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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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推墓-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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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一直承担的责任!”专家的语气有些轻蔑,龙承辉向他使了个眼色,这个眼色告诫他说话注意,毕竟朱获真算起来是阮慧的远房舅舅。

    坚持已见且不通事务的考古专家完全没有领会这个眼色的真正含义:“鉴于这一点,对于考古队目前的发现我暂时还未向他透底,不过我们最终会向他说的,到时候希望他能理解外星人、宇宙飞船这样的名词,而不要和甚么妖魔鬼怪、坟墓棺材扯在一起。”阮慧突然温温柔柔地道:“他会理解的,而且,我也相信他所说的那个故事。”

    “你相信?”陈浊星奇道,阮慧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件事,他不是说谎的人,对于给你们讲述这个故事,他并没有要求你们相信,他只是说他自己的故事而已。”陈浊星一时语塞,阮慧说得不错,说故事的人只是说他的故事,而听故事的人对这个故事采取甚么态度是取决于自己,一片沉默中,高远声突然道:“我也相信。”

    对于高远声的态度,陈浊星早已预料到,他并没有感到吃惊,这个人本来就喜欢这种神神鬼鬼的故事,高远声道:“他本来没有必要来和我们聊这个故事,他是向我们透露一个隐藏了六百多年的秘密,这只是一个交换条件,说起来,他实在是一个很在意公平的人,从他的表情来看,我确信他所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至少他本人相信是真的。”陈浊星扭头看了看龙承辉,眼光中似乎带着一个疑问:“难道你也相信?”龙承辉转过了头,他回避着专家的视线,假装目送着朱获真那早已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陈浊星又看了看陈震,陈震当然站在自己妻子一边,他轻轻揽住了阮慧的肩头,阮慧咬着下唇,坚定地看着陈浊星,她的眼神让陈浊星想起了舞台上表现阶级斗争时常常采用的那种被压迫的女奴角色,这种眼神加强了陈浊星的被孤立感。

    考古专家不由地随着龙承辉的目光望向空旷的街道,他想摆脱阮慧的眼神:“我相信当年也许发生过类似的一件事情,不过这种在家族中口口相传的故事,会在每一代人中被添油加醋,很多情节会被放大而失去真实。”“也许是这样,可是他们坚持了六百年,这样我们才会知道当年的这个故事。”高远声道。

    考古专家妥协了,不过他依然挣扎着道:“这个故事彻底扭转了你的那个卑微的隐匿者的故事,宋照在当时的人们眼里,竟是一个吃人的恶魔!”这是一种常见的拖人下水的心态,高远声的情绪却并未受到影响,他笑道:“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我们暂时无法深入的发现都只是凭借着我们的想象和推测,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断地寻找线索来证实它或是驳倒它。”

    郁闷的考古专家蹲在小镇招待所的公厕里,这是他能找到的暂时离开他们的最好借口,在弥漫着异味的空气中,他的身后不时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这是与厕所相连的猪圈里的猪在熟睡中惬意地巴搭嘴,这一切都让陈浊星觉得心烦意乱,他忍不住叫了一声:“闭嘴。”这一声怒吼立时就取得了完全相反的效果,被惊醒的猪发出一串惊慌失措的嘶叫,从纷乱奔走的蹄声中陈浊星分辨出他的隔壁至少住着三到四个邻居。

    感到永远处于少数派的考古专家只好再一次闭上了嘴,等了好一会,猪圈里终于慢慢宁静了下来,可这时陈浊星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的身上没有手纸!他以此为借口离开他们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借口还需要其他的道具来配合,他满怀希望地将所有口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片纸屑,当然他的手里拿着朱获真家传的那本书集,可他宁愿不揩屁股也不愿让这本书集受到一星损坏,他也不愿打电话给高远声他们,这是一种孩子气般的赌气。

    考古专家借着昏黄的灯光在厕所里寻找着能对他有所帮助的东西,厕所砖墙木门,墙上还贴了瓷砖,头顶上的瓦片空隙透出夜空里疏落的星光,他连一根稻草也没有看到,这个厕所体现了农村的健康卫生意识正不断的提高。

    顽固的陈浊星决定等待,总会有人进入这个厕所,到时他可以向他们求助,树立了这个坚定信念之后他平静了下来,百无聊赖之中他再次打量这个他坚守的阵地,厕所很小,只能满足两位使用者同时使用,厕所的建造者体贴地在两位使用者之间竖起了一道墙,并根据自己的审美观点在这道隔墙上刷了一层绿漆,给每位使用者带来了一点身处大自然的感觉,绿漆已经开始剥落,陈浊星发现这堵墙并不是砖墙,而是一堵石墙,掉落的漆皮后面露出两个刻着的字,隐约看出是“海归”,这是甚么意思?

    兴趣大增的陈浊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困境,他将字旁边的漆剥了下来,漆后果然还有字,不出所料,这是一块石碑,不多时陈浊星就看出一句话,“毕星陨落,四海归心”,这不是墓碑!他舔了舔嘴角,突然想起了地方志中的那个传说,这难道竟是隋文帝在此立的那块碑石么?

    “喂,”高远声接通手机,“你到哪儿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手机里传出了陈浊星激动的声音,语无伦次:“我在厕所里,你们快过来,真不敢相信,我发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物证!”

    高远声莫明其妙地看了龙承辉一眼,手机里这时又传出了考古专家的声音,“顺便给我带点手纸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三十五、残碑() 
厕所里的隔石第二天被考古队拖了出来,为此还拆开了厕所的一面墙,隔壁的猪哼配合着人们抬石的吆喝,隔石抬走后猪栏的墙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它们瞪着惊恐万状的小眼从裂缝向外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这个迁石工程不但引起了猪的恐慌,还引起招待所里所有人的不满,考古队象土拨鼠一样在小镇四处乱挖,现在竟然连一个公用厕所也不放过,经他们这样一搞,在厕所恢复原状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只有跑到很远的小街另一头的公厕去解决问题。“要是拉肚子,”招待所的胖厨师义愤填膺,用手里的擀面杖在猪栏上重重一敲:“跑到半路就得拉一裤裆!”

    但是由于龙承辉和高远声答应出资在小镇修一条公路,以缓解小镇闭塞的交通,为此镇政府坚决支持考古队的一切发掘行动,一位副镇长已经赶到了现场,为考古队协调着工作。

    招待所的院子里三三两两站着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的议论焦点当然是陈浊星,在汹涌的流言中,他已经确定了他在镇上人心目中宋家私生子的地位。

    考古专家彻夜未眠,整晚他都在研究宋家的那本残缺的书集,这时他睁着遍布红丝的双眼指挥着考古队,被拖出来的石块确实是一块碑石,一面依稀能看到“山铭”两个字,似乎是碑石正面,另一面文字较多,但风化严重,考古队将碑石直接拖回驻地进行研究,扔下一个敞开的厕所和满院子的牢骚让那位副镇长去应付。

    朱获真已经来了,他站在院子里背着手晒太阳,打量着考古队的这个临时驻地,一大早陈浊星已经给考古队略微透露了口风,为了让发掘工作顺利开展,当地一位精通中国民俗文化的专家从今天起全程参与这次考古发掘,并给考古队提供必要的帮助,此时陈浊星隆重地为他给考古队进行了介绍。

    考古队员们惊奇地看着这个“精通中国民俗文化的专家”,朱获真已经换了衬衣和外套,看上去干净了许多,他眯着眼憨厚地笑着,浑身上下洋溢着那种老实巴交的乡土气息。

    碑石的考证工作很快结束,这是一块古老的残碑,因为年月太久,碑上文字大都模糊不清,从断续的碑文中只发现了“天现祥瑞、八方卸甲”、“毕星陨落,四海归心”、“可汗奉天,锡名宋山”三组较为完整文字,其余文字已经完全无法推考,碑文末端的年代也已被风化掉,只隐约看出“七月”两个字。

    “对于这块石碑的来历,”陈浊星掏出一个黄皮小笔记本:“我问了副镇长和招待所的同志,包括向附近居住的当地人打听,这个招待所始建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当初是个民兵训练基地,那个厕所也一直存在,而且一直是人畜共用,大概在十年前,当地政府对这个训练基地进行了翻修,改为现在的招待所,厕所里的这块石碑,谁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在碑面上刷漆的人是招待所的老赵,刷漆时间是前年,厕所贴了瓷砖以后他觉得这块隔墙不大好看,就找了桶绿漆刷了上去,在此之前,招待所很多人都见过碑上的文字,不过都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从碑文的内容中我们可以推断出,这块碑很可能就是隋文帝当年祭祀宋山所立,根据碑面的‘山铭’两个字,当初应该写的是‘宋山铭’三个字,那么这块碑应该残存一半或是三分之二,看起来这块碑形体不小,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去刻意寻找另一半石碑,它也许已经消失在漫长的历史之中,当然也有可能会在某一天象这样神奇地再次出世,不过就算它能恢复形体上的完整,也已经不能完整地再现当初的这些文字,岁月已经磨蚀了它们”由于石碑是陈浊星无意中发现的,所以他的语气比平日更为抒情,刚刚获得“中国民俗文化专家”职称的朱获真第一次参加考古队的这种会议,对于陈浊星热情的演讲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奇,他眯着眼认真地听着。

    陈浊星接着道:“这块碑的出世,印证了地方志上的一段记载,也说明那个传说中的宋山很可能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发掘的宋氏家族的祖坟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在一千多年前的隋代,地球真的迎接了一位来自未知世界的客人!这让我们的考古发掘工作方向更加明确,我们的重点还在宋照墓,还是在那面奇怪的墙上,如何打开那面墙,还需要进一步的寻找线索,当前我们先完成对宋家祠堂最后的发掘工作。”

    陈浊星接着谈到那本宋家的书集,一夜下来,他已经发现了几处疑点,他想借此机会给大家说一说。

    “这本书,内容全是作者对于家庭生活的记叙,枯燥繁琐,不过其中有一篇文章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作者童年的一个回忆,很象一个梦境或是一个奇幻想象,我把其中的一段读给大家听听。”陈浊星拿出宋家书集摊在桌上。

    “是夜,至中庭,父再嘱‘不可睁眼耶’,乃掷杖化一龙,令余跨之,霎时耳畔风起,刮面如割,急以手勒龙背,糙如鱼甲,不一时,闻父言‘至矣’,龙已不见,父柱杖如前,股犹战栗,四下咸顾,身处一山,不知何处也。

    “父缓步上山,辗转至一穴,深不知几许,父携余前行,未几,至一壁前,父挥袖抚壁,现一门,昂然而入,为一阔室,灯火琳琅,疑为神仙府也,父缱绻良久,依前乘龙归,至府,天未晓,问父何所往,笑不答,只嘱‘万不可告人耶’,自此乃疑父为紫府谪仙矣。”

    陈浊星摇头晃脑地读完,“这个故事很象聊斋志异,宋照将他的儿子带到一个神秘的洞府游历,整个过程类于神话,甚么骑龙而往,骑龙而归,这些我们没必要去深究,关键在于那个所谓的神仙洞府,看书中记叙,这个洞府很可能就是我们正在发掘的这座宋照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已经来到了文章中所说的洞府石壁前,我们最关心的是怎么进入这个神秘的洞府,书中对于这一点也说到了,‘父挥袖抚壁,现一门’,并没有谈到甚么念咒语,掏钥匙等等这些较为复杂的过程,也许那面墙使用的类似现代的指纹锁,很多科幻片也采用了这样的安保措施,只要用手指轻轻一按,门就开了,这很有可能!可是主人现在已经死了,尸骨无踪,那么是否这扇神奇的门从此再也打不开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三十六、阶段性的总结() 
“当然我们对于这个怪异的故事不能全面认同,它或多或少带着某些神话色彩,作者应该不可能是完全真实地记叙了他的一段童年经历,在一个黑暗的山洞中他对于他父亲的举动只能是一个想象的推测,但可以肯定开启那个神秘的洞府并不需要做甚么过大的动作,岩洞中的那面墙是一个整体,也许是因为密度过高我们看不出也找不到那扇神秘的门与墙结合的痕迹,”陈浊星接着道:“这本书集中只有这个故事似乎能与宋照墓扯上关系,看得出作者在经过这一段古怪的游历之后,对自己父亲的敬仰达到了顶点,他甚至认为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个落凡的神仙,当然依照宋照的能力来说,他也不愧为这个称谓。”

    高远声坐在陈浊星的旁边,他接过那本书集,若有所思地慢慢翻看着,他觉得陈浊星的话里似乎揭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可让他感到苦恼的是,这个信息只是在他的脑海里显了一下就沉了下去,给他留下一个朦胧的影子,人总是会陷入这种可悲的记忆困境,越是想想起甚么,却是越想不出来。

    朱获真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他并没有见过专家所说的那面甚么墙,他心目中的那个恶魔竟然在陈浊星的嘴里得到如此推崇,他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他并没有插口说话。

    “鉴于朱获真先生目前已加入我们的这次对宋照墓的考古发掘工作,为了让他了解我们此前的发现,我现在对我们的发掘工作作一个阶段性的总结,此次考古发掘工作,最先缘于在宋家祠堂梁木中发现的那颗头骨,头骨是放在一只战国时代的漆盒之中,根据盒上所封的纸条,这颗头骨是一个名叫宋照的人的遗骨,进一步对这颗头骨进行鉴定,我们确定这是一种不属于地球的生物,由些引发出在这个小镇上的一系列考古发掘工作,具体发掘了宋照本人的墓和他的部份后代的墓,还有宋家祠堂以及祠堂不远处的一个同时代的墓,加上发现的那块残碑,可以说,我们差不多把小镇上和宋家有关联的地方都刨了一遍,在宋照墓中我们没有找到宋照的其它骸骨,但是我们在他的墓中有了更惊人的发现,这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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