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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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推墓-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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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浊星坐在桌前,在县衙一顿大嚼,他的十二指肠到喉咙口都塞满了食物还来不及消化,此时没有半点胃口,他打嗝道:“刚吃完,你怎么又叫送饭菜来?”高远声倒上一杯酒:“现在有钱了,有机会就用。”他将酒倾进嘴里,吧嗒了几下,“明代的酒真是淡得没味。”陈浊星被他的表情感染了,他提起筷子挟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又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县长要给二百两,你为甚么只要一百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七、向京师出发() 
窗外掠过一阵风,窗纸瑟瑟抖动,陈浊星紧盯着高远声,眼镜后的灼人眼光让高远声略有些不自在,这两天他已经看惯了陈浊星不戴眼镜的模样,现在看着陈浊星恢复了原状反而感到有些陌生。

    高远声慢慢斟酒,他说道:“那老家伙不简单,城府很深,在官场上混迹的人果然不同,他一见到那打火机就爱不释手,对于这样一个可以瞬间取火的宝物,如果献给当今皇上,能得到甚么好处,他应该很清楚,我敢说我们如果不把打火机留下,后果是甚么,简直不可想象。”

    “后果是甚么?”陈浊星天真地问道。

    “我不知道,反正肯定没甚么好结果,不是被他想法押进大牢,就是被他乱棍打走,打火机么,当然得给他老人家留下。”高远声端起酒杯,慢慢呷了一口,“这酒真淡,怪不得古人喝酒可以用斗来喝。”

    “别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他会抢了咱们的打火机。”

    “咱们进堂之后,一直没通告姓名,他也没问,那老家伙久经官场,这种场面话不会忘了罢?唯一的可能就是咱们的姓名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打火机,如果打火机不到手,那么我们这两个异乡人也许就会消失在这个县城里,当然,最后他低价将打火机买下,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没必要对咱们动手,这个结局他应该是满意的,到最后随口问一下姓名也就无所谓了。”高远声说,陈浊星回想起刚才在县衙后堂的情形,当时没戴眼镜,那就象陷身于一团浓雾之中,再加上当时他的注意力盯在桌上的菜肴上,并没有关注其他的事,那县太爷是啥长相他都没看清。

    高远声接着道:“所以他愿意给二百两,我只要一百两,一百两银子也够咱们逍遥自在到京师了,多了无用,背着也累,我随便再捧一捧他,让他开开心,这也是告诉他,我们并不是在乎钱,而打火机确实是仙人所赠的宝物,这样他害人夺物的念头也就消了。”陈浊星瞪着他,高远声悠闲地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陈浊星道:“你这家伙真可以留在这个时代混下去,没准还能混个大官,在青史上留个名。”高远声笑道:“这可不敢当。”

    陈浊星扭头看着床上的那只沉甸甸的包袱,他道:“一百两银子竟有这么多,这下咱们算是发了财了,带回去,怎么也能值个十几万罢?说起来那老家伙花了十几万就买了个普通的打火机。”

    高远声靠在椅背上,他抚摸椅子扶手:“这是不折不扣,真正的明代家俱,这样一件玩意儿,到了我们的时代,能值多少钱?”陈浊星道:“我并不清楚古董的价格,我鉴定的是古董的价值。”高远声道:“反正价钱也不会少罢?”陈浊星道:“那是肯定的,保存完好的明代家俱一直都是收藏家追捧的对象。”他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咱们买一堆明代家俱带回去?”

    “不,不,”高远声说,“你误会了,我倒没想到你这阵子会暴露出这种商人天性,我们不买家俱,好不容易骗到点饭钱,你倒用来投机倒把。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时代,那只打火机并不普通,那确实是一个谁也没见过的宝物,就象眼前的这些桌椅,到了我们的时代也成了有价值的古董一样,因为少见,所以珍贵。”高远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咱们也是不得已,那只打火机不属于这个时代,也许我们已经无意中改变了历史。”

    “改变历史?”陈浊星道,“这从何说起。”

    “你想想,那老家伙如果真把那打火机呈献给皇上,这么一个仙人留下的宝物,肯定会写进史书,那么我们算不算是改变了历史?”高远声说。

    “你多虑了,”陈浊星笑道,“明史以及那些野史我都通读过,并没有提到有人进献永乐皇帝甚么太上老君的引火之物的记载。”高远声道:“所以我才说我们改变了历史!”陈浊星愣了一下,他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回去,那么历史上都有了这么一件事?”

    高远声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在这个时代,不能做任何违背历史规律的事儿,否则,就算咱们能回去,那个时代是不是我们来的时代都不好说了。”

    陈浊星呆了半晌,摇了摇头,这一切也太玄乎了,高远声笑道:“明儿早起赶路进京,伙计,早点歇了罢。”他学着街面上听人说的语气,惟妙惟肖,陈浊星不由得笑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会了店钱,出门找到一家服装店,从头到脚置了一身新,又买了几件备用衣物,才花了四两多银子,出店来两人一身光鲜,可惜两人头发秃短不能戴头巾,看上去还是有些不伦不类,吸人眼球。两个人找了个街边僻静小店,吃了个饱,又买了一堆干粮让陈浊星背着,高远声向那小店主搭讪道:“掌柜的,不知道在哪儿能雇到马车?”那店主陪笑道:“不知二位要到哪儿去?”高远声道:“我二人有要事要去cd那店主道:“cd那可远得很哪,县上的车行不会去的。”高远声道:“那我们就一程一程地走,只不知县上车行在何处。”那店主道:“出门向东,到街角转向北,一眼就见着啦,门前桩上栓着大马。”

    高远声谢了,拿出一块碎银,大概有三钱左右,那店主找了他一堆铜钱,高远声皱了皱眉,摆摆手:“不用找了。”他也不知一小块银子不光能吃个饱,还能换回这么一大堆铜,背上的一堆银子背着已经够累人了,那店主大喜,连身称谢,两人起身出门,那店主送出门去,又道:“二位大爷如果想一程就到cd我倒有个办法。”

    “哦,”高远声道,“你有甚么办法?”那店主道:“小人店中有只驴,性子倒是不劣,闲常也拉着车送送客人,二位大爷如果愿意,让小儿赶车送两位去cd倒是方便。”高远声来了兴趣,“让我们看看你驴车。”那店主带着二人走向后院,陈浊星一言不发,摘了眼镜他又走进了不真实的世界,一切都由高远声作主。

    后院磨房中栓着一头驴,个头小小的,看上去倒还精神,喷鼻撅蹄,那车也还齐整,有些轿子的意思,两面开着窗,搭着灰帷,高远声道:“还行,不知你要多少钱?”那店主道:“如果二位自赶了去,连驴带车也就十两银子,如果由小儿赶车送去,路上侍候二位食宿,也是十两银子,驴车小儿到了地界得赶了回来。”高远声笑道:“你倒是会做买卖,行,你叫人送我们去,车驴到地儿赶回来。”他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店主,“银子先给你,车里给铺一层垫子,叫你儿子快准备,也不用带啥,一路跟着我们吃住。”

    那店主大喜,那驴带车也不过值得七八两银子,眼前这锭银子怎么也得十两有余,他叫道:“二位爷少待,我去叫小儿出来,立刻就走。”不多时,驴车已经上套,车内坐位上铺了一层褥子,脚下垫了草垫,虽然一眼看去象个猪圈,不过也还算差强人意,那赶车的小儿黄皮精瘦,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年纪,倒让高远声有些踌躇,那店主道:“小儿年纪虽小,见得却多,连京师也曾去过两遭,二位爷只管放心。”

    这句话倒是说进了高远声的心坎里,他道:“好,那我们就出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八、在路上() 
驴车驶出城门,陈浊星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守门的士兵会对他们进行盘查,他戴上眼镜,将车帷拉开一条缝,他偷偷看着车外的一切,“你知道么?我也看过一些穿越情节的电影,那些从现代社会回到过去的人都无比的神气威风,他们深受那些未开化的人们崇拜,可我们为甚么会这么狼狈?无论做甚么都偷偷摸摸的,深怕被别人发现我们不属于这里。”陈浊星深深叹了一口气。

    “因为那只是电影,高于生活的玩意儿,我们这才是一场真实的经历,无论谁莫明其妙地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都会感到害怕,会选择躲避,不止是我们,那能力超群的宋照,也躲了近千年才进入人类社会。”

    考古专家舔了舔嘴唇,他道:“你知道么?我现在最想的事就是抽一支烟,看起来生活在明代也并不是什么幸事,走了这么久,路边连一个烟摊也没有。”高远声笑了一下,他不再理会陈浊星,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

    “坐这车真是难受,”陈浊星不顾一切地坚持着谈话,“这车轮没有轮胎,也没有减震器。”这句埋怨明显体现出他已经忘了两天前还在雪地里挣扎前行,这句话说完之后他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因为车轮正辗过路上的一个土堆,他看了看高远声,高远声似乎已经睡着了,他摘下眼镜,把自己陷入那种朦胧飘渺的感觉,他学着高远声的样子把头靠在车壁上,路上的每一丝颠簸都通过没有减震器和轮胎的车轮传到了他的脑壳上,“真让人受不了。”他又嘟囔了一句。

    中午在一个路边小摊上打尖,陈浊星一脸的苦相,他说道:“坐这车远比走路难受,手脚伸展不开,抖得我脑髓都快流出来了,两排牙就这样互相敲了一上午,要这样,别说在宋照死前找到他,在找到他之前我就死了”高远声给他递了一个眼色,陈浊星完全没有看见,他没戴眼镜,又被驴车抖得头昏眼花,高远声的那个眼色就这样融化在了空气中,陈浊星接着道:“我现在看甚么都是一种不稳定的状态。”高远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低声道:“你别说你那些现代术语,你忘了咱们现在在哪儿了?”

    陈浊星叹了一口气,他拿起面前盘子里放着的一块炊饼,咬了一口:“这是啥玩意?又干又涩,里面又不夹点肉沫粉丝,真怀念过去呀,不,真怀念未来呀,你怎么老用脚踢我?”

    陈浊星在摇晃的车子里蜷缩着睡着了,高远声和那小车伕坐在车外,高远声已经和他混熟了,店主的这个小儿子名叫朱来恶,刚十三岁,他这名字很有特点,不过也很有来历:“我爹老实了一辈子,谁都欺负他,我出生之后,他说他不想儿子也和他一样窝囊,就给我起了这名儿。”朱来恶颇有些得意,“你知道么?朱姓是国姓,我爹说重新编百家姓,我家的姓就要排第一了。”能和当今皇族同姓,他感到很自豪。

    高远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朱来恶娴熟地挥着鞭子,嘴里吆喝着赶驴,这真是一段奇怪的经历,坐在身边的这个小孩真实年纪要比他大六百岁,他们正在遥远的过去赶往遥远的未来,“我们还能回去么?”高远声在心里想,他突然道:“你觉得我们俩象甚么人?”

    “你们俩看起来好怪,”朱来恶童言无忌,“我第一次看见你们这么一把年纪却不留胡须的人,头上也不戴头巾和帽子,你们是不是皇宫里的太监?”高远声苦着脸摇了摇头,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他摸了摸下巴,几天没刮脸了,已经有些刺手,不过要想脱离传统太监形象还得等上好几天。

    天黑以前他们在一个小镇上找了个客栈,高远声要了一间上房,又帮着朱来恶卸了驴,上了料,然后拉着他回了房,桌上已经摆上了酒菜,他将朱来恶按进椅子,朱来恶有些手脚无措,他道:“我还是在外面吃,下人怎么能上桌呢”

    “不,甚么下人上人,我有事跟你说。”高远声笑着给他斟了杯酒,陈浊星道:“你怎么让小孩儿喝酒?”这句话让朱来恶伤了自尊,他端起酒杯大大喝了一口,挑战似的看了陈浊星一眼,他惊奇地道:“你脸上戴的是甚么呀?”陈浊星又戴上了眼镜,这个还没有眼镜的时代让他伤透了心,他苦笑了一下。

    “咱们现在离cd还有多远?”高远声岔开话题,要向一个六百年前的人解释眼镜的光学作用很有些困难,朱来恶又使劲打量了陈浊星几眼,他才道:“cd远着呢,象这样走,还得走一个月。”高远声道:“我们想改改行程,不去蜀中了,去京师,那得走几天?”“京师?”朱来恶道,“京师路近,又好走,半个月就能到。”

    陈浊星瞪了高远声一眼,他知道高远声对人说去cd是为了掩人耳目,宋照在京师,他们最终会转去京师,“多此一举。”他在心里道。

    “那好,”高远声又给朱来恶斟上了杯酒,“咱们去京师,到了京师,我再给你十两银子。”朱来恶大喜,这一趟他赚得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足够他家过上两年舒坦日子了。

    于是三人重新取道向京师,不一日到了彬州府,二人换了身衣冠,扮书生是不象的了,头上短毛也戴不了头巾,就戴了顶帽子打扮作员外模样,朱来恶扮作童仆,一行三人倒也似模似样,高远声劝朱来恶将驴车卖了,雇了艘小船,趁着河冰初融,一路沿河前行。

    “你看,”三人躺在船舱里,陈浊星趁朱来恶睡着了,他对高远声咬着耳朵道,他的声音透露出他有很深的顾虑,“京师这么大,要想在京师里找一个人,就象大海捞针,再说,就象找到宋照,谁能保证他就愿意帮咱们?我越想这事越不对头,怎么说宋照也不是咱们的同类,朱获真家世代相传,宋照可是个吃人的家伙。”

    “你不是不相信朱获真的话么?”高远声低声道,陈浊星苦笑了一下:“到了这地步,我还有甚么不相信的。”

    高远声翻了一个身,他将手枕在头下,耳边水声瑟瑟,船身随着水波微微飘荡起伏,他望着船舷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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