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城主相距很远,这拳头根本不可能打到城主的身上,而且他出拳这么慢,就像在演示一样。
几乎同一时间,城主也伸出了一只手,握拳,平平推出。
没人说话的山洞,静到了极点,静的有些死气沉沉。
滴答!
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轻轻回荡着,死气沉沉的氛围终于被打破了。
而那滴红色的液体,落在城主脚下的石头上,碎裂开来,仿若开出了一朵娇艳的桃花。
老者微微一笑,一道灰影犹如一股清风,从城主身旁悠然飘过,吹向了那石洞的深处。
空荡荡的山洞再次变得死气沉沉,蓦然间,红光一闪,教主出现在城主身旁。她无比怜惜无比温柔地轻轻拭去城主嘴角的鲜血,将他搂入怀中。
“如果说,我在见你之前,是寻找了一个诱饵,刚刚我确定鱼已经上钩了。我们一番较量,他死死咬着鱼钩拖着鱼线游向了深水中,但鱼竿还在我手中。”
城主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他轻轻抱住她,却紧紧抓着他们的约定,牢牢掌控着他们的命运。
教主没有说话,她看着朱炯消失的地方,有些思绪不宁。
(本章完)
第185章 ,它的故事()
教主知道,自己之前差一点踏入山洞,最后时刻被城主救走,如今,朱炯真的进入那山洞了。【。m】
……
……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这个世界刚刚产生,还是一片荒芜,它跟他便生长在这天地间。
起初,它没有身体。是他捏五彩石做九窍玲珑心,放入鳌壳中,再灌入黑龙血,为它做了身体。
它虽然有了身体,但只有身体,没有腿脚,没有头尾,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静静地听,不能说,不能做,它也不用思考。但它很快乐,因为他会为它做,跟它说,帮它描述勾勒整个世界。
后来,世界一天一天变得更有生机,山上长出了树,河里生出了鱼,就连浩渺的天空也飞翔着鸟儿。这些生机勃勃的生命,给了它和他无穷的乐趣。
整日里四处游玩,听鸟儿歌唱,跟鱼儿游泳,夜里伴着森林那深沉的摇曳声入眠,那是最快乐的时光了。
后来天地间生出了一个崭新的物种,他们有着跟他一样的身体——有四肢和头颅。他们很聪明,很快便学会了像鸟儿一样飞翔,像鱼儿一样游泳,甚至比鸟儿飞的更远更高,比鱼儿游的更快更深。
再后来,他们打败了所有的对手,不久之后,终于有一天他们开始了自己的战争。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从天空打到海洋,从海洋打到荒漠,持续了很多很多年。
他一直冷眼看着,看着每天都有无数生命在战争中死去,看着每天都有美丽的土地化为灰烬。鸟儿落了,鱼儿死了,森林枯萎了。
他很伤心,变得越来越沉默,渐渐地不再给它讲述了,于是它的世界也变得很灰暗,很黯然,很荒凉,其实这也是他看到的世界。但它不知道,它只觉得很无趣,很落寞,很孤独。
有一天,它终于忍不住,趁他不注意,钻到地上的废墟里,用尽各种办法,挣扎着将一个头颅装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它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一瞬间一个红色的世界出现在眼前,滚滚浓烟,熊熊烈火,无数人拿着赤红的武器,瞪着赤红的眼睛,互相厮杀着,赤红色的液体四处喷洒流淌,遮盖了整个大地,连天空都被染红了。
“杀!杀!杀!……”
巨大的嘶吼声充斥着它的脑海,它的灵魂都为之颤抖。它吓坏了,想要赶紧扔掉这个头颅,好脱离这个头颅里那些可怕的景象。可是它没有手脚,刚刚也是用身体挤撞着按上的头颅,要想脱下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它惊慌失措的时候,突然感到身体在发热,体内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在涌动,仿若炽热的火在燃烧,它急切地想要爆发,想要攻击,想要战斗,一定要摧毁什么才能止住那灵魂深处的饥渴。
那一天它用自己的身体生生砸碎了一颗小树。
等他注意到它的异常,那颗小树的叶子全被打落了,树枝全部折断了,树干散落在地,上面的树皮尽碎,露出白骨般光滑的枝干。
他为它拿掉了那颗头颅,一切的景象消失了,内心的饥渴狂热也退散了,它却开始感到无比的空虚。他挖了两个坑,一个埋了那棵小树,一个埋了那颗头颅。
他站在两个坟墓前,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告诉它——从今天开始,它不再是它了,而是他,只不过是另一个他。
它并不是太懂,但从此后它开始搜集头颅,每个头颅带给它不同的感受——激情,平静,仇恨,痴爱,喜悦,痛苦……
那是一个个不同的生命,那是一段段不同的人生,带给了它无比丰富而刺激的体验,它深陷于其中不能自拔。
渐渐,它不满足只是体验,它想要拥有自己的人生,那么,首先它需要一颗真正的头颅。
找啊找,找啊找,终于被它找到了一颗真正的头颅,那个头颅还是鲜活的,还能说,能看,能听,能思考。
它很开心,用捡来的手臂轻轻地将头颅装在了自己的头上,它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到那头颅原有的身体已经抽搐着倒地不起。
他知道后,十分生气,狠狠地训斥了它。它第一次见他生那么大的气,最后他竟然落泪了。
他依旧挖了一个坑,将那颗头颅埋葬了,但它马上就又见到了那颗头。
无数的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们高高举着着那颗头颅,愤怒地将它围了起来。
他们是战争的胜利者,自称为神;而那些被他们打败的,被他们杀戮了的,被他们称之为魔。
这些胜利者们,这些经过无数杀戮,双手沾满鲜血的胜利者们,竟然要追究它抢夺头颅的罪责。
它愤怒了,从之前体验过的无数头颅中,它已经看到了那战争,那些胜利与失败,那些光明与肮脏,长长的岁月里,无数的人和其他生命的黯然逝去。斩落的人头如瀚海黄沙,为什么这些人单单要来责罚它?!就连那些要责罚它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堆积如山的尸骨不正是他们一路走来的阶梯?!
为什么他们可以这样做,而它仅仅夺取了一颗头颅都不行?!
成群的人围着它,他们比它还要愤怒,那一颗颗头上尽是一张张正义凛然的脸,激烈的言辞仿佛闪着无比光明的色彩,高高挺起的胸膛因此自觉的分外伟岸,自封为神的人,竟然觉得他们就是天地的主宰。
它笑了,要知道它出生的时候,天地刚从混沌中被劈开来。如今这些在最后时刻诞生的生命,这些自天地诞生以来,最喜欢杀戮的生命,竟然要来审判它的罪责,它杀戮的罪责?!
它体验过他们几乎所有的人生,它了解他们几乎所有的禀性,它看着他们诞生,看着他们成长,看着他们战争,那些自欺欺人的谎言,那些自诩自吹的荣耀,在它看来,不过一场戏言。
“你们所有的人生都太可笑了,太无知了,太愚昧了,你们不配拥有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头颅!”
第186章 ,业空山的最底层()
这是它对他们讲的第一句话,说完后,它便动手了。【。aiyoushenm】
那一天,天空是红色的,大地是红色的,海洋是红色的。头颅如同暴雨般散落,它虽然能同时操纵九个头颅,但面对这么多胜利者的头颅,却一个也没有要。
因为,不配。
这些人的头颅不配给它用。
直到,它看到那颗头颅——他的头颅。
他站在漫天散落的头颅中,他站在汹涌着的血海中,他站在焦红色的大山中。
“你是不是喜欢我的这个头?”
它心中一惊,豁然开朗,对呀,天地间只怕也只有这颗头颅配的上它了。
它兴奋地点了点头,但它并不像夺取他的头颅。
他笑了,欣慰豪迈苦涩悲凉,任何一个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笑容,但最后都化为了怜惜。
“我将我的头给你,但从此以后,你不可以再随意杀伤人命了!”
这是他最后的话,说完他摘下了他的头颅,亲手按在了它的身体上,从此以后它真的成了他,但也真的是另一个他。
那一刻,它实现了所有的梦想,但却感到无比伤怀!
这便是它成为他后,第一刻的感受,那是它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切,是那么的深邃。
“原来,拥有自己的人生,是这样啊!”
他(它)说道。
……
……
这里大约就是业空山的最底层了,粗粝的岩石上尽是巨大的抓痕,究竟是什么样强大的动物才能造成如此触目惊醒的毁坏?!
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些抓痕,与上层山洞里的符文隐隐相似,似乎是某种文字,亦或功法,亦或阵法。在修行者眼里,这抓痕蕴含着某种力量,一股来自远古的强大力量,这也是城主和教主他们不愿深入此地的原因。
这是一个比上面任何一个山洞都要大的洞穴,相对周围粗粝的壁上满是抓痕,地面要平整的多。
幽黑冰冷的地面上,是一副巨大的图画,那是由无数个圆组成的像蛋一样的东西,这个蛋十分巨大,和这个山洞相似大小。
这在个蛋的中心,蛋黄位置处,停放着一尊石棺,有近十米长,宽也有六七米,石质坚硬厚重。
如今石棺上坐着一个少年,一脸平静的少年。
那老者不知用什么功法封住了朱炯的元神和体内的一切法力,他现在的力气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那个老者挟持着他来到这里后,将他一把扔在这石棺上,自己径直钻入到了石棺里。
石棺的棺盖被推出了一道半人宽的缝隙,那个老者虽然并不胖,看体型绝对钻不进去,但他就这么钻进去了。
朱炯只看那个缝隙一眼,便不再理会那个老者以及那奇怪的石棺。他张开双腿,舒展身体,尽量使自己坐的更舒服些,就像他并不是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里,而是坐在海边的礁石上,迎面还吹着温暖的带着咸味的海风。
一抬头,他便看到了石壁上那些凌乱暴烈的抓痕。曾经仔细抚摸钻研过上层山洞里的那些符文,只一眼,朱炯便看出了这些抓痕有些蹊跷。
上层的那些符文虽然到处都有,但全是一些简单字符的重复,事实上只用了半晚,朱炯便完全记在心里了。
面前的这些抓痕,虽然布满了四面石壁,依旧没有过多复杂的内容,前前后后归纳起来,不过是四只爪子而已。
但是无论那些符文还是这些抓痕,绝对不是这么简单,就像阴阳两相,构成八卦,进而六十四卦,囊括整个天地。
懒散地坐在石棺上,朱炯开始深入地观摩思索那些符文与抓痕。
将自己的意识扩散开来,沿着那些抓痕慢慢流淌,随即他体内某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悸动。
一片片抓痕看下去,如同之前观摩那些符文一样,他觉得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在响应着,响应着这来自远古的呼唤。
“我要灭了你的元神,夺了你的身体,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不知何时,那个老者又从石棺中钻了出来,盘着腿佝偻着身躯,坐在朱炯身旁。
朱炯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石洞那高高的穹顶,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穿过了这山洞,他看到了一片遥远而自由的夜空。
“我可以理解,”朱炯淡淡地说道:“你一直在这里,被困了很多年,难免寂寞。”
“难道你会觉得,我因为寂寞就不会杀你吗?”
“不,如果我真的是你离开这里的希望所在,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的。”
“你猜的很对,我马上就会动手。”
“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先用魔音陷阱诱我过来,后又用传授法力,最后你甚至拿出了茹儿来诱惑我。你饶了那么大的弯,要动手早就动手,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因为你必须在某种情景下动手,才真正有用。”
“即便你猜对了,你又怎么知道是那种情形下呢?说不定现在就是了呢?!”
“我的确不知道是那种情形,但肯定不是现在这种情形——我的道心很平静。”
“嘿嘿,没关系,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对了,既然带你来到了这里,那就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家吧。”
老者一手抓过朱炯,一挥衣袖打开了石棺,将朱炯放了进去,顺势又将棺盖盖上了。
“我家里的摆设可能有些奇怪,不要太过吃惊啊,少年!”
石棺里面颇为宽敞,有一间屋子大小,不同于外面的黑暗,石棺深处竟然镶嵌着夜明珠,越往里越是明亮。
整个房间什么也没有,只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颗硕大的头颅。
那是一颗男人的头颅,脸庞十分英武,在额头上还长着第三只眼。
朱炯盘腿坐在地上,刚好跟那个头颅一般高。一人一头,就这么默然相对,那人头上的某处忽地深深吸引了朱炯的注意力。
……
……
前一时刻,在业空山的最顶处,虚空里冒出了两道黑影,两人身穿皂衣,头戴黑纱帽,类似公差打扮。
他们刚刚显出身形,在不远处,又冒出两个身穿白衣的人,头戴白纱帽同样做公差打扮。
第187章 ,恳求()
黑公差一拱手,“怎么滴,又是您二位啊!”
白公差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嗨,我们又见面过了。”
“你们来难道是为了那个人?”
“你们来难道不是为了那个人?”
两白对两黑,四人相视一笑。
……
……
身处石棺,与人头对面而坐的朱炯,突然笑了起来。
那个老头真是太天真了,弄一个巨大的人头就像吓到他。要知道自从下山来,没攒下什么钱,修为也没有长进多少,但血腥的场面倒见了不少,一颗心说不上坚硬如铁,比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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