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它现在在窗外动得那么厉害，可它有本事走两步试试！
路一白和林小七两个人也交流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先下楼看看吧。
二人来到答案酒吧的门口，现在已经是深冬了，老槐树已经快秃了。
纵然你是一只精怪，也无法逃开大自然的法则。
哪怕是树精，身体里也还是会有脱落酸的。
跟一棵大树交流，未免太过操蛋，路一白干脆试着运转起了索取契约。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守夜人之力直接外放，一个个复杂的金色符文凌空被他画了出来，然后，他咬破自己的食指，用自己的鲜血又画了几道符文。
说实话，感觉一整套流程还蛮邪性的。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着，看看这棵老槐树是否会做出回应。
隔了大概十多秒的时间，老槐树的树冠上飘落了一片槐树叶，就像是滴落了一滴血。
它掉落在了路一白刻画出的契约的最中心。
就像是一滴水珠滴落到了湖面上，空气中都荡漾开了阵阵波纹。
路一白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轰得一声，一股异样的感觉从他的心里升起。
他与自己眼前的老槐树，一瞬间好像就有了精神层面上的维系。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老槐树的树干旁，然后，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贴在老槐树的树干上。
感觉很亲近，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是……契约签订成功了？
他静静闭上眼睛，尝试着把自己的神识探入老槐树里。
一瞬间，他好似打开了一个神奇的空间。
和之前进入的狮伞里的封印空间有些类似，只不过这个空间里并没有被锁链捆绑着的鬼怪。
这里或许勉强可以算作老槐树的意识空间吧。
只不过在这个意识空间里，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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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处于意识空间的路一白静静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家伙，有着些许的讶异。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银河护卫队》，假如看过的话，肯定会对里面的小树人有所印象。
现在，路一白面前，就站着一个只有他膝盖那么高的小树人。
它勉强可以算作这棵树的……树灵？
小树人有些瘦弱，与老槐树粗大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它的脑袋很大，有点像是个大头娃。眼神看起来有点憨，看向路一白的时候还带有一丝亲近与好奇。
它的双手可以自由活动，但是，虽然同样长着两只脚，哪怕是在意识空间里，它似乎也只有很小的活动范围。
有点像是孙悟空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个圈，圈内很安全，但不能走出圈外。
这棵目测已经活了几百年的槐树，原来还是个树宝宝啊……
难不成树类精怪是以“百年”为单位成长的？
很有趣的是，小树人的大脑袋上基本上已经光秃秃的了，现在是深冬，叶子已经基本掉光了，只留了几片树叶坚强得硬撑着，装点着它的大头。
看到这里，路一白的脑回路又开始偏离了。
开春的时候，万物复苏，草木发芽。
到那个时候，它的脑袋是不是该绿油油的了？
……
……
老天爷有时候就是那么的残忍，给了树类悠长的生命，但同时也会剥夺它们不少东西。
为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不忘记关上剩下的窗。
如果没有产生灵智，那或许还好说一点，时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可一旦产生了灵智，或许会活得很孤独吧。
不能交流，不能行走。
可以理解为“真·植物人”了。
只不过别人是脑死亡，它却是天生受限。
它与其他生物的接触都是比较简单的，比如夏日的时候，它会用树叶去逗弄一下趴在它身上的蝉。比如李有德在酒吧门口吸烟的时候，它就调皮的落下几片树叶熄灭他的打火机。比如它感知到了狮伞内的鬼气有点浓郁，就偷偷放了一片树叶到路一白的裤兜里……
正因为它与其他生物接触的太少了，导致现在看着……有点少儿蠢？
总之它给路一白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五六岁的孩子。
现在的孩子都很早熟，要么很懂事很贴心，要么很傻逼很惹人厌。
但眼前的小树人，貌似还处于一种很懵懂无知的状态。
它为什么会和自己签订契约？可能只是单纯的看自己顺眼都说不定……
他靠近小树人，然后蹲下了身子。
蹲下来后，小树人差不多可以平视他了，不用仰着自己近乎于是光秃秃的大头仰视他。
小树人为此好像很开心，一双树枝汇成的小手晃来晃去，手舞足蹈的。
它张开嘴巴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路一白也听不懂。
没法正常交流实在是有点心累啊，好羡慕小说里的穿越众，穿越到异界就算了，大陆上无数个国家还都是统一语言的，指不定说的还是中文……
虽然沟通起来比较困难，主要依靠肢体语言。但对于能有个人类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陪自己“玩耍”，它已经足够开心了。
或许早在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它就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灵智。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路一白是第一个进入意识空间的生物。
看得出来，由于签订了契约，双方都比较疲惫，路一白陪它坐了一会后，就退出了意识空间。
狮伞内，鬼怪的封印空间他不会再进去，因为太危险。但槐树的意识空间，他会常来。
在他离开前，小树人还不忘朝他挥了挥手，就像是在说再见。
林小七看到路一白再次睁开了双眼，连忙问道：“老板，怎么样？你见到了什么？”
她有时候好像懒洋洋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样，有时候又有着和猫咪一样的好奇心。
“看到了一个小树人，没想到这棵槐树居然还是个孩子。”
为此，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林小七都感到了一丝讶异，忍不住又看了槐树几眼。
自家酒吧门口就存在一只精怪，路一白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和运气，为此，他特地询问了一下林小七。
“老板，酒吧的选址是季德恳挑选的，或许他早就知道乌城有这么一棵槐树的存在吧。”林小七回答道。
守夜人的历史源远流长，他们这一脉也传承了很多年了，但乌城的守夜人据点偶尔会更换，早先并非是答案酒吧来着。
回到了酒吧二楼后，路一白就在沙发上盘膝坐好，按照林小七所教导的那样，细细感受了一下索取契约所带来的效果。
他的废材灵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堵塞，属于那种近乎于是“一窍不通”的状态。
为什么说是近乎于呢，因为的确通了那么一点点。
差不多是刚刚踩入了可以修炼后天神通的门槛。
没事没事，心态平和一些，就跟大学生考试一样，能踩着及格线低分飘过就好。
毕竟索取契约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开发潜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只不过小树人的天赋极限到底在那里，暂时就说不清了。
灵体的堵塞状况终于慢慢好转了，依旧是只可走炼体路线的废材灵体，但在神通方面的天赋会不断加强。
这种每天进步一点点的感觉，还是很舒爽的。
“老板，除了堵塞程度下降了一点之外，还有其他额外收获吗？”林小七问道。
之前林小七展现过一招很夸张的百猫夜行，实际上就与索取契约有关，那算是她的额外收获。
路一白嘴角抽搐了一下，我该不会是和树木一样可以进行光合作用了吧？
最主要的是，别他妈和小树人一样，在秋冬季节脱发就好。
我秃了，我也强了，但我不再快乐了……
他还是由衷的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快的和大伯大叔们一样脱发与秃顶，他想多享受几年头发茂密的时光。
静静感受了一下后，他能感知到自己身体里磅礴的生命力！
还喝你妹的枸杞水，何止是长命百岁啊，感觉自己现在能活生生熬死一只只老污龟！
而且他感觉现在自己精力恢复的很快，先前的疲惫感现在已经感知不到多少了。
这种身体永远不会被掏空的感觉，和我这个拥有“三个小女朋友”的男人很搭啊！
哪怕体内到时候再修炼出一只发光的左掌，进化为四个“小女朋友”，感觉身体也能扛得住。
自己签订契约的好像不是一棵树，而是一大箱营养快线……
突然间，路一白好似想起了什么。
林小七得到的能力与猫有关，自己的和树有关，那么季德恳呢？
别忘了，季德恳才是路一白名义上的引路人，算是他的半个师父。
季德恳和什么精怪签订了契约？他又得到了什么能力？
对于路一白的提问，林小七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她才道：“老板，当年我在完成索取契约后，也问了季德恳这个问题，因为我从没见过他的契约精怪。”
“季德恳怎么说？”路一白问道。
“他说……
——早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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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归来的猫】（）
多年前，那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懒婆娘林小七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吃货少女，刚刚与她脚边的瘦小黑猫签订了索取契约。
是的，黑胖是在跟了林小七之后才发福的。
为了奖励少女如此快速的突破到二阶并且完成契约，抠门的季德恳去路边买了烤玉米，算是他难得的大方。
少女双手捧着烤玉米，小口小口地吃着，哪怕被烫得一直哈气吸气，但嘴上的动作却始终没停。
她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道：“季德恳，你的精怪呢？”
季德恳还是和现在一样，爱穿西装三件套，他坐在林小七身边，拄着龙蛇伞，平静地道：
“死了。”
少女小七扬起自己的脑袋看向他，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情绪。
她很疑惑，也很不解。因为季德恳先前告诉过她，要把契约精怪当作陪伴一生的同伴，可他的表情未免显得过于轻描淡写了些。
她并没有注意到，季德恳放在伞柄处的右手微微用力着。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继续开口道：“快吃吧，别烫着了。”
……
……
路一白并没有料到，季德恳的契约精怪居然死了。
这个gay里gay气的男人，这个疑似已经活了很久的男人，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却实力惊人的男人……怎么他妈的有那么多的故事？
最主要的是，这货从来不说以前的事情，对于自己的过去，他基本上是闭口不谈。
我们能怎么办，只能好奇着呗！
ˉ_ツ_/ˉ
“可是……如若契约精怪死了，那么索取契约不就中断了吗？”路一白纳闷道。
假如是已经修炼成功的后天神通，倒不会因此而废除，因为身体潜能已经被激发出来了，但如若还想更进一步，对于他们这种废材灵体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索取契约只可使用一次，否则精神层面无法承受负担。
“老板，季德恳自称自己已经原地踏步很久了，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毫无寸进了。”林小七对路一白道。
路一白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自己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答复。
他还担心着季德恳在契约精怪死后无所寸进，结果他早就无所寸进了……
“他应该不会走祖师爷们的老路吧？”路一白拿着保温杯，皱眉道。
那些爱玩火的祖师爷就是在原地踏步的情况下——开始上天的！
既然地上走不通，那就试着飞一下！
只不过有的真的一飞冲天开创了新纪元，为后辈奠定了一条新路，但大部分都坠机了。
废材灵体终究是废材灵体，命运给了太多的枷锁了，虽然现在路一白还感受不到这些，但他纵观这一脉的历史，还是能悟到这一点的。
《痛经》的前期修炼还算通畅，包括神通的修行暂时也没了阻碍，但那是因为他才只是个二阶守夜人。
季德恳或许已经到了这一脉的瓶颈了。
林小七听了路一白的话后，抱着抱枕道：“应该不会玩火吧，季德恳心态还是蛮好的。”
路一白仔细想想也觉得是这样的，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人家，命能活那么长，心态应该特别好吧。
感觉自己这一脉常出神经病和疯子，但传到他们三人手里，怕是要开始走“知足长乐”的道路了。
或许，可能，大概吧……
……
……
天快要亮了，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
夜依依把酒吧好好收拾了一遍后，就率先把自己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房间。
等会太阳公公升起来了，充沛的阳光可以射死她。
夜妖一族有时候的确蛮可怜的，只能在夜间自由活动，感觉世界都是残缺的。
林小七和路一白也陆续回房，哪怕实力再强，终究还是要吃饭睡觉的。
更何况吃饭与睡觉是多么享受的事情啊，哪怕他们真的能做到“辟谷”，也依旧会选择和普通人一样进食一日三餐，甚至加上宵夜一日四餐，然后安安稳稳睡上几个小时。
太阳刚升起没多久，路一白就进入了梦乡。
狮伞早就被他放回了伞架，自从去封印空间走了一遭之后，他对待狮伞里的那只鬼怪的态度，变得越发谨慎了。
在晚上热热闹闹的答案酒吧，在天亮后归于了平静。
……
乌城，车水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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