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严重洁癖的人,一定不会去接那瓶沾满了油污的啤酒瓶。
倒没想到,雷杰仅仅微愣一下,便伸出修长的手臂,毫不嫌弃地接了过来。虽然没有像厨师和丁子才那样直接拿着啤酒瓶吹,但他似乎也并没有嫌弃啤酒瓶盖是憨厚的厨师用牙咬开的,瓶口极有可能还沾着他的口水,若无其事地亲自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男人的嘴角一直噙着笑,心情似乎相当爽朗。
他还倒了一杯递给丁敏,“来,你也喝一杯!”
丁敏见状,迟疑着没有接那杯啤酒。不是她不能喝酒,而是啤酒是冰的,她来大姨妈了不能碰冷的。
丁子才怕两人这样一直僵下去,会让好不容易调和的气氛冷却下来,忙在旁劝道:“小敏,雷总都亲自给你倒酒了,你就喝一杯吧!”
“我不能喝……这几天不方便!”丁敏眼神是瞅向丁子才,嘴上却是对旁边的雷杰说的。
某男听罢,心领神会地抿抿嘴,昂起脖子一口气将就她的那杯喝了一干二净。见丁敏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辣椒放在碗里正要吃,他又不管不顾地拦了下来,“来那个,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
“你……”看着那只抓住自己的大手,丁敏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不悦地朝雷杰瞪了瞪眼,怪他不该当着大家的面点穿。
“哈哈……”丁子才和厨师当即大笑起来,至于笑什么,心照不宣。
小俊便一脸好奇地问:“叔佬爷,你们笑什么?小俊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好笑?”不就是叔叔不让妈咪吃辣椒吗?
丁子才便隔空给小俊侠了一块鸡腿放进碗里,“等你长大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好笑了!”
“为什么要长大才明白?你现在不能给我解释清楚吗?叔佬爷你说呀,小俊不笨的,一听就明白……”小家伙歪着脑袋,一脸认真的模样。
“这……”下一秒,丁子才被小外甥弄了个大红脸,借故拼命地灌啤酒,不再说话。
丁敏也假装生气地敲敲丁俊的小脑袋说:“妈咪和宝宝说过多少次了,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你又不听话是不是?”
“那妈咪也和宝宝说过,不懂就要问懂,不能不懂装懂的!”委屈地眼泪已经在清澈灵动的大眼睛里流转,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雷杰便放下筷子宠溺地将丁俊抱了过来,放在大腿上,这才安慰道:“妈咪没有错,小俊也没有错,只是妈咪说的话,小俊没有理解透彻而已!来,我们什么也不问,不说了,在门外站了一下午,你不是早就嚷着小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吗?现在还快点多吃一点……”
“嗯!”见到有人哄自己了,小俊也很会找台阶下,立即乖乖地点头,张开小嘴巴接住雷杰为他剔去鱼刺的鱼肉,认真仔细地咀嚼起来。
饭后。
丁敏提出要小俊回酒店休息。偏偏小家伙跟雷杰腻了一下午,刚才一餐饭又基本是他这个‘叔叔’喂的,就像找到靠山似的,无视妈咪直朝他挤眼示警,他硬是拉着雷杰一起上了车。
丁蓝和丁毅也一前一后跟着上了车。特别丁蓝,一双火热的眼神一不留神就望着雷杰忘痴了。而丁毅却是有小和尚虚无打得火热,当得知虚无小小年纪少林功夫了得,他一心只想拜他为师。
到酒店后,丁敏气呼呼地下了车,原因是她的宝贝儿子似乎一点也不粘她了,沿途都与某人腻在一起。这到了酒店还不让人家走,偏要人家上去坐坐。
真是养得一只小白眼狼,丁敏恨恨地瞪了儿子一眼,气呼呼地走在最前后面
进了酒店的房间之后,小俊才终于从雷杰的身上滑下来,扯着丁敏的衣角说:“妈咪,宝宝要洗澡!”
丁敏一边冷冷地发出鼻哼,一边对儿子说:“有本事自己洗去!妈咪累了……”
“妈咪……”知道丁敏生气了,丁俊闪动一双楚楚可怜地大眼睛望着她。隔一会就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咪,别生宝宝的气嘛!”
见那对别扭的母子,雷杰蹙着眉眼底泛过一抹复杂。见丁敏不搭理儿子,儿子一副伤心的模样,他忙蹲下修长的身躯呵护着儿子的肩膀说:“要不,叔叔帮你洗?”
本以为儿子会拒绝,可小家伙很爽朗地就答应了。丁敏又加重了一层郁闷,幽怨地看着蹲在不远处默默望着她的男人,她就突然站起身来,强忍着经期带给她的强烈不适感,强抱着小俊就往浴室走,还背朝某男说:“我的儿子,我自己会照顾,你可以走了!”
可男人却很快站起身来,从她手里夺过小俊,“你不要那么敏感好不好?只有你一天不承认我是孩子的父亲,我绝不会擅自带儿子走,为什么你还像刺猬一样呢?”
略显苍白唇微微扇动,扯出一抹浅嘲:“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处心积滤的接近小俊,不就是想将他从我的身边骗走吗?”
小俊夹在两人中间,一会看看妈咪,一会儿看看雷叔叔。心想:为什么妈咪一点也不待见雷叔叔啊?他人还是很好的嘛!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说完,男人抱着小俊毅然走进了浴室。
丁敏气在当场,一阵手足无措,最后抱着胳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半个小时后,光溜溜像条泥鳅的小俊被雷杰用一条大浴巾包着抱了出来。
“叔叔,我的衣服在旁边的衣柜里!”像个小皇帝一样,小家伙舒舒服服地躺在软软的大床上,扬起小胳膊说。
雷杰果真就朝衣柜走去,替小俊一套颜色和款色都满意的小衣服出来。一个从来没给小孩子穿过衣服的男人,虽然手脚略显笨拙,但极其认真的动作让男人的慈父般成熟的魅力一览无遗。
“好了,现在澡也洗了,衣服也穿好了,小俊也睡着了,你应该可以走了吧!”丁敏指着门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道。该死的,这次来例假为什么这么痛,她都快忍不住下去了。
“好吧!你来那个了,不要熬夜,早点休息!”替已经睡着的儿子盖好被子,雷杰果真直起腰,拎起沙发里的公文包准备离开。
在拉开门准备走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从前在XX高尔夫打球的时候,小丫头经常忘记带备用的卫生品,结果一场球下来,她就把裤子染成了暗红色,羞得满脸通红,还是他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挡一挡的。
刚才抱儿子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他又瞧见了她弄脏了的裤子。于是问:“那个,有用的吗?”
“……”丁敏不予理会,只希望他快点走,她好躺下来或者蹲下缓解疼痛。
某男自觉无趣,拉上门走了。
丁敏浑身绷紧的神经也随之松散下来,腹部陡然传来强烈的疼痛感,让她一下子瘫坐在地,双手紧紧地掐着小腹,任豆大的汗珠子像暴雨般滚落。
紧紧地咬住唇,企图用这种方法缓解一下疼痛。结果一点用了没有,渐渐地不但额头上直早冷汗,就连平时很少出汗的地方,比较手臂,小腿,大腿,也溢出密密麻麻的泪珠子。
眼前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丁敏害怕就此晕过去,就想打电话给在隔壁房间的丁毅和虚无,(丁蓝因为上高中,学业紧把他们送到酒店就又直接坐车回去了。)或者打给在暗中保护她的黑龙会的手下。
可她发现连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都拿不到,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也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
腹部绞心般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脑袋里是出现了瞬间的蜂鸣,汗水也完全打湿了衣裳,丁敏在一番尝试无果之后,索性保留仅有一丝力气,蜷缩着死死按住腹部,借以缓解一部分疼痛。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抬眼望去丁敏只看到一个模样的人影,扔下一个大大的塑料购物袋,就小跑着朝她这边而来。
“小敏,你怎么么?”耳边是男人熟悉的呼唤。丁敏像是找到了依靠般,瘫软在来人的怀里,吃力地说:“我……肚子痛!吃……吃药,在我包包里!”那是她常备的此痛片,只可惜包包丢在沙发里,明明近在咫尺,她却觉得那么遥不可及。
“好,我马上喂你吃药!”额头因为焦虑,渗出一大颗一大颗的汗珠子,男人迅速将丁敏抱到沙发那儿,平放在沙发上,再在包里找出药来,按照说明掰了两颗出来,塞进丁敏的嘴里。可问题是短暂昏迷过去的丁敏失去了吞咽的意识,连水都不会喝。
男人急了,蹙着眉想了想,当即立断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并送进了小女人嘴里,直感觉那些药丸已经吞下去,他才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头。
由于她出的汗水太多,浑身都粘乎乎,他便用温水搓了一条毛巾过来,不但给她擦了身子,还在衣柜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一个小时过后,见丁敏虽然还没有醒,但气色明显比之前好看多了,想必是没事了,男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临走时,替一大一小分别盖好了被子,把空调也开到适当的温度,再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拉门离开。
看看表,已是凌晨时分。
正打电话给阿洪过来接他,就见旁边突然窜出一条人影来,“雷大哥……”
雷杰定睛一看,竟是丁蓝。她不是说还有功课没有做,很早就回去了吗?这个时间怎么还在这儿?尤其是见到丁蓝一直用那么火辣辣的眼神看自己时,雷杰忍不住蹙眉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算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雷大哥送我回去不行吗?”趁着夜里人少,丁蓝行为大胆地挽住了雷杰的手臂,半是委屈半是娇嗔地继续说:“我回家写完功课后,听丁毅说你还在,就又坐车回来找你了……”说到这里,花季少女的眼圈红了,声音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男人脸色瞬间黑得吓人,看着缠住胳膊的那只手,他昂头不悦地深吸一口气,尽量放平缓语气说:“别说我心里只有丁敏一个人,就是没有她,我也不会喜欢幼稚的小女生,我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雷大哥,你怎么可以把话说得那么绝情?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有多喜欢你吗?我看得出来,敏姐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执意要吊死在一颗树上呢?”勾在男人臂弯的手虽然松了,但丁蓝说话的口吻依旧充满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固执。
“……”雷杰似乎没有耐心继续和丁蓝说下去,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拔通了阿炎的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各自驾着一辆高档小车的阿炎和阿洪相继出现在某某大酒店的门口。两人同时见到BOSS和少女站一起。
阿炎忍不住吹响了口哨,意味明确:BOSS终于转性了,开始有恋童癖了。
还是阿洪稳定,面无表情走过去,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老板!”
雷杰便沉着脸指着丁蓝说:“你负责把她送回家去!我由阿炎送!”
“是……老板!”阿洪不似阿洪看起来那般轻浮,也不似阿列那样贪图美色,更不像阿宇那样富有幽默感,为人最为稳重也难得一直最受雷杰器重。
丁蓝不愿放弃这种好不容易撇开丁敏和雷杰单独相处的机会,扭捏着不愿离开。阿洪也不动粗,就一遍一遍地对丁蓝说:“请您上车!”
在见到雷杰已经上了另一辆车离开后,没有什么希望之后,丁蓝在阿洪请了N遍之后,终于上车了,还恶狠狠地吼了一句,“真不明白,你一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婆妈,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阿洪连眼都没有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替丁蓝关好门后,这才从驾驶室上车。
*
香港某洗浴中心。
“喂,哥们,美国佬不会是放我们的鸽子吧?这我们都在香港呆了好几天了,为毛不见那帮家伙露面?今天大哥还打电话来问了,这样很是令人着急的说……”浑身脱得精光的阿列泡在天然温泉内,一脸地惬意,眼里哪有半点着急的模样。
“既然老大让我们等等,那就等等……”阿宇的姿势也差不多,被温热的水泡着身体的大部分,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这时,有两个桑拿女走了过来,甜甜地说:“两位先生需要服务吗?”
阿列眯起眼来,精准地对来的两个年轻女孩全方位扫描一番,觉得他们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这才满意地点头,“好吧,你们下来吧!”说实在话,他在内陆上的女人确实不少,就连俄罗斯的大个子妞都上过,但在香港如此大大方方的找一小姐,而且还专门花高价钱找处一女,还是头一回。
其实阿列之前也没有处一女控的,自从在上海上了一个处一女之后,他发现他居然对一般的女人都没有感觉。这不,都禁欲一个礼拜了,还硬是没有找到一个让他有感觉的女人,希望今天来的这两个香港妞能让重拾男人风采才好。
桑拿女为了保持神秘感,脸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走下水池后,两人分别朝两个男人走去。
就见阿宇连连摆手,“我不用,你们两个都侍候他吧!”那个走近他的女人微微一怔,随后便一声不吭淌着水朝阿列走去,她说:“帅哥,我帮你按摩吧!”
阿列眯起促狭的桃花眼,眨了眨,玩味地说:“有美女帮我按摩,真是少活几年都值了!”
由白玲假扮的按摩女便不声不响地来到了阿宇的旁边,伸出纤细的手,在阿列的肩上胡乱掐了起来。
“哎哟……美女,你的手掌怎么那么粗糟啊,都捏疼我了!”阿列一边说一边坏笑着抓住了白玲的手。
白玲正要发作,但怕她一个人不是两个男人对手,便强迫自己忍住了。朝同来的桑拿女使了个眼色,那女人便径直朝阿宇走过去,贴上去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挑逗起来。
阿宇见状,做出挣扎状,微喘着重气说:“喂,我说了我不需要服务的,怎么还用上强了!我……我不吃套,我哥们喜欢,你去摸他吧!”
“哎哟,帅哥来这里不就是图个快活吗?我就不相信你不需要,除非你不是真正的男人……”那个女人不愧是风尘里打滚出来的老手,对付阿宇那种比较洁身自爱的男人,也有一套。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见女人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阿宇一边忙着招架一边对阿列说道:“哥们,江湖救急啊!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失一身了!”
阿列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手忙脚乱的阿宇,还忍不住调侃两句,“宇,你像个男人行不行?偶尔展一男人风采行不行?”
“列……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的,我……我回去没办法向你嫂子交待……”话说还没说完,阿宇的嘴唇已经被人堵上。
“帅哥,你不会让我和你一直在这儿看好戏吧!不如我们也找个地方……嗯?”白玲故作轻浮地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