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摸到哪里有伤,但楚寻看简如掉泪,便以为她是强忍着疼,转头看像正吡牙咧嘴,揉身上被踹出的伤痕的楚凝,他心头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啪’的一声脆响,楚凝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哥,直到疼痛感袭来,她才梦游般的喊:“哥,你打我?”
从小找到大,哪怕闯在大的祸,花在多的银子也没挨过打的楚凝,理所当然的惊呆了!
楚寻的脸色铁青,他都不敢想,如果刚才如儿没有躲开那把刀,会有什么后果。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能理智的对待家人和妻子的关系,可是没想到,人的本能就是渴求温暖,在回家有人点灯等候,冷热有人缝衣做鞋,心灰有人温言相劝的时候,他在也没法保持所谓的‘两不相帮’!
飞蛾扑火,感受到真心相待的喜悦,那颗原本就不怎么坚决的心,就在止不住的偏向一边了。
“那个,呃,诸位受惊了,事此已了,你们都没事吧?”已经默默被无视了好久的林子墨终于忍不住冒头了,他先是检查了一遍林戚月,发现她除了惊吓外,没受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有空儿跟简如等人打招呼。
“到是托了林公子的福!”简如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任是谁好端端的出来看灯,结果被人追杀的屁滚尿流,连相公都受伤的时候,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心情!
“相公,这是林国公长子,林子墨,我曾与你提过的!”简单介绍了一下林子墨和林戚月,简如用手道:“这是我相公楚寻和我小姑楚凝!”
以前简如常常提起,楚寻自然知道眼前这两兄妹是谁,虽然心情不好,但他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而楚凝却早已痴痴的盯着林子墨,连脸上的疼痛都忘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世界上竟有这般文雅的男子,跟她哥哥那种男神型的完全不同,那淡青色的长衫,文生公子巾,温和的笑容,简直就是梦中的情人,心中的天神啊!
“此次三皇子私访,遭人刺杀,明天我等定会上报当今,严加审问,绝不让你们平白受累!”林子墨语气坚定,眼中冒火,他也很气愤啊,不过是随三爷出来陪即将归藩的明惠公主散散心而已,这连踩带杀的,用不用这么大阵势啊。
望望灯展现场,真是一片狼藉,花灯吃食满地都是,摊位被踩的七零八落,地上还有几只不知是谁掉的鞋儿,面对这个场面,林子墨只能庆幸没人被踩死了。
随着林子墨的话,简如等人将目光投向被捆得跟螃蟹一样的刺客身上,原本有八,九个,现在被护卫们奋力博杀的,只剩下两啦!
“那我就等着林公子还我夫妻公道了!”简如早早就知道日后上位的就是三皇子,自然不会多言,只开玩笑般的跟林子墨打趣!
忽然,一直守在简如身边,默默听他们说话的楚寻目光一凝,闪身就奔到那几个刺客身前,在护卫们拔刀防备的时候,瞬间把手塞进了左边刺客的嘴里。
楚寻的手被咬的鲜血直冒,左边的刺客喉中发出悲鸣,而右边的刺客却两眼一翻,倒在气绝。
“刺客牙中有毒!”景喻举起刀柄,对着仅存的刺客狠狠一敲,刺客应声而倒,他回身拍了拍楚寻的肩膀,赞叹道:“公子看着文弱,身手到是不错,有前途!”
楚寻把手从刺客嘴里拿手,轻轻甩了甩,想死,没那么容易,别以为他摔倒了就没看见飞他如儿的刀是这人甩出来的,开玩笑,他眼神很好的!
司嬷嬷一手拎着楚凝,一手抚着下巴感慨的想,经她观察,她家姑爷绝对是文弱小书生,此时反应如此敏捷,动作如此到位,这果然是真爱的力量吗?
第五十三章()
因为‘花灯节刺杀事件’,这一年的展会草草落幕。
值得庆幸的事,此事件虽有多人受伤,但却无人死亡,而且就是受伤也多为轻伤,比如被踩的,被竹签扎的,被灯油泼的之类的,真被刺客误伤的,一个都没有!
得到无人死亡的消息,紧赶慢赶,连衣扣都系错的府尹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嘘出口气,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这大过节的发生这样凶残的事,再加上儿子闺女被刺杀,用脚后根想都知道,皇帝的心情绝对不会好到哪去,万一要是死上一两个百姓,皇上一震怒,别说是他了,就连京中防卫营包括腾龙卫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因刺客事件,城门封闭了,赶来看灯会的外省人全被圈住了,一夜之间,京中的各大小客栈全部暴满,客栈老板们笑的合不笼嘴,恨不得一天来八遍刺客。
不过,因为有林子墨做保的关系,简如等人到是开了个后门,早早的就被放出京去了。
远离京城的灯火通明,马车缓缓驶进了黑暗的小路中。
简如独孤的靠在软垫上,双眼放空的呆视着车厢的一角,脑中纷纷乱乱。
麻蛋啊,她相公竟然还有救驾之功(雾),她相公竟然身手了得(大雾),这简直是破她三观,毁她下限。
不过,如果这就是她不知道的‘平步青云’的真相的话,还勉强解释的通了。
“小姐,姑爷跟着贵人走了,真的没事吗?”宁香忧心重重的问。
“你这个丫头,别乱说话,惹小姐担心,姑爷被贵人招唤,那是天大的好事!”司嬷嬷把眼睛一立,狠狠扯了宁香一把,低斥道。
简如的瞳孔一缩,灯展上,楚寻阻止了那刺客自尽之后,就被三皇子招到身边问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然被带走了,临走之前,连句话都没跟她们说上。
如果不是知道他前世是三皇子的嫡系,根本不会有什么事的话,简如恐怕得担心死。
“你们放心吧,有林公子他们在,不会有事的!”简如收回思绪,看着惶惶不安的下人们,不由的开口安慰。
简如知道,前眼这些人,包括一辈子在宫里的司嬷嬷在内,都没见过诸如皇子公主这种高贵生物,对她们来说,这种龙子凤女只生活在幻想里,羡慕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反正就是不应该出现在眼前就是了。
刚才被刺客追杀的时候,有生命危险在眼前,这帮人还能暂时无视这点,等危险一退,除了司嬷嬷还能略微保持点镇定之外,其余的,几乎都吓摊了。
更别说楚寻还被带走了,她是知道楚寻日后会风光才能这样镇定的,可这事旁人却不知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三皇子虽然还不是君,但对她们这些生斗小民来说,却足够是虎了。
没看连嘴里说着‘这是天大好事儿’的司嬷嬷眼中都掩不住担忧吗?
“姑爷好歹救了三皇子,我又跟林公子和戚月交好,肯定不会有事的!”简如再次安慰。
或许简如肯定的口气给了在场诸人勇气,宁香等人也都勉强收起了担忧的脸色,开始谈论起刚才的事情了。
这也算是种解压方法吧,听着宁香宁玉围着司嬷嬷念叨着她们刚才有多害怕时,简如松了口气,这两人从小在她身边长大,不管平时有多沉稳聪明,也不能否认,她们基本没经过多大风浪,今天这事,可是赤祼祼的杀人,十来个刺客侍卫血淋淋死在眼前,简如真怕她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刚才那个书生,就是国公爷的儿子?”一直默默窝在角落的楚凝忽然伸手抓住宁玉的胳膊,用梦幻般的语气问。
宁玉不悦的甩了两下胳膊,却没甩拖,不由的紧紧的皱起了眉,对于第一天就偷自己家小姐嫁妆的姑奶奶,宁玉没有半点好感,更何况,她冷眼旁边,自小姐嫁进门后,这位姑奶奶的行径,也实在是让人尊敬不起来。
更别说这位刚才还抱姑爷大腿,险些让小姐遇难了。
“林公子,林公子刚才帮了我们,我们不好好感谢人家,就这么走了,好吗?”楚凝根本没有意宁玉无言的反抗,见她不回话,就神态扭捏,脸色微红的目光转向简如,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果然,这是怨孽啊,简如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话说前世楚凝也疯狂的迷恋痴缠了林子墨好久,干了很多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丢脸的事,不过那是好几年后,楚寻已经在朝为官的时候。
看楚凝一脸的兴奋,简如别开眼在心中哀嚎:妹子,前世你哥封了候爷你都没成功嫁过去,现在你哥还是贫民一个呢,你就不要做白日梦了。
“姑奶奶,感激林公子的事儿,姑爷自然会办,就是人情往来,也有我们小姐跟林二奶奶交接,您一个在室女,这出头露面的事,现在还不用您管呢!”司嬷嬷搭拉下脸子,语调抑扬顿挫。
按理说,教养嬷嬷也是下人,规矩人家是绝不敢跟主子这么说话的,可是楚凝这种……不过两个多月就把司嬷嬷在宫里磨练了几十年的上下尊卑熬没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另类的天赋了。
“什么,林二奶奶?他,他成亲了?”楚凝提高声调儿,一副不愿相信的样。
“您这话说的,林公子都二十好几了,能不成亲吗?”宁香狠狠的把胳膊从楚凝手里拔出来,没好气的说。
楚凝那神态,那语气实在是太露骨,就连神经有些粗壮的宁香都感觉到她的意思了,在心中暗啐一口,宁香鄙视的撇了楚凝一眼,人家林公子那样的贵人,哪轮得着姑奶奶肖想,别说人家已经成亲了,就是没成,也轮不着她,怕是做妾,人家都不定愿意要呢。
“林二奶奶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之女,性子很是爽利,不过她现在有孕在身,不方便去打扰,等她生了,我自会登门拜谢,凝儿不用担心!”简如看着楚凝灰败的脸色,微笑的给出致命一击。
翰林院侍读学士是从四品的官儿,比起公国府来说,门第是次了点,不过林子墨是庶出,林二奶奶却是嫡长,当初成亲的时候,林子墨无甚功名,因此到算是般配。
当然,后来三皇子登基,林子墨深受帝宠,二品大员的时候,林二奶奶这家世就有点不够看了,前世楚凝仗着是候爷亲妹,还有容氏仗腰,着实没少上窜下跳,把林二奶奶逼的好不狼狈,弄得同为皇上左右手的林子墨和楚寻都显些翻了脸,最后还是简如出面,压住容氏,又狠收拾了楚凝一顿,把她远嫁了才算完事。
今生她可不想在跟着楚凝,帮她擦屁股了。简如抿了抿嘴,而且,那林二奶奶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当初楚凝虽然痴恋林子墨,也做出不少可笑的事,但她们与林家私下有默契,都把消息压的死死的,怎么就满天下皆知了,搞得不可开交。
暼了眼好像失望到极点的楚凝,简如感慨的摇摇头,妹子,放弃吧,林子墨是主儿的干粮,不适合你,你还是老实的奔向远嫁这条光明的道路吧。
缓行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回到楚家,众人依次下车。
“小姐,天怪晚的了,你们快进去,我去城里接接姑爷!”看着人都下来了,吴海立在马旁,摸摸头说。
“那成,你就到国公府门房去等着吧!”简如想了想,从袖中掏出块碎银:“这银子你拿着打酒喝!”
本来楚寻进京回家都是腿儿来腿儿去,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在让楚寻腿儿着回来,简如多少有点心疼,也就只能让吴海多跑一趟了。
“多谢小姐,您放心,接不着姑爷我就不回来了!”吴海笑着应,随一勒马缰,扬长而去。
简如看了眼飞扬的尘起,转身跟众人进了院。
院子里,容氏正等在那儿。
话说,自众人走了之后,容氏就一直没休息,只坐在炕头回忆往世,这会儿听见外头的响动,早早的就出来接,结果却没看见儿子的身影,心中疑惑不已,就拉过闺女,两人在角落嘀咕起来!
“小姐,老奴去给您烧些热水,您洗漱后就歇了吧!”司嬷嬷进了院,脚不停的就要去拾柴。
“嬷嬷别忙了,还是让小樱去烧水吧,我略擦擦就得了,你今儿护着我们累坏了吧,别忙了,早点回去睡吧!”简如忙开口阻止。
司嬷嬷被简如关心的话说的有几分感动,正想表表忠心的时候,容氏忽然挤了过来。
“如儿,我听凝儿说了你们京里遇上的的事儿了,不是我说你,你身为人妻,怎么能把爷们扔在京里,就这么自个儿回来了?”容氏站到简如面前,满脸不悦的教训道:“而且,寻哥儿打了凝儿是不是?你是她嫂子,不说疼她护她,反到惹的他们兄妹不合?这是什么道理?”
像每年简如的生日是连氏最暴躁的日子一样,花灯节也是容氏一年中最不顺气的一天,本来看着儿子和媳妇甜甜蜜蜜的同游,她就很不高兴了,更何况现在,儿子没回来,闺女虽然回来了,但脸上红肿(打的),衣衫凌乱(踩的),对比简如一尘不染,神采奕奕,再加上自简如嫁进门后就一直压她一头,种种原因综合,终于让容氏暴发了出来。
“太太,当时我们小姐有危险,姑爷去救的时候,是姑奶奶扒着姑爷的腿,差点让我们小姐遇了害!”宁香正端着脸盆去打水呢,闻言把盆往井上一坐,大声的反驳:“在说了,是姑爷觉得姑奶奶做的不对,才打了她,怎么能怪到我们小姐头上?”
当时小姐被砍刀飞到头顶的时候,宁香腿都吓软了,这会儿想起来心中还呯呯乱跳呢,对差点害了小姐的楚凝,她着实恨的不行,不来着惹她她还想找麻烦,更别说容氏还欺上门来了。
“你这奴才秧子也敢跟主子顶嘴,反了天啊!”容氏指着宁香,大声的斥责着。
“不劳太太费心,我和宁香的契早就消了,现在是领小姐的月银的短工,专供小姐使唤,不算您家的奴才!”宁玉一把扯过宁香,冷哼一声回道。
小姐早在进楚家门之前就消了她们的卖身契,现在她们可是正经的良籍,就算还在楚家打短工,也不是容氏能随便拿捏的。
“你们,你们……”容氏被宁玉顶的心口窝直疼。
“宁香,宁玉,你们怎么能这么说话?还不快给太太陪罪!”汪嬷嬷听见外面的动静,就连忙从屋里赶了出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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