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下怀。无赖的小女子就这样再次扑了上去,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了一记。
他吻了她的额头,她还他的却是真正的亲吻。他有些错愕,就看到她得意洋洋地歪着脑袋:“我们季家的孩子,是很懂礼貌的。礼尚往来,我还比你大方了点。”
他紧了紧拳头,觉得心头像是有什么东西闯了进去一样,混乱得无法掌控。从唇畔,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浑身的皮肤火热地蔓延开去。
她还在那里笑着,他却开始觉得恼怒。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握住她的双肩,将她压到了墙边:“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季澜。我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单纯无害。”
如果她以为,他为了华音而默默忍受着一切,就代表他是个好玩弄的人,那她就大错特错了。有些时候,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匪夷所思。他也有无法忍耐的时候,尤其,在他今天已经彻底混乱了心智的情况下。
被他忽然间推向墙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很快地,她就像是豁出去一样,将双臂缠绕上了他的脖子:“我愿意,闵隽尘。就算你是妖魔鬼怪,我也认了。”
此举成功地击溃了他仅剩的理智。他狠狠压向她的双唇,用尽自己所有力气,将那把火烧向她。她主动打开了牙齿,像是一个邀约,让他长驱直入。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脑海里却闪过华音的各种样子,笑的、哭的、安静的、闹的,然后一个个像是水泡一样破灭,最后定格在那一张脸上,那一张此刻他吻着的脸。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闭着眼眸,眼睫毛微微颤动,说不尽的娇羞可怜。她全心投入在他的亲吻中,丝毫没有发现他心中的不安和迟疑。
他刚生出一丝退却的心,她却主动加深了吻,手如影随形地攀上了他的后背,整个人陷在他的怀里。
他便连那点退却也被残杀殆尽,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从来不存在,此刻却占领了他整个脑子的念头。
一切发生得超乎他想象,那一刻,他仿佛是发泄一样,只想烧尽这一切,可却没想过,现实之外,他要如何安置她的感情和这场欢愉带来的后果……
闵隽尘闭上眼睛,抬头望着天幕中的星子。再璀璨的星辰明月,也终究无法支持到天明。他无法面对,自己心里在有着另一个人的情况下,却做出了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哪怕,在她甘心情愿的前提下。
他留下了一封信,在她仍然熟睡的时候,离开了。在那封信里,他坦诚了他来南疆的目的,坦诚了他心中仍未放心华音。
就让他在她心中,成为彻底十恶不赦的人吧。
第88章 闵隽尘表白华音()
华阳宫中灯火通明,头戴步摇、身穿华服的女子慢慢地
抚过红色的梁柱,涂着蔻丹的手指穿过半是透明的纱帐
,目光游离在这宫中。
皇帝命她督办昭和入宫之事,她自然是要好好看着的。
虽说只是一个加封的公主,但是她总要让昭和住得舒服
,才不枉费大家相识一场,不是么?
“将这纱帐都换了,昭和公主不喜欢这等艳丽的颜色。
全换成粉色的纱帐。还有,窗台上那盆牡丹也挪走,换
成兰花。”她一句句地吩咐着,宫人一一应了,急忙按
照她的指示去做。没过片刻,皇帝踏了进来,见四处布
置得很是妥帖,连细枝末节也都照顾到了,不由得扯了
扯唇角:“对一个你恨之入骨的人,你倒是无微不至。
朕还以为,你会将这华阳宫弄成十八般地狱呢。”
他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揽住,女子靠在他肩上微微一笑,
眉目间尽是妖娆:“臣妾若真这么愚蠢,皇上又怎么会
将这个任务交给臣妾呢?”
“贵妃,你真是越来越得我心了。”皇帝亲吻着她的耳
垂,笑道,“那你下一步预备怎么办?”
贵妃转身钻进皇帝怀里,右手慢慢爬上他的胸口,食指
在他衣襟开处流连:“皇上宠爱的昭和公主,臣妾怎敢
乱来?自然是要处处讨好公主,让公主在宫里就像在家
里一样了。”
“只可惜,那天庆功宴,你没沉住气,只怕现在,华音
对你已经有所戒备了。”
贵妃摸了摸发鬓:“臣妾若不替皇上说话,才显得不合
情理呢。待她入宫,臣妾自然有办法,让她消除戒心。
”
皇帝很是满意:“很好,朕希望她一直留在宫中,直到
闵隽尘和李秋狄没有利用价值为止。”
“是,臣妾遵命。不过,皇上答应臣妾的事情,可不许
食言。”
皇帝笑了笑,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朕答应你今晚陪你
,不就来了?”他走向里间的床榻,脸上带着意味深长
的笑,“朕将华阳宫赐给昭和,你定然很不满了。今晚
,朕便在这里宠幸你,如何?”
怀中的人嗤嗤一笑:“只怕明天一早,整个后宫的妃子
都要当臣妾是祸水妖妃了。”
说话间,手臂却攀上了皇帝的衣襟,将手探了进去。
皇帝眸中闪过一丝浓重,撩开床帐将她扔了进去,随
即压了过去。这一夜,**帐暖。
华阳宫装点完,皇帝的耐心也到了尽头。在一旁磨墨的贵妃笑了笑:“皇上君无戏言,既然已经说了不会强迫她,那只好臣妾出面了。”
贵妃宫里的人来宣旨召华音进宫时,说的理由是贵妃在宫中设下小宴,请昭和公主过去小聚。
华音换好衣服,请小姨照顾好阿普,便准备入宫。今天早晨,秋狄被汪将军请过府,他们倒是会挑时候。
刚走到门口,却是遇到了闵隽尘。
“这样进宫,就不怕有去无回?”他站在那里,口气平淡,却是难掩关切。
他似乎每次都在她有问题的时候出现,只是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不像是来阻止她的。
华音笑了笑:“我若不进宫,怎么显得李家对皇上没有二心呢?我欢欢喜喜地进宫,还有机会出来,毕竟今天只是贵妃娘娘相约。倘若逼得皇上一道圣旨,将我关进宫里,那才真是有去无回。”
闵隽尘站直身子:“看来,我来是多余的。你已经分析得很清楚了。”他伸手递给她一个小纸包,“听说贵妃很会劝酒,虽然只是个小宴,你还是小心一些。必要时候,用这个。”
华音不解地看着他。闵隽尘简单解释:“喝了也不会醉的药。”
她讷讷地接过,咕哝了一句:“你怎么什么药都会做?不过我酒量也不差,你不需要那么担心我。”
顺口说出了“担心我”三个字,华音才发现他脸色微微一变。正想着如何挽回,他却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不过是小小一包药,不算什么。我正好要进宫去向皇上禀报初曦的情况,一同走吧。”
华音点了点头,上了他的马车。一路安安静静,就这样一路朝皇宫而去。
“那次,你问我的那句话,我后来想了很久。”车厢里,他忽然开口。
华音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自己问了什么。
闵隽尘垂眸:“那次,你问我对季澜的感觉。后来,这个问题时常出现在我脑海里”
华音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八卦的耳朵拉长了。
“那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闵隽尘抬起头来:“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华音怔了怔,还是点头答应了。
闵隽尘顿了顿,终是开口:“华音,你我相识多时,虽然我从来没问过你,但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虽然一切已成定局,我再不可能挽回这一切,我还是想亲口问你一句。”
他缓了缓,忽然迎上她的目光:“华音,从前到现在,有没有哪怕一个片刻,一个瞬间,你心里曾有过我,曾怀疑过,自己是喜欢我的?”
第89章 贵妃的身份()
原本以为会听到闵隽尘和季澜的八卦,华音整个人都调整到了八卦模式,话题却这样峰回路转绕到了她自己身上,她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脑子里有些空白。
闵隽尘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到了现在,你还不愿意跟我坦白吗?”
华音垂下眼眸,略微不安地握紧了拳头。不是不想坦白,只是有些事情,她以为过去了,便没有再提起的必要,徒增大家的烦恼而已。在她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是闵隽尘陪在她身边,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支持,说她没有动心过,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只是后来,当他一次次将她推向另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情在她心里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她向来是没有什么自信的人,对于一个看过她最丑的样子,又一早就和她交换过了条件的人,她怎么可能有任何奢望?就算那次他给她擦药,手指下意识地在她脸上停留多了片刻,她也不敢多想,只是不断说服自己,那只是他一时糊涂而已。
说她是个逃兵也好,说她是个懦夫也好,她从小到大本来就活得这样卑微没有个性。如果不是李秋狄待她那样好,让她忘记了自己从前的卑微,她也许这辈子不会敞开心门去接受任何人。
想了这么多,千言万语都只化为了一句话:既然错过,何必留恋?
华音抬起头,淡淡一笑:“没有。我一直把你当作亲人兄长一样。”她极力让自己说谎时的表情显得更加自然,但面对他的目光,终是带了一丝心虚。他看人从来太准,她知道骗不过他。
闵隽尘勾起唇角,转头看向窗外:“如此,我也死心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一样割在华音心里,她一下子就差点忍不住眼泪,死死咬住嘴唇才让自己不至于原形毕露。
华阳宫前,贵妃已经等待多时。华音一身素雅与她的雍容华贵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贵妃伸出了涂满蔻丹的手,拉住她的手:“昭和如今贵为公主,如何能穿这样淡雅的颜色?太失皇家体面了。”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华音不打算和她多做纠缠。诺了声,称是回头就换。
李秋狄在汪录府中接到消息,得知华音已经被接进了宫中。他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抬头看了看汪录:“我本不欲与朝廷对抗,如今看来,却似乎没有其他法子了。”
汪录弯起唇角:“只怪前有华相,后有李相。当今天子多疑,他如今需要你们父子卖命,却又担心他日你们成为他的芒刺。有华音和李普在手上,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待你平定北夷,便是你李家灾难之日。”
李秋狄握了握拳头,额头上青筋跳了跳:“汪将军,请你帮我。”他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人,可为了妻子,他不得不放下身段。
“我何尝不想帮你?”汪录叹了口气,“我虽然没有妻子,可我上有高堂,一样受制于人,无可奈何,不过,我想有一个人是可以帮到你的。”
李秋狄抬起眼眸,已经脱口而出:“闵隽尘。”
“他回京的第二天,圣上便让太子摄国事。有人目睹他出入太子寝殿,此后不久,圣上便驾崩。”汪录淡淡陈述,“我知你们已化解仇怨,想来他不会拒绝帮忙的。”
他不会,可这份人情要怎么还呢?
一跨进华阳宫,华音便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这里的陈设与她从前在华家的时候几乎无二,细节之处更是完全贴合了她的喜好。除了贴身丫鬟夏菊,她想不到任何人会对她了如指掌到这种地步。
镂空香炉里燃的是玉兰香,闻之能令人心旷神怡,而她却只觉得脊背发寒。听说这里的一切是贵妃命人布置的,她怎么会如此清楚她的事?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贵妃看她的眼神便有意无意地透着一股恨意,对她来说,华音不过是个陌生人,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敌意?
华音的手抚过纱帐,目光掠过纱帐上的刺绣,忽然被什么惊了一下,她扯过来仔细一看,这上面绣着的,居然是两生花。
还是很小的时候,她和华珍珍一起学刺绣。那时候,二娘让她们绣花。华珍珍的手拙,大半天也没学会,担心被责骂,急得掉眼泪。她绣得快,便偷偷帮她绣了一幅,如果她没记错,花样便是两生花。
那时,华珍珍常常说,她们姐妹要像两生花一样,永不分离。
是巧合吗?宫中惯用牡丹芍药等大富大贵的花样,为何贵妃却偏偏挑了两生花?
午间,有人来请华音过贵妃的宫中用膳。山珍海味已经摆上了桌,华音一扫便发现好几道自己喜欢吃的菜。
“昭和换了宫装,看起来果然不一般了。”贵妃笑得和颜悦色,“坐!因皇上让我照顾你,本宫真是没少费工夫。华家被抄之后,仆人流放至四处,病的病死的死,好不容易,本宫才找到当年伺候你二娘的下人,问了些你的情况。你瞧,这几道菜便是按照你喜好做的,尝尝合心意不?”
说完,华音碗里便多了一块三丝春卷。华音笑了笑:“贵妃娘娘真有心。”心里却暗自揣测,二娘的下人如何清楚知道她那么多事情?再说,已经隔了几年,下人还将这些事记得清清楚楚做什么?有鬼。
华音刻意把筷子伸向自己平时从不吃的肥肉,就见贵妃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有些讶异,不过很快便平复了神色。她埋头吃饭,眼角却注视着贵妃吃饭时的一举一动。她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可是又抓不住头绪,只能作罢。
到了下午,华阳宫外传来一阵骚动。太监宫女们一窝蜂地往外探头探脑,华音走到厅外,便听得他们议论,皇帝将初曦公主接进宫来了。
华音惊了惊,还记得上一回见初曦,是几年前在御花园。心高气傲的公主求爱不成,撕碎自己的衣裳,嫁祸给心上人。后来,闵隽尘却是没再提过初曦的名字,她心里也清楚,他们不过是一对怨偶罢了。而这一切,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初曦公主不是已经嫁到驸马府了吗?何以又回来了?”华音问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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