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的手受伤是事实,你最好查查身边的人和物,我怀疑有你对你动了手脚。”凤轻尘看九皇叔还不信她,也有些生气,留下这话就走了。
她的手还要擦药。
凤轻尘的话九皇叔听进去了,只是他最近不是一般的忙,要排查身边的人和事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他现在根本抽不出空来。
和凤轻尘分开后,九皇叔就一直在思索最近发生的事,反复再三也没有想出不寻常的事,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展家人的又到了。
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九皇叔便把这事放下了,专心应对展家人。
展家人不愧为是书香世家,即使恨不得把九皇叔杀人,也没有恶语相向,只是那态度……
实在让人喜欢。
九皇叔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高傲和不屑的姿态来看他,完全把他当下等人看待,他真不明白展家哪来的自信。
即使展家在南陵,他是东陵的亲王,可也是皇室中人,真不明白展家人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九皇叔摇了摇头,展家人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文渊先生的死对展家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一个亲人,还让展家失去了原有的体面与尊贵。
没有文渊先生在,别说皇室就是普通的钟鼎之家,也不会把展家放在眼里,展家的败落就在眼前,真不值得王锦凌出手维护。
九皇叔没有找虐的体质,要不是看在文渊先生的面子上,他真不愿意理会展家人,九皇叔例行公事的,安排这些人去见文渊先生的尸体,又让展颜和他们见面。
展颜和展家人相见便是一场大哭,展颜直接扑在她祖母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九皇叔因为知道一些事,便特意多看了一眼。
展颜的祖母抱着展颜,嘴里叫着“儿呀,儿呀,你受苦。”“委屈了”一类的话,可眼神却是冰冷,甚至隐含杀意。
一家子龌龊事。
九皇叔不愿意和展家人打交道,便把王锦凌推了出来,另外三寸丁和他的供词,九皇叔也让人送到王锦凌的手上。
有三寸丁帮忙,九皇叔很容易捏造一段某位大儒买凶杀人的证据,当然三寸丁并没有供出买凶的人是谁,只有一个大概的线索,到时候让展家人顺着线索去查就好了。
展家人很清高,也很高傲,这件事他们本就占理,所以对指使起九皇叔,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见九皇叔居然当甩手掌柜,把他们推给王锦凌,展颜的大伯不干了,不顾护卫的阻拦,直接闯到书房,对着九皇叔吼道:“九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六弟死在你手上,你居然不闻不问,皇子皇孙就了不起嘛,皇子皇孙就能随便杀人嘛。”
这是直接把文渊先生的死,赖在九皇叔头上了。
“王爷。”护卫惨白着一张脸,低头认错。
展家人,他们不敢下狠手。
“没你们的事,下去吧。”九皇叔并不生气,只是冷冷的看着展颜的大伯。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展大伯,突然就孬了,逞强的说了一句:“你,你想做什么?”
“本王什么也不想做,原本想要给你们展家留一分体面,可惜你们给脸不要脸。”九皇叔抽出之前给王锦凌看的情报,直接甩到展大伯的脸上:“好好看清楚,再来和本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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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中风,悲剧一出接一出()
九皇叔把东西甩出去后,便耐心地等展颜大伯看完,如九皇叔所料,展颜大伯根本无法接受……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展颜大伯不停地摇头,手中的资料散乱了一步,整个人好像瞬间苍老了数岁一般,不停地对着九皇叔摇头,满心期待九皇叔能说一句,这不是真的!
九皇叔收回视线,冷酷的道:“是不是真的,去问问你母亲。本王没闲情给你解释。”
说完,就让人把展颜的大伯“送”出去,至于手上的资料,当然是要留下来,万一流传出去了,九皇叔拿什么让王锦凌妥协。
展颜大伯浑浑噩噩来到内院,进屋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坐在那里抹眼泪,展颜大伯心中一痛,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母亲……”
“这是怎么了?”展母连忙擦干眼泪,让下人把展大伯扶起来,展大伯却不肯:“母亲,我有事想要问您,你让他们都下去吧。”
展母心一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一脸凝重地把人挥退:“大郎起来说话,都可以做祖父的人,动不动就跪,成合体统。”
“母亲,儿子不孝,想要问你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展大伯明白,查问父母之事乃是不孝之举,他必须跪着问。
即使父亲有错,那人也是他父亲。
展母脸色一变,不自然地看了展大伯一眼,叹了口气:“该来的躲不了,你问吧。”
展母松口,展大伯反倒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展母看不去,才道:“你是问颜儿的事吧?”
“母亲,颜儿她真是……”展大伯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
展母刚止住的泪又落了下来,闭眼点头:“没错,她是你父亲的女儿。”最后一句话,就像是泣血一般,可见展母此时有多心疼。
虽然已经知道了,可听到展母证实,展大伯整个人还是懵了,瘫坐在地上:“颜儿真是父亲和六弟妹生的?难怪,难怪六弟这些年都不回家,直到父亲死时才肯回来。我好糊涂呀,我好糊涂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自从颜儿出生后,六弟就不再去后院,也不亲近女色,六弟他好苦呀,好苦呀。”
四十多岁的人,硬是哭得像个孩子。
“父亲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呀。六弟这些年为展家牺牲了多少,这世间要什么女子没有,父亲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展大伯边哭边骂,展母亦是面露痛苦之色,看儿子越说越不像样,却又得不打断:“好了,别再说了,你父亲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
“他死了,他到是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管,可六弟呢?为了他犯下的错,六弟这一生都毁了,为了展颜那个奸生女,甚至连命都搭上了。母亲,你可知六弟是为展颜才会死的。”展大伯悲痛难忍,扑在展母的脚下,将自己在九皇叔那里看到的资料,说了个七七八八。
“你说得是真的?”展母的手不停地颤抖,脸皮也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这是中风的征兆。
展大伯没发注意到展母的异常,一个劲的点头:“母亲,儿没有骗你。有人拿这件事威胁六弟,要六弟死。我那个傻弟弟真是读书读傻了,不仅拿展颜这个孽种当亲生女儿对待,居然还真相信威胁他的人,他守承诺可那些人怎么会和他一样守承诺,他死了让我们怎么办?要死也是展颜那个贱种死,六弟他太傻了……”
“我的儿,我的儿……”展母大受刺激,整个身子都在哆嗦,没两下人就栽了下去。
“母亲,母亲……来人呀,快来人呀。”展大伯慌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可他跪在久了,双腿都不停使唤,再加上展母重量不轻,母子二人重重跌倒在上。
屋内一团乱,下人半抱半拖,把展母抬上床,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喂药丸,折腾了半天展母也没有醒。
展家随行来的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给展母看了脉后,摇了摇头:“老夫人怒气攻心,中风了。”
“中风?你是我说母亲她会瘫在床上?”中风是个什么情况,展大伯很明白,正因为明白他才害怕。
展家已经失去了文渊先生,现在全靠老夫人撑着,老夫人要是瘫在床上,展家可就真正倒了。
“要看老夫人醒来后会如何,老夫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大爷你要做好准备。”大夫是展家的供奉大夫,自然不会隐瞒什么。
展大伯听到后,整个人的都懵了,双手不停地颤抖,大夫怕他也中风,立马拿出银针,准备给展大伯扎一针,却不想一回头人去不见。
“大爷呢?”
“出,出去了。”下人结结巴巴,不敢说展大伯嘴里一直骂着:“都是那个孽种的错,我要杀了她。”
展大伯从房内出来,就直冲展颜的院子,九皇叔收到消息,让人告诉王锦凌。
展家的事已不需要九皇叔处理,九皇叔要做的是,平息其他人的质疑。
要制造证据毕竟不是容易的事情,九皇叔方方面面都要处理好。
王锦凌得知九皇叔把展颜的事情告诉了展大伯,立刻赶到展母的院子,正好遇上冲出来的展大伯,当然也听到展大伯嘴里那句孽种。
王锦凌见展大伯气势汹汹的往前冲,眉头微皱,远远便侧身避开,身后的护卫立马上前了挡住展大伯的去路:“展大爷。”
“让开。”展大伯怒火正盛,看到有人不长眼冲上来,抬脚就踹,好在王锦凌的护卫训练有素,再加上展大伯一介文人,力气有限。
“大伯。”王锦凌适时上前,展颜大伯看到王锦凌那张温润的脸,怒气消了三分:“锦凌,是你呀,有事吗?”
“锦凌托大叫你一声大伯,肯定大伯听锦凌一句劝。”王锦凌这话说得很直接,展大伯面色一变,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也知道了?”
这是家丑,展大伯不希望外扬,哪怕这个是他弟弟的得意门生。
“师父待我如子。请大伯放心,锦凌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王锦凌即表明知道,又表明自己即使知道,也会和不知一样。
“锦凌,好好,你是个好的,你是个好的,我六弟没有看错人。”展大伯就像找到宣泄口一样,拍着王锦凌的肩膀,哽咽的道。
初知这样的大秘密,展大伯都快疯了,现在王锦凌和他一起,展大伯觉得事情也没有那么糟,至少展家的名声不会毁。
“大伯,这里人来人往,我们进去再说。”王锦凌安抚的一笑,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这个笑有多苦。
师父用自己的死掩住的秘密,最终还是暴露出来,虽然知道的人只有少数,可这也不是师父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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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0贪心,真当我是包子()
王锦凌和展颜大伯说了什么,外人无从得知。只知,和王锦凌谈了一下午后,展颜大伯没有说什么孽种,也没有去找展颜的麻烦,人也精神了许多。
据九皇叔私下了解,展颜大伯居然同意,展颜的婚事展颜有做主的权利,展颜不同意的话,展家在她二十岁之前,不会强制要求她出嫁。
展颜父死要守孝三年,待到三年后她早已过了花嫁之期,王锦凌为她争取这个条件,也算是对得起文渊先生一片慈父之心。
不管是世家贵女,还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一旦过了花嫁之期,想要再找一个好的几乎不可能,人家早早就订婚了,你就是再好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三年后,依展母和展大伯对展颜的厌恶,展颜十有**是嫁给人家做续弦,王锦凌付出不小的代价,才让展颜大伯松开,不会在婚事上为难展颜。
文渊先生有一句话说错了,他保护不了展颜一辈子,展颜必须学会自己生存。
姑娘出嫁前,在家里都是一样的,个个金尊玉贵。可是出嫁后,随着嫁的人不同,命运也会不一样。
对凤轻尘而言,她这辈子无嫁人的可能,所以她不存在这个问题,可展颜不一样,出自展家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嫁,可嫁什么人却不是她能决定的,王锦凌为她争取了一个,极大的权利。
“牺牲那么多,只为给展颜谋一个好姻缘,文渊先生在天有灵,知道你为展颜做了这么多,也瞑目了。”九皇叔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锦凌:“可惜,展颜身份不好,不然你三年后娶她,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我不是你,我不会随便娶妻。”王锦凌略略抬眸,隐含嘲讽,九皇叔不以为意:“你便是守身如玉又如何?王锦凌你这辈子成也君子,败也君子。”
“君不君子我不知道,我知道我这一生唯心而已。”王锦凌也不气,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什么事都不看在眼里。
事实也是如此,连毁稷下学宫名声的事他都能看开,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唯心?活得那么累,何必。”王锦凌在意的东西太多,他有太多放不下,说来……他们是一样的人。
“这话由你说出来真怪,你比我好多少?”王锦凌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和九皇叔相比他很幸福,他想要的全都得到了,而九皇叔最想要的还遥遥无期。
“比你强一点,也是强。”九皇叔想到,凤轻尘还在生他气,嘴角的线条有些僵硬,也没心情应对王锦凌,和王锦凌商量了一下,如何把罪名栽给稷下学宫的具体章程后,九皇叔便暗示王锦凌可以走了。
可今天,王锦凌却像是和九皇叔作对一般,不管九皇叔如何明示、暗示,王锦凌就是不肯走,总能扯出一些话题和九皇叔聊,直到下人来报,展老夫人想见王锦凌,王锦凌才不得不离去。
“沾上展家这个麻烦,本王恭喜你。”九皇叔黑着一张脸。
被王锦凌耽误了几个时辰,到现在他一点公务都没有处理,今天晚上也不知何时才能休息。
王锦凌慢悠悠的起身,拂了拂衣服上的折子,说道:“于我而言展家不是麻烦,我不想做的事展家人勉强不了我。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明微公主身边有一个丫鬟很特别。”
不管九皇叔怎么想,王锦凌丢下这话就走了。
王锦凌来到展老夫人的院子时,正好碰到凤轻尘从里面出来。
“轻尘。”王锦凌加快脚步上前,凤轻尘便停在原处,两人站在院中,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梦幻的色彩,看上去极美。
“老夫人怎么样了?”凤轻尘是王锦凌介绍来的,王锦凌的要求很简单,展老夫人瘫不瘫痪不要紧,但这段时间必须保持清醒,无论如何先得保展家全身而退。
“清醒了,说话不太清楚,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下床,以后手脚会不利索,人也会有痴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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