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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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种田:扑倒摄政王-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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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字尚未出口,见到主公眼中不悦,他便改口道:“但不知王封何号?”

    “安王。”

    “安王?”

    “是啊。又一个安王。”

    荀朗低头喝茶,听见裴综无奈地摇头叹了一声。

    他微笑着放下了茶碗。

    “敬文因何叹气?”

    “只怕主公错了。”

    “********?”

    “那娃娃虽然听话,却是个男身。凡鸟怎堪涅槃?将来能成亲王也已是造化。实在变不成女身,做不得天……”

    裴综话未说完,惊讶地发现,主公不但不忧,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了。

    “凡鸟……凡鸟才好。秦骏达就是凡鸟,你看他现在……多吓人啊。”不容裴综接话,荀朗突然收起笑转变了话题,“他送来的,我的那位远道寻来的嫡出兄弟……查得如何了?年深日久,我又事忙,精力不济,想来那一回记错了……也是有的。”

    他边说,边笑盈盈看着裴综,眼中却有藏不住的杀意,直看得裴征事脊背冒了凉气。

    还是秦骏达识相,知道大冢宰最在意的是什么东西,总能恰到好处地讨巧卖乖。

    裴综又岂是不知趣的?

    他慌忙拱手,堆出了一脸笑容:“主公岂能认错。那刁民确系冒充,现已经染了恶疾,只怕不日便要死在大狱。等事情了结,首级送到时,还请主公……”

    “罢了。”荀朗重新取过茶碗,悠悠吹着浮茶,“我荀家一门早已族灭,只留下没有血缘的荀凌与我为伴。实在是……念之断肠。如今时局转圜,我又膝下单薄。诸公时常为此忧心,为家门兴旺之计,很该寻到些散失的昆仲来共享富贵安康的。只可惜重任在肩,我也没有功夫管这私情。只能劳烦诸公继续替我查访,切不要……漏了万一之得啊。”

    这话温情脉脉,感人肺腑。

    老狐狸裴敬文却被小主公这几句软和话吓得遍体生寒,只是连连劝慰,说他“春秋正盛,将来必然子嗣绵延。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他卖力得满头急汗,演了一出“君庄臣恭”,只是想明明白白让主公知道,荀家就只有您老人家一个,其他的都死绝了,就是没死的,咱也能把他们弄干净咯。

    特别是嫡出的那些崽子,除了荀子平还算可惜,其他的能死在鸿烈手底下都是他们的造化,其实他们就是死了都抵偿不了少年时瞎了狗眼欺凌冢宰的罪虐。

    您老人家一时生不出也没关系,别着急,别上火,着急上火的容易迁怒。老哥儿几个可以慢慢等。儿子这玩意儿,说有也就有了不是吗?

    可这些话是不能明明白白放到台面上说的。

    借着殿外的雪景,裴综只能战战兢兢怀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望着主公:“臣等也与青阳侯一样,终生不能忘却这明德山的瑞雪茫茫的。”

    荀朗默了片刻,终于微微一笑:“说的是。我也忘不了。”

    裴综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祖宗,总算你还明白咱们仍在一条船上。

    凤凰好食血肉,身为百鸟之王,君临天下,却孤独寂寞。因为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一个窝里只能飞出一只凤凰。

    :

297。第297章 第 297 章 君王之爱(五)() 
裴综明白,眼前的这只凤已经被他们养到了羽翼丰满。崖州众人除了一心一意供奉他,再也没有其他的出路。他替他们撑足门面,号令四方,也替他们广洒雨露,开枝散叶,他已经仁至义尽,身心尽付,他们又怎么敢再去收养其他的鸟雀?

    ……

    远在云梦乡里,也有一只孤独的凤凰,正昏沉沉趴在案上打盹。

    凤翎高估了自己的体能,年纪大了,生养孩子又伤了元气,她已经找不回少女时代三天三夜等待荀朗归来的劲头了。

    更要紧的是,伴随体力下降的是经验的增长,这一回,不同于当年,她已经料定,荀子清一定会乖乖回来。

    他离不开她,至少现在,她还有点用。

    明德台十分凶险,为了保命,她学着姐姐在那台上前前后后打了生旦末三根桩子。

    旦角季玉本是明桩,末角子超如今也半明不暗。最痛心的,是人日宫变,阴错阳差,竟逼得她亲手洗掉了埋藏最深的生角——薛公琰。

    子清实在是太厉害了。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也怪她太过鲁莽,恨急了那些荀党。满以为子清真会听了公琰的挑唆,她就可以有由头把那些贼子一打尽,把子清从里面摘出来。

    如今她才明白,她是摘不出他来的。因为他,才是那里头唯一的荀家人。

    她的三根桩子全都废了,到是姐姐一早打下的许泰,安安稳稳扎在明德山上。

    凤翎有些担心,嘱咐他不要莽撞,步了薛公琰后尘。

    许泰也有些想念同道的好处:“公琰死得壮烈。抵死也不曾说漏。其弟公瑜亦是忠烈,若非主公要他醉心史,置身事外,只怕此刻已顶了他兄长的缺。”

    凤翎苦笑。

    “按律,父兄捐躯之家本不必再次征丁。我已害了人家,至少得给老薛家留下一缕忠魂血脉吧。公琰是木秀于林,到是你这净角,是个福将,安安稳稳留到了最后。”

    “臣乃一介武夫,所以荀相只道我笨拙。”

    “守拙……何其不易。何况你当年在战场上为了保他,受的些创伤,可是明明白白不能做假的。”

    许泰闻言,红了脸皮。

    凤翎想起当年许泰初提兵马,为荀朗帐下先锋。众将不服,凤鸣更嫌他出身低微,不给印绶。荀朗遂设下酒宴,邀请凤鸣及崖州众将,让许泰当堂脱了上衣,他亲自敬酒,一处处细数伤处由来,众人这才无可辩驳。

    她那时只是嫌姐姐傲慢,哪里想到,许泰真心扶保的,并不是让他出死不疑的荀子清,而恰恰是假做傲慢的主公凤鸣。

    荀朗又何曾料到,凤鸣这样做,全是为了诱他将一把利剑悬在头顶。

    这一招,凤翎学了,也用了,就在那年猎狐之夜。

    “姐姐说得对,术法可以保命。利剑在手,才能游刃有余。湛卢不过生铁一块,你,才是姐姐的防身宝剑。那年,我借着猎狐一役让子清自己提出调你到身边,果然不曾做错。”

    “主公谬赞。先主公的恩情,臣……至死不忘。”

    年岁渐长,凤翎也渐渐懂得看人的表情了。很多时候,表情传达出的信息要比言语更加丰富,也更加真实。

    比如此刻,许仲平虽不曾说,却从表情里透漏出了对先主公的恋慕与伤感。

    凤翎最见不得这样的神情,惹得她难受,忙塞了狐裘请他离去:“这个你带去。回来路上霜寒露重,有这一件,但愿他心口能暖些。”

    “荀相他,会很快回来?”

    “他已得了我纳的投名状。如何能不回来。”

    许泰的脸又红了,忍不住一瞥她的胸口,低下了头。

    凤翎诧异地眨了眨,忽然明白了,笑道:“不是这一个。还有一个,在山上,比这个要命多了。”

    ……

    许泰走后,凤翎仍是去剥干果,剥着剥着竟趴在案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间,觉得有人在替她盖衣,她一惊,仰头看去,撞上了一张温柔的玉面。

    “我回来了。”

    是荀朗,穿着她替他寻出来的白裘,脸容虽俊美,眼神却飘忽,活像是一只狐仙。狐仙的身边还跟着个侍女,圆脸大眼,正有些尴尬地望着她,竟是女史孙季玉,也是村姑何春华。

    “这……”

    凤翎指指春华刚要开口,荀朗却已笑着解释:“你让我带回的,做家事的帮手。”

    凤翎一窘,她该想到的,他才不会傻乎乎带着秦骏达的小表妹来,反而会把她打下的“明桩”顶在前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

    季玉吓了一跳。

    因为不待天子继续发问,荀相已轻轻搂过她吻了上去。

    天子傻愣愣坐在榻上接住了这俯身一吻。猛一看竟像极了一对小别胜新婚的美满夫妻,看得孙季玉羞臊不已。

    只有凤翎能感受到,这一吻虽停在彼此紧抿的唇上,却冷冰冰,没有温度,也没有情意。

    她和荀朗中间已经隔了一个算盘,只要推一推,对方都能立刻算出个子丑寅卯。

    凤翎彻底明白了当年姐姐说的“死人不问,活才受罪”的意思。

    如果可以“死人不问”,他们会不会永远停在那个桃花绚烂的春日?她会不会怀揣着求之不得的美好幻想,长长久久安眠于地下?

    凤翎一生看够了真真假假的风月故事,只有凤鸣的那一个让她最是刻骨铭心。姐姐是她见过的最聪明也最愚蠢的人。姐姐的遗言,到此刻她才算明白了大概。凤鸣死前,只是想让她明白三点:

    第一,人这一辈子总得要死要活地犯一次傻才算圆满。

    第二,人要留着命,才能继续犯傻。

    第三,咬住自己的牙,谁也怨不得。

    凤鸣宁死也要让她明白这些,不只是因为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也因为自己这个亲人,与姐姐一样是个花痴。

    如今,凤翎的花痴已经好了,她也阴错阳差地替自己又创造了一个亲人,有着一样的血脉,一样的眼睛。

    一吻终了,荀朗抬起脸。

    他并不惊讶地发现,凤翎的眼睁得大大的,目光清明,没有一丝一毫的迷醉,反倒藏了几分惊恐。

    荀朗看着她,脸色冰冷,也没有半点爱恋。

    凤翎明白,此刻,他们虽然顶了夫子娘子的夫妻名头,却实在并不想亲吻彼此。

    相濡以沫早已成了相敬如宾。相敬如宾当然是个好词,只叹凤翎从前不能体会它的好处。

    十多年过去了,她渐渐冷了头脑,也冷了心,学会了对他客客气气,不吵不闹。不是因为她变得温柔乖顺,而是因为她终于明白,荀朗这个人,是她“闹不着”,也不必“闹”的。

    情之一字,总是欠张三不还李四。荀朗却不是个愿意让别人亏欠的人。他总是对谁都算得清清楚楚,一文不差。

    对凤翎这个花痴也是一样。

    凤翎从小就学不好算术。人情这笔账,她更是算不清,也不屑算清,后来,跟着他久了,她才渐渐懂得,算术是门保命的学问。

    有些人注定不该被扯上关系,硬要绑在一起,也只能是空耗彼此的生命。

    花痴虽然治好了,恩义却还是在的。

    十年相伴,百条人命,两根断指……哪一个都是她还不起,还不清的。

    相会时的拥吻,并行时的牵手,都只是一个礼节,一种契约,一番情面,证明他与她还有不会破裂的牵绊,还有必需一起完成的事情。

    凤翎不知道荀朗是怎么想的,是否还觉得忍着恶心,耐着性子做出这些举动,能够让她的花痴之心得到一些鼓励或者舒展。

    其实他大可不必再委曲求全,事到如今,她已没有半点幻想,每一回,都只求这种尴尬的例行公事能快点过去。

    忽然,尴尬的对视结束了。

    一抹笑爬上了荀朗的唇,原来他看见门口来了一位稀客。

    “啊,帝君殿下,别来无恙。”

    :

298。第298章 鲈鱼堪脍(一)() 
案上摆了两枚钱,乍一看都是寻常的五铢钱。 细一看,却可发现一枚精美厚实,一枚却铜胎薄小,文字模糊还有些漫灭。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官铸的好钱与私造的恶钱,也只有比较才能辨别。

    凤翎看了看这钱币,又偷眼打量将钱币带来的鸿煦。

    他已脱了玄青鹤氅,露出里头耀眼的团龙朝服。他那端坐的架势,俨然像在升殿理事。气概仪态与这破旧民宅格格不入。

    隔着一张桌案,那一边与他相对而坐的“吴夫子”全然是平民打扮。

    夹在画风截然不同的二人中间,凤翎颇感尴尬。

    这二人倒是全不在意,只从从容容吃孙季玉奉的茶水。

    等到茶水摆齐,就连季玉也退了出去,小小一间屋里只剩下君臣三人。

    凤翎早知道,鸿煦今日不是来演“少东安远之”的。他是铁了心,下了本,要来寻衅滋事。

    滋事的由头却不是那一叠叠言辞恳切,罪状确凿的弹劾奏表,而是眼前这两枚不起眼的铜钱。滋事的方式也很奇特,竟是要天子做一道数学题——“开春……长安城得各州赋税……市面米价为斗米二十钱。此后,不违农时……入秋……”

    凤翎是个算术白痴。听他不紧不慢地出题,只觉得昏天黑地,那一串数字涌进脑袋时,竟然完全无法连词成句。

    “请问陛下,五个月后,长安米价几何?”

    “啊?”凤翎挠头,嘻嘻一笑,“哥哥莫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数字,就头疼……”

    “臣闻陛下为藩王时,治州精细。”

    凤翎扶额,继续扮成耍赖的学生。

    “治州又不是做账。我数学从小不灵光,现在也不会算。你拿我怎么办?打手板么?”

    鸿煦并不陪她嘻笑。

    “陛下不算,容臣来汇报答案,按照这个速度,五个月后,仲春时分,长安市面,斗米……百钱。”

    鸿煦一瞬不瞬望着天子,目光凝重。

    “百钱?”

    凤翎面色一僵,瞥了眼依然淡然吃茶的荀朗,随即也回复了一脸无所谓。

    “哦。百钱。那又怎么?你算术好。行了吧?”

    鸿煦双眉紧蹙。

    “陛下可记得?丹穴宫变当年,市面的米价也……”

    荀朗搁下了茶碗,满面笑容:“臣只知殿下激扬文字,经略天下,不想您竟也拨冗留意着算学小道?实叫臣佩服。”

    凤翎暗暗捏紧了拳。

    荀朗的心乱了。

    竟乱到让他失态,甚至粗鲁打断鸿煦的话。

    鸿煦不悦地望他一眼,冷冷道:“岂敢。我本不通算术,荀相才是个中高手。我此番叨扰,全为这两枚铜钱。”他放下了之前的话头,将两个钱币推至荀朗面前,“其中一枚非为官铸。荀相主理财政多年,不知可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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