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
很快,他的预感得到了证实,麻绳子加了一句话。
“是皮影戏雇我来的。”
田小勇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虽然报幕的答应自己会把皮影戏引开,让他一年内不找自己麻烦,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皮影戏居然雇人来了。
稳了稳心神,田小勇试探xing的问了一句:“雇你来杀我?”
“是,干我们猎手这行的,舀钱当然杀人了。”麻绳子倒很直爽,坦然承认了。
接着,不等田小勇反应,麻绳子就说道:“时间宝贵,我开始了。”
话音刚落,从麻绳子手里忽然she出一点寒光,那寒光速度奇快!
绝对是田小勇有史以来见过最快的速度,田小勇连躲都来不及躲那寒光就一下刺透了田小勇的左脚。(百度搜索:;看小说最快更新)
剧痛传来,田小勇立足不稳摔倒在地上,他低头看去,只见穿透了自己脚骨的东西是一颗子弹!
那子弹似乎是特制的,其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和咒符,只不过其上的灵气被田小勇的鲜血沾染了之后迅速的黯淡了下去。
“好了,”麻绳子吹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田小勇这才注意不知何时,那麻绳子的手里握着一把极其小巧的手枪,这子弹就是从那手枪中she出来的,他把手枪收了起来“一下打中,不用浪费猎仙弹了。”
麻绳子轻轻从后腰上抽出一把短刀,慢慢地朝田小勇走来。
田小勇忍住脚下的剧痛,身子一纵想要逃走,他却惊讶的发现,从左脚的伤口开始,一股极其怪异的无力感飞速的往他全身蔓延开来,无力感所到之处,灵气神识无不消减,很快,田小勇周身的灵气和神识居然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
这点灵气连足下的袜子都没法催动!
“别费劲了,朋友,”麻绳子边走边说,“我们干这行的,就指着猎仙弹呢,打中了你,你就没活路了,快把脑袋给我,我好去跟雇主结账呢。”
麻绳子好整以暇的慢慢接近着,似乎田小勇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
而此时的田小勇确实遭遇到了最大的危机,面对灵气神识全都涣散的情况,他身上的宝贝,无论是雷临五杀剑,蛇影布囊,甚至符篆,这些全都无法使用。
怎么办?
该怎么办?
田小勇看着逐渐接近的麻绳子,忽然说:“他雇你花了多少灵石?”
麻绳子愣了愣,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行有行规,接了活儿就要干完,你就算给我十块上品灵石也没用,否则,我还怎么混呢?何况……戏班子的人我怎么惹得起,省省。”
通道内十分黑暗,麻绳子已经走过了通道的三分之一,两侧的空屋子里偶尔会有一两缕光线she进来,这让麻绳子的脸一明一暗,每当从一个暗处出现时,那就说明田小勇距离死亡近了一步。
不能就这么死!
田小勇往四周望去,然后他一瘸一拐地往身后跑,不过每走一步右脚那剧痛就侵袭而来,被洞穿的伤口里血浆一股一股的涌出。
可他只能跑!虽然并不清楚跑到了那封闭的车间里之后能如何,但总好过就这样被杀死在通道里。
晚死一秒,也算多赚了一秒。
田小勇忍着疼痛,一下一下地往身后跑,那地上留下了一个个血红的脚印。
麻绳子似乎对这种垂死挣扎实在司空见惯了,他叹了口气,也并不追赶,依旧用他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追着田小勇——实际上即便如此,这速度也比田小勇的要快了。
田小勇体内的灵气和神识依旧在流失着,他近乎绝望了。
拼起残存不多的神识,田小勇探入了六道签问道:“前辈!前辈!怎么办!我要死了吗?”
“死就死,我除了能让你摇签,什么也干不了。”六道签淡淡地说,好像这些事与他无关。
这个老不死的!田小勇不禁有些恼怒了,可很快田小勇就知道六道签说的是对的。
修仙者被杀死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么?这千年老家伙面前应该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了。
可接下来,他脑子里一个念头闪了过去——摇签。
对!摇签!
不是说只要有所求,又摇到了天签,那就可以得偿所愿,化险为夷么!
这是田小勇最后的希望了!
他拼尽全力把灵气灌入了六道签,心里一个劲儿的祈祷着:“天!天!天签!”
那六道签的盒子唰的一声,勉强被田小勇催动了,里面的一根签弹了出来,落在了田小勇手中。
田小勇满怀希望地低头看去,一身的血液就此凝固了。
那根签上没有任何文字,只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那是地狱签,抽之必死的地狱签。
“瞧,你赌输了,小子。”六道签一声淡淡的声音传到了田小勇的耳朵里,这声音里似乎带了那么一丝惋惜,也许是为了六道签本身又要易主了,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只不过此时的田小勇已经无法顾及了。
整个车间的四周忽然发出一阵嗡嗡鸣响,似乎忽然有远古嗜血异兽低吼,只叫得人周身血液翻滚难捱。
而本是白ri的室内光线却骤然变得昏暗了起来,一层灰se雾气突然就在整个空间里流淌起来,这雾气极其呛鼻,只吸得一口就觉得鼻孔里要流出血来。
麻绳子也忽然察觉到了这异象,他停下了脚步,jing惕地往四周望去。
只见那灰se雾气越聚越浓,到得后来稠得如同是一大块布料,在偌大的车间里被不知名的力道扯动,四周的机械一旦接触了这雾气就发出咯吱咯吱地刺耳锐响,而机械的表皮更是迅速腐朽。
田小勇知道——这是煞气。
因为自己抽中了六道签的地狱签,煞气来袭,而这煞气之中,很快就会出现煞魔取自己的xing命了。
真是可笑。
师父的仇还没报。
该修的仙也没修。
一年之期也还不到。
自己就要这样死去了。
更可笑的是,本是救命的打算抽了道签,结果却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煞气中的嗡鸣声越来越重,最后化为了一团呼吸声,从煞气最浓之处忽然分开了一个缺口,那缺口一开的瞬间,似乎无数的绝望恐惧伴随着一声声的尖啸传出——那是来自地狱的气息。
缺口开始不断的抖动,就如同一个不善言辞又满怀恨意的人要吐露出内心里所藏多年的怨毒诅咒,每一次抖动,煞气就扑面而出。
忽然,一大股煞气从缺口里喷涌了出来,因为煞气太浓重,只听咯吱吱一声金属响动,那本来悬在半空中盛满了钢水的巨大锅炉支架瞬间就被煞气腐蚀断裂。
支架坍塌下来,锅炉在重力的作用下转了个方向,锅炉口倒转下来,内里数吨暗红se的钢水倾斜而出,哗啦啦地浇灌在池子里。
很快,池子也无法容纳,那暗红se的钢水就此溢出了池子,在车间的地面上蔓延开来,火光随着冲天,这与空中张牙舞爪并包含着恐怖叫声的灰se煞气相辅相成,这车间就此一副活生生的地狱景象。
麻绳子吓得身子一纵跃出了车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出于直觉,一股极其危险可怕的气息正到来。
从那缺口里,一只足有半人大的乌亮乌亮的巴掌忽然探出,巴掌的每个毛孔里,丝丝缕缕的煞气正蒸腾而上。
那大手在缺口外围摸索了片刻,终于摸到了地面,它猛地一挣,一个形状怪异之极的脑袋也跟着从缺口里探了出来。
那脑袋正zhongyang,一只暗红se的眼睛里满是攒动的污血,他四下看了看,终于锁定了田小勇,从脑袋当中一下子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也许是它的嘴巴,只是嘴巴里不是口水,也一样是灰蒙蒙的煞气。
六道签中,抽得地狱签,遭煞气反噬,煞魔索命。
这东西,就是煞魔了。
第一百零七章 特别的鬼单()
西都城市极大,内里的寺庙也不少,田小勇用了多半天的时间就找到了四个符合接鬼单要求的寺庙。
不过他并没急着就接,而是考察了一下周遭的人流最终选择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寺庙去了。
毕竟他是鬼修,西都这么大的城市里,鬼修这种人人喊打的存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人当过街老鼠灭了。
这座寺庙在西都城铁最南边的终点站外,这里多是些外来务工人员的聚集区,成片的简易出租屋连在一起,那寺庙落魄得连庙外卖香烛的店铺都只有一家,还兼职卖着早点。
田小勇巴不得有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接鬼单,他走到墙外,看看四下无人,这才摇了摇签筒,一只签就此被摇了出来,田小勇拿起这签一看,不禁愣住了。
那是一只空白签。
签筒之中一百根签只有一只空白签,意为天机不可泄露之意。
到底要什么鬼单才会搞得这样神秘呢?
田小勇迟疑了片刻却依旧决定接下这单,毕竟不是下签,不可泄露就不可泄露,减小点难度不就得了?
于是田小勇把这根签插在了“阿”字之下,心说,不接达官显贵,不接修仙同僚,接个普通人的鬼单总没什么艰险了?
可谁知道他这一单一接到手,一阵异感突生,几十米外的一直黑猫喵呜惨叫一声夺路而逃。
那是种迥异于以往所接普通人的鬼单的感受,虽然细细体会依旧是普通人,可似乎却并非只是一个人而是……至少五个人以上的灵魂!
明明是一单,怎么会忽然有这么多的灵魂来链接?而且这些灵魂似乎错综交织在一起,那指引也纷乱无比,好在大致的方向是确定的。
虽然有些怪异,可单子到手了也总是要结的,何况如果并非一个灵魂,那yin德也应该不止一份?
田小勇顺着指引往南走去。
这里本来就是打工者聚集,工厂作坊鳞次栉比,无数的工友游走其中,偶有几处大白天拉着粉红se窗帘的洗头房点缀左右。
可指引却并不在这里停留,而是引着田小勇越走越远,直到人烟稀少的一个大院子边。
田小勇抬眼望去,这处院子占地面积不小,围着的铁丝围墙内有几根极高的大烟囱,不过只有其中的一根还冒着烟,其余的部分则似乎停工了似的。
找到这院子的正门,一个大牌子上写着“西都市第五钢铁厂,西路省有se金属冶炼公司西都分公司”。
原来这是一个炼钢厂,只不过这牌子却并非挂在大门上而是被摘了下来放在围墙里。
田小勇敲了敲传达室的大门,居然无人应答,他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在传达室的窗户上一踩就翻身跃进了围墙里。
此时的田小勇穿着一个套头帽衫,他把帽衫的帽子戴好,以免被什么厂子里的监控摄像拍到,径直就往厂房里面走去。
奇怪的是,偌大的一个厂子里居然空空荡荡,田小勇路过几间办公室之后发现,那办公室里似乎被搬空了,文件杂物丢了一地,也没人打扫一下。
田小勇越走越奇,这么大的厂子,伴随着隐隐的机器轰鸣声,居然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
他一路走到了钢厂车间里,此处就是唯一那冒出烟的烟囱下方了,这也是那鬼单指引之处,一踏入车间,就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那流水线似乎有几条还在作业,一条条鲜红se的钢水被浇在车间的凹槽里流淌着。
可是,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田小勇已经不去注意那些了,此时的他看到了他的客户——或者说,客户们。
那是一团畸形的灵魂,他们扭曲在一起,好像是几根被丢进了火堆的蜡烛似的,即便成了魂魄,依旧不能分开,可见这死亡的伤痛给这些灵魂的恐怖印象之深。
这团灵魂漂浮在一个钢水池子上方,那顶端盛满了钢水的大锅还零星的落下来一两个亮红se的渣子。
就在这里了?
田小勇围着这钢水池子走了一圈,然后他看到了一小截手指。
准确的说,是指骨,已经被融化了大半的指骨沾在钢水池子边沿的壁上,极高的温度让它的边缘已经圆润如一团塑料,焦黑的皮肉里偶尔可见半丝皮肤褶皱,那截手指弯曲的幅度正活生生的表述着这手指的主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心悸的挣扎。
就在这里了。
田小勇终于确定了,看来有人把这几个死者捆绑或者是打晕,一起丢进了钢水池子里,又活生生的让钢水从头淋下。
这样恐怖的死法才会让这几个死者到灵魂形态都无法分辨出自己的意识,而是如死时一样,扭曲混杂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田小勇不禁有点奇怪了,他往四周细细看去,只见车间最里面的一个小屋子里隐隐有声音传来。
他轻轻地走了过去,当他越接近那小屋子的时候,越能听清一阵人声,那是一种近乎梦呓的自语。
“你狗ri的卖厂子,你狗ri的谈合作,你狗ri的开除俺,你狗ri的……”
每说一句狗ri的,就能听到一声噗的声响。
田小勇走到门边,轻轻往门内一瞥,只见那似乎是一个荣誉室样的地方,在市内挂着许多人的照片,照片上分别写着:“优秀企业家”、“西都市转型带头人”、“先进工作者”……等等头衔。
只不过,现在那些照片已经残破不堪了,一根炼钢用的长钩子被一只手握着,每一句狗ri的,那钩子就会伸出对一张照片刨那么一下。
那一整面照片墙上已经是千疮百孔,到处是被钩子刨出来的孔洞了。
而手持钩子的人此时背对着田小勇,他身上穿着一整套炼钢工人的工作服,周身散发着酒气,脚边上扔满了烟头和劣等散装白酒。
田小勇探出神识,那长钩子有浓烈的血腥味儿。
这一切都不言而喻了,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工人就是杀人凶手。
田小勇叹了口气,他故意把脚步声放得重了一点,但屋子里的工人居然恍如不觉,依旧念叨着那些狗ri的构成的句子。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