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见他们一口一个“小子”,高个青年更是口出污言,心中大是不忿,只是想到自己若不说清楚,必定难以脱身,只得忍气道:“杀他的人我倒见着了,好几个呢。我只记得有一个黑瘦老者,身材很高,拿着根血红色的魔杖。他们确是从这人身上拿了样东西,但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他久居深山,从不与外人相处,根本不知有所防范,见到了什么,便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毫不隐瞒。
两个青年听他所说,都是脸色大变。高个青年低声道:“是赤焰帮的纣老怪。听说他到了这里,想不到真是为那东西而来。师哥,咱们可惹他不起,还是快点儿走吧!”话语间显得对那“纣老怪”颇为忌惮。
矮个青年微一沉吟,问陈敬龙道:“他们拿走的那东西,可是块巴掌大的银色牌子,上面有些图形字迹?”
陈敬龙猛地一震,心中暗惊:“难道是说我祖传的那块牌子?他们怎么会知道?驼叔说这东西不能让人见到,我可不能说出来!”急忙道:“不知道,我……我没看见。”
矮个青年见他神色有异,说话又吞吞吐吐,疑心顿起,厉声喝道:“莫非是你拿去了?是不是?”
陈敬龙还不及答言,那高个青年已经猛窜上前,伸手朝他抓来,口里叫道:“让我搜搜。”
第四节、林中大战
陈敬龙眼见对方手掌向自己胸口抓来,又惊又怒,向后连退两步让过来掌,抽出铁剑执在手中,怒道:“你干什么?”
高个青年见一抓不中,不由一怔,又见对方抽出剑来,忙将背上的厚背砍山刀抽出,叫道:“好哇,原来是个武者,我倒是失眼了!”说罢舞刀欲砍。23Us.com
矮个青年叫道:“且慢。”走到同伴身旁站定,问陈敬龙道:“小兄弟,你是哪个门派的?”陈敬龙道:“我不是江湖中人,没有门派。”矮个青年点点头,又问:“那么,令师是哪位前辈高人呢?”陈敬龙怒道:“都说了我不是江湖中人,哪来的前辈高人做师父?我又不认得你,问东问西做什么?”
那矮个青年又点点头,忽地抽出腰间的双短剑,狞笑道:“小子,即然没什么靠山,还是让我们搜搜的好,不然的话,嘿嘿,我们可不客气了!”
陈敬龙只是见识短少,心思单纯,却并非蠢笨之人,此时一见他翻脸,登时明白方才是在试探自己底细。他以前不与外人接触,万没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卑鄙阴险之辈,心中惊怒交集,大叫道:“不客气又怎样?你们想恃强硬搜吗?”那矮个青年沉声道:“不错!”双剑一摆,向他胸口刺出,剑上黄晕隐现,却是土系斗气。
陈敬龙虽然不会斗气,但初生牛犊不怕虎,见对方蛮横无理,凶恶霸道,心中不惧反怒;上身向后一仰,让过来剑,随即斜扭向前,手中剑指向对方小腹,竟是一上手便使出变守为攻的妙招。
那矮个青年双剑走空,忽见敌剑已到小腹,大骇之下急向后翻倒,在地上连滚两圈,立起身来,脸上变色道:“你……你是白虎城铸剑山庄的人?”原来,这段时间陈敬龙一直在练习铸剑山庄的武技,临敌之际便自然而然用了出来,刚才这一招“翻手为云”,正是铸剑山庄武技的一手妙招。
他第一次与人打斗,一出手便占了上风,不由信心大增,昂然道:“武技是铸剑山庄的,不过我人却不是。你们若想打架,只管上来!”
那高个青年对矮个青年道:“师哥,铸剑山庄可不好惹,就算他不是山庄中人,也必定有些关系,还是算了吧!”原来这高个青年虽然暴躁鲁莽,胆量却不大,一听铸剑山庄的名头,气势登时馁了。
矮个青年略一沉吟,咬牙道:“既然动了手,已经得罪了铸剑山庄,干脆把他干掉,免得这件事泄露出去。师弟,上啊!”说着双剑一摆,又冲上前。那高个青年虽然有些迟疑,但眼见师哥已经出手,只得举起砍山刀上前相助,刀锋上微现黄晕,用的也是土系斗气。
陈敬龙见两人齐上,不禁有些紧张,当下将铸剑山庄的招数一一使出,与二人游斗起来。
铸剑山庄的武技十分精妙,陈敬龙招数上大战上风,虽然以一敌二,却兀自守少攻多。十余招过后,忽地一声清叱,铁剑刺中那高个青年手臂。高个青年大惊,急纵身退后,低头看去,却见手臂伤处深止数分,并不严重,这才放下心来,又攻上前。
原来陈敬龙究竟吃亏在不会斗气,铁剑上没有魔法元素附着。他刺中敌人,剑锋刚一入肉,便觉一滞,似被硬物阻住,难以刺得更深,心中比之高个青年中剑更为吃惊。土系魔力的防御能力最强,远远高于其它各系魔力。这两名青年的魔力虽不怎样浑厚,却仍能阻止陈敬龙这不带魔法元素的铁剑刺入。
陈敬龙一剑无功,心中惊急,手上加紧,妙招连出。不大工夫,一剑又刺中矮个青年大腿,却仍是只入数分,伤敌极轻。
那矮个青年比师弟机灵许多,中剑虽然吃了一惊,但随即明白问题所在,大笑道:“原来你不会斗气。这就好办了!”对高个青年叫道:“师弟,不必跟他比招式,只管运足斗气,猛攻便是。”高个青年答应一声,刀势立变。
两名青年知道陈敬龙的攻击不足为惧,心中大定,将斗气运的足足,招式大开大阖,只攻不守;顾忌既少,威力便增。
陈敬龙越斗越是吃力,虽连连刺中敌人,却无法重伤对方,而每次兵刃相交时,都被对方的斗气震的手臂酸痛,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左支右绌,在**般的攻势下透不过气来。
他心知自己已经处于不胜之地,自己是无法重伤敌人的,而若微有疏忽,自己却没有魔力护身,经不起敌人的一击;眼见自己招数比敌人高明许多,却偏偏不是人家对手,心中大感憋闷。
又斗了七、八招,陈敬龙铁剑与高个青年的砍山刀相交,被震的身形一滞,再也躲不开矮个青年的双短剑,右肋下被划出两条血痕。
他生性悍勇,又少经验,眼见败局已定,却想不到逃走,疼痛之下反起拼命之心,不顾肋下伤口,大吼一声:“我就不信你们是铁打的!”一招“宁为玉碎”使出,稍向左侧身,左手顶在剑柄后,合身而上,用尽全身力气向那矮个青年心口刺去。这一招仍是铸剑山庄的武技,却是打不过敌人时同归于尽的拼命狠招。招式极为简单,重在力量和速度,但用此招时不闪不避,全身暴露在敌人攻击之下,实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那矮个青年没想到对手会突然用出这样刚烈的招式,眼见这一剑来势猛恶,想要躲避已经不及,只有身形微侧,运起魔力强挨了这一下,右手短剑也同时向陈敬龙左胸刺去。
“哧”的一声,陈敬龙这集中全力的一剑终于突破了矮个青年的护身魔力,刺入较深,同时自己左胸也被对方短剑刺中;不过不知为何,那短剑却似被什么东西阻住,竟然刺不进去。
高个青年本正举刀往他头上劈落,突见同伴中剑,再也顾不得伤敌,刀锋一转,带着斗气斩在陈敬龙铁剑的横面上,“当”一声将铁剑截为两段,跟着飞起右脚,“砰”一声踢在他肩头。
陈敬龙肩头中脚,闷哼一声,身体向后跌倒。便在此时,矮个青年短剑上挑,在他左胸衣服上划出一条大缝,怀内的东西全都掉落地上。
陈敬龙刚一倒下,随即一手撑地坐起,“嗤”地喷出一口鲜血,轻笑道:“嘿,我还当你是刺不进的,原来……咳,咳……原来还是我的力气……咳……力气小了!”
高个青年手忙脚乱,扶着矮个青年一个劲儿问:“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要紧?……”矮个青年将右手剑交到左手,捏住胸口的半截断剑用力拔出,身形连晃,喘息道:“不……不要紧。”他毕竟有魔力护身,趁着铁剑被魔力气所阻,微微一滞时,避开了心脏要害,受伤虽重,却终非致命。
那高个青年见矮个青年伤口流血不止,急忙从怀里掏出金创药给他敷上,口中不住道:“你坐下歇歇,伤成这样,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矮个青年将魔力运在伤口四周,血流慢慢减缓,终于停止。高个青年刚松了口气,却见矮个青年眼睛直直盯向陈敬龙脚边,眨也不眨;心中奇怪,也转头看去。
陈敬龙见矮个青年眼神怪异,循他目光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祖传的那块牌子落在脚边,登时心中明白:“刚才短剑刺我不入,却是被这牌子挡住了。”忽然想道:“啊哟,不好!他们要抢牌子。”
果然听到那矮个青年说道:“原来当真在你手里,嘿,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师弟,去拿过来。”高个青年答应一声,走上一步弯腰拾牌。
陈敬龙不知父母为何人,一直深以为憾,对这唯一的祖传之物看的比性命还重,岂能容人夺去?眼见高个青年上前,忙手掌疾伸,抢起牌子,身体一滚躲向旁边。
高个青年见状大怒,大吼一声举刀欲砍,却突然间眼前白雾飞扬,双眼剧痛,如被万千枚钢针同时刺入,刚用手一揉眼睛,叫道:“什么东西……”忽觉小腹又是一痛,急挥掌下击,“啪”的打中一物,却割的自己手掌鲜血淋漓。
原来刚才陈敬龙看到牌子时,同时看到自己所买盐包也掉在一边。他抢牌后一滚将盐包拾起,撕开向高个青年脸上扬去。高个青年盐粉入眼,岂有不痛的哇哇大叫之理?陈敬龙趁此机会,举起断剑奋力一击,刺中敌人小腹,跟着被对方猛一挥掌,将断剑打落。
高个青年砍山刀扔在一边,一手揉眼,一手按住小腹,慢慢坐倒在地。他刚才见陈敬龙坐在地上,似乎没有反击之力,便没有用魔力护身,结果这一下受伤颇重;幸好剌来是柄断剑,断头平齐,又及时挥掌击开,否则此时怕是已经没命了。
矮个青年略一查看同伴,见他小腹处鲜血汩汩流出,但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大为放心。两手分持短剑,瞪着陈敬龙,森然道:“把牌子给我!”
陈敬龙此时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却紧紧抓着牌子,摇头道:“不……咳,咳……不行!”矮个青年眼中凶光隐现,走到他面前,双剑一举,当胸刺出。
陈敬龙此时呼吸困难,全身酸软,眼见矮个青年重伤之下出剑缓慢,却偏偏无力躲闪,只有轻叹一声,闭目待死。
第五节、蛮横少女
眼看陈敬龙无力躲闪,死在眼前。wWw.23uS.coM忽然,二十余步外一堆草丛里“嗤”一声飞出一物,迅疾异常,直奔矮个青年头部击来。
矮个青年一惊,顾不得杀陈敬龙,身形微顿,左手剑急向上斜削,正斩在那物上。“嚓”一声轻响,只见冰屑纷飞,那物四分五裂落在地上,原来是一支儿臂粗细、一尽余长的冰锥,已经断成数段。
矮个青年这一动,牵动左胸伤口,又涌出不少鲜血,闷哼一声向后连退两步,右手短剑横在胸前护住上半身,盯着那草丛喝道:“什么人?”陈敬龙死里逃生,吁了一口大气,心道:“是谁来救我?驼叔吗?可他不会魔法呀?我又不认得旁人,当真奇怪!”
那草丛一阵晃动,却无人应声。矮个青年略一沉吟,紧握短剑,向着草丛迈出一步,喝道:“是魔法师吗?快出来,不然我可要过去了。”话虽这样说,但不明情况之下,却也不敢贸然靠近。
过了一会儿,那草丛中仍无动静,矮个青年有些焦急,又踏上一步,叫道:“我真要过来了。”话音未落,忽地从草从中斜斜飞出一个西瓜大小的冰球,缓缓升到一丈多高的空中时,“砰”一声裂开,分成上百支手指大小的冰锥四散落下,插在距草丛两丈远近数尺见方的地面上,击打的草叶簌簌而响。
矮个青年面色大变,惊呼道:“冰钉雨!”那高个青年坐在地上,闭着双眼,不住手擦拭涌出的泪水,看不见发生什么事情,听到同伴呼声,惊慌道:“什么?玄武城的商老爷子来了?这可……可糟糕了!”
矮个青年定了定神,双手抱拳,将剑尖垂向地下,冲着草丛叫道:“是‘冰破九天’商老前辈吗?晚辈失敬了。”语气十分恭敬。
那草丛微微一晃,却无人答话。矮个青年想了想,恭声道:“莫非……商老前辈也是为……为那霸主奇牌而来?”那草丛又晃了晃,似是答应,但依旧无人出声。陈敬龙暗道:“我这块牌子叫霸主奇牌吗?驼叔怎么没有说?”他见识短少,心思简单,听到矮个青年述说霸主奇牌模样,只当是说自己的那块牌子;却不想想,若他这块便是霸主奇牌,那方才被人从尸体上搜走的那件东西,又是什么?
矮个青年迟疑片刻,转头看了看陈敬龙手中的牌子,脸现不舍之色,又开口道:“商老前辈,您要的东西,我们自然是不敢争的,不过,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之理,这东西毕竟是我们兄弟先见到的,您看……”话未说完,草丛中忽地飞出两支冰锥,“嚓,嚓”两声钉在矮个青年脚前。矮个青年“啊哟”一声,向后一跳,再也说不下去。
那高个青年听到同伴惊呼,急道:“怎么?师哥,商老爷子出手了吗?你……你受伤没有?”矮个青年脸色不住变幻,似乎心情极为矛盾,过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伸手将同伴扶起,低声道:“今天商老前辈心情不好,咱们还是走吧!”高个青年弓着腰,手按小腹,连声道:“是,是,别惹老爷子生气!快走,快走!”拉着矮个青年衣角便行,连掉落在一旁的砍山刀都忘了拾起。
陈敬龙眼见二人渐渐走远,终于没入林木草丛之间,心中大奇:“商老爷子是什么人物?他二人怎么这样害怕?”忽然想起方才矮个青年说的话,心里一惊:“不好,这姓商的也是来抢我牌子的。我受了伤,无力自保,还是……还是快逃吧!”伸手抓起高个青年掉落的砍山刀当拐杖拄在地上,挣扎想站起身来,不料微一用力,又是一阵大咳,“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手臂一软,砍山刀又脱手掉在地上。
便在此时,那草丛中传出“咯”一声脆笑,微一晃动,钻出一个人来,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穿水蓝色长裙,手中拿着一支白色魔杖。
陈敬龙大感纳闷:“这么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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