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怒道:“不是有意连累别人,可终究还是连累了!方才若不得脱困,雨梦、元兄、六子,皆因你连累而死,你良心怎安?”
商容儿无可应答,微一迟疑,眼中涌起雾气,哽咽叫道:“我刚从鬼门关转回,你不安慰我,却来骂我……你对我不好了……对我不好了……”埋怨未绝,已泪珠滚滚,委屈抽泣起来。
雨梦见陈敬龙怒sè未消,张口又要斥责,忙劝阻道:“罢了!第一次上战场,毫无经验,难免犯错。二哥,三星城之战时,你不也跟容儿一样么?现在又何苦又责怪容儿?”
陈敬龙听她提起旧事,气势大沮,讪讪笑道:“那时没人劝阻我,所以我才贸然轻进,被裹入敌流带走;跟她可不一样!我生气,不是因她犯错,而是气她全没经验,却又自以为是,不肯听人劝阻!”微一停顿,见商容儿抽抽嗒嗒,哭的甚是可怜,心中更软,无奈叹道:“算了,事情已然过去,不必再提!容儿,别再哭了;咱们走吧!”
商容儿抹抹眼泪,哽咽道:“骂过我了,一句‘不必再提’,就算了么?……我可不依……”
她话尚未完,却见北面尘土飞腾,滚滚而来;正是大队人马赶到。
奔在队伍最前的祝倾城、商仲霆、吴旬等人,望见商、雨等人安在,不禁都狂喜难耐,纷纷扬声招呼。唯有云不回焦急大叫:“既然人回来了,不可再有耽搁!敬龙,闲话少说,速速回转无极城,不然来不及了!”
陈敬龙经他一提,猛然想起,失声惊呼:“啊哟,不好!耽搁这许久,若给皇帝老儿趁空儿走了,可大事不妙矣!快回去……”一边招呼,一边拨转马头,当先驰去。商、雨等人见他神sè惶急,亦不敢怠慢,忙打马跟上。
大队人马,片刻不停,微兜个小圈,掉转回头,又往无极城奔去。
久疲马队,往返四十余里,所耗已有大半个时辰。待再次赶到无极城下时,已是黄昏将尽,暮sè渐垂……(未完待续。。)
五百八十五节、不战而入
待陈敬龙等人引军再次来到无极城下时,却听城头哭声一片,惊天动地()。
陈敬龙等人无不骇异。慕容滨滨扬声大叫:“徐将军可在?究竟出了什么事?将士们为何大放悲声?”
那徐将军闻听呼唤,从城上探出头来;神sè凄楚、眼中含泪,哽咽叫道:“慕容将军,现在开城,放你们进来,已不要紧;但无极城势不能守;将军忠勇刚正,末将素怀敬意,实不愿将军入此绝地,自投死路!你们……还是走吧!”
慕容滨滨惊急不已,问道:“徐将军何以认定,无极城必不能守?”
那徐将军微一迟疑,泪水奔涌,悲声大叫:“圣上决定……迁都避敌!……三十万无极军随行护驾;留守无极城的将士,不足十万……”话尚未完,喉头哽住,再说不下去。
陈敬龙等人闻那徐将军之语,均心头火起,暗叫:“果不其然!皇帝老儿只一味畏战,当真懦弱到不可救药()!”
云不回急扬声问道:“皇帝何时起行?”
城上那徐将军痛哭失声,哽咽应道:“方才匆匆集结随行将士……现在……估计已经动身……”
云不回顾不得再听他说,急急叫道:“皇帝老儿定要退往玄武地区!城内不利马队奔驰;咱们绕城而过,速去北面拦截!”陈敬龙不敢怠慢,忙引军疾行,由东绕过,去往北面。
……
及到达城北时,却见城门大开,无极军排着长长队伍,正不断驰出城门,向北而进;队伍最前端,离城约有半里之遥。
云不回见状,微松口气,叫道:“还好,皇帝尚未出城,阻拦得及!先把这些无极军堵回城去!”
陈敬龙等人应声而动。趋马斜刺冲去,拦往无极军队伍前端。城外的无极军将士也已发觉另有队伍到来,敌友未明之下。匆忙聚拢备战。
两军接近,陈敬龙扬声大叫:“都退回城去!拒不从命者,杀无赦!”
无极军前列,一员副将扬声问道:“你们是哪里的队伍?到无极城来。意yù何为?”
慕容滨滨应声叫道:“我们是来助守无极城的,并无敌意;不必惊惧!你不认得我么?”
那副将向慕容滨滨望去,微微一怔,随即喜道:“当真是慕容将军来了!哈,方才听人传言。说您来在城南大展神威,杀退血寇;末将还不很相信呢!”
慕容滨滨笑道:“你认得我就好!现在听我命令:速速引军后退,回转无极城!”
那副将稍一迟疑,为难道:“慕容将军,您早就不是无极军将领了,无权指挥末将……”
不等他说完,陈敬龙已不耐烦起来;双足猛夹,催动踢云乌骓()。直向那副将冲去。那副将大吃一惊。下意识挺枪刺出。陈敬龙内力运起,左掌横挥,正扫在枪刃后部的兽头吞口上。
“呼”一声风响;长枪疾扬而起,脱离那副将手掌,斜飞出十余丈外。
两马交错,陈敬龙右手疾探。已揪住那副将蛮带;单臂叫力,将他提离鞍桥。高举过顶;同时左手下垂,抓起缰绳。猛地一扯,踢云乌骓奔势立止。
近处无极军士,见只一眨眼的工夫,己方副将已然落于敌手,不禁都惊的呆了;齐怔怔望着陈敬龙,茫然失神,竟都想不起要上前去抢夺救护己方副将。
陈敬龙将那副将举在半空,森然笑道:“我们指挥不得你,却可以杀了你!再不下令退兵,老子挥手一掷,立把你摔成肉饼;想试试么?”
那副将惊的目瞪口呆,恍惚如在梦中,倒也不呼嚷挣扎;怔了片刻,方喃喃问道:“世上竟会有本领如此高强的人物,当真……匪夷所思!……不知这位好汉,您高姓大名?”
不等陈敬龙应声,慕容滨滨叫道:“身为无极军将领,你应知道,当初镇守飞凤关,军粮不足、常饿肚子时,是谁立功异域,从暗族手里夺来大批粮食,使我等免受饥饿之苦的吧?”
那副将微一寻思,动容叫道:“陈敬龙?!”慕容滨滨笑道:“不错;你曾吃过他捐助的粮食,现在见到恩人了,还不道谢?”
那副将惊疑不定,急急问道:“擒我的好汉,您当真便是那位……屡挫暗军、威震天下的陈将军主将,陈敬龙?”
陈敬龙冷冷应道:“如假包换!你既听说过我的名头,当知我向来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再不下令退兵,我真就把你摔成肉饼,可不是开玩笑的()!”言毕,右臂微晃,做势yù摔。
那副将惊急大叫:“且慢动手!有事好商量……”陈敬龙气笑道:“商量什么?你当我在跟你做生意,谈价钱么?”那副将微一沉吟,低声问道:“陈将军,您要我们退回去,究竟想干什么?”
陈敬龙沉声应道:“无极城是为我轩辕族第一大城,城中百姓数以百万计,岂可轻弃?皇帝老儿一走,则无极城必失,因此老子绝容不得他迁都退避!我要你们退回去,好好守城,保存城中那数百万无辜xìng命!”
那副将喜动颜sè,欢声大叫:“妙极!陈将军手握雄兵、威名赫赫,说出话来,圣上必要斟酌,绝不敢轻忽不理!哈哈,无极城总算有救了!……陈将军,放我下来,末将愿意率兵回城!只要能救无极百姓,末将甘愿违抗一次军令;就算为此掉了脑袋,那也不算什么!”
陈敬龙听他说话,颇有护民之心,忙垂落手臂,将他送回马上坐稳;笑道:“一时鲁莽,得罪莫怪!”
那副将顾不得多说,拨转马头,挥手大叫:“退回城去!通知后面:有意外变化,不能北上!全都退回城去!”
近处的无极军士卒,刚才见识了陈敬龙的武勇厉害,早深怀敬惧之意,此时又见将领下令,登时都不敢迟疑,纷纷转身奔走,往城门涌去。后方将士不明所以。被退军拥推冲撞,立足不定,只得也跟着往回奔走。以免被冲翻践踏。
城门口,因外面军兵突然回退,城内军兵避让不及,而稍微堵塞一会儿。很快,城内将士避让开去,便又恢复通畅。城外军兵陆续拥入,不大工夫,已全部退尽。
陈敬龙等人跟随退兵而进。兵不血刃,直入城中。
一进城门,只见街道之上,满是无极军将士,漫延无边,不知多少。陈敬龙忙命道:“杨将军,你带领神木教众位兄弟,紧守此门。不许放一兵一卒出去;胆敢硬闯者。杀无赦()!”
杨翼应道:“定不辱命!”随即指挥部下,关闭城门。
陈敬龙又命那无极军副将:“带路;领我们去找皇帝老儿!”那副将为难道:“这个……末将职位低微,只听上司命令而行,并不知龙辇位于何处……”
他话还未完,街上军兵闪向两旁,让出一条通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将趋马行来,皱眉叫道:“赵副将。为何擅自退回?外面有何意外变化?……咦?你身后这些骑兵,并非我无极军将士……他们是什么人?……”
不等那副将答话。慕容滨滨策马上前,应道:“杜老将军,是我与朋友,助守无极城来了!”
那老将凝目向慕容滨滨仔细一看,喜道:“慕容总队长?!……真是的你!先前我听人说,你在城南……”
慕容滨滨顾不得听他多说,急急抢道:“杜老将军,无极城不可轻弃!”
那老将微一迟疑,沮丧叹道:“老夫又何尝不知?可是……唉,圣上主意已定,老夫也无可奈何……”
慕容滨滨忙道:“请您引领我等,去见皇帝老……嗯,去见圣上;让慕容当面劝说他,打消迁都之念!”
那老将惊道:“劝说圣上?……你早已叛离朝廷,圣上若见了你,必要杀你;岂肯听你劝说?慕容,听老夫一句劝:白白送死,于事无补;赶紧退出城外,保命去吧!”
慕容滨滨看看左右众人,傲然笑道:“今非昔比,皇帝要杀我,只怕不怎么容易!有我这些朋友在,定能劝得皇帝打消迁都念头!杜老将军不必担心,只管带路就是!”
那老将脸现惊容,奇道:“你怎敢对圣上如此不敬?……你这些朋友,什么来头?”
慕容滨滨向杨翼一指,道:“神木教护教天王亲传弟子()!他所率兵马,皆为神木教人!”又向祝倾城一指,道:“江湖绝顶六大高手之一,与护国法王、‘北冰’商老爷子齐名的‘南火’,祝女侠!”再向秋长天一指,道:“长缨会缚龙堂堂主,秋长天秋大侠!”最后向陈敬龙一指,道:“当今的江湖领袖、白虎地区陈家军之主将,陈敬龙!”
她每介绍一人,那杜老将军便是脸上一颤,惊呼一声。待她介绍到最后,杜老将军听得“陈敬龙”三字,更是瞪大了眼,惊骇yù绝;慌道:“啊哟,陈敬龙?……是擒杀了先前那个玄武城主的陈敬龙么?……你们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想弑君篡位不成?”
陈敬龙颇不耐烦,低声问慕容滨滨:“这老将是谁?为何要与他费话?”慕容低声应道:“他是无极军中资历最老的大将,在军中极受尊敬!有他带路,咱们可在无极军中通行无阻,直达皇帝面前,免除许多麻烦!”
陈敬龙点点头,耐着xìng子,望向那杜老将军,拱手笑道:“我若有篡位之心,早带领陈家军打进无极城了;难道凭孱弱无极军,能挡得住我麾下虎狼之师么?陈某此来,只为助守城池,抵抗血寇,并无异念;老将军尽管放心!”
杜老将军寻思一下,疑道:“你们当真不会对圣上不利吧?”
陈敬龙焦躁起来,怒声应道:“陈某曾孤身陷于十万暗军之中,斩其大将;曾孤身杀入玄武城主府,擒杀玄武城主;曾孤身闯入镥城,于重兵围护下斩杀大将于宽;这些事情,老将军可有耳闻?凭陈某武勇,若有不利于皇帝之心,现在便可动手,冲开重兵,寻其下落,取其xìng命;何须在此与老将军磨牙?”
杜老将军沉吟片刻,深吸口气,点头应道:“好,老夫冒次险,信你们一回!老夫苦盼有人能说服圣上,放弃迁都之举,只盼的心也焦了!你们要试试,老夫便给你们个机会!……随我来吧!”言毕,拨转马头,沿来时道路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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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六节、官僚作风
陈敬龙等人趋马随那杜老将军行去,果然,所到之处,无极军将士纷纷让路,绝无阻拦,走的极是顺当。
沿街稍行不久,离城门稍远,便见街两旁尽是百姓,有男有女、拖老携幼,捱捱挤挤、不知多少;皆跪伏于地,磕头痛哭,纷纷悲叫哀求:“众位军爷,不能舍弃我们啊;不要走……”“救救我们……求各位军爷,别把我们丢下……”“万岁爷,不能放弃无极城啊,不能不管我们啊……”……
陈敬龙等人见了众百姓凄苦情景,无不心酸,又无不愤怒,对“皇帝老儿”的怨恨之意,陡然又增加许多。
又走片刻,转过一个街角,只见无极军队伍分在两旁伫立,街中心一溜马车,首尾相接,延伸极远,足有数百辆之多。每一辆车,车厢均是镂花门窗,内挂锦帘,极显华贵jīng美;小半车辆,里面寂静无声,似是装着器物;大半车辆中,却都有年轻女子咿咿嘤嘤的哭泣声不断传出。
云不回见了这许多车辆,不禁悲恨交集,摇头长叹:“皇帝老儿的家当还真是不少,难怪兵临城下一整rì了,他才动身yù逃!哼,要整理起这些财物,尤其把这许多嫔妃姬妾集合妥当,可也的确得花上许多工夫!只可恨……整整一rì,全然浪费在财物嫔妃身上,竟不曾为救护百姓做半点事情;皇帝老儿,当真是毫无心肝,禽兽不如!”
秋长天、吴旬、元希田三人,都是地地道道的草莽汉子,平生不曾见识过真正的奢靡生活;此时听了云不回说话,不禁都惊的目瞪口呆。
元希田望着长长车队,怔了片刻,方喃喃惊叹:“乖乖,这许多车辆,得装下多少女人?皇帝老儿竟有这么多老婆,着实艳福惊天!……难怪无数人做梦都想当皇帝呢!”
秋长天则是恨的咬牙切齿。发狠道:“皇帝老儿真是会享福!哼,若不是他如此享受,我轩辕百姓可也不会苦到如今这般地步了!一会儿见了那害民狗贼。老子非一鞭抽碎他脑袋不可……”
陈敬龙听他这话,不禁吓了一跳,忙低声劝阻道:“万万不可!驼叔,现在杀了皇帝。无极军必然惊乱;军心不稳,可就守不住无极城了!我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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