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令黄辉传话让大锤一切听从军师的安排,怎还会入了玄月的圈套!
依着玄月的性子,大锤运送的那批兵器定然是被调包的,为了销毁证据,他定不会让这批残破的刀枪剑戟流入夜鹰旅手中,他日败露成为他的威胁。
如今大玄动荡不定,那些江湖势力,窃取这精锐的兵器,故而夺之也是不足为奇。
之所以指定大锤,便是要将这夜鹰旅最后的支柱摧毁,让夜鹰旅彻底分崩离析。
下一步,便是堂而皇以夜鹰旅不可群龙无首之由,派人接管,将整个夜鹰旅收为己用。
夜鹰旅这么大的势力,其他番王断然不会坐视他收归己有,可若是玄武首肯,又有肖修相助,倒也不无可能…所以才会有三日后玄武出席的家宴吗?
可是玄月何来的自信,玄武会同意?
话说回来,玄武为何忽然重病?看来,今夜需要夜探一下她那位便宜老爹的寝宫了。
不过,转念一想,便是玄月自信玄武会点头,可是以牧王为首的番王也不会轻而易举的罢休,所以,是什么让那人说出那近乎狂妄的话语。
三日后,便是他的天下。
看来除了玄武,他手里应该还有其他底牌。
星儿望着出神的女子,摸不着头脑,自从见过赵贵妃后,这位端木姑娘便一直这样。
星儿,皇上举办家宴一般在何地?停了手上动作,抬眸问着。
这个奴婢也不知。她终年在浮华宫,可谓与世隔绝,自然不甚清楚。
姑娘有疑惑,直接问本宫便可。
随着一声颇为轻快男低音,玄云严重不可查的飘过厌恶,转瞬即逝,快的让人以为错觉。
三日后的家宴在何处举办?也没有矫情,直接问着,态度不卑不亢,甚至有些疏远。
乾清殿。玄月笑眯眯的应着,又补充了句你想参加?
是,我要盯着你一举一动。恨恨的说着。
她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哈哈,能被姑娘这般关注,在下倒是福气。毫不在意那人无礼的态度,颇是好心情的调笑着。不过这是家宴,姑娘的身份怕是不太合适,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姑娘以在下未婚妻身份出席。
不可能。
毅然决然的回绝,这让玄月有一瞬的失落伤神,低声道姑娘当真这般厌恶与我。
我一开始便说过,我已经心有所属,来着宫中便是为他报仇。目光坚决,好不退缩。
玄月这种性格,越是容易得到,便却会怀疑。
是在下忘记了,不过没关系,你我来日方长,这般你以我贴身宫女的身份随我一同参加便可。释然一笑,当真是个倔强直白的女子,她大可以假意示好,获取他的信任,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不过 他不正是这人吸引他的地方吗。
既然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也可以答应我知道请求。
你说。
陪我一同走走吧。微微一笑,很是君子。
好。
面上故作为难的同意了,心中却是求之不得,她来宫中,便是要从玄月那里获取消息,只是她的人设,不允许她主动去找玄月。
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却没有过多的交流,大多都是玄月开始话题。
他心情似乎很好,故作不经意的道你心情很好。
嗯。
哎。失望的叹了口气。
姑娘,为何叹气。饶有兴趣看过去。
能让你开心的事儿,想来与我便不是开心的事儿。
非也,这次姑娘错了。笑了笑。
哦…显然不相信的应着,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难道穆惜颜受伤,姑娘也会难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儿,便脱口而出。
穆惜颜受伤了…是谁在此刻下手。
那倒是个好消息。适时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你们不是朋友?
她是睦国储君,我们怎么可能是朋友。玄月眼底闪过嘲讽。不过相互利用。
“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毫无顾忌的讽刺着。
“你又错了,在下从来不曾说过我是君子,谦谦有礼不过是我待人的礼节,人们以此自顾自来定义我为君子,与我何干。”玄月并不在意那人的冷嘲热讽,依旧风度翩翩。
“诡辩罢了。”不予理睬,
“是了,赵贵妃的话只能信三分,她不过想利用你对付我罢了。”
“我知道,可是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果不其然,她便猜到他定有眼线盯着她,所以和赵灵故意说了一些混淆视听的对话。而那些需要的信息都是通过密函传达。
“不一样,我不会伤害你,可是她会。”玄月突然停下来,表情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颇是严肃,语重心长道,“我不会阻拦你与她接触,可是你定要小心。”
玄云微微一怔,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嗤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你我不过利用关系而已。”
“若姑娘爱上我,我们便不是利用关系。”
“不可能。”
“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男子扬唇一笑,志在必得。
“那我拭目以待。”女子同样回之以一笑,稳操胜券。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将浮华宫逛了一圈,又简单用了膳,玄月便离开,玄云紧随其后去了乾清殿。
包括后厨膳食在内都查了一边,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夜晚,她换上夜行衣,避开玄月安排在暗处的人手,悄悄潜入了玄武的寝宫,屏住气息,揭开一片青瓦,望着屋内的情况。
偌大的寝宫竟然没有一个人伺候,金黄色龙塌之上清晰可见一个着着明黄色里衣的身影,蜷缩在塌上,不安的扭动着,不时发出痛苦的□□,在空寂的寝宫显得格外的刺耳。
因为角度问题,玄武看不清那人具体的模样,不过应该是玄武。
可他是怎么了?
本想下去一探究竟却察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打消了下去的念头,放低身子,细细的观察着。
寝宫的门被打开,一个手持着浮沉,红色太监服侍打扮的人推开了门,度着清闲的步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绿衣小太监,捧着一碗汤药。
陈诚!
不容玄云多想,只见塌上的人儿连爬带滚的下了床,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抢小太监手中的汤药,“快给朕,给朕!!”
瞳孔猛然一缩,短短几日不见,玄武令成了这般模样,披头散发,骨肉嶙峋,双目无神,宛若行尸走肉,只有在看到小太监手中的汤药时,那干枯的眸子迸发一种奇异的光亮,饿狼扑食般冲过去,诡异的令人惊骇。
小太监下意识躲开,玄武整个摔到地上,毫无知觉般,只是痴迷的望着前者手中的汤药,伸着手,痛苦的□□着“给朕!!快给朕。”
“乖,皇上你慢点。”陈诚蹲下,居高临下俯视着狼狈的人,黑色的瞳,满是嘲讽鄙夷。
“快给朕…陈诚,快让他给朕。”抱着那人的脚,毫无尊严的恳求着。
“皇上这么听话,自然是要给的,哈哈…”尖锐的笑声很是刺耳,夸张的笑,拉动着眼角的皱纹,很是怪异。
小太监在陈诚的示意下,小心翼翼放下了盛着汤药的瓷碗放在地上,玄武立刻爬过去,宛若一只狗,卑微的舔舐着,每一口都是极大的满足…
陈诚厌弃的起了身,瞥了眼地上毫无人格可言的玄武,眼里满是泄愤后的快感。“伺候皇上用完药。”
丢下一句,陈诚便大摇大摆的离开。
目睹这一切的玄云,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高高在上,掌管所有人生死的一国之君,竟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像一条狗一样苟活着,被人践踏!
玄云无法再去看趴在地上的某人,移开视线,深深闭上眼,再次睁开已然恢复平静。
很久之前她就知道,怜悯,同情,亦或者愤怒都解决不了事情,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约摸一刻钟小太监捧着瓷碗出来了,而玄云亦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殊不知她身后也有一个鬼魅的影子,随行而去。
…
另一边摘星楼的上等客房内,女子着白色中衣,外面披着红色的纱衣,半靠在塌上,姿态妖娆,然绝色的脸上却度着一层寒冰。
“季鑫到底怎么回事。”女子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根据国师传来的消息,季鑫玷污了列平国的皇后,列平国皇帝大怒,便花重金整个大陆追杀季鑫。”地下的男子小心翼翼回禀着。
“就这样?”
“是。”
穆惜颜半信半疑,列平国皇帝出了名的情痴,若非若有其事有怎会让这等有损他皇后名声之事传了出来。
因为不敢因此与睦国为敌,所以才只能派人暗杀。
季鑫是她一手提拔进的白客,事情败露,首先来寻她作为护盾也无可厚非…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两场刺杀遇到一起,难道当真是…偶然?
还有伏击她的有是何方势力,夜灵还是阎罗殿,亦或者…睦国…
“殿下,属下有一事禀报。”
望着屋内另一个手缠着纱布的男子,眸光稍稍柔和了一些,“何事。”
“此前属下曾偶然问过季…白客,列平国可是有什么异样,他的神情便有些不对,在后面就是遇见刺杀时,属下明显能够察觉,他想杀我。”黄磊回想着之前的种种,眼下似乎也能解释的通,或许那季鑫便以为他知道了他在列平的所作所为,所以才想着杀人灭口。
“是吗…”穆惜颜还是存着几分怀疑,可是国师不会骗他,到底这中间遗漏了什么。
突然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眸,令那跪地的暗卫下去,“进来。”
“殿下,大玄宫里来了消息。”那人恭敬奉上一张纸条。
这是国师知道穆惜颜受伤后特意调派过来的高手,护她周全,不过与后者而言,完全是多此一举。
接过纸条,原本如墨染般的眸子,点出几分光亮,冷若冰霜的脸上倏然绽放了一个妖娆的笑,“玄帝重病,本宫理应探望一番。”
“殿下的意思是…”黄磊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日进宫。”
虽然不明白那人用意,可身为臣子,他只有顺从。
手中的纸条化为灰烬,女子幽幽起了身,黑色的双瞳映着冷月,深邃而冰冷。
居然在宫里,难怪夜灵全世界都找不到。
…
第240章 不可能是朋友()
“端木姑娘; 这是?”赵灵看着身前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女子,手中拿着她塞过来的用布巾裹着的药渣; 不明所以。
“烦请贵妃娘娘; 立刻将此物交给诗蓉姐姐; 让她调查一下这里面成分; 药效,最快的速度告诉我结果。”匆匆交代完后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围,便悄无声息的遁入了黑暗。
玄云回到浮华宫便迅速的换下带血了夜行衣。
今夜她尾随那小太监,找到药罐; 收集了里面的药材,却不想被人发现。
还是老熟人; 伯尧!
她必须将药渣运送出去,所以; 便是暴露身份也在所不惜。
唤出绝世; 分散了那人注意力,这才得了一线时机逃了出去,为了以防万一她直接去了赵灵那; 把东西给她; 转交给端木诗蓉。
她则没有离开,悠然躺在床榻上,目光如炬; 她在赌,赌伯尧不会把他的事儿告诉玄月,而是直接告知穆惜颜; 赌后者不会揭穿她的身份。
风平浪静的一夜,说明她赌赢了。
如果没有猜错,很快穆惜颜就会找上门来。
这个想法伴随着星儿的到来,得到验证。
“姑娘,外面有人找你…”
“嗯。”轻车熟路换好衣服,简单洗漱一番,便带着面纱出去了。
穆惜颜依旧那一身火红,张扬炫目,逆着光站在花园,一时间所有人风景都失了颜色。
余光瞥见身旁星儿痴痴的目光,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当真有这个资本,让人只一眼便疯狂着迷,不等男女。
不过比起这逼人的绚丽,她更喜欢夜灵的淡然,如同空谷的幽兰,清雅脱俗,不张扬肆虐,却依旧有着让人一见倾心的气质。
“许久不见,你就这样无视我。”穆惜颜软着步子,摇曳着身子,凑了过来,凤眼如丝,朝着走神的人儿,轻吹了口气,妖而不媚。
“自重。”反射性的躲远,她没有忘记,这个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姑娘,你我都是女子,你何须这般…拘谨。”说话间又缠了上去,笑容满面,口中却是细声威胁着,“若不想节外生枝,就乖一些…玄姑娘。”
“穆殿下随意。”有些厌恶的推开人,远离了一步。
她不会,否则来此的就不是她穆惜颜而是玄月。
那人□□的憎恶,刺到了她,眸子暗了暗,垂帘掩去黑瞳中异样。脚下不稳,身子随着主人的意识倒在了几步之遥玄云身上,在后者欲推开她之前低声道,
“你…你当真不想知道夜灵在何处,还有那个背叛了你的林霜怡现下如何了?”
手上动作一滞,空隙间某人的手臂已经缠住了她的腰,脑袋搭在她肩上,似笑非笑,故作娇弱,“端木姑娘,本宫有些晕,还请姑娘扶我回屋歇息一番。”
玄云面无表情,机械般把人扶进了卧房,毫不怜悯的把人丢在了椅子上。
“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也不在意尾骨的钝疼,挑眉看着绷着脸的女人,有些颓然“你当真这么恨我。”
“要怎样,你才能告诉我?”自从她对她做了那种事后,她们之间便已经毫无情意可言。
“因为那件事吗。”没有理会那人的问话,自顾自说着,起身靠近某人,小心摘下那人的面纱,眸子映着那人精美的五官,有些失神,伸手轻抚着,“我那也是因为喜欢你,有错吗。”
“那是□□。”撇过脸,隐着愤怒,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了平静,“你还没说,要怎样才能告诉我夜灵的下落,以及…霜依的现状。”
她们之间已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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