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来愈少是好事,因为少了思念的人儿,却多了些团聚的人。
这世间还是少些分离,多些团圆为好。
北方无战事。
也就是那些团团圆圆的故事的背景。
既然少了战事,那么也就无需多么英勇善战的将军战士来镇守西北边疆,所以那位长的颇有些喜庆的将军来到了这里。
他是个将军,却是最不会打仗的将军,他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也就不懂打仗,但好在这里没有战事,也就无需打仗,如此这般,那位讨喜的将军在这里也深得这里百姓的欢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那位不会打仗的将军就是不会爆发战争的保障。
当然,那是更深层次的喜欢的来由,最简单最浅显的理由只不过是那位将军喜欢喝酒。
将军喜欢喝酒,喜欢风月,这样的将军更加不像个将军,却更像一个大老爷,一个富家大老爷也不是什么值得百姓高兴的事情,但若是这位富家老爷又极喜欢宴请宾客,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谓宴请宾客,也就是宴请城里老小。
只要愿意,随便捎来一分礼物,哪怕是不远草原上的几束生着讨人欢喜的绿意的野草,那也随便任你大吃大喝。
这样的宴请为何不讨人喜欢?
更何况,那将军本就喜欢酒宴,喜欢喝酒,嗜酒之人总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喝个大醉。
前几日,不知那将军从何处得来南方一座小城里满城花开,花香满城的消息,被当地人看成神迹,却被这位将军也看作了奇迹,奇迹当然也不过是他喝酒的由头。
那天大宴宾客一整晚。
据那天参加宴会的那些高宾贵客们说,那天将军似乎很是高兴,喝得大醉淋漓,舍了身边的香玉,钻进桌椅下大唱大闹,最后还是将军身边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侍女送他进了房间。
至于,进了房间后又发生了什么?那位多嘴的贵客没有说,只是神秘的笑了笑。
于是,那位将军的名声又一次得以名扬这座大城。
这仅仅是那些酒客们最新的谈资,还有那些老旧些的,更老些的,总还会在坊间流传。
好在这将军虽然好酒,喜欢酒宴,但却不近女色,若是有人问起,他只说句“色字头上一把刀”的话搪塞过去。
当然不会有人真的认为他不近女色,只是有些好事者总会有些不太美好或者有些龌龊的猜想,那些猜想总归与将军身边总是离不开的那位美妇人有些关系。
这样的传闻在那些大名城的酒铺里随时都能听到,就连在将军府里那些侍女们知道好几个版本的或凄美或感人的爱情故事。
那样的八卦故事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从来都不会销声匿迹。
这样一个不会带来灾祸,只会带了数不尽的美酒佳肴,还有那些喜闻乐见的八卦故事的将军又怎么会不招大名城里的百姓欢喜。
所以在将军又要宴请宾客的消息传来时,大名城的酒铺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场赌局,赌局却是那位将军今天晚上宴请宾客的时候会不会又像那天一样喝得钻进桌子底下去。
至于是不是真的来了宾客,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似乎,今晚又是欢腾的一夜。
那美妇人略施些粉黛的俏脸上也带着笑意,她从大名城西北角的那片别院走了出来,撑着那好似花儿的纸伞,飘飘然,好似从天边来的仙女。
路上的百姓认得她,不管是带着蓑衣的渔夫还是带着斗笠的樵夫都在向他打着招呼,跟她的主子将军一样,她也是极其讨人喜欢的人,至于原因更加简单,这样可爱又可人的美妇人又怎么会不招人喜欢,特别是这样的妇人还生了一副好心肠。
美妇人笑着回应着街上那些人的好意,手里的花伞在雨中打着转,好像在雨中盛开的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飘飘然,很快就走到了大名城中心的那座将军府前,府前的看守的老人也不见了踪迹,估计又是到了府里的某个大厨那里混点吃食去了。
美妇人也像说些什么,只是每每她向那位惫懒将军抱怨的时候,那位将军也只是拜拜手,继续喝酒。
“那些都是小事。”将军总是那样说。
“那什么才是大事?”美妇人也总是那样问。
可是往往这句话就会成为最后的一句话,问出这句话的美妇人只会见到一张不似平日讨喜的有些忧愁的脸,接着就会听到将军大口吞咽酒水的声音。
再然后,不管将军喝多还是喝少,将军总会说句喝多了,然后说要去外面吹吹风。
那样醒酒的风一吹就是一晚上。
那样忧愁的将军也只有亲近如美妇人才能见到。
大名城里那些喜欢甚至隐隐有些瞧不起的饕客们又怎会知道将军那样忧心的样子。
只是,大名城里的风见过许多次罢了。
美妇人看着将军府上的门匾,门匾上是将军府的名字,也有将军的姓。不等她再仔细看上一阵,城里某处升起的一点黑色卷着风消失在乌蓝的天空中,似乎沉进了浓密的乌云中。
美妇人心头更添了一分愁意。
愁意跟她的云眉又添了一分雾霭。
似乎,今晚并不是一个欢腾的夜晚。
将军府里还生着炊烟,今天要来的客人很多,但是宴请的客人却只有一个,只是那位客人还在城里的一角。
大名府里真的来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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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主人,大客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大主人,大客人
大名府的客人还没有来到,只有天上的云乘着雨来到。
美妇人撑着花伞,望着大名府的那角,花伞跟那顺着美妇人发鬓留下的雨水都将美妇人衬成了一朵娇艳而美艳的花。
只是这朵花却带上了忧愁,在花伞下没有人能看见花朵上的忧愁。
在没有人的将军府的门口,这样的花总是惹人注目的,只是因为没有人所以没有人注目。
换句话说,若是有人在,那么一定会注意到这朵盛开在烟雨中的花,而不会注意到大名府一角飞起的阴影,渗入到更深的阴影中的一点阴影。
恰好,这时从将军府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半大的青年,青涩的胡须已经爬上了那人的下巴,只是青涩的胡须上却沾着些不知是哪道美味佳肴的酱汁。
就像之前说过的,若是此间有人,就一定会注意到盛开在将军府门口的那朵惹人注目的花。
他认得那朵花,大名府里所有人都认得那朵花。
因为大名府里只有一个人的花是雨里的伞,也只有那个人撑起的伞是一朵美丽的花。
能记住那个人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那位讨喜将军身边最常出现的侍女随从,也是因为那个人本来就生的极其美丽。
不管男人或是女人,记住一个美人总是容易许多。
美妇人就是那样的美人。
半大的青年是将军府里的守门的,不是什么将军府的小卒,只是大名府城南的一家酒楼掌柜的儿子。
那家酒铺叫做赵家酒铺。
因为那家掌柜的姓赵,他的儿子也姓赵,他们家世世代代都姓赵,所以那家酒楼也姓赵。
那家酒楼是他们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酒楼,那个姓赵的小子也是老赵家的唯一的独苗。
既然是独苗那为何不留在自家酒楼里传承家业?
只是因为这赵家小子过去实在是一个太过于游手好闲的种,终日不学无术,拿着从他老子手里骗来的些许钱财硬是要装风流浪子的模样,整日在大名府的花柳街寻花问柳。
明明不是什么富贵子弟,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却又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他老子当然忍不了。
一气之下,就将他儿子告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哪里是什么断案审判的地方,那讨人喜欢的将军又哪里是什么青天大老爷?
但既然那位操碎了心的酒楼掌柜的操着若将军不能解决此事就不再卖给将军府一瓶酒的言论,将军府里好酒的将军也只好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将军府里多了个叫做小赵的门房,而大名府的花柳街少了个寻花问柳的赵爷。
而小赵刚刚才从将军府的厨房那边寻到自己酒楼来的掌勺师傅,从他那里蹭了几块将军晚宴上的卤肉填填馋极了的嘴,只是才走到府门就见到了那个让他又敬又怕的美妇人。
“美姨”
美姨就是美妇人,美妇人就是美姨。
只是不知是她姓美还是叫美的缘故,她被人叫做美姨,就连那位将军也这样唤她。
美姨也就是美妇人,还是撑着那柄伞,从伞下露出了好看的脸庞。
好看的脸庞上带着笑,她总是这样笑,之前的忧愁好像只是雨水变出的幻像。
只是小赵看见这样的笑,却在心头生出一份凉意。
美姨看着小赵,也看见了他嘴角的胡须上的酱汁。
她没有生气,只是看上去没有生气,还是那样笑盈盈的样子,然后在将军府的大门前响起了如同银铃一样的笑声。
像小姑娘的笑声。
是不是小姑娘的美姨笑出来的声。
听着笑声,小赵心头又蒙上一层霜。
美姨没有说话,只是笑,然后走进了将军府里。
她一点也不像是个将军身边的侍女,而像是个主人,女主人。
她在将军府的门后停留了一阵,面前是热火朝天的将军府,将军府里有许多人,侍女小厮,马夫,客人,厨师
只是没有将军,将军府里没有将军,着实有些意思。
不喜欢待在将军府里的将军,也着实有些意思。
但若是将军不在将军府,那美姨就是将军府最大的人,她就是将军府的主人。
关于这一点,跟在她身后的小赵知道,在厨房忙碌的老赵知道,将军府外的人也都知道。
甚至在将军喝醉之后,美姨还是最大的。
小赵跟在美姨身后,手握着刀,刀是很正经的守卫用的刀,但是小赵却不是个正经的人,所以他拿刀的方式也不那么正经,甚至有些难看的背着那柄长刀跟在美姨身后。
美姨明明是个女子,却走的比一些男子还要快些,跟在身后的小赵跟在她身后有些费力的感觉。
特别是小赵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美姨,今天是要来什么客人啊。”
小赵只是随便问问,顺便拉近些关系,将军府里的人都想要跟这个不是女主人却像是个女主人的美姨拉近关系。
虽然小赵只是随便问问,但是美姨却停下了脚步,认真的回答。
一双美目不知落在何处,就连美姨的身躯都有些缥缈,隐在一片风雨中。
“客人?那可是个大客人。”
“来自临安的客人可不是个大客人?”
小赵这才恍然明白了些什么,陡然间似乎吹在身上的风都冰凉了几分。
“行了,你回去吧,等会客人就来了。”
美姨再加快了脚步,消失在风雨中,融进那片热火中。
只留下了个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小伙子。
嘴角还残留着酱汁,在夜色中并不明显,只像是胡须上又生出了一层胡须。
客人就要来了。客人来自何处。
城南一片阴影。
大名府的南边一片和熙夏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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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美酒,佳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美酒,佳人
好在那位从大名府南面的大片和熙春光里来,也从城南的小片阴影中来的客人还没有出现,所以美姨还来得及细细享受一阵诱人的香气,这样的烟火味总是叫人痴迷。
哪怕是成为了修行者,也依旧贪婪这种饭菜的香气。
大名府作为大殷西北方的一座雄城,生活了许多人,生活了许多人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一些顶尖的厨师,比如大名府南面的一座姓赵的人家开的小酒楼里来的师傅。
有了顶尖的厨师,那么自然也就有了美味顶尖的佳肴。
老赵不是厨师,也不算个合格的父亲,但是他却是个精明的商人,跟大殷许多的商人一样,精明得有些狡诈。
所以他的赵家酒楼才会经营的那么红火,所以他的纨绔儿子才会来到将军府里做事。
精明的商人有时一些看似不精明的生意其实才是真的精明的生意。
老赵生了一副酒楼老板应该有的模样,肥圆的身躯,憨厚的笑容,还有腆人的神情。
这样一副模样不是一个精明人的模样,却是个精明商人的模样。
真正精明的商人才会生着一副憨厚的模样。
所以精明的老赵这几年着实挣了不少银子,这些年就是那位将军来的这几年。
老赵从烟火的中心走了出来,他刚把自家酒楼请来的师傅教训了一顿,之前他才刚刚把自己的儿子教训了一顿。
可是他见到了烟火边缘的那朵小花,就立刻走了过来。
他是个商人,却不是个好色之徒。
他如此迫切地走到那朵小花的身边,不是为了色,只是那人是他最大的主顾。
“美姨”他跟大名府和将军府里的人一样,都称美姨叫做美姨。
他拱拱手,低下头,就像个下人。
美姨笑盈盈的看着他,没有唤他的名字。
只是看着他圆鼓鼓的样子,笑道。
“没想到赵老板今天也有时间来这里溜溜。”
不是嘲讽的话,却带着些讽意,善意的讽意。
老赵头低的更低,在美姨面前,他甚至还不如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来的放松。
“是是是,听说将军家来了客人,这顿晚宴又叫来了我家的师傅,当然要过来瞧瞧,我才安心。”
老赵说的很诚恳,因为这也是他的真心话,只是还存着一些想要看看自己儿子的小心思。
也不知道美姨又没有看出他的小心思,还是笑盈盈的撑着那朵小花。
雨停了,早就停了。
可是美姨的伞还没有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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