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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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尘传说- 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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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足踏在积雪上。大口喘息片刻,陈敬龙神志渐复,头脑慢慢清楚;转头四下一望,只见目力所及之处,一片光明,确已是到了积雪之外;定定神,再向脚前看时,却见雪中好大一个窟窿:上下笔直,足有两丈多深;这一看,不禁惊的目瞪口呆,只想:“原来我先前被埋的如此之深!这样深法,上方积雪该有多重?我却如何能破雪而出的?”

痴怔良久,不得其解;正纳闷间,忽见寒风吹动,一片雪尘迎面扑来,可扑到身前尺许处,便都似被硬物阻挡,稍一停顿后,分从两旁滑过,竟没有半点沾到身上。

陈敬龙越发诧异,茫然如在梦中;怔怔僵立原处,心中不住大叫:“古怪!活见鬼了!我身前空空荡荡,并无一物;可看这雪尘飞舞情状,又分明是受到硬物阻挡!……活见鬼了!……这可不是活见鬼了么?……”

愕然许久之后,心中忽动,隐约记起:“智者奶奶似曾说过,易筋经内力十分深厚时,可以在体外形成个什么护体罡气,抵挡外来攻击!照眼前情形来看,莫非我内力已足够深厚,能在体外形成护体罡气了么?”

一念及此,忙凝凝神,仔细体会身上感觉;却觉先前的针刺、挤压等痛感,早都消失无踪;通体舒畅无比,而耳聪目明,更胜从前,尤其内力鼓荡,充盈全身,无处不至,原本内力运行路线上,又都有内力暖流在不停运转游走……

这一凝神感觉,陈敬龙不免又吃一惊,暗自掂缀:“智者奶奶说,要打通什么任督二脉,内力才能自行运转,永不枯竭!我现在并未调动内力,可内力自己便运转不停;莫非我任督二脉,已莫名其妙的打通了么?”

……

陈敬龙这一番猜测,丝毫未错。——飞扑雪尘不能稍沾其身,正是受护体罡气阻挡。至于护体罡气,则正是他任督二脉打通后,未曾留心收敛内力,内力充盈鼓荡,恣意游走,自行由各穴道冲出而结成。

陈敬龙退隐之前,已入当世绝顶高手之列,可见其内力修为,很是不弱。而退隐之后,在无人区中游荡这许久,其内力更是突飞猛进,早深厚到超出他想象的地步,只不过这期间他浑浑噩噩,未曾认真感觉过内力如何,自己不知道罢了。

修习内力,进步的最大阻碍,便是睡眠休息。正常修习内力者,苦练一日,进步十分,可入睡之后,内力运行停滞,不进则退,等一觉醒来时,先前的十分进步,能剩下两分已算是好的,甚至连一分都剩不上,也有可能。然而,人总不能不睡觉;是以古代修习内力者,虽都知为何进步艰难,却又都无可奈何。(呵呵,此设定为金大侠所创,飞花借用一下。)

陈敬龙在无人区游荡期间,并未用功修习内力;但其身处酷寒之地,不自觉便要一直运转内力抗寒,既使是睡梦之中,也不能稍有停滞。如此一来,内力不断增强,绝无退缩,已将进步的最大阻碍破除。而这期间,他万念俱灰、心如死水,又正是最最符合佛门绝学易筋经之修习所需心境;内力一经运转,增强之快,当真是亘古第一、无人能比。(既便是古代修习过易筋经的老和尚,亦都不免拘泥于佛教礼法之中,终不能如陈敬龙一般,万念俱灰、浑然忘我,真正达到无我无相之境界。是以,古时修习易筋经者,内力增长之速,亦绝无一人能与陈敬龙相比。)——修习的是世间第一内力功法,心境最最符合功法所需,又已将进步阻碍破除;如此条件,前所未有。不到三年时间,陈敬龙内力增长,却足抵得过寻常修习内功者苦练七八十年;到这经受雪崩之危时,其内力之浑厚,亦已是独步古今、前所未有的了!

凭陈敬龙内力增长之速,其实早就达到了可以打通任督二脉的程度;只可惜,他对通脉之法丝毫不知,却又如何能够通脉?若非有这一番深埋雪下之遭遇,因祸得福,只怕他直到老死时,任督二脉还通不了呢!

他在雪下挣扎,将身周积雪挤压坚实,形成个封闭空间;而后,他又拼命运转内力;不断冲溢体外的内力真气无处疏泄,在那小小封闭空间中越积越多,最终只能压迫其自身。——其身处雪下时,所受的针刺、挤压之痛,便是由此而来。——外在真气强压全身,便如千百内功高手一起输出内力,为其按摩周身穴道经脉,助其体内真气游走一般。而其周身穴道尽受刺激,体内真气被引动活跃,便也疾冲猛走。得外在真气按摩相助,体内真气走的顺畅无比,越冲越猛;到冲击力道足够时,终于,阻塞破碎,任督相接,阴阳互济,神功大成……

而就在他打通任督二脉的瞬间,真气鼓荡,猛然大量溢出体外。过多真气聚集于小小封闭空间内,外涨之力大的异乎寻常,远远超出人力可及范围;上方雪层在这外涨巨力冲击之下,终于飞溅破开,陈敬龙就此脱身而出……

……

言归正传。

且说陈敬龙猜测护体罡气已成、任督二脉已通之后,虽不明何以如此,却也免不得颇生喜意;暗自琢磨:“若当真如我猜测一般,那我必然是本领大进了!嗯,不妨出手试试,看我本领究竟已达到何等地步!”打定主意,当即转身纵跃,往那滑落积雪的冰山扑去。

起落飞掠如电,只两跃,已过十余丈,到了那冰山脚下;随即一拳挥出,砸向山体坚冰:拳过处,黑影恍惚一闪,几乎肉眼难见,拳到时,“砰”一声大响,冰屑乱飞,冰面上现出个斗大凹坑。

一拳挥过,陈敬龙不禁吓了一跳,暗自掂掇:“想不到我纵跃、出手,速度竟都如此之快!且不论出手力道如何,只凭这速度,天下又有谁能挡我随意一击?任意出手,便能克敌制胜,这可不就是地地道道的‘无招胜有招’么?”想到“无招胜有招”,自然而然又想起武老爹来,心道:“我曾答应过武老爹,会让他亲眼看到‘无招胜有招’究竟何等威力;现在我达到这般境界了,似乎该去见他一面才是!”

这一想及他人、忆及俗事,心中不再沉寂如死水,只能是越想越多;很快便又想到:“外侮尽去,江湖人会为霸主奇牌而再起争端、不断流血。我忘记当众毁掉奇牌,可真是给江湖留下莫大隐患了!嗯,只当众毁个牌子,未必就能绝了江湖人探求秘密的念想;我如今已知奇牌秘密,干脆引江湖人来此,让他们亲眼看到秘密为何,再亲眼看到秘密被毁,彻彻底底断绝他们的念想才好!……此事关系许多人生死,非同小可,着实不得不为!”

——只因这一个“不得不为”,弃世将近三年的陈敬龙,又入俗世,返回轩辕。而当他回到轩辕境内时,方才知道,有关系更多性命的大事,非他不可,不得不为……(未完待续。。)

六百九十五节、舍命保军

()轩辕历:新朝四年,秋至之rì。

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无极城南鼓声猛响,随即杀声震天。轩辕军与血寇,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攻守较量。

城上,两万多轩辕军防守御敌;城下,两三万血寇步卒全力猛攻。飞箭往来如蝗,城上城下均不断有人伤亡倒地;凄呼惨号声此起彼伏,传荡四野……

攻城步卒后方、落箭可及范围外,血寇二十万大军结成方阵,伫立观战。阵中兵士,步骑参半;方阵最前沿,高竖一杆血sè大旗,旗上斗大一个绣金“帅”字。血sè帅旗下,一个顶盔贯甲的青脸汉子,与一个身着黑sè对襟长袍的半秃老者并骑而立:正是血寇大帅柳生严义,与血族第一高手宫本文雄二人。

城门内,轩辕兵马密集排列,填街塞道,漫延无边。城头正中位置、十余将官围护之下,一位身着金盔金甲的英武青年负手伫立:正是轩辕新君欧阳干将,重做武将打扮,亲自上城督战。。。

战事持续;不断有血寇步卒出离大队,加入攻城行列;亦不断有轩辕兵卒从城内奔上城头,加入防守行列。攻守双方虽都不断伤亡,但参战人手不断得以补充,数量始终不减……

……

时间推移,转眼攻守相争已持续一个多时辰。血寇气势始终不衰,攻势越来越猛;城上防守却渐显疲弱之态,支持维艰……

终于,一架搭上城头的云梯。未被及时推倒;数十血寇沿梯登城。与守城士卒短兵相接。虽有轩辕将官立即赶去指挥兵卒围堵剿杀。使防守缺口不至扩大,但这一处疏失,已足显防守力度之不足;城上轩辕将士,无不为之变sè。

干将身旁,一员青年将官忍不住拱手谏道:“陛下,需立即派兵出城冲突,缓敌攻势才行;不然,不及推倒的云梯必定越来越多。登城敌军必定越来越多……”

欧阳干将面沉如水,不等那将官说完,侧目望去,闷声问道:“既知势态紧迫,你可愿率兵外出冲突,以缓城防压力?”那青年将官微一思忖,面现惧怯之sè,默然垂头。

欧阳干将扫望身边众将,又沉声问道:“哪位将军,愿率兵出城。冲突一番?”

众将面面相觑,无一应声。

静默片刻。干将轻轻一叹,苦笑道:“守城八天,先后十三位将领外出冲突,却无一生还!……明知外出必死,也不怪你们瑟缩畏战……”

他叹息未完,一旁,项拓越众而出,拱手嚷道:“末将并不畏战,愿率兵出城……”

不等项拓多说,楚文辉越众而出,拱手叫道:“项将军旧伤未愈,不便出战!”随即李峦峰亦越众而出,拱手禀道:“骠骑上将军项拓,乃军中元老柱石,若有闪失,影响非同小可!末将以为,既有副将可用,实不该令项将军犯险;还望陛下三思!”

听闻二人之言,干将沉吟不语。项拓却不多思索,急急反驳道:“我伤虽未愈,但无碍厮杀;外出冲突不成问题!上阵杀敌,乃为将之本份;哪管是什么上将军、下将军了?楚、李二位老哥,好意项拓心领,但被血寇打的无将敢出,着实太丢轩辕族脸面,老项我誓不能忍……”

正当他吵嚷不休、坚要出战之际,忽听城下一个清脆女声喝道:“项拓住口!”随即便见十余银衣大内侍卫,簇拥着一个身着绣凤罗裙、披金挂玉的美貌少妇,快步走上城来。正是当今轩辕皇后楚楚驾到。

众将见她上城,忙都近前施礼。楚楚不理旁人,直行到项拓身前,皱眉直视,沉声斥道:“哀家早曾叮嘱,不许项将军再鲁莽冲动、轻身犯险;项将军不记得了么?”

项拓咂咂嘴,为难道:“皇后叮嘱,末将倒还记得;可是……上阵厮杀,乃将者本份……”

楚楚冷冷打断道:“厮杀拼命,自有副将为之,用不着你来强出头!”微一停顿,转目向楚文辉、李峦峰二人一瞥,又轻轻叹道:“白虎旧将,除你们三位以外,便只有镇守边疆的严将军了!哀家离不得白虎旧将扶助,绝不容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再有闪失;明白么?”

项拓怔怔不语,尚未明白楚楚所言何意;欧阳干将长叹一声,摆手命道:“军中上将,若有闪失,后果堪忧!项将军不可出战;退下吧,不必再言!”

项拓见他发话,无可奈何,只得默默退回众将丛中。

楚楚踱去欧阳干将身边,遥望城外敌军,淡淡言道:“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得罪莫怪!”干将亦只观望城外,对她看也不看一眼,木然应道:“若我是你,必也如此;情有可原,谈不上得罪!”言毕,稍一沉吟,又淡淡问道:“攻守交战之际,矢石乱飞,城上颇不安全;你不在宫中好生歇着,来这里做什么?”楚楚低声应道:“听人传报,说血寇攻势更胜昨rì;我放心不下,要来问问你……”

她话尚未完,相距四五十丈外的一处城垛旁,忽地喧嚷大做、兵刃交撞声大起。却是又有一架搭上城头的云梯未被及时推倒,有血寇沿梯登城,与守城兵卒近身交战起来。

欧阳干将脸sè微变,急急喝命:“项将军去指挥围杀登城之敌!”项拓答应一声,快步奔去。欧阳干将又转目扫望身旁众将,沉声问道:“外出冲突,刻不容缓!尔等皆不敢出,莫非是要朕亲自出城死战么?”

听他质问,众将皆显愧sè。稍一静默,一位青年将官咬咬牙,拱手叹道:“师恩如山……唉,末将愿舍命一战,以报陛下!”这人话音未落。又有两名青年将官越众而出。一齐躬身叹道:“末将也愿舍命一战。以报陛下!”

干将向三人微扫一眼,闭目叹道:“多出无益;只去一个吧!”

最先请战那青年将官,向另两位青年将官一摆手,凄声命道:“我是师兄,理当先去!你二人留下,不可与我争执!”言毕,深吸口气,振振jīng神。转身奔下城头,沿途指划喝命:“最前沿三支千人骑兵队,随我出城!”

离门最近的三千骑兵中,轰然暴起一片绝望凄叹声,随即又有轻轻抽泣声陆续响起;但军令如山,不可违抗,被指令出战的众骑兵虽不情愿,却也都陆续上马,整理备战。

见有将肯出,欧阳干将方稍松口气。转目向楚楚一瞥,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楚楚正sè道:“我想问你:可想出破敌之策没有?”

干将苦苦一笑。反指城内,黯然叹道:“你听这哀叹啜泣之声!军兵怯战,畏敌如虎;士气低迷至此,纵有妙计,又如何施行?……唉,当此情势,就算张肖、云不回复生,亦绝无施展余地,何况于我?”

楚楚稍一凝神倾听,眉头紧紧皱起;沉吟谏道:“久守必失;既无良策破敌,不如暂退它处,避敌锐气,以期后战……”

干将急打断道:“万万不可!”稍一凝神,理理思绪,又正sè讲道:“士气低迷至此,军兵皆生避战之心;若弃城远行,沿途将不知有多少人离伍脱逃。到时,人马锐减,元气大伤,再无反攻之力;轩辕必亡!”

楚楚急道:“可是……就算据城死守,不给兵卒脱逃机会,最终打不过血寇,也还是免不得轩辕覆亡之祸……”

干将微一摇头,打断道:“未必!”想了想,yù言又止,转目扫望身边众将。

众将见他模样,知其yù告楚楚之言,不便让自己等人听见;忙都退的远远地,以避嫌疑。随楚楚而来的十余大内侍卫,则都赶忙抽剑在手、抢去干将夫妇身前,凝神格挡流矢,守护二人。

待将领尽数退远,干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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