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欢喜,被逐出了府邸,说来也是很可怜的。”她脸上很是平静,或许对她而言,这也是她将来的结局,所以……也没有必要去同情她人。
“那她现在在哪里?”
封宜奴摇头,“这便是不知了,毕竟是青楼常事,没什么值得世代相传的地方……”她扬了扬下巴,想了下后看着苏进的眼睛才说,“或许妈妈和楼里的老人会知道些,我可以替郎君问问。”
人家姑娘虽然说得随意,但毕竟是常年混迹风流场的人了,也不可能真的如面上表现的那么随和亲切,所以……苏进也是做了些比较切合实际的回馈给她。
他取过一张雪浪纸,拿“铅笔”唰唰唰的就是一篇洋洋洒洒的词谱下来,递给封宜奴,望她帮忙探查一下那个叫祁娴夜的女人。
“姑娘歌喉婉转,琴艺出众,先父的这些词牌唱法想来只有姑娘才能唱出韵味来,所以……还望姑娘勿要嫌弃词谱粗陋。”这样,便算是礼尚往来了。
封宜奴颇感意外,不想这书生竟然这么好说话,看他这么流利的就谱了一曲出来,显然是之前就已经十分熟稔了。看来……风悦楼那掌柜说的应该是真的,这词谱确实是那老员外的遗作,不然这书生不可能这么随意的就谱出来。
目的……就这么达到了?
她捧着手上这张密密麻麻的工尺谱,心里暗暗吃疑,京师这么多酒楼磨了大半个月都没成的事儿,却被自己如此轻松的就完成了……她蹙着眉头,想着内中的关节……这书生难不成和祁娴夜有什么关系?可是看他年纪,两者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交集。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慢慢收起了手上这张词谱。
水调歌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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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的岐山书院多了些人烟气,陈午那些小子想来是做了不少的宣传工作,把一些平日交好的球友邀了过来一起蹴鞠,虽然不见得有多少人过来,但相比前几天只有他们自己在这边耍的情境是好多了。
茵绿的球场上,这些人再也不用顾忌脚下的泥沙,完全是放开了踢,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感觉是不错的。
在看见臂缠纱布的苏进来了后,陈午一众也都停下动作聚集了起来。
今天的他们在穿着上可是与昨天大相径庭,一身鲜白的短袖球衣球裤,还有鞋袜护膝板,若非一个个扎着长髻的型,可以说……与后世的职业球员几无差别。
“苏大哥早!”
“苏大哥早!”
问候了遍后,苏进便安排着做热身训练,并且把训练道具都摆置了出来,而另外几个蹴鞠队的就随意多了,他们本来就是被陈午这些人邀过来观摩的,见到这般“军事化”的训练,倒是极为新奇的在旁边看着,时而交头议论。
“阿林穿的那什么蹴鞠鞋,好像还挺厉害的。”
“你看那鞋面都是牛皮扎的,穿着踢球应该很爽吧~~”
他们没有穿过蹴鞠鞋,所以也不好在这方面下什么决断性的评价。但是……看鞋子的质地,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在作祟,也是很正常的想法。
而且……这十个人都是统一的白色短装,远望过去,隐隐有些气势出来,不过其中大部分人还是被这着装雷到了。
上衣背后用黑线织有数字人名,胸前用红线织了“东京风悦”四个字,还有一个小的缠枝虎头图案,古古怪怪的。不过这些还不是最离谱的,论到最让人头冒黑线的,还是这些衣服都没上袖子,裤子只有半截……
这还怎么穿出去?
这样的想法,在陈午那蹴鞠队的队员里就更是明显了。他们一早就按照要求换上这所谓的正规蹴鞠服,本来对穿新衣服还充满期待,但等东西拿到手一看,就知道吐槽这两字是什么写的了。
要是穿这身行头在天桥御街上溜一圈,可非得被人一路笑过去不可。要不是陈午强制要求穿上,他们还真没这个意愿。
不过说归说,这蹴鞠服穿身上活动时确实极为轻便,感觉拿球、出球要比以往轻松不少。
“好了,伙计们~~”苏进拍着手把他们聚集起来,旁边一众的人也拿着蹴鞠靠了过来,看这书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现在踢球的行头已经大致完备了,所以苏进开始把他新蹴鞠的规则施行下去。由于这些小子都出身商贾,对于诗文礼乐的学习较为薄弱,好吧……其实就是识不得几个大字,所以苏进就放弃了抄几张纸下去的意思。
“今日跟你们说一下新蹴鞠的大体规则,旁边这些朋友也不妨听听,有何意见也可以提出来。”
旁边这些人都是陈午一个圈子里的,所以也是乐意捧这个场子,大家围起来听着苏进说话,也是想搞明白这个新蹴鞠是什么玩意儿。
所以了……在这样较为缓和的氛围下,苏进也能极为顺利的把后世的足球规则叙述了出来,其实也并没有这么复杂,蹴鞠……始终是蹴鞠,这底子里的东西并没有改变,所以接受起来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困难。
在这些人脑袋里,这新蹴鞠最大的不同就是从原本的五人制扩大成了十一人制,并且以此类推的扩大场地和球门大小。
哦,对了,还要加上一个最为特殊的门将。
有些素有球商的人就点头表示理解了。本来还以为球门设这么大,那他们岂不是个个进球如麻……但现在增添了这个门将的角色,那确实是会让进球变得困难些。
苏进在场中央,拿着蹴鞠做演示,从开球到最后进球的有效性判罚,也可说是面面俱到了。不过对于那些围观的人来说,他们更关心的是那蹴鞠鞋和蹴鞠服。
实话说吧……虽然看着怪里怪气的,但是由于成了片、反倒是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出来,换成他们的俚语——那就是威风。所以他们倒是别有兴趣的向陈午他们打听这些东西都是哪里制作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想整这么一套“盔甲”出来。
等苏进把这些规则都讲解清楚了,这日头也升到了头顶,春日的骄阳此时也慢慢灼热起来,尤其是在运动之下,额头也是有薄汗出来。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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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少女心事()
活字的进展虽然缓慢,但好在苏进心态放的比较稳,也并没有给这些孩子下达什么硬性指标,只等到这三字经印制完毕后,就再编写书册出来教学,而后把这编写的书册拿到书斋开卖……这便算是一个比较良性的循环了。虽然赚得不多,但足以维持书斋日常维护的开销了,所以这方面他并没有什么担忧的地方。
而蹴鞠也是相差不多的情况,等把新蹴鞠的理念和技战术灌输给这蹴鞠队后,再做更深入的引导。他已经考虑过了,大范围的宣传会选在活字正式搬上台面后开始,这些都是配套的措施,不能孤立的拿出来施行。
而现在,算是一个慢慢酝酿的过程。
其实本来还有帮陈老头做酒楼的预计划,只是如今火药的研究得放在最前头,毕竟钱可以慢些赚,但这件事情就不能延后处理了,再说……陈老头也不允许他手没康愈之前过分劳累。
呵~~
想起陈老头当时严词拒绝的神色,倒也是极为严厉的。
……
眼下又是一个午后暄晴,阳光从回字木棂横披间漏进来,在这间安宁的明德斋内徜徉着温意。耳畔边的,大致都是板韵轮旋转的木质摩擦声,还有“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诵读声音,虽然像是单曲循环般的行进着,但是这并没有让这些孩子感到不耐其烦,只不过提了些“得寸进尺”的要求出来。
“先生、先生!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苏进拿着他们印制出来的这些次品,一人一脑袋的抽了记,声音也是挺清脆的,“看看你们印的这都什么。”他佯装了个严肃,讲故事的待遇就是连他那小侄女都享受不到,更别说这些外来的崽子了。
他确实是很严肃的对待这个问题,但是……那些他口中的崽子们却丝毫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脸皮倒也练的挺厚。
“先生、先生……”、“求您了啦~~”
他的目光从周身的孩子身上扫了圈,最后……将捏在手心的这叠次品搁在板韵轮上,插了插手,“嗯……”的沉吟了下后。
“好。”
不过还没等那些孩子把笑脸张开,他就送上了一句为难。
“先生给你们讲故事,那你们也得给先生唱个歌才行,不然先生我岂不是吃亏了。”
额……
底下大眼瞪小眼,挠着耳后根不知该如何应对,唱歌?可真不是他们擅长的,如果说给苏大爷捶个腿、捏个肩什么的,倒是手到擒来般的容易。
“先生~~俺们不会唱歌。”里头身材最壮实的小胖表现的很憨厚。
不过苏进却有他的邪恶心思,他是一直有组个唱诗班的心思,不过放之眼下,倒是生起了些戏谑的念头。
咳~~
他坐稳了,说,“会不会唱两只老虎?”
底下把头摇成拨浪鼓。
“这就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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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些孩子也算是打闹成分居多,自己随手拈来一个阿拉丁神灯的野路子故事后,就完全能满足这些孩子的要求了,虽然言语直白,但也正是适合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于未来的幻想。所以了……他也觉得是有些好处在里面,倒也不算是白费些唾沫星子。
“先生去忙事了,你们做到日头降了就可以回了,不用再到我这边来报备。”
“哦~~”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眼眶里,微微有些让人刺眼,他拿手遮了遮,心里正想着那李才女的冰块到了没有,这外头就传来咕噜咕噜的车轮声。
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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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巷横街的太学一地,随着年节的结束也慢慢恢复到常态,所有探亲回家的学子都已经返回学斋,开始准备年后上来的孟月经试。
廊道瓦檐、梅亭假山间,学子交谈议论的话题也大都关乎这些经义内容,毕竟考核的成绩会直接影响到自己能否升舍,所以平日里那些打闹嬉戏的场景就少了许多,而当学院整体的氛围倾向于这种严肃时,就连那些官家衙内也不得不收敛起平时的作风。
对于太学里的绝大多数人而言,终于可以安安分分的读些书进去了,那可真是极好的。
而在这种大氛围下,教坊院里李家娘子也是受益良多。这些天,陈弈、郭尉那几个纨绔是忍耐住了对她的言语轻佻,总算是清净了些。不过……这却不足以让她欢喜起来,因为自从昨日出府后,就出了个更为头疼的对象。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整理着案面上的档案籍册,而旁余的那些大儒博士们却津津有味的讨论着三字经。这部经书最近在四门学、广文学的教儒中传得比较热,今日刚传到这些太学博士手里,也是引起极大的讨论。
很有智慧的书。
这是他们基本的评价,对于这些大儒来说,已经是极难的认同了。
“李家娃娃觉得如何?”
他们问过来征询的意见,少女也是点头“嗯嗯”之类的敷衍,确实……她的心思不在这边,等把手头的月钱账目对好后,就排开一众案牍出门去了。里头的老头微有纳然,互相望了眼……
这女娃子怎么了?
结果回应过来的都是摇头摊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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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垂花大门前,是川流不息的行旅走商,小摊小贩沿街比邻,叫卖着各类的杂玩用器。
李清照才刚出门口,旁边就有她丫鬟花细牵过来的马车,随后是李府运出来的小半车冰块,外面拿熟麻细软裹紧密,不过那森森的冷气还是逼的人直打哆嗦。
“小娘子……”小丫鬟瞄了眼前面,欲言又止的模样,因为转角处停着一驾桐皮烘漆的贵态马车。
不过另外一个丫鬟就心直口快多了,她从后头装冰的那驾马车上下来,“小娘子~~”手里还拿着蛑蝤签吃,“唔~~唔……那个范郎君在前面路口等着你呢。”
两人嘴里说的那范郎君正是范正永之子范直均,也就是当朝尚书右丞范纯礼的孙子。
李清照与他有过几次交往,其人谦诚守礼、严苛以己,继承了范家自文公以来端儒优雅的士子文人气度,在如今京师的官家衙内的圈子里……算是极难得的了。而家里那些长辈对于这门亲事也是持肯定态度的,这可比郭家陈家之流的要靠谱的多。在这年代,门当户对是很合理并且很普遍的观念,也谈不上尖酸刻薄,再说对方的家世人品也属上上之流,如何也不是委屈了自己。
她拿手轻轻拍了拍两腮,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如何去做一个能够融入于世俗的人。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是如今十七芳龄的年纪,还是应该给自己一段任性的缓冲。
她心中如是的想法,所以犹如昨日那般,驰着马车从那路口那儿路经,还是装作诧异的语气去问。
“真是巧了,范郎君今日又为何在此?”
车厢中雅服玉佩的范直均早已撂出车帘出来,见着对面香车内的佳人巧笑倩兮,端的是让他心旌摇曳,“李……李家娘子。”他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最为得体,“直均…直均……”含糊着他的说辞,或许是因为紧张,以至于说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把他的意思表达清楚。
简单了说,就是清明那天他们国子监有一众的好友要出去郊游,相约带上女伴,只是他范直均平时务于诗书,少有女郎相意,所以这便来问问李家娘子有没有意思赴游郊野。
平时范直均倒也不是这般舌蘸浆糊,只是少下勾栏的他…在与女子交流上始终欠缺些自然。而这种憨直的感觉,在女孩子看来……还是挺有趣的。所以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