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神奇的浓烈的花香。
真是爱花如命。
夏小怜暗暗在心里道,看着绣满各式花朵样式的大袍子裹在中年大汉身上,再腆着肚子,原本中年大汉身上的那英武之气被那花袍子毁得一干二净,倒是显得俗不可耐。
夏小怜在心中微微鄙夷着富家翁打扮的花家之主,表面却没有丝毫泄露。
殷槐倒是安静着,只不过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了满庭的花儿身上。
花家主人似乎没有看到殷槐微皱的眉头,很是欣喜的拄着木杖,走在前面,坐在了上座。
殷槐自顾自的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那是一条离木桌上的花最远的一条桌子,那里花香最淡。
殷槐很是不喜那花香。
至于夏小怜却坐在了木桌的旁边,凑上那盆摆在木桌上的花,大口的吸了一口,很是陶醉的样子,那里也是离花家主人最近的椅子。
花家主人看见此番情景,失声笑了,然后拜拜头,不在意的样子。
很快,茶送上来了。
茶言碎语。
花家主人小心抿了一口花茶,花香四溢。
“敢问小主从何而来?”
问话的自然是此间的主人,问的是那个喝着茶的安静少年。
答话的却不是那少年,是没有喝茶的清秀少女。
“我们从羊角镇来哦。”少女天真浪漫,不懂世事人情。
花家主人看着夏小怜,有些怜惜。
“敢问小姐可是姓夏?”
“我叫夏小怜,夏是夏花浪漫的夏,怜是楚楚可怜的怜。”夏小怜可爱的道。
兴是听到了这句话里的某个词眼,花家主人笑了笑。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花茶。
“那那位公子可是夏小姐的兄长?”
“自然是。”小怜没有犹豫这样道。
听到这话,殷槐愣了一下,低头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花茶。
“那这位公子可姓夏?”花家主人继续问道。
“我叫殷槐。”殷槐蹦出了一句话,然后继续沉默,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问话的花家主人。
似乎没有听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姓,花家主人也沉默着喝着花茶。
大厅竟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尴尬很难被打破,不管是喝着花茶的花家主人,还是沉默的殷槐都不擅长此道。
擅长的人已经成了鬼,好在他的妹妹也从哥哥那里学到了些窍门。
“请问,花家的花可还是花将军的花。”
花家的花指的是这满园花香的花,指的是座上的那位喝花茶的花家主人,指的是座下垂手而立的花家少爷。
花将军的花自然指的是历史里那位有名的花将军,那位常胜将军的裨将。
听到这话,花家主人再次涕泗横流,一把抓住那花家少爷一同跪倒在地上。
像之前在外面一样,只是这次跪下的还有那花家少爷。
“花家花点红携子拜见小主。”
那是流传至今的礼仪,这是流传至今的情谊。
那时的花家主人是夏家将军的裨将。
夏小怜看着拜倒在自己身下的两人,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收好自己的惊讶,摆出一副安然若素的样子,平静接受了这跪拜大礼。
“起来吧。”夏小怜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尊贵,似乎她一直都是那个在夏城被当做公主的小怜,而不是那个喜欢骑马捣蛋的淘气少女。
殷槐看着,没说什么。
夏何藏在一边的阴影里,笑着,满是欣慰。
“那小主的兄长如今在何处?”
“不知。”
“那小主可是要去往大殷临安?”
“不知。”
“那小主可愿在鄙舍停留几日,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知。”
夏小怜一问三不知,只是把目光放在喝花茶的殷槐身上,似乎一切都由他做主的样子。
花家主人不清楚自己的小主为何对那男子那般重视,最后,像是不甘心的问道。
“那敢问小主,是否愿意看一看我花家的花海宴?”
夏小怜笑靥如花,甜糯糯的回应道。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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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平静的怒火()
第五十二章平静的怒火
“为什么要留下?”
走出了大厅,花家主人花点红说是要为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晚宴,匆忙离开了,而那个花家的小主人也不知是因为何故,也是匆匆告辞离开。
也就放任两人自行离开。
两人自然是不愿一直待在那花香四溢的大厅里,虽然外面同样盛开着花,但那花香终究还是淡了些许。
然而,殷槐对这花香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倒是刚刚在大厅里发生的那个由夏小怜一人做下的决定。
说是感兴趣,倒不如说是窝火。
殷槐不清楚夏小怜为何偏偏想要待在这样一个不清楚底细的地方。
如果说是因为百年前的表面上是将军与裨将的关系,实则是主与仆的关系,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关系究竟还存在了几分。
诚然,至此,花家主人的态度一直很热情,甚至在得知夏小怜的身份后,显得有些谦卑,但终究还是不可完全信任的。
殷槐是这样想的,他不清楚,所以要问出来,哪怕是窝着心头不知何处而来的怒火。
夏何在一旁看着,很是安静,眼光一直没有从夏小怜身上移开过,慢慢的似乎他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听见了殷槐含着些许怒火的问话,夏小怜有些委屈,只是她依然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夏小怜,所以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委屈,倒是绽放了笑容。
笑容像旁边盛开的花,甚至比那略显俗气的花要来的更加迷人些。
迷人的笑容没有打动殷槐,殷槐直勾勾的看着夏小怜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夏小怜眼中什么也没有藏,澄澈的像干净的水潭,水潭下什么也没有,什么秘密都没有藏。
“因为我想要看花海宴啊。”
“听娘亲说,花家的花海宴最美了,比荒原上那座凉梅园里盛开的四季常开的墨梅还美。”
“可是娘亲也没有见过,所以我当然要替她看一看啦。”
“还有,小马还没有回来看我,它说下次还会给我带蓝色小花来。”
“我想在这里等它,小殷槐。”
夏小怜喜欢给别的物事取名字,而且取名的原则似乎都喜欢简单的加上小字,比如老马就是小老儿,比如马驹就是小马,再比如小殷槐。
很简单的方法,夏小怜似乎很喜欢小字,所以也就喜欢用这简单的方法。
这样的取名手段看上去很是天真,天真并且无邪,无邪看上去有些无知。
就像她私自决定留下来的做法也很是无知。
殷槐之前还曾认为这无脑还是可以算作一种可爱,但现在殷槐只想好好的代替她的哥哥好好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让她知道天真不可算作无知。
在殷槐眼中已经落入无知境界的夏小怜一脸无辜,看着殷槐,努力想做出认真的模样。
她真很想看那花海宴,她真的还想看到那匹陪伴她几日的小马驹。
她是真的想要留下来。
可是,殷槐也是真的不想留下来。
殷槐看着夏小怜无辜的眼神,读懂了眼中的意思。
陡然间很是恼火。
一阵夏风吹过,吹散了弥漫的花香,但吹不散殷槐心中的怒火。
但,殷槐终究还是不会教训人,甚至连抱怨几句都不会。
他一直是一个习惯了用沉默来面对一切的孩子,从上个世界,到这个世界都是这样。
但,不会还可以学。
殷槐开口道,很是尖锐,尖锐的很是难听。
“你知不知道这里可能有多危险,不管是那个看上去和气的花点红,还是他的儿子,他们可都是修行者,修行者的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哥就是一个修行者,而那两个人也是修行者。”
“若是,他们有心杀我们,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哥把你托付给我,要是就这样死了,你哥一定会很伤心的。”
“说好了只是歇息一会儿,就准备离开,现在却突然说要多带几日,你到底有没有考虑到这样做可能发生的后果。”
“所以,我们必须得离开,现在,马上。”
殷槐很少这样说一大段话,他不喜欢说话,但他更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中,哪怕那个人并没有恶意,毕竟他曾经把自己的命交出去过。
他死过一次,至少是看上去死过一次,所以他很怕再死一次。
所以他想离开,离开那个修行者。
离的越远越好。
带着夏小怜一起离开。
可是,夏小怜想要留下。
所以她听到了他说离开,但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手里攥着那朵蓝色的小花。
夏小怜也是第一次听见殷槐说这么多的话,也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了与平静无关,与平日里那副故作老成的神情完全不同的神态。
愤怒中带着羞愧,羞愧中装着很多很多的恐惧。
夏小怜不理解这恐惧来自哪里,就像殷槐不能理解夏小怜的平静和安定是来自哪里一样。
夏小怜也不会想要理解,她也不想离开。
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脸上的无辜。
恢复了平日里很少见到的平静,就像离开殷槐在羊角小镇的那个小院子时的那种平静。
平静又是会显得冷漠。
至少,此时的平静真正代表的就是冷漠。
冷漠还有不关心。
夏小怜一直不仅仅是个顽劣的小姑娘,她曾经属于大荒上有名的大家族。
而不管是大荒的大家族,还是大殷的大家族的那些子弟们,包括夏小怜在内的大小姐,大少爷们,在学会顽劣之前,他们首先学会的应该就是平静。
平静的冷漠。
夏何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殷槐动怒,看着殷槐絮絮叨叨像个裹脚的老太太一样念叨个不停的劝说或是教训。
他还一直看着夏小怜,看着她眼角流出的无辜,看着她眼角藏着的乞求,看着她被夏风吹的有些乱的头发,也一直看着她逐渐变的平静的神态。
夏何一直在看着,什么也没说。
又是新的一章,各位看书的朋友,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还是希望能多些,再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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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好大一场雪()
第五十三章好大一场雪
你见过六月飞雪吗?
殷槐没有见过,夏何曾经见过,在大殷西北角的羊角小镇里,在那座断了半壁围墙的小院里,在那山里人的手里眼中还有遮蔽了那日的阳光的云朵里。那里都曾飞雪。
如同那日,这里没有发生什么感天地之不公的事来。
不同那日,也许这座浸满花香的小院里温度并没有降低,也不曾下雪。
只不过,院里吹了一阵风,来自腊月里北方最酷寒的风。
吹去了夏日的炎热。
突然有些凉了。
像凉梅园里的墨梅颤枝,摇摆。
殷槐的心也颤动摇摆。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夏小怜抬起头看了两眼殷槐,然后说了几句话。
仅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是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我想待在这里,又关你什么事呢?”
“可是你又是我的谁呢?”
“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
“可是你不也是跟他们一样的陌生人吗?”
“可是你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呢?”
“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要是想走,自己走就是。”
冰冰凉,凉冰冰,像是下了好大一场雪。
关你什么事?就是不关你的事,殷槐与他们一样,于夏小怜而言都不过是陌生人,只不过先认识几天而已的陌生人,算什么东西,自然便是不是东西,自己走也就是说我们不再同路,至此告别。
夏小怜说的很清楚,很明白,就像她习惯给认识的物事取一些简单的名字一样,她说的话也是简单的刻薄。
小怜的声音算不上尖锐,甚至还不如殷槐之前说那些话时的声音那般尖锐。
像往常她撒娇一样,甜糯糯的,很好听。
有点像她叫起殷槐的声音。
只是甜糯的声音里,没有调皮或是依赖,甚至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冰冷的像一场雪,下在了殷槐的心里,下了好大一场雪。
殷槐凝视着夏小怜,默然。
夏小怜会看着殷槐,漠然。
至于夏何,他不曾出现,也无法出现,他只能同时看着两人。
一人是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从一方面来说,她是夏何这辈子仅剩下的希望。
另一人则是认识不过几天的小友,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是夏何的救命恩人。
夏何谁都无法责怪,所以只好莫然。灰蒙蒙的光彩从他的眼中,从他的耳边消失。
他又恢复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既然不想见,那就不见,既然不想听,那就不听。
夏何可以这样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殷槐不行,他没有瞎没有聋,也装不了瞎装不了聋。
他什么都听见了,一字不漏的。
从他决定要好好保护的姑娘嘴里,从那个很像他的小满的姑娘嘴里听见了。
殷槐看着夏小怜,感觉很是陌生。
陡然之间又想起,其实没有什么陌生,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熟悉。
就像夏小怜说过的,他们对于彼此,本来就是陌生人,只不过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
只不过恰好他们同路,只不过恰好他救过她的兄长,只不过恰好他跟她的兄长还算是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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