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找到)胡斌的势力有代表五老会的中央警卫局势力、有秦家的杀手、有刘镇远等方无邪的朋友、有飞车党这种“雇佣兵”、还有沈紫嫣暗地里派出的探子,后来还加入了利剑行动组的精英。
这些势力哪有弱者,胡斌安排的再周详,也很难逃过追捕。他琢磨着事情不对,之前救方无邪时他弄得瘦骨嶙峋,不担心有人认出相貌,可随着气血恢复,逐渐变回了“胡斌”的模样,如此一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敌人真的找到了燕京,他就在无容身之地了。心下一狠,他就把“方苏”的脸戴上了,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之路。
以刘镇远等人为首的“保护”方无邪的人,一旦碰到秦家等抓捕方无邪的势力后,就会爆发一场又一场的大战,双方动用各方能量,各有伤亡,胡斌的逃亡路线烽烟四起,血气冲天,江湖彻底乱了起来。
而始作俑者方无邪并不知道这些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在临死前将胡斌放了出去,固然有让胡斌在某些时候装扮成“方苏”给予亲朋好友们最后希望的想法,但更多的是不想再关着胡斌了。
方无邪当然不是所谓的善男信女,也没有大彻大悟到领悟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大慈悲胸怀,他只是累了。
在绑架苏苏一事中,胡斌只能算是执行者,而幕后黑手萧炎已死。方无邪到是想关胡斌三年五载作为惩罚,但他自己快死了,如此关下去就不是三五年的问题,而是一辈子,这不符合方无邪做事的原则。
尽管他很多时候做事是没有原则的!
方无邪放了胡斌,又怕胡斌不兑现承诺,因此,凭借神识的妙用,在胡斌脑海里放了两个触发的小陷阱,想必足以吓得胡斌兑现诺言了。
放走胡斌后,方无邪取出纸笔,想留下一篇遗书,可想到此地已被他操控玉抉彻底封死,若无玉抉这个阵眼在手,短时间内无人能够进来。而玉抉就在他的手里,写下遗书,又给谁去看呢?
或许百年、或许数百年后大阵松动,有人闯入这里,难道留着遗书给后人们看笑话吗?
方无邪没有留下遗书,他就坐在那里,感受着肉身内最后一丝活力慢慢消失,等着时间缓缓流逝。
如果下一秒就死去,这辈子帮助过谁,伤害过谁?
喜欢过谁,又辜负过谁!
唉,还是有很多不甘呀!
以东江为中心引发的江湖风暴席卷了胡斌的逃亡路线,一时间江湖风起云涌,血光漫天。但风暴的发源地东江及整个临海,却因为各大势力的退出而平静下来。
最起码,是表面上平静起来。
这段时间,黑龙马场是湖州风头最盛的企业,下辖的君子科技第一项科研成果疤痕净成了湖州人乃至全世界人都挂在嘴边的名字,火爆程度一时无两。与君子科技的疤痕净相比,又有一家药品企业的横空出世就显得不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了。这家企业宣称已掌握了比云南白药好用一万倍的超能跌打药,而且说此药已经初步在军方投入使用,将进一步走入老百姓的生活中,为老百姓健康生活提供最优质的保障云云。
这则消息没有在老百姓的世界里引发太大的波澜,但此消息一出,却又一次的引爆了整个医药行业。在药物还没投入生产,甚至连药理反应还没有完成时,这家企业就已经获得了上百亿的订单。而提供药物的姐弟俩,此时正被变相软禁在云山七十二峰最西侧的山庄疗养院里,陪着爷爷度过老人家最后的时光。
第四百八十三章 行于世间无人识()
张墨砚握着爷爷的手,真气化作涓涓细流渡入爷爷的体内,却无法修补爷爷早已破损的肉身,只是稍微减缓了生机消逝的速度。
张墨一坐在床边儿,看着爷爷消瘦的身体,在呼吸机下维持的生命,阴阴沉沉的憋了很久,用极低的声音道:“姐,爷爷快不行了,我要给爷爷用那个药丸。”
“不行!”张墨砚眼睛一瞪,声音有些大,吓得隔壁的小护士匆忙跑过来,敲敲门又被二人给瞪了回去。
张墨砚自知有些冲动,压低声音道:“你能保证,帮我们的人就存着好心?万一这药丸是毒药怎么办?”
张墨一道:“这药丸如何我不知道,可此人的计策却是成功了,我们在那老匹夫手里拿到了钱,也成功的见到了爷爷。”
张墨砚团起一张抽纸,啪的一声就砸到了弟弟脑门上,狠叨叨的说:“你傻呀!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那老匹夫和爷爷斗了一辈子,他的变态心思我算是明白了,他不只要打败我们张家,还要将我们张家所有人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才甘心。我们被人追杀侥幸不死,那不成逃到湖州就安全了?我看,十有八九是那老匹夫故意设计,其目的就是让我们亲手将这颗药送到爷爷嘴里。”
张墨一道:“如果是那老匹夫设局,何必如此麻烦?不让我们见爷爷也就罢了。爷爷都这样了,难道你认为还发生奇迹的可能吗?与其熬着时间就能让一切结束,他何苦还要用计呢。”
“他是变态的呀!”张墨砚苦口婆心的劝说弟弟:“那老匹夫是变态的,他要的就是我们亲手杀了爷爷。”
张墨一虽然想给爷爷用“药丸”,但又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他有些难以决断,叹道:“如果能见到潇潇姐就好了。”
提起张潇潇,张墨砚咬着嘴唇道:“小一,潇潇一定是被人冤枉的。那老匹夫要将我们张家彻底打入尘埃,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打算……”
张墨砚看了眼爷爷,狠狠道:“要是爷爷真的不行了,我打算把潇潇救出来,咱姐仨把那老匹夫做了!”
张墨一压低声音,用力点头道:“行,就这么定了。明的打不过,咱们就来暗的。咱们还年轻,只要不死,总有机会报仇。”
“行个屁!”
就在姐弟二人发狠定下未来“大计”的时候,忽然一个嘶嘶哑哑的声音如此“训话”,姐弟俩蹭的站了起来,周身气机流转,准备来个破釜沉舟的大战。可房间就那么大,三室两厅百多平米,哪里有陌生人的身影。
姐弟俩小心谨慎的查探一遍,同时摇了摇头。
“哼,区区两个蜕凡境的小修士,真是可笑。守着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子,在这痴人说梦的要刺杀国家要员。拜托你们长点脑袋好不好,我敢保证,老头子一死,你们姐俩别说去救张潇潇,恐怕活着离开这里也难!”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姐弟二人之前没找到人还当是高人用的传音之术,可此时有了准备,这才发觉那声音不是响在耳朵里,而是直接映在脑海之中。
姐弟二人虽然境界不高,但曾经是真正的红三代,拥有的资源多,是跟高人系统学过修行知识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入神境。
张墨一朝着左右拱手作揖道:“是何方前辈来访,还请现身直言。”
那神秘人道:“你们两个小娃娃疑心太重,承人帮忙却畏首畏尾。想绝地反击又没有好计策,只是徒逞匹夫之勇。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身直言又有何用呢?”
“前辈是知道药丸的事?”张墨一问。
神秘人道:“上古仙药,给一个垂死的老头子吃,实在是浪费了。更浪费的是拿着仙药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此药到底有多珍贵。”
张墨砚皱眉道:“可我们怎么敢相信,这药不是毒药呢?”
“即便是毒药又如何?”神秘人道:“这老头人体精华所剩无几,肉身各项机能都已走向衰亡,此时不过是用凡间药物吊着性命,连清醒过来都难。如此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遇事有勇无谋,偏又自作聪明。可叹张家是山叫驴变下蚂蚱,一辈不如一辈呀!”
“你……”张墨砚还没等发飙,就被弟弟拽住。张墨一拱手道:“前辈来的及时,适才晚辈确实冲动了,几乎犯下大错,我这就将药丸给爷爷服下。”
张墨一让姐姐去倒水,神秘人道:“无需用水,此药入口即化。但老头肉身早已濒死,无法化解药力,需用气劲梳理。”
张墨一从贴身小兜里取出一个小盒,从里面倒出一颗黑漆漆拇指肚大小的药丸,见姐姐还是有些迷茫,一狠心不去管她,捏开爷爷牙关,将药丸塞了进去,果然是入口即化,心中稍微升起了些希望,开始推宫过血,加速药物的吸收。
张墨砚也抓着爷爷的手,试图感知爷爷身体状况,可她和弟弟的修为并不算高,就连返观内视都有些困难,感知他人就更费劲儿了。只是勉强感知到爷爷体内有些变化,具体如何却无法探查。
“真是弱呀!”神秘人的声音在二人脑海中响起,指点张墨一运气过血之法:“膻中、鸠尾、中脘,缓缓渡入真气。”
张墨一不敢耽搁,忙在这三处穴位渡入真气。神秘人又道:“神阙一分力,按揉三息,气海半分力,按揉十息。”
神秘人开始说的很慢,但随着药力的扩散,速度越来越快,前一秒还在腿部穴位,下一秒又转移到头部,而且各处穴位用气量不等、按揉时间不等,姐弟二人一起出手,才勉强跟上趟。
姐弟俩不过是四阶修者,体内真气量有限,被神秘人指挥得差点没累死。但她们却是实打实的感应到爷爷的生机在恢复,而且行功到一半的时候,爷爷就已经醒了过来,瞅着二人欣慰的微笑。
推宫过血的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姐弟俩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当神秘人的声音终于停下来后,俩人连站都站不稳了,张墨砚扶着凳子坐下,张墨一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多谢前辈大恩大德,恳请前辈现身一叙。”
“现身吗?说你们是一辈不如一辈,女娃娃还不服气,难道你们在救人的同时,就不能多看看老头子眼中的影像吗?”
这次的声音不是映入脑海,而是从身后传来。姐弟俩忙转过身,看到那前辈高人后,吓得差点没倒仰过去。
长成这模样的怎么可能会是人,分明是一具骷髅精!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
第四百八十四章 小伙子,我可没有失忆()
看着面前的这具骷髅,张墨砚和张墨一都吓得说不出话来,到是刚刚醒来不久的老爷子,像他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老革命,说心中无所畏惧或许有些夸张,但绝不会因为畏惧,而对自身行为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老爷子没有冒然起身,而是先攥了攥拳头,感受一下身体的状况。他的身体各项机能虽然在走向衰亡,但卧床时间并不算长,筋肉还没来得及褪化。双臂用力支撑着坐了起来,又朝孙子孙女使眼色,挣扎着要下地拜谢。
骷髅人也不说话,只是左手随意一挥,老爷子只觉一股柔力压来,虽然这力量不大,但却表明此人不让他下地。
老爷子道:“仙长仗义出手,还容小老儿亲自拜谢,以表感激之情。”
“无需计较,我也是受人所托罢了。既然你已经活了过来,咱们就此别过。”骷髅甩手做出要走的动作,但终究没有如来时那般凭空离开,以至于让张家姐弟有时间做出反应。
张墨砚的修为比弟弟隐约高出一线,她的反应也是最快,竟然一步上前,抓住了骷髅的手:“仙长,您别走,请您帮帮我们。”
张墨一又一次跪了下去,砰砰砰就给骷髅磕了三个头。
那骷髅人被张墨砚抓住了手,又被张墨一强制“跪拜”,双眼一翻黑眼仁几乎消失,嘶哑着声音道:“你爱跪拜就跪拜,我可是不受着。”
张墨一道:“仙长救了爷爷的性命,当然受得墨一的跪拜。还请仙长稍作留步,让墨一有表达谢意的机会。”
骷髅并不搭话,只是看着老爷子冷笑。老爷子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下了地,叹道:“让仙长见笑了。我这孙女和孙子不成器,一个野蛮冲动,只知道一味索取;另一个虽然有些小智,却太过稚嫩,难上台面。”
老爷子的评价让姐弟俩脸面通红,不过她们常在爷爷身边,被训也是常事。而且老爷子的点评中肯,二人到也并没有觉得怎么委屈了。
骷髅哼道:“你既然早知众人品性,为何不早做打算,以至于出现如今的局面?”
老爷子挥挥手,让孙女孙子去另一个屋子里,却被骷髅伸臂拦住:“无妨,雏鸟早晚要在天上飞翔,否则就零落成泥,我想,那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
老爷子点了点头,眼中不无唏嘘之色,他让张墨一去倒茶,让张墨砚站在门口,以防有人突然闯入,这才请骷髅坐上了主座,他则在副座欠身坐下。
“仙长如何称呼?小老人张春山,想必仙长是知道的。”
“行于世间早已记不清年限,忘了姓名。”骷髅见老爷子目露思索之色,沉吟道:“你若觉得不便,到是可以叫我一声枯木。”
老爷子笑道:“枯木逢春,看来小老儿是与仙长有缘。”
张墨一端来茶水,然后如童子般侍立一旁,这也是老爷子让男子沏茶,而让女子守门的一点点用心。
枯木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也懒得点破,抿上一口茶,侧过头不跟老爷子直视,嘶哑着声音道:“莫提有缘无缘这些话,我虽然暂时救了你一命。但必须把话说在前头,你的肉身早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地,强用仙丹续命,也不过延长半年寿元,如今的乱摊子,你该如何收场?”
老爷子叹道:“不满仙长,我自突发病症后,就浑浑噩噩从来没有清醒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虽然能猜出一二,但具体的还不清楚。”
“哦?”枯木疑惑道:“你的病是突发?”
老爷子点了点头。枯木道:“所有人都参与了?如果是那样,你可太失败了。”
老爷子道:“情况没有那么糟。当然,如果我真的死了,情况就会变得很糟。”
“这么说,您……你还留有后手?”
枯木的那个“您”字吐得很轻,和“你”字几乎连在了一起,就好似说到那里磕巴了一下。张墨一在琢磨二人对话里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