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王凯竟然亲自来了,开着一辆轿车,带着一辆商务车。
从王凯这慎重的态度来看,他的朋友,应该不是一般人了。
张天赐接过旅行箱,把七色盘龙菊放了进去。虽然如此,还是一阵阵强烈的阴寒,从箱子里透出来。
好在菊花已经完全开放,张天赐在菊花的主茎上,贴了好几道符咒,压制那七个冤魂,使他们不敢开口说话。
王凯在一边看着,自然感受到了菊花的阴气,打了一个激灵,问道:“张老弟,金小姐,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花好奇怪,是什么品种?”
“一点小事。这花嘛,嘿嘿……”张天赐嘿嘿一笑。
王凯是个聪明人,知道张天赐不愿意说,便不再追问。
众人下山,趁着夜色上了车,离开金凤山。
张天赐带着菊花,和金思羽等人都坐在商务车里。王凯也换了座驾,亲自开着商务车,这样才方便向张天赐介绍情况。
虽然商务车的空间大一点,但是七色盘龙菊的阴寒之气,依旧充溢了车厢。
王凯又打了一个冷颤,说道:“这么冷,要不要开空调啊?”
“不要开,窗户打开就好。”张天赐说道。
王凯打开窗户,凌晨的冷风从外面灌入,反而感觉到暖和了一点。
“你朋友家里的事,说说具体情况吧。”张天赐主动问道。
王凯点点头,说道:“事儿也简单,但是来得突然,来的恐怖。我朋友叫何天伟,他老爸前天过世的,快八十岁的一个老太爷。昨晚上,按照这里的规矩,在灵前哭丧,找了哭丧女和唢呐班子。可是哭丧进行到一半,忽然阴风刮来,鬼哭狼嚎,老爷子的声音在风中大叫‘我还没死,谁叫你们把我装进棺材的?’
大家都吓得半死,纷纷后退。阴阳先生拿着一把铃铛上前,却被旋风一吹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脸色乌黑。还有哭丧女,也是一样,瞬间昏迷了。”
张天赐皱眉,问道:“阴阳先生和哭丧女,死了没有?”
“没死,送在医院里,但是到现在,据说还不能说话。”王凯说道。
“你朋友是什么人?”张天赐又问。
“何天伟也是一个商人,不过有些背景,属于江南大家。何天伟为人仗义,恩怨分明,也是一个可以相处的朋友,要不,我也不会去参加他家的丧事,更不会找你来帮忙。”王凯说道。
张天赐点头:“行,这件事我来操办吧,小事一桩。”
王凯道一声感谢:“多谢张老弟,感谢费,会有的。”
“说这个就见外了。”张天赐笑了笑,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闭目休息。
何天伟的家,也在江城的东郊,距离江城大学也不是很远,是一个气势恢宏的联体别墅。
别墅的前院里,站满了事主家的各路亲友,都一个个面色戚戚。昨晚闹鬼的时候,大家都跑到了别墅外面,现在天色大亮,众人才敢回来。
何老太爷的灵堂,就设在别墅东屋的堂屋里,花圈无数,白幡招展。
大门当里,一口大红棺材直摆着,棺材大头冲着门外。
这时候死者已经入棺,但是棺材盖还没上钉。因为上钉是出丧的最后一道手续,棺材出门前,由阴阳先生亲手完成的。
张天赐等人驱车赶到,何天伟亲自来迎,握着张天赐的手,连声表示感谢。
因为张天赐是王凯介绍来的,所以何天伟知道,这个小伙子必定有真本事。
可是看见金思羽和文倩的时候,何天伟却微微一愣,问道:“这两位小姐是……?”
“哦,是我的童子。”张天赐说道。
王凯也帮着忽悠,说道:“我的张老弟是正宗的道门法师,比阴阳先生高出了好几个等级,所以有童子。”
“呃……女童子啊?”何天伟还是有些疑惑。
“是啊,我是男的,童子就必须是女的,这叫做阴阳调和,道门中的基本规律。”张天赐提着巨大的旅行箱,走向灵堂,一边说道。
何天伟被忽悠住了,也不再问,和大家一起走进灵堂。
张天赐进了灵堂,拿眼在四周一扫,就发现西北角的天花板上,附着一团阴气,正是死者何老太爷的魂魄。
至于棺材里,就是一具皮囊了,没什么古怪的。
“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报给我。”张天赐收回目光,说道。
第209章 大凶()
何天伟急忙报上了老太爷的生辰八字和确切的死亡时间。
张天赐学着算命瞎子的模样,翻着白眼,掐指算了算,叹息道:“大凶,大凶啊!”
何天伟吓了一跳,说道:“我也知道这事有古怪,可是怎么破解,还请高人帮忙啊,辛苦费,我不会少给的。”
“辛苦费就不用说了,我是看在王凯的面子上过来的,不是为了挣钱。”张天赐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太爷这辈子,一定有什么愿望没有达成吧?因为心事没完成,所以死不瞑目,魂魄不愿意离家,明白不?”
何天伟的脸色一阵尴尬,低声说道:“实不相瞒,老爷子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子。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就想叫那个私生子认祖归宗,可是我一直没答应。”
我靠,这都能蒙对?
张天赐心里大乐,脸上却保持平静,说道:“果然有这回事,看来我没说错。可是目前的情况是,就算你认了老爷子的那个私生子,也无法破解这件事了。大错铸成,很麻烦的。”
“那该怎么办?还请指点。”何天伟头上冒汗。
张天赐站起来,围着棺材走了一圈,说道:“老爷子怨气很重,导致迷失了本性。这就需要一套很复杂的程序,来破解。既然你和王凯是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也罢,我就费点时间,来主持丧事吧。”
其实,老爷子魂魄不愿离家,不是因为私生子的事。
一般来说,新死之人,魂魄是昏昏沉沉的,不会闹事。故而有“三日知死,五日知埋,七日魂上望乡台”的说法死了三天,死者的魂魄,才意识到自己死了;五天之后,死者魂魄才发现自己被埋了;七天之后,魂魄彻底清醒,已然上了望乡台。
这老爷子的魂魄突然清醒,是因为死了以后,在医院太平间放了几天,然后迎回家里办丧事的。这时候,老爷子魂魄彻底清醒了,又受到其他的惊吓,所以打死不愿出门。
何天伟自然不明白这具体原因,任由张天赐安排。
张天赐看看灵堂,对何天伟说道:“首先清场,让大家都出去一下。”
何天伟照办,让所有人退出灵堂,但是自己却留了下来。
“我这个旅行箱里,装着我的门派法器和别的一些东西,便于老太爷的超度,先放在棺材里。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就不灵了。”张天赐提过旅行箱,说道。
“明白明白。”何天伟急忙点头。
张天赐冲着文倩一点头,然后打开了棺材盖。
文倩会意,将旅行箱放在了棺材的小头,放在老太爷的脚前。
老太爷很瘦,睡在里面,干缩成了一团。旅行箱放在他的脚前,一点不挤。
张天赐合上棺材盖,挥手道:“可以叫大家进来了,然后,我来主持超度和发丧。”
何天伟出门吆喝了一声,灵堂里,顿时站满了何家亲友。
大家都知道何天伟请了高人,所以都想看看高人如何处理这件事。更何况,这次的高人里面,还有两个绝世美女,大家一边看丧事,一边看美女,一举两得啊。
张天赐洗了手洗了脸,做了一番准备。
上午八点,孝子何天伟在灵前上香之后,张天赐手持铃铛,在老太爷的灵前,念了一遍《高上玉皇心印妙经》。
这种经文,是丧事必念的,只不过现在的阴阳先生,很多念不全,只是随便应付几句。
张天赐一边摇铃一边念经,跟唱歌一样。
大家都在四周看着,一片肃静。
玉皇心经念完了,稍事休息,张天赐让何天伟穿上孝服跪在灵前,自己继续念经,侧身站在灵前。
当当、当当当……
铃声清脆悠长,张天赐的声音夹在其中,清清朗朗:
“今有亡人静中听:鬼门关前冷清清,一双空手见阎君,孤身一人朝前去,哪有亲人问-声?一生设计终难得,百岁光阴有几人?孔子曾子孟夫子,那个圣人而不死?汉王楚王及霸王,历代帝王不久长。要得相见难相见,除非梦里来相见,要得相逢难相逢,除非纸上画音容。
儿女堂前哀哀哭,满门孝眷泪双流,咽喉断了三分气,死后何人念屋头?夜尽忽闻三更鼓,醒来却是五更钟,回头仔细思量想,好似南柯一梦中!
骨肉已分离,音容而犹在,虔备纸钱,烧三千,化三千,拿与亡人做盘缠,要得亡人亲手领,丙丁炉内化灰尘。要识菩提路,点火化冥钱,今有冥途路引,玄元令!”
张天赐虽然年轻,但是口齿清晰,念唱流利,神色端重而老成。
围观者纷纷点头,暗自赞许,果然是高人!
张天赐一边有口无心地念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门外的人群。
忽然间,张天赐的脸色微微一变,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金思羽和文倩知道有情况,顺着张天赐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了门外,站着陈旭和徐森胡珂。
这么快就找到了,鼻子真灵!金思羽心里骂了一句,眼神扫过陈旭的脸,视而不见。
陈旭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看着人圈里面的张天赐;而徐森夫妇,这时候也换了便服,在打量着张天赐。
参加何家丧事的人很多,这三人混在其中,大家也不知道是谁,还以为是何家的亲友,所以也没人查问。
张天赐也不搭理陈旭,继续自己的事,取出事先写好的路引,大声念到:
“灵宝大法司,为亡者发下路引:照得皖省江城某地某村,新亡人何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寿终正寝。今去阴府,身乘白马一匹,上搭钱褡一个,内装金银钱物,路过关津隘口,不得拦阻,抢夺衣服钱财等件,如有违者,着阴曹官按律治罪,重责不贷。
怀内实藏物件:伞一把,汗衣三件,衫衣三件,裤子三条,鞋袜三双,被子三床,寿钱八十一封。新亡人何某某,执据!”
陈旭在人群外冷眼看着,也不敢胡来,耐下性子默默等待。
徐森夫妇也看着张天赐,暗自狐疑,就是这个小伙子,昨夜里袭击了自己夫妇?看他一脸正气的,不像坏人啊!
第210章 大吉大利()
张天赐自顾自地忙碌着,对陈旭等人的到来,无动于衷。
反正这是在何天伟的家里,任他陈旭如何胆大,也不敢在这里跟自己动手。
路引念完以后,接下来的程序,是除煞斩鸡头。
张天赐首先让相冲相克的人回避,然后接过公鸡和菜刀,口中念道:
“伏以,此鸡不是非凡鸡,王母娘娘报晓鸡。今日将来有用处,将来掩丧出煞鸡,天煞归天,地煞归地,凶神恶煞诸神回避伏以,天皇皇,地皇皇,太上老君差我来掩丧。谨请亡人,天煞出,地煞出,年煞出,月煞出,日煞出,时煞出。生从大门入,死向大门出。金鸡下地,大吉大利!”
最后一个字还没念完,张天赐已经一弯腰,就在担着棺材的长凳一头,手起刀落,将鸡头斩了下来。
公鸡没了脑袋,还在剧烈扑腾,鸡血满天飞。众人见状,慌忙躲开。
张天赐的手指蘸着鸡血,在棺材盖上先写三个“煞”字,再画三个圆圈把煞字圈住,再写五个雷字,将三个煞字包围。这是五雷除煞的意思,消除死者身上的不祥之气。
洗了手,张天赐又接过斧头和棺材钉,进行盖棺闭敛。
“一钉官、二钉财,三钉福禄自然来,四个金钉钉四方,亡人一去往西方。天无忌,地无忌,年无忌,月无忌,日无忌,时无忌,阴阳无忌,百无禁忌,封棺掩殓,大吉大利”
张天赐一边上钉一边念,钉死了棺材四角,这才向着何家人一挥手:“哭吧,哭完了就发丧。”
呼啦一下,何家的女眷们围了上来,在棺材四周哀哀啼哭。
却不料哭丧刚刚开始,何天伟的女儿何嫣一头磕在棺材板上,撞了一个人事不知。
“不好了,何嫣中邪了!”众人大吃一惊,连声乱叫起来。
张天赐刚好退在一边喝茶,听见大叫,也吃了一惊,急忙过来查看。
只见何嫣躺在地上,脸色铁青,嘴唇乌黑,浑身僵硬颤抖,人事不知。
“别动她!”张天赐喝了一声,挥手叫大家散开。
众人不敢不听,立刻散开了一点,看张天赐怎么处理。
张天赐的眼神扫过一圈,却见陈旭站在门外的人群里,脸上带着冷笑。而徐森夫妇,也颇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靠,阴我?
刚才盖棺下钉的时候,最为敏感。如果死者家人,有一点残念落在死者身上,那么魂魄就会被封在棺材里。陈旭和徐森夫妇,都是道门高人,关键时候默念密咒捣乱,就很容易诱发这种情况。
道门的咒语分为两种,大声念出来,让别人听见的,叫做显咒;放在心里默念,不让别人听见的,就是密咒。各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密咒,不为其他门派所知。
张天赐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紧张,要来一碗清水端在手里。
“直拨乾坤下志来,紫微两点有尘埃。四大普中齐拥护,大千十字尽包藏。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咒语声中,张天赐掐着剑诀,在碗水里画了几画,然后含了一口水在口中,喷向何嫣。
众目睽睽之下,张天赐的一口清水立竿见影,只见何嫣打了一个激灵,口中哎哟一声,已然醒来。
张天赐挥手:“没事了,扶她下去休息。老爷子丧事完成之前,别让她出来。”
何家人急忙将何嫣搀扶起来,送上楼去。
“好厉害,真是高人!”现场吊唁的宾客,无不对张天赐刮目相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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