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碌碌!”
这人滚落下来,打金山上面好像一滩烂泥,跌落到了眼前。
沿着金山和地面,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色。
手中的宝贝也掉落在了脚下,正对着白长生,这也让他看清了到底是什么。
“咦?”
白长生吊起眉毛,很是好奇,把宝贝捡了起来放在手。
这是一个葫芦,很普通。
就像是街边寻常买来的玩意,不过三五吊钱,没什么特别的。
可它为什么要放在金山最顶端呢?
白长生看到葫芦的嘴上,有开凿的痕迹,这个葫芦可以打开,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怎能让人如此珍视?
刚把手伸过去要打开,旁边久久未曾开口的九门提督却是先声夺人:
“不要动!”
说完,手就伸了过来,自白长生手中把葫芦给夺走了,想都没想就收在了怀里。
“记得我和你说的那句话吗?”
葫里糊涂,乃得逍遥,若问前程,万劫不复!
第215章:河边茶馆()
白长生都快把这事情给忘了,听九门提督这么提醒,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段。
“到底什么意思?这里面藏着什么?”
白长生很好奇,是什么东西值得让堂堂九门提督都如此谨慎小心。
看来他来到山西,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其他什么案子,也不过是一个由头。
在九子一脉如此罪大恶极的凶案面前,这葫芦还能显得如此珍贵,看来里面藏着东西,非同一般。
可九门提督没有告诉白长生打算,只是把头别过去,看向了四周。
整个地窖下面,除了这四个人一只鬼,再没有半个活人。
灯光幽幽照耀在金山之上,除了精彩,还剩下血肉模糊。
“咱们怎么出去,三爷我对这些没兴趣,你说这群人也是,怎么不放俩娘们在这助兴?”
吴老三确实对这些宝贝没兴趣,他也不知道值多少钱,更是因为久在衙门,这些宝贝司空见惯了。
久而久之也就提不起兴趣来了,又没能被迷香蛊惑,不过这里要是真有个什么小媳妇俏寡妇,那就另当别论了。
吴老三必定独战群雄一览众山小!
白长生没搭茬,看九门提督这样子就有点发怵,转过身子来到了金山面前。
越靠前,心底里越有一种欲望浮现出来。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白长生赶紧摆摆头,让自己沉静下来,不敢有丝毫大意。
“果然厉害。”
唏嘘着,观察起了四周,这地窖里面,除了这金山,还有墙面上的欲孽图,什么都没了。
再看地上,鲜血横流,肢体四散,真是让人触目惊心。
可在一名官兵的尸体下面,白长生好像看到了什么。
走过去一拨弄,那尸体下面果然显出了一条几乎细微到不可见的缝隙。
看来这座金山之下,有一条通道,应该是通往外面的,那缝隙之间传来丝丝风动,白长生喜上眉梢。
“来,搬金山吧,下面就是通道了,应该可以出去。”
白长生说着,就开始手脚齐用搬动起来。
其他几个人走过来一瞧,也注意到了这条缝隙,不敢耽误,生怕再有其他什么邪门的事情发生。
这四个人一只鬼就开始忙乎了,搬金子搬到手脚无力,满身热汗,这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造化。
几个人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这才从金山堆里分出来了一人大小的孔道。
还真如白长生所预料的,这下面有一层青石板,很厚重但看着像是地窖的一处通口。
白长生和吴老三跳在金山堆里,用力那么一抬:
“起!”
俩人齐齐用力,把青石板抬了起来:
“咣当!”
一声轰隆巨响,青石板砸到了一边,击散了一大堆的宝贝,一股凉风,打青石板下面的通道送了上来。
有一条小台阶,朝下面延绵到了深处,阵阵清风拂面,白长生知道这里肯定能出去。
“走吧,咱们就从这出去。”
经历这么一遭,实在是太累了,精神如此紧绷,眼下出路近在眼前,哪还有人愿意逗留。
几个人分了前后跳了下去,白长生殿后,临走之际回头看了一眼,白长生觉得这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迷山也一样,这些地方自己迟早要来的。
还不到时候,等到那天,一定要再来这里,搞清楚一切。
白长生再不留念,钻了下去。
刚一下去,转身的时候也没注意,那屋子的最深处的角落里,一直有对阴冷的眸子,在盯着他们。
从头到尾,这对眸子都没有半点动作,像是一个无言沉默的旁观者,洞悉着所有真相。
···
忻州城外,一处湍急的溪流岸边。
这里有个茶馆,自然是野茶馆。
在那个年月里的茶馆,选址都是有考究的,在城中的茶馆,多走的是闹中取静,让过路匆匆的行人有个歇脚的地方。
一般会找俩说书唱戏的先生戏子,在里面撂挑子做买卖,然后到了散场前,小伙计会拿着一个大簸箕出来。
晃悠一下,大家伙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钱了。
等人赏完,小伙计会拿到台前,让先生看看够不够数,先生就拿着扇子插进去试试深浅,也就知道数目了。
够了就完活,不够就再走一趟。
这是城内的茶馆。
城外的茶馆也有许多,一般也就不怎么讲究了,都是在过往行人较多的地方,弄个幌子,露天搭棚。
也没钱请戏子,茶也都是高碎一类的糟茶,给轿夫什么的苦力人歇歇脚。
大人叫,小孩哭,什么人都来,这就是江湖。
也便宜,得了个清闲自在。
而在名山大川,溪流古迹的前面,单有一类茶馆,走的是清净高远的路数。
让人驻步停留的时候也好观赏美景,尝尝佳肴,一般都会有些小菜,还有的会卖点烧酒。
取的是清净高远,雅俗共赏的意思,一般不会请艺人,来这里的人也都有点身份,说话吆喝的声音也小了几分。
坐看枫林晚,共赏夜月浓。
眼下这处小溪流前面,就有这么一处野茶馆,临河而建,有三两个客人,一个小伙计。
“老李,今晚上哪出啊?”
一个老头子喝着茶,跟旁边的老伙计搭茬,清风徐徐,看得出很悠闲,是想晚上去听戏。
“再说吧,多坐一会,天太冷懒得跑。”
俩人把茶杯举起来,放在嘴边尝了一口。
刚喝了一口,就看到水面上起了波澜,咕噜噜直冒泡!
紧接着打水下面现身出来一个大汉,满身伤痕,嘴里正叫骂不止:
“奶奶个攥的,要不是三爷我撑住了,全得给淹死,缺德的怎么把出口弄河里来了!”
刚说完,那水面上又出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个人是被扛着的,正是忻州知府。
自是吴老三和白长生等人,那金山下面的通道,正通向这处河道。
溪流里面还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让人可以踩踏在上面,走到对岸来。
可在远处看,就像是有人站立在河面之上,凌空行走一般神奇。
几个人跟落汤鸡一样,满是湿漉,从那通道里面爬了出来,一脸的憔悴。
就这么亦步亦趋谁也没再多说话,走到了河对岸,吴老三看前面有个野茶馆,迈步过来。
俩老头都傻了,吴老三也没客气,把茶杯抢了过来一饮而尽。
把杯又塞了回去,吴老三掉头就走。
“走吧,先回去。”
白长生嘱咐着,几个人也没怎么停留,这就从岸边走远了。
两个老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瞧我我瞧你,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老李···”
那个叫老李的老头很茫然,低头看了看手中空杯,回头冲着茶馆里的小伙计大喊:
“孙子!你给我们茶里加什么了!”
第216章:帝王权谋()
几个人回到了忻州城内,打河里一出来,忻州知府被河水一冲洗就回过神来了。
一睁眼,疼地呲牙咧嘴,好半天才知道说话。
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真是悔不当初,又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离忻州城不怎么远。
赶紧指路,让鹞子李背负着他,带着一伙人就这么回到了忻州城里。
来到了城门处,几个城门官正在赌钱,一抬头,看到了老爷走过来,腿也断了,脸也垮了。
再看那几个人,有认识的又不认识的,哪敢怠慢,急忙过来招呼。
“哎哟,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别废话,快带我门回府衙!”
忻州知府大骂着,眼都快下来了,这一路给他疼地简直是哭爹喊娘。
守城门的赶紧过去招呼帮忙,一边吆喝着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去那铜狗地道的时候,可是有足足数百人,如今活着回来的,怎么只剩下了这么几个?
那下面是有多凶险?幸好自己机灵没跟着去逞能。
几个官兵侥幸万分,带着老爷等人回了府衙。
一到府衙,首先安排的就是医馆的大夫来帮忙,这时候皮琵夏也在府衙当中。
当初下地道,他并不知情,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跟过去,等知道这事情的时候白长生已经进去了。
后来增援的一部分官兵下去以后,也没能传信上来,这就让人发慌了,谁都猜到了下面肯定很凶险。
没办法只能回了府衙向上级衙门请示此事,皮琵夏也是干着急。
等了一晚上,白长生等人也没出来,正是打算亲身下去的时候,这几位却是回来了。
一打听,白长生跟皮琵夏说出了下面的情况,皮琵夏脸都白了。
赶紧帮忙照顾着疗伤,给几个人敷药换衣,忙得满头大汗。
上来的几个人也就趁着这功夫休息了一下,旁边有人上药都没反应。
太累了,太疼了,也不知道这算是昏迷还是休息。
更让人惊奇的是,居然堂堂的九门提督也在当中,大家伙极力巴结,就快给捏脚了。
可关于左不虞的一切,白长生只是悄悄告诉了皮琵夏,这事情并没有传遍众人。
这个案子的真相不能水落石出,也不能大白于天下,这是九门提督的意思。
白长生想想也确实是这道理,不然人心惶惶这事情迟早要酿成隐患。
看来只能等九门提督上报给朝廷,这才能让刘思才沉冤昭雪以慰亡魂了。
而关于左不虞,必定是要继续等待“缉拿到案”了。
这一天,遥遥无期。
等几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整整沉睡了一天,胳膊腿酸疼不止,白长生生怕鹞子李被人发现,早都让他退避了。
毕竟是鬼奴,寻常的医疗手段对他无用,还是要自己疗伤才行。
几个人吃了晚饭,凑在了一起,九门提督那脸色也不再铁青,看来是缓和了态度:
“白长生,在山西的一切,不要谈,不要问,你明白吗?”
白长生不明白,可也没办法,只能点点头。
九门提督虽然没到心系天下地步,但他考虑的一切肯定是比自己要多的,到目前为止,还是要听他的。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发生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
“北京那边,季府门上的情况如何了?”
白长生现在很关心季礼,只有他没着落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九门提督摇了摇头,说自己打北京来,并没有中途回去,不过已经派人去传信了,让他不要多担心。
生死有命,福祸难测,看造化吧。
到了夜色正浓的时候,鬼和尚等人已经去休息了,吴老三也打起了呼噜,白长生却是辗转反侧。
心乱,推演也是乱七八糟,根本没心思。
这就算完了?
这算是结局吗?
正想着,门外有人叩声,穿好衣服把门打开,正是九门提督,站在门前。
白长生没有意外,他有很多事情想不通,也猜到了九门提督会来找自己。
“走吧,我们散散步,聊一聊这山西的种种。”
九门提督和颜悦色,没有了人前的那股子威严,白长生忽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这感觉很奇怪。
想当初九命案的时候也没有给白长生如此亲疏的感觉,怎么眼下转变的如此突兀?
但也没表露出来,只是点点头,把衣服收紧,跟着他出去了。
俩人来到了府衙的后花园,漫步亭台,并没有着急说话。
走了一会,现在已经快到隆冬时节了,寒意渐浓,晚风习习白长生紧了紧衣裳,很是感慨这连日来的遭遇。
“为什么我会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呢?”
白长生始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娄冥选中。
九门提督也猜到他会这么问了,深邃的目光望着白长生,轻声道:
“因为你父亲,白三石。”
白长生猜到了这个原因,自己的父亲看来不想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么简单。
他是个英雄,只是他的一切,被深埋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下,他做了些什么,白长生不得而知。
“不能说,对吗?”
白长生想起了鬼和尚对自己说的话,告诉过自己,关于他的父亲,有一些人知道,但他们都不会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
九门提督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那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
“天机,有一天你会遇见,但我不想你遇见,你见到它的那天,便是天下兴亡的开始。”
九门提督站稳脚跟,看着白长生那眼角闪过一丝悲怆神色。
白长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天机是什么?难道是个物件,还是另一种传承呢?
九门提督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慈爱:
“你很好,很像你的父亲,执拗,倔强,不肯服输,但是你要记住,你经历的一切,关乎着无数人的兴亡。”
白长生感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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