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盼惜两人在刚才就被全程惊得不敢说话。
那男的两滴口水就冲着屠南飞过去了; 结果她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还很淡定地在吃串?
怎么着都觉得; 以屠南的性子肯定是要“打”回去的啊?
这边屠南嚼完了口里的肉,从桌上抽张餐巾纸抹了抹嘴角,又面不改色地在额头和鼻尖擦了下。
把那人的口水沫子擦干净了; 餐巾纸被她随手扔到桌底下。这镇上的店里残渣都可以随意扔在地上的,最后等老板来扫干净就行。
两人看她样子正准备放下碗筷,屠南却先说道:“你们继续吃,我吃撑了想一个人随便走走散散步。”
焦盼惜还欲开口说话,屠南就拿起桌上放着的镇邪剑转身就走,背影不带一丝留恋。
焦盼惜人都起了半个身子又坐回去。
金夏东问:“不跟上去吗?”
焦盼惜犹豫了一会说:“还是不了; 她都说了想一个人走,就不要凑上去惹人烦了。”
这话说得金夏东看了她一眼又一眼,见她眉毛皱在一起都快变八字; 整个人一副忧闷的样子,心道这两人怕不是闹了什么别扭。
二小姐对屠南的态度他可都看在眼里,这事要是搁在之前哪次不是追上去一起走; 就算屠南不说一句话她也能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金夏东还想着怎么开导开导,就听焦盼惜拍桌起身冲着前方空气大喊:“老板,再上两份羊肉串和五花肉!”
金夏东:……行吧,看样子不需要开导了。
·
中年男子被他的朋友们架起来抬着他往回去的路走,几个人也是嫌带着他走大路不仅绕得远还不说,还累。商量了一会,一个男的搀着朝另外几人挥了挥手,然后转头就往旁边小路抄近路走。
边上房子里亮起的灯隐隐地照出脚下的土路,偶尔几颗大石子凸起几处,这要是真不看路估计是要摔个脚朝天。
所以屠南在跟着对方走了一段后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可以不用借着光线就能看清暗处的路面了?
难怪刚才一路走得太顺畅。只是这视力变好……好像也就这一会儿的事?
前面就是这条路的出口,只有左右两条岔道,如果一直往前冲那就进了别人的菜地里去 。
屠南看着前面的两人慢悠悠地往右拐,她跟着走了几步到路口阴暗处忽然停下。
那两人已经快要走远了,屠南都没动一下。
直到看不见人影,四周看了一圈也见不到人,她这才从鼓起的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
一个小小的,单个手掌就能握住的方方正正的铜鼎。
长方形,直耳,平底,柱足。最普通不过的样式,只是周边的纹路却不太常见。
方鼎四周的纹路弯弯绕绕,挪远了看倒是隐隐觉得像是个火焰的形状。
按理说,所谓的“鼎”是没有盖子的,有盖子的一般叫“炉”。
而屠南手中的这个小方鼎上正好盖着一个方形的盖子,盖子中心凸起方便人拿,周边与方鼎契合的几乎一致。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因为它的长度是够了,宽的那两边留了一处缝隙,整一个方鼎看着跟玩具似的。
哐当两声,鼎盖抖了一下。紧接着鼎盖微微抬起一角,里面的东西像是要奋力冲出来一样。
不知为何,从屠南的角度看过去,不管里面的东西再怎么使上力气,鼎盖最多也只被抬起不到半厘米,只开了条缝。
屠南伸出手,两指抵住方鼎的一上一下,把鼎盖压得死死的。
指腹下的冲击力一阵又一阵的袭来,预想中虫子的回应却没有出现。
过了会,方鼎里没多少动静了,周遭也安静的可怕。
屠南等了一段时间,直到手指底下彻底没了动静才把方鼎放在地上,屏气凝神,缓缓地移开鼎盖的一角。
——什么东西都没冲出来。
屠南还是屏着气,目光死死地盯着方鼎。
鼎盖被她一点一点慢慢地移开——
待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屠南倒吸了几口凉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
赵琴琴跟穆婷两人一起在墓地里吐槽着“人生中的二三事”,偶尔传来几声疯癫的大笑。
赵琴琴还准备继续再讲讲自己遇到的奇葩男生,穆婷一脸惊喜地打断她。
“琴琴,我要走了!”
赵琴琴愣了愣神,看着穆婷满脸喜悦,身上的怨气慢慢消散在她眼中,这才反应过来:“你要去投胎了?”
穆婷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对!没想到屠南说的一天一夜真的做到了。”
她身上原本骇人的怨气和幽幽的绿光逐渐淡去,通通化成一缕轻烟飘往半空中。
没过多久,赵琴琴眼中的穆婷已经彻底没了女鬼的样子,整个人就像是在特效下半透明的年轻女孩,清清爽爽的样子。
穆婷朝她笑了笑,挥挥手跟她道别。
“再见啦。”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穆婷全身由下到上慢慢消失,最终碎片化为一道绿色的光点向天上飞去。
赵琴琴这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鬼去投胎的场景,夜空之下,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抽了抽鼻子:好吧,再见。
赵琴琴呆坐在一块坟头上想了想,心道这大晚上的也睡不着,倒不如去镇里逛逛。一起身就颇为不适应的离地飘起几厘米。
……什么情况?
赵琴琴狐疑地又控制着身体飘了一段,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她的身体比之前轻松了许多!这是好事啊!难不成是屠南那边又做了什么好事给我?
·
晚上九点多,小旅馆。
刘警官安排的这家旅馆跟马家旅馆比起来那真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厕所蓬头时而热水时而冷水就不说了,偌大一家旅馆居然连双拖鞋都没有,到最后还是焦盼惜两人下楼追着问了几句才要了两双不成对的脱鞋回来。
焦盼惜此时已经在床上坐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了,她双腿盘坐在一边,另半边床上铺着一堆碎纸片。
左手边拼好的这部分,长款大约都只有三厘米,拼得这么一小点纸片还是她花了一小时、仔细辨认才拼出来的。
然后,看到的只有一个圆弧形的黑线。
焦盼惜伸手够到床头边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一个小时下来她都快怀疑这东西到底还值不值得拼了!
焦盼惜嘀咕:“这该不会是屠南随手画得花花草草,嫌长得不好看就扔了吧……”
硬着头皮又拈起一片随纸,一看又是一块白花花的什么内容都没用。焦盼惜闷闷地吐出一口气,无奈地把它放回床上,身子往后一摊。
床垫在她倒下后反弹了几下,那些碎纸片顺着力道全部被打乱了位置——包括被拼好的那一处。
“哎呀——”
焦盼惜不由得发泄似的喊了一声。
与之前的住房不同,这会她跟金夏东分了两个单人间住。
她说的理由是“为了更好的修炼”,实际是为了拼碎纸,结果什么也没拼成。
“叮,有人来电。叮,有人来电……”
听到特意设置的铃声焦盼惜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把碎纸推成一团,再一个大跳下床,连跑几步到最边上充电那里,迅速按下键。
“喂,姐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冷笑。
“焦盼惜,你又在玩什么呢?接电话都要那么久?”
焦盼惜不高兴了:“你就算是我姐也不能这么说我啊,万一我是在练功呢?我从床上起来再跑到充电的地方总要时间吧?再说了,我不是拍了照片发给你这个小旅馆有多破吗?”
那头的语气像极了平时她看韩剧里的高冷男主,对方冷哼一声:“我说你一句你要回我十句。”
“所以姐你到底是找我干嘛?”
“听金夏东说,你路上认识了个朋友?”
焦盼惜心里莫名紧张,她咽了咽口水问道:“恩,对啊,怎么了?”
这一点细小的声音好像都被对面那人听到了。
“别紧张,我随便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焦盼惜说:“你是来查户口吗?我说了名字你也不认识,反正她人很好……”
“安静。”
焦盼惜瞬间闭嘴。
“叫什么名字?”
焦盼惜:“……叫屠南。”
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
人已经率先把电话挂断了。
焦盼惜心头直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那头的焦盼京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眉毛一挑,让人叫了外面那人进来。
穿着道士服的那人三步一回头走过来,再干笑着坐到对面。
焦盼京:“你是说,有个人自称‘焦北’跟在我身边做事?还知道一部分屠家与焦家的事?”
张天师满头大汗:“这个,这个是那个人这么说的,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我真不知道她是假的啊。”
焦盼京垂眸思考了几秒,笑了下:“不必紧张,确实有这么个人,我让她跟去盼惜那了。”
“哦哦哦那就好。”张天师长舒一口气,“我刚才看大小姐您那表情还以为自己惹祸了。”
沙发上的女人一身干练西装打扮,样貌成熟,长发披肩卷着大波浪,妆容精致。
焦盼京散漫地靠着后面,随意地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
“那倒没有,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这个……”
张天师心里暗骂,他之前敢直接找到这来还不是因为有“焦北”那层关系在,经历过刚才那一茬他哪敢再说啊!
焦盼京也不催促,表情不咸不淡。
张天师看着心慌,踌躇了半天说:“我这、我这有个小鬼,我弄好几天了都没能让她投胎去,您看看有没有空帮忙瞅瞅?”
焦盼京晃着地小腿一顿,半晌,说出来的语句不带任何情绪:“就这事?”
张天师额头滴下一滴汗:“唉,对。”
下一秒,女人扬起的微笑令张天师心里砰砰直跳——吓得。
“你们天师是废了。”
这话一出来代表的意思就是拒绝了。
外头已经走进来几个人,各个穿着一身黑还带着墨镜。
在这几个墨镜男就要动手“请”张天师出去时,后者急得大喊:“这小鬼本来没事的,但是后来跟那个焦北接触之后,我再想去让她去投胎就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剧情,展开的地图和人物,还有最后的结局都在我脑子里了。
唉,为什么没有那种直接识别脑海内容就可以打字的高科技呢。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可爱长大 5瓶、胖米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小旅馆一楼的大门是玻璃门; 店老板为了让自己有安全感特意在门上贴了一层磨砂贴膜; 完了再在门口贴上“旅馆”二字。
他们这不像在城市里,没有进店感应叮咚一声说“欢迎光临”; 所以玻璃门上方被店老板挂起一串风铃; 只要有人推门就能听得见。
这不,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叮铃铃——”
店老板抬起头来; 大晚上的这个时间镇上那些老家伙也不可能来找他开房,小孩子么高年级的还没放假; 低年级的估计被家长压在家里不让出门。
他这家旅馆可不是普通的旅馆; 不然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光靠开旅馆是挣不到钱的。他家在镇子上可是有名的“小旅馆”,包含的项目有麻将房、电脑房还有咳咳,后面的就不能说了。
店老板一看来人扎着高马尾; 干净利落的衣着,穿得跟今天来的楼上那两人没什么差别。
他再定眼一看,又被那细长的丹凤眼勾得神魂一颤,连忙招呼道:“哟,是屠小姐吗?”
他从前台起身,绕到屠南面前; 笑道:“刘警官都跟我说了,安排你们三位大师住我这里,我特意告诉其他人这几天别来我这; 免得打扰到几位休息。”
他说了这么多,结果就等来对方一句:“我房间在哪?”
店老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递出手里的房卡:“早就准备好了; 就在楼上,隔壁一号二号房就是其他两位,不过身份证我们还是要登记一下的……”
屠南接过,面无表情地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才拿出身份证给他。
她靠着前台等了一会,忽然想起刚才店老板的话,问道:“楼上一男一女,分开住的?”
店老板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心里想了什么,居然反问一句:“他们之前都是一起住的?”
屠南嘴角动了动,看着店主猥琐的笑容脸色瞬变,冷着脸问起另一个问题:“楼上女生住哪?”
店老板被她目光刺得心底一凉,回她问题的同时赶紧还了身份证:“二号房二号房,就在你隔壁。”
屠南闻言低头一看,自己房卡上写着203,于是收好东西抬脚就准备往楼上走。
前台坐着的店老板突然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等一等!”
然后弯腰拿起一双拖鞋,小跑两步到屠南面前:“楼上没有拖鞋,怕你跟那两位一样不习惯还要特地下楼找我要就提前给你备着了。”
店老板手上这双拖鞋,刚好一红一蓝,款型大致一样细节纹路却不同。
他被屠南眼神盯怕了,见她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手都没伸出来一下,微表情里透露的含义他猜测是嫌弃——是的,为了开店他特意去学了微表情。
店老板干笑一声:“不是自古红蓝出cp么,所以成双啊。”
说完,也不等屠南的反应立马塞到她怀里,但是对方的手松松垮垮垂着,没法放。
店老板看到屠南手里还提着一把剑,顺势就把拖鞋穿过手臂与腰侧的空隙,找好角度卡在剑上。
“好嘞,您请上楼吧。”
这老板固然是让人颇为无语和吐槽,不过有马建福那个连笑都觉得奇怪,怎么看都不舒服的一对比,就显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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