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儿子误入歧途!
江枫最后趁着夜色溜进了孟府; 找到了蒋驭郎,向他大倒这几天的苦水。蒋驭郎那天瞧见江小鱼和花无缺一脸好奇地看向江枫的眼睛,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不过江枫运气算好的了; 亏得皇甫焌这时候已经出手; 拿着蒋驭郎给他重新做的设计图; 在朝堂上腥风血雨起来; 引得一心征战四方的年轻皇帝心思都落到了枪械制造上,根本无心“天外飞仙”这种无聊八卦上,要不然指不定就被一道圣旨请进了皇宫; 让他坐在皇帝跟前好好地讲述讲述当年被仙人掳走的经历。
不过,成天被人这么围堵着也不是事情啊?于是蒋驭郎给花月奴出了个馊点子,在花家旗下开了一家书局,专门出些怪异小说,其中一本讲的就是“江枫被掳事件”始末。
明朝是个商业十分发达的皇朝,商人们常年天南海北地卖货出货,又因为不能入仕途,文化程度是有却对八股文什么的不感兴趣。这些人天然就喜欢阅读些志怪小说,用来打发打发时间。所以明朝的志怪小说比起前朝来要流行很多,要不然也不会有“唐诗宋词明小说”的说法,中国四大名著其中有三都出自这个时代。
小说的流行慢慢从平民、商人走向上流社会,一些文人墨客不仅会看还会亲自动刀来写,这更加丰富了明朝小说的数量和质量。
蒋驭郎做了书局,但是没想过剽窃后世的四大名著什么的,而是专门找人在现世的小说中挑选,觉得质量不行的话还会专门邀请一个穷酸而才华有几分的书生来写。别忘了,他当年也是一个“诗书满腹”的文人学子,认识的同窗可不少,随便找两个忽悠一下,加以重金引诱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还真让他逮到一个叫文人仕的小子,四书五经学得不怎么样,诗词歌赋也就一般般,但是想象力却很丰富,堪称天马行空。能跟江枫、孟齐舍在一个学堂里上学的学生,那可不是个没文化笔下写不出墨水来的。他不仅能写,还写得很精彩,于是立即被蒋驭郎请来,做了书局的“当家小生”,出了不少套的魔幻小说。
文人仕是真的热爱写小说,丫家里算是一个小世家,钱什么的并不缺,但还是跟着蒋驭郎踏入了“歧途”,从此在神鬼志怪这种不入流的文学领域一去不复返。亏得他是家里老么,家里一向纵容,也不求他为家里提升威望,要不然文家的人非得给引诱文人仕的蒋驭郎套麻袋暴揍一顿不可!
这“江枫遇险被掳事件”就是文人仕亲自主笔的。这小子不愧是这方面的人才,仗着自己是安平侯小世子同窗的身份,愣是用第一人称把自己□□了这“莫须有”的故事中,详细讲述了大明第一美男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一个天外飞仙在碟子里的一场跨越种族的爱情故事。
这故事很感人,蒋驭郎却一眼看出来了,这根本就是一出建立在“宇宙大战”基础上的“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当然这不能叫抄袭,这只能叫雷系改编or借鉴。
作为一手策划书局的经办人,蒋驭郎自然不会将这真相抖落出去。
大约是小说太精彩了,精彩得群众都不觉得江枫和书中那个小世子是一个人了,却依旧不愿去怀疑陨石陈列馆里那套说辞的真实性。相反,为了纪念那一段逝去的爱情,群众对陈列馆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一群对陨石本身没有兴趣的商人、平民都钻进了陈列馆里,对着那颗破石头感慨万千。
于是江飙满意了,终于被转移了视线的江枫也满意了!
就连文学馆那些学士,在趁这群众热情饱满的时候大大推销了一番天文知识后,也跟着满意了起来。
当然,卖书卖疯了的蒋驭郎,还有被人围堵着要签名的文人仕自然相当的满意的,趁着预热未削,立即推出了同系列的“天外飞仙和中。国男人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第二册。
物质决定意识,虽然说出来显得很“物质”,但是让蒋驭郎大赚了几票的江枫,确实让对方不再如过去那么忌惮,不仅习惯了这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对他还挺亲密。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江枫忽然对蒋驭郎提起了万春流,说自己过两天就要和自家那个无良的大哥一起启程,前往江浙上一个小村庄去见这位脾气古怪、内心却很柔软善良的神医。
江枫知道这一去,没有三四个月是别想回来的,对蒋驭郎怎么都割舍不下。但是自己将蒋驭郎推出去做花家的总掌柜的,这个人有多忙自己最清楚不过。
而蒋驭郎呢?先前皇甫焌用他描书的那一份机关枪的设计图,托工部的朋友做了一把,然后呈现给了皇帝。机关枪这玩意是到了二。战时期才出现的热武器,威力自然十分牛掰,就算是在这个高射炮都发明出来的时代也不减它的半分风采,自然让皇甫焌在天子面前博得了个满堂彩。
风光一段时间后,皇甫焌便和当年反对张首辅的一干保守党正式对立了起来。改革派本就势单力薄,虽然利器在手,想要立即绊倒政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保守派一时还没有证据指向这项东西是从花家镖流出去的,但是不妨碍他们加紧针对花家的步伐。蒋驭郎撑着花家和这么多豺狼虎豹周旋,本来就很吃力,要想从中抽出时间来陪江枫远行,是绝对不可能的。
双方都知道蒋驭郎的难处,倒是闭口不谈这种事情。蒋驭郎反而问江枫安平侯府的产业有托付到合适的人手上打理了没有。
江枫闻言,颇为娇憨地笑了一下:“我将你提起的那些陨石可能存在的害处告诉了我父亲,父亲疼爱大哥,听了这话立刻找了大哥,命令他将手上的事务交给父亲亲自处理,而他则和我一同去江浙拜访万神医。”
说罢,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对蒋驭郎说道:“我父亲毕竟年老,若是可以,麻烦你和花家照顾一二。”
蒋驭郎点头,笑着答应:“这是自然。”
江枫又说道:“还有小鱼儿,只有我父亲一人看着恐怕看不住他,少不得会往你这边跑,劳烦你多照看,或者直接送去花家让他和无缺呆在一块儿也无妨。”
蒋驭郎闻言又是点头:“这个你也放心。只要能帮上忙的,我必然会倾力出手。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就这两天。”江枫回道,“等我义兄燕南天来过,和他汇合了就去。”
蒋驭郎闻言了解地点点头,心里却道此去江浙路途遥远,江飙、江枫两个世家子弟确实需要有人看护。但是也不必要动用到大侠燕南天的程度吧?于是问道:“怎么不直接让花家镖护送你们?”
江枫回道:“已经在花家镖定了,义兄本来就是要来京城看我们,知道要去找万神医,于是写了信说一并去。”
“莫不是他有什么难处需要万神医替他看看?”蒋驭郎好奇的揣测道。
江枫挑了挑眉,掂量了一下,道:“义兄修炼的众多神功之中,有一门叫做《嫁衣神功》,而今已经修炼到了顶峰。这功夫和别的不一样,一旦修炼到顶层就要将功力全部灌输到别人身上,否则就会日夜受到内力冲撞经脉的痛楚。正所谓‘为他人作嫁衣裳’。”说到这里,江枫就不免为自己的义兄愤愤不平,暗叹创造这门功夫的人太缺德,害得自己义兄一身傲绝的武功就这么作废了!
《嫁衣神功》的那点名堂,蒋驭郎是很清楚的。他犹豫了一下,便对江枫说道:“这倒是个‘缺德’的功夫,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无私的人,专门创立一门功夫来修炼,最后却是为了造福别人么?”
江枫闻言一愣,觉得蒋驭郎说得很有道理,也是人之常情,一时间对《嫁衣神功》初创者的用意更加捉摸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yelang亲的地雷,mua~我已全文包括番外存稿完毕,哦也~
第167章 10。24|()
蒋驭郎本身修炼的就是《嫁衣神功》; 江枫忽然和他谈到燕南天需要将《嫁衣神功》修练出来的内力都转化掉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没怎么在意。因为这货知道自己只呆着这个世界上五年,自己这副身体本来就是文人骚客的根骨,能练习上《嫁衣神功》还亏了上辈子从燕南天讨要来的心得; 要想五年内冲击顶峰;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有张无忌那样的奇遇; 也绝对不可能!
不想,江枫说起启程拜访万春流的第二天; 蒋驭郎竟然在花家的酒楼里看到了燕南天燕大侠。
说起喝酒,那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喝法; 像燕南天这样的人合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但是蒋驭郎见到燕南天的时候; 这个人正手捏着一只酒碗,一脸的神情忧郁,竟然颇有那么几分“李寻欢”的意境。
蒋驭郎不认识燕南天,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还好;但他偏偏就认得他; 上辈子还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师父地唤了近一年的时间,对这人喝酒的豪迈程度可谓知之甚深。现在燕南天这一副**模样,可不叫蒋驭郎惊悚了一下; 差点脚下打滑从三楼楼梯口摔到了一楼楼底!
就蒋驭郎所知; 燕南天这个人和李寻欢绝对是两种人; 感情上面就是个二百五; 一千个姑娘对着他抛媚眼他都只当对方在眼抽,根本接收不到感情的讯号。至于他本人,信念里除了除暴安良还是除暴安良; 拿自己当凹凸曼一样在江湖上横着走,到处找“小怪兽”来k。姑娘什么的,在他眼里就分两种——路过的npc女和可以砍的恶人!
而这江湖上能够让他愁眉苦脸的敌人,还真是少。除非移花宫里的两位宫主闲得蛋疼,否则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能叫燕南天如此郁卒、憔悴的原因,绝对不会是女人和仇人。
若是上辈子,或许还能给他按上义弟江枫一家的死仇,现在江枫还活着,自然没有了这个心结。
那唯一的可能是什么,蒋驭郎不笨,几乎在看到燕南天的第一时间就猜了出来。
蒋驭郎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想想上辈子燕南天对自己确实不错,而自己却在对方和邀月、怜星死斗险胜、运功调息的关键时刻狠狠地戳了一刀,弄死了对方。当时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却怎么想都心里愧疚。
再想想江枫提起燕南天苦受《嫁衣神功》煎熬时郁郁的神情,蒋驭郎叹了口气,暗道纯当做好人好事,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燕南天得了。
这么想着,蒋驭郎走到了楼下燕南天那一桌旁,朝燕南天拱了拱手:“燕大侠?”
听见有陌生的声音唤自己,燕南天抬头,皱紧的眉头显示他不是很有心情和人聊天。好在这个人蛮横是蛮横了点,礼节却是全的,只是看了一眼蒋驭郎就准备低下头去喝自己的酒,并没有开口赶蒋驭郎走。
蒋驭郎却很“不识相”地又喊了对方一声:“燕南天燕大侠!”
燕南天终于觉得对方聒噪,自己不搭理还不成了。于是抬头恶声恶气道:“我不认识你。”
蒋驭郎笑了一声:“没关系,现在认得也是一样。在下孟齐舍,敬燕大侠一杯。”说着就伸手去拿摆放燕南天面前的酒坛,要给彼此倒酒。
燕南天不想鸟蒋驭郎这个一身商人服侍的家伙,更不愿意对方借花献佛,用自己的酒来招待自己,于是一伸手就去弹蒋驭郎的手腕。谁知竟然被蒋驭郎轻易地晃了过去。
这也就罢了,但是燕南天是何种人?人家是高手!还是专门修炼《嫁衣神功》的高手!这一看蒋驭郎故意使出来的《嫁衣神功》上的招式,哪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顿时惊奇地看向蒋驭郎,任由这家伙用自己的酒敬自己,白白沾了自己两碗酒的“便宜”。
燕南天心里疑惑,这个《嫁衣神功》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从一个老者手里得到的。原本他以为只有自己在修炼这套牛逼又憋屈的武功,想不到竟不是这样。他心里有困惑,想要从蒋驭郎这里套出点线索,于是在蒋驭郎敬酒的时候很干脆地将酒一口喝干。
蒋驭郎也不假斯文,被敬酒的人将酒喝得一干二净,他当然也不会让手里的酒碗留下一滴酒水。
燕南天看他喝得豪爽,心里舒坦了很多,也不再像刚刚那样讨厌打扰到自己的蒋驭郎,反而有点喜欢他——毕竟是个跟自己一样练习了《嫁衣神功》的倒霉鬼不是?同命相连啊!
燕南天将酒一口喝干,就问蒋驭郎道:“看小兄弟身法,倒是跟燕某习练的《嫁衣神功》十分相像。”这个人习惯直来直往,就算是在这个话题上也不跟蒋驭郎玩虚的去一步步套他的话。竟然一开口就直接指向了《嫁衣神功》。
蒋驭郎知道燕南天的脾气,却也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师父就是对方吧?于是虚晃了一招,说道:“燕大侠所说不假,小生修炼的正是《嫁衣神功》,乃是一位老师傅所授。可惜了老师傅爱云游天下,我与他已经多年不见。”
燕南天闻言有些叹惋:“这位老师傅不应该传授你这门功夫的,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门为他人做嫁衣的功夫?”
蒋驭郎立即故作天真,疑惑道:“燕大侠如何这样说?莫非是信了那江湖流言?”
燕南天闻言,心中立即一动。他纲要开口向蒋驭郎诉说自己《嫁衣神功》修炼到顶层后的苦楚,心思忽然一转,暗道:这小生和自己不同,乃是别人亲自传授的;他既然这样说莫非《嫁衣神功》的修炼还有别的名堂不成?只是被自己忽略了,才导致今日的恶果?
不由得就开口询问蒋驭郎此话怎讲。
蒋驭郎偏在这里卖了个关子,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对燕南天道:“老师傅嘱咐过,这是他家门派里的一大秘密,不能轻易泄密于外人。燕大侠若是信得过小生,不妨同小生一通走。小生自然将这些秘密于马车上相告。”
燕南天想了想道:“你这样,岂非对你那位老师傅……”
蒋驭郎摇头道:“燕大侠不可说这种话,你虽不在他门派中,但是老师傅常常与我叹说,门中绝学能够被大侠所学,用于除暴安良、除恶扬善这等侠义之事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