊呢?”
“母蛊可能会在下蛊之人身上,也可能会被她随意放在一处尸首,畜生的体内,天下之大,想找到母蛊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要是把母蛊的携带者杀了,你就算不死,也会元气大伤,与死没有区别,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找到下蛊之人。”
老头说的十分邪乎,把我吓的脸都白了,颤颤的问老头:“没……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要知道,我距离被下蛊到现在,约莫快过去一个星期了,要按他这么说,我岂不是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老头没回话,复杂的看了我良久,忽然问我:“陈若,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抄金刚经吗?”
我点头,说知道,老头该是算出了今晚林笑会来找我,却又碍于他与林笑也认识,不想出面帮我,所以借着让我还债抄金刚经为由,想让我自己逃过这劫。
却没想到,这林笑不过才死几日,怨气竟到了这般地步连金刚经都奈何不了她,这才无奈出手救我。
不曾想,我的话音刚落,老头竟摇了摇头,说他问的不是这个。
这下,我倒是愣了,问老头:“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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