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他不是人,也不是只出现在他梦中的幻境,他刚才真实的出现了,那个人想要他的命,不,不对,他并不是想要他这么死去,他看着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而自己像蝼蚁一般卑贱。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会有这样的感受,但那人出现了,他就被压制的不能思考,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给予他的思想,他要折磨他,不要他死不要他亡,就这样供所有人践踏。
太绝望了,绝望到露出任何表情都是多余,心中的苦涩说不清道不明,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能体会那种酸楚,他抱着头不能再看,而那个人一直跟着他,对他笑,笑的嘲讽,笑的悚然。
鬼屋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以为是自己的扮相刺激了陆黎,都不敢再上前,而陆黎一路没有方向的狂奔不仅没能找到出口还迷失了方向。
最后,他是由工作人员带出去的,司锐发现陆黎不见了以后就叫工作人员带他去了出口,然而并没有看到陆黎出来,不放心他叫了工作人员去找,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瑟瑟发抖的陆黎。
那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丢没丢面子,只知道那个人的身影一直闪现在眼前,不管怎样都抹不去,哪怕闭上眼睛,他都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的肃杀。
“陆黎,陆黎,你醒醒。”司锐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所知道的是陆黎向来不怕鬼屋,尤其是刚才还在恶作剧,现在怎么会因为里面的东西发生剧烈反应?
但陆黎仿佛听不见他说话,呆呆的看着前方,似乎是透过他的方向看着他身后,司锐皱着眉猛地向后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警觉的微眯起眼睛,回望陆黎时,眼神突然变了,说不清是迷惑还是什么,他站起身买了瓶水唰地泼在陆黎脸上。
一个激灵,陆黎睁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突然他惊站起,四周看了看,才放心一般坐下。
“看到了什么?”司锐问。
他的眼神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莫名让人觉得陌生,但除了陌生以外又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夹杂在里面。
“不用说谎,就算你说见了鬼我也信。”
“那当然,鬼屋除了各种鬼怪还能有什么?”陆黎干笑,司锐向来听不得这些。
司锐显然不信他的说辞,但他什么都没再问,只是说:“跟我走。”
陆黎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但现在自己浑身没有力气,什么设施都不想再玩,索性就跟着他走了。
他没去过司锐的家,或者说是司锐的大家,平时租住的小公寓看起来很平常,与其他租赁的没什么区别,但到了所谓的司锐的那个家,他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本市人他也不愿回去,只找个平常的房子居住。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眼前的房子是古旧的民国时期宅院,加上欧式的装饰看起来也并不是说异常特别,只是在现代化区域里独独立了这么一座,很扎眼,或者说很诡异。
“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司锐依旧没有回答,推开房门径自走了进去,里面的人抬眼看了看,点了点头算是问好接着兀自忙着各自的事去,只有沙发上的男人叫了一声:“突然回来有什么事?”
一身黑色的中式长衫衬托的男人很庄重,看起来虽然已过花甲,但照旧剑眉星目,异常英挺,他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司锐的方向,突然被身边陆黎吸引了目光。
“为了他?”
陆黎拘谨地对司锐使眼神,这谁,怎么称呼?
“大伯,”司锐点点头,“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陆黎这才知道这是司锐的伯伯,乖乖问了声好。
“回来也不知道先关心关心伯父,这小子是谁?”司炎坐起身,打量了一番陆黎,随后摇了摇头。
“公司同事,”两人坐下,司锐跟司炎介绍,“陆黎。”
司炎注意力明显不在这儿,从陆黎一进门他的视线就没转移过,而陆黎见了尴尬的不知是该回视还是别过视线转移注意力,一旁的司锐很明白,如果大伯会反复盯着一个人琢磨,他身上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说,有人给他下了降头。
三人无言了很久,陆黎有些紧张,听司锐的话音,似乎也觉得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虽说司锐对这方面很敏感,敏感到厌恶,但从他带自己回了家,陆黎似乎有点明白了司锐的处境,他不是单纯的惧怕鬼怪神力,也不是不相信,而是,他见过,或者说被人从小嘱咐过不要沾染这种事。
很明显后者不太可能,如果是被劝诫不要碰灵异事件,那么从他们来到这里,这位大伯就应该怒斥司锐一顿,然后把自己随便打发出去。
“嗯,”司炎沉吟了许久,一直没有开口,他看着陆黎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最后把目光转向司锐,“看不出异常,但是。。。。。。”
陆黎早就被他看的坐立不安,这会儿一听他说没什么异常刚要松口气,哪知又听见个但是来,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脑袋,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咳咳,”司炎瞪了一眼,心道这孩子这么不矜持,他好歹是个老人,敢这样盯着他看,“最近都发生过什么事?”
陆黎坐直了身体,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把最近的事都告诉他。
有些事司锐也不知道,听完陆黎的讲述,他面色僵硬的皱了皱眉,难怪这些天陆黎魂不守舍,他问什么也是一语搪塞,要不是今天在鬼屋发觉异常,他要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些?
“招灵体?”司炎冷不丁开口,他站起身突然拽过陆黎的手,对着他面相又打量起来,“难怪。”
“难怪什么。”陆黎问。
但司炎却不再说,他转过身晃了晃脑袋,陆黎不解的看着他打开最左侧的房间,愣愣的问:“我是不是摊上大事了?”
第十五章:去找应亦()
那间房,司锐几乎没有见过除司炎以外的人进过,唯一一次是他七八岁时贪玩误闯进到了里面,那时司炎也在,他就跪在那,前面放置了不知用来祭祀谁的烛台,灯没开,窗帘被拉的紧实,幽暗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有些害怕,想叫一声大伯,可司炎仿佛入定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察觉,哪怕他进来时撞到了门框,大伯还是无动于衷的跪拜着,嘴里还喃喃说些什么。
“不用担心,”司锐回神对陆黎笑了笑,“就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一会儿让大伯给你拿道护身符,没什么问题。”
“那不是被下了降头?”陆黎瞪大眼睛。
“我看你是被人剃了头,连脑袋一块剃了。”司锐无语,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玩意也能想出来,八成是被他收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荼毒了。
司炎在那间屋子待的时间不长,出来后没等司锐提醒就给了陆黎一件东西,他以为会是什么黄纸做成的符咒,或者是用红线编织的平安袋,但司炎给他的是一枚铜钱,他没近看过应亦的那枚,但是就这么拿在手里倒是感觉挺像。
陆黎挺乐,再见到应亦还能给他显摆显摆,不就是铜钱么,他也有,还和你那个双胞的。
这么想着,他龇着牙裂开嘴对司炎笑了:“谢谢大伯。”
两人都有些诧异,司锐还算镇定,早就知道他原来什么样子,没多大反应,但是司炎没见识过,摸着并不存在的两撇胡子,愣了愣:“心还真大。”
陆黎咧嘴直乐,心大不大的他不知道,就是想到好玩事了那不就得笑么,憋着多没劲。
“回去要时时刻刻带在身上,就是洗澡也别取下来。”司锐仔细的看了一眼,司炎的脸色和刚才无差,提醒陆黎的样子也并没什么特别小心的样子,不由狐疑刚才是他看错了,大伯只是进屋去拿能辟邪的东西给陆黎?
司炎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哼了一声:“还不相信我?”
陆黎定神瞪大眼睛,瞄司锐,突然被两人同时注视,司锐尴尬只好摸摸鼻子:“我送你回去。”
“回去干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爷爷还没见呢,这么急着就为了一个,一个毛头小子,等你爷爷回来,你是任打还是任骂记得离我屋远点。”
陆黎哑然,他刚见到司锐大伯的时候,觉得这人既威严又正派,但从进门到现在,这位大伯已经多次刷新他的观念,挤挤眼,他对司锐示意:要不你留下,好久不见老人想你么。
“明早一起走,客房我让人打扫一下还能住人。”司锐有点犹豫。
陆黎一听立刻摆手,一家人多久都没团聚了,他一个外人在难免会有影响,而且说不上为什么,虽然大伯这人说话让人觉得很亲近,但是总觉得他对自己的出现带着一点难以言喻的刻意疏离,或者说,是大伯讨厌他的存在。
司锐没能拦住陆黎离开,他无奈的对着用爷爷来压他的大伯叹了口气。
陆黎没所谓的笑了笑,这地方打车还算方便,现在天也不是很晚,于是现在出门还能顺带满市的溜达一圈。
不过,有点无趣,经历过鬼屋一事,他已经被折腾的只想立刻摊在床上睡上一觉,而且今晚有司炎给的护身符,总不会再有什么鬼怪来搅了他的好梦。
笑了笑,他在路旁打了个车,如果不会再有奇怪的事发生,那么他也不用再去拜托应亦,实话说,对那个人说不上反感,但也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谁也不想热脸贴个冷屁股,只不过因为梦中那个身影造成了现在的一个小插曲,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接近他而已。
不过,就算这事结束了,他欠应亦的还是没有还清,这才几天而已,竟然还能欠上一个陌生人这么多,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计程车走的很快,陆黎不过愣神的工夫就到了公寓门口,出来一阵冷风,他惊得还以为又有什么东西来了,条件反射太厉害,他自己都痴痴的笑了。
神经紧绷过后任就开始放松,舒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陆黎平躺在床上嘿嘿直乐,久违的安定真叫人怀念,但翻了几个身后,他瞪大眼睛,睡不着,这么安定的时候他竟然睡不着了?
打开电视,听着里面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就眼睁睁的看到凌晨四点,没有一点困意,虽然眼睛已经疲倦,但闭上眼睛就会立马感到精神十足,他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好好的平静日子不过,非要被鬼怪缠身才觉得有趣。
直到五点,旁边住着的那家开始有人起床,陆黎终于沉不住气,看着只剩下雪花的电视画面抓了一把乱的不成样子的头发,真他娘的傻逼!
收拾好一身,陆黎看着镜子里眼睛肿了一圈的自己,没想着再干嘛,直接去了应亦那。
中途司锐打电话给他,问他还有没有东西缠着,他支支吾吾没好意思说没东西跟着以后自己竟然睡不着觉了。
上次来应亦家他没怎么注意,这次慢悠悠的晃过来,发觉他选东西都有一个特性,就跟他房间一样,多余的占据位置的全都没有,空空旷旷的好像跟郊区没什么区别,这样的地带在市里难找,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买得到。
应亦看到他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皱了皱眉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让他进门。
“我不跟你抢宝贝。”陆黎眨眨眼,这就不让他进了,得有多烦他,难不成还在怪他弄砸了他厨房?
“我就想问问,你戴着那枚铜钱能不能睡的着觉。”这事他本来想问司锐的,但想想他大伯的表情,似乎并不愿他和司锐多有接触,索性他就想来问问同样拥有可以辟邪铜钱的应亦,至少对他来说,面对这边轻松一点。
应亦听了他的话,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让开一条道让他进来,刚抬脚就听喵呜一声,黑猫窜出来,仰着脑袋斜了他一眼。
陆黎后悔了,后悔不该来问应亦,一人一猫都这么不待见他,真是够尴尬的。
“你手里那枚铜钱带了么?”应亦似乎没发现他的尴尬,抱着猫坐下就问他。
第十六章:我真没事()
“你怎么知道?”陆黎惊讶。
应亦以一种看傻子的表情望着他,陆黎突然就觉得自己更傻逼了,想了想,他没进门就问佩戴铜钱睡不睡的着觉,这不明摆着告诉人自己手里有,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以后就没法入眠了,再后他就来问了这个相对来说有经验的人。
把怀里铜钱拿出来,他递给应亦,那一瞬,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应亦的情绪好像有点激动,但又好像没有,他淡淡的抚摸那枚铜钱,陆黎觉得就算是说他在抚摸爱人的脸颊那样也不为过。
“有什么不对么?”
应亦顿了顿:“和它没关系,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陆黎应该说是第一次看到应亦恳求的样子询问他,愣了愣,回说:“一个天师给的。”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特殊,但是万一哪里出错了也只能归咎到一个天师身上,那天师是谁,得自己找去,茫茫人海,天师也不少,找不找得到看缘分了。
但应亦的样子似乎很想知道这枚铜钱的出处,陆黎想了想,又说:“你那枚铜钱哪里来的,看起来和这枚好像,原来是一家的么,我昨天仔细看了看,上面没哪个朝代的年号,只有一把看起来挺厉害的佩剑。”
“是佩剑吧,不过只是个剑鞘,可能是古时依照真剑锻造的样模,不知道那把没入鞘的剑在哪里。”
陆黎脸上有点遗憾,但又有些期待的看着应亦,他那枚铜钱身上刻着的会不会就是没入鞘的宝剑?
“不是,”应亦把东西还给他,“我那枚很普通,上面什么都没有。”
“哦,”陆黎收回铜钱放入怀里,抬眼就看到应亦的目光盯着自己,僵了一会儿,他说:“这东西还挺灵,昨天果然没东西缠身了。”
但应亦只是盯着他,并没有要再和他谈论几句的意思,陆黎尴尬的摸摸鼻子:“那行,既然不关这铜钱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站起身来,应亦还那么坐着,连句客气的要送别的话都没有,陆黎摇摇头,又傻了吧,专门找难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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