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子,东陵子洛有拆凤府的权利与能力。
“说到谢,本宫还要谢你,凤府的事于本宫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太子说得是实话,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太子到死都还是那个窝囊太子。
见凤轻尘还要说话,太子挥了挥手:“好了,我们别在这里谢来谢去,今天这事虽然发生在凤府,但你我心知肚明,凤府不过是受无妄之灾。既然你出来了,这凤府的事本宫也该交给你了,洛王、咏王和舟王,还有王家的人,本宫会带走,洛王是皇子,不过他做了什么,有皇家在他就没有错,至于其他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太子起身,示意护卫把东陵子洛几个人“请”出来,所谓的请,就是把他们身上的束缚给除了,给他们皇子该有的体面。
堂堂皇子如同阶下囚一般,被人绑着拉来拉去这个太丢人了,依洛王几人的气度,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到时个倒霉的还是凤府上下,太子没打算争,当然就不会给凤府树洛王这个敌人。
“多谢太子。”个中的意思,凤轻尘也明白,正因为明白,她才感激太子。
太子是真的不一样了,他做事不在处处算计,步步构陷,太子要是把洛王留在凤府,就算她能忍下这口气,不找洛王的麻烦,洛王也不会放过她。
太子笑了一声,没有接话,摆明不愿意多谈,只在离去前问凤轻尘:“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本王转告给洛王。”
凤府被砸,依凤轻尘的脾气,可不会忍这口气,同样太子也提醒凤轻尘,凡事适度,再怎么说东陵子洛也是东陵皇子,和一国皇子对上,凤轻尘讨不到好。
原本没有,但太子开口了,没有也会有,凤轻尘一脸诚恳的道:“请太子殿下帮忙轻尘,向洛王殿下转达轻尘的谢意,轻尘感谢洛王殿下,给凤府除旧迎新,凤府上下铭记在心,感激不尽。”
如要不考虑东陵子洛所做的事,凤轻尘这话一点错也没有。
太子笑了笑,在亲卫的簇拥下,朝凤府外走去,凤轻尘将人送到门口,也没有看到东陵子洛一行人,想必太子早一步把他们“请”上马车了。
凤轻尘没有再多想,转身回府,吴管家见状连忙上前:“姑娘,府中除了祠堂和那一片木屋外,所有的院子都被砸了,可用的物件、摆设一样不剩,姑娘剩下的那些药也碎了一地。
银票全部被撕碎,无法兑换,府上除了一些零碎的散银外,再也没有可用的银两,现在凤府的物件,都是苏公子派人送过来了,小人已一一登记在册。”
“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你看着办,需要银子你派人去苏家的钱庄借,就拿凤府的地契做抵押。”凤轻尘边走边交待:“借了银子回来后,给府上的下人每人发一百两,侍卫每人两百两,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凤府的下人面对血衣卫,依旧挺身而出,不愄死亡地扞卫凤府的祠堂,她当然要赏,而且要重重地赏,这样才不会寒了众人的心。
“小人明白。”吴管家哽咽一声。
因凤轻尘这一话,吴管家觉得他今天受的委屈都值得,一百两银子不算少,可他看到的不是银子,可是凤轻尘对他们的认肯,这说明凤轻尘看到了他们的忠心。
多余的话,凤轻尘也不说,她知道管家会处理好,踏入大厅,半天没有看到苏文清的影子,问道:“苏公子呢?他回去了?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凤轻尘在大厅坐下,端起佟珏奉上的茶,茶水不烫,凤轻尘一口喝尽。
“苏公子受了伤,见凤府安定下来,便先一步回去了,苏公子说请姑娘您稍安勿躁,把今年熬过去就好了,今天的事无论是王家还是皇家,都会给姑娘一个交待。”老管家觉得苏文清这话是多余的,他们家姑娘比想象中的更理智,更坚强。
面对家园被毁,凤轻尘没有对东陵子洛喊打喊杀,没有哭天抢地,骂老天不公,她只是打起精神,一一处理善后的事情。
这样的凤轻尘,坚强的让人心疼……
第870章 出头,我凤轻尘不可怜()
稍安勿躁!
凤轻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她很清楚,今天的事,她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血衣卫办差合情合理,太子可以指着洛王的鼻子骂,她不可以。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皇子、大官是不会有错的,别说洛王只是让人砸了凤府,就是把凤府踩平了,也不是东陵子洛的错,而是她凤轻尘的错。
凤轻尘苦笑一声,打起精神,继续处理府上的事:“府上还有多少下人受了伤?请个大夫来给大家看看,我有点累了,怕顾不来那么多人。”
“回姑娘的话,府上受伤的下人不多,小人早就请了大夫,一一安置好了,请小姐不用担心。”管家连忙开口,凤轻尘吐了口气,表示满意。
佟瑶一直站在凤轻尘的身侧,听管家与凤轻尘说话,心里焦急却不敢插嘴,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咬了咬唇,咚的一声跪在凤轻尘脚边。
“小姐,佟珏她……奴婢求求您,求求您去看看佟珏,佟珏的额头被血衣卫打破,茶碗大的伤口,血一直流,大夫说要止不住血,佟珏,佟珏她就……”佟瑶一边说一边给凤轻尘磕头。
凤府的人都知道,凤轻尘擅长医治外伤,有凤轻尘出手,佟珏就有救,可先不提凤轻尘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主仆尊卑摆在那里,仆人受了伤,主家给请大夫已是仁至义尽,哪里敢求主家给下人看病。
佟瑶自知自己的要求过火,这才不停地磕头,抱着一丝希望,恳求凤轻尘去看看佟珏。
“小姐,奴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佟珏。”
“佟珏伤得重?去看看。”凤轻尘没有责怪佟瑶和管家为什么不早说,别说她是主子,单看她累成这样,管家和佟瑶也不敢让她去给佟珏看病。
这个时候佟瑶说出来,怕是大夫真得没办法。
凤轻尘不敢耽搁,强压下身心的倦意,利落的起身,朝下人所住的院子走去,同时让佟瑶去手术室拿她的药箱。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佟瑶一脸泪水,眼中即有惊喜也有愧疚,擦干眼泪连忙朝外跑去。
她不会忘记佟珏的命,是小姐救的……
佟瑶并没有夸奖,佟珏的确伤得很重,凤轻尘赶到时佟珏已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凤轻尘连忙给佟珏输血,缝合伤口,佟珏的伤口刚处理好了,护卫又来报,王七那里的药水快用完了。
凤轻尘点了点头,略作收拾,让佟瑶守着佟珏,有事再叫她,拿起药箱又匆匆朝小木屋赶去。
吴管家看着一刻也不得停歇的凤轻尘,双眼蓄满泪水,他们家小姐真得不容易,不容易呀,这么一大家子,全部压在小姐一个身上。
看着凤轻尘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管家转身便打起精神,处理好凤府善后琐事,好让凤轻尘没有后顾之忧。
凤府虽然遭此大祸,但主仆齐心,当夜就恢复了平定,上下收拾的干净、打理的整齐,祠堂前的血,也被一桶一桶的清水给冲洗干净了。
管家从凤轻尘手上拿到凤府地契,不顾夜色,在侍卫的保护下,急急忙忙去苏家钱庄借银子,当夜就把银票发到各个人的手里。
在这个下人一年也赚不到一银子的年代,一百银对他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看着手中的银子,众人心里又是喜又悲。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双腿还忍不打抖,可他们知道,要是再遇到相同的事情,他们还是会和白天一样,哪怕害怕得要死,也会守住凤府的祠堂。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想到凤轻尘冷静、从容,凤府的下人一扫白天的担惊受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对他们来说,能从洛王的盛怒下活下来,能在血衣卫的刀下活下来,那就是最大的恩典,有凤轻尘在他们就不会有事。
至于凤府被砸的仇?在他们的观念里,从来没有想过找皇子、官府报仇一说。
在这一片喜气中,凤轻尘显得格格不入,悄悄地退了出去,来到西陵天宇的院子,给他检查脚上的伤。
伤口一切如常,凤轻尘给西陵天宇换了药,就准备走人,西陵天宇一直看着凤轻尘,看凤轻尘神情冰冷,机械的换药、行走,忍不住开口道:“要不要聊一聊?”
凤轻尘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西陵天宇:“没什么好聊的,我还要去看七公子。”
“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能静下心来医治王七吗?”西陵天宇怀疑的道。
凤轻尘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两样,甚至更加得冷静、理智,雷厉风行,可正因为此才显得不正常。
凤轻尘这是刻意表现得从容不迫,好让凤府上下安心,可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得太承重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没有人考虑她的心情。
“我是大夫,我当然可以做到。”凤轻尘知道西陵天宇指什么,别过脸不愿做答。
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家被砸成这个样子而无动于衷,她气、她恼,可这些有用吗?
有皇上在的一天,她就不能拿东陵子洛怎么样,她疯狂的大喊大叫,不仅不能让东陵子洛受挫,反倒会让凤府上下的人不安,与其让亲者痛仇者快,还不如冷静下来想对策。
“是我多事了,不过你今天做得很好。”西陵天宇回头一想,也不再劝凤轻尘。
就算凤轻尘说出,她对东陵子洛的不满与怨恨又有什么用,凤府上下没有一个能帮她、为她出头,也没有一个可以安慰她的亲人。
凤府出了事,凤轻尘就只能一个人扛着,不管她愿不愿意,所有的重担都会压在她一个女子的肩膀上。
至于九皇叔?不管九皇叔又多纵容凤轻尘,也无法时刻陪在凤轻尘身边,九皇叔有九皇叔的责任,有九皇叔的大业,而且九皇叔就算再位高权重,也与凤府无关,他不是凤府的主人,无法承担凤府的荣辱。
“多谢宇皇子的夸奖,今天的事还没有谢宇皇子,给宇皇子添麻烦了,轻尘万分抱歉。”凤轻尘淡淡的道谢,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不喜欢西陵天宇洞悉一切的眼神,更不喜欢西陵天宇眼中的同情与怜悯,她凤轻尘不可怜。
东陵子洛是皇子没有错,她不能拿东陵子洛怎样,不代表别人不能,东陵子洛不就是靠圣宠嘛,一旦他失了圣宠,他就连以前的太子都不如……
第871章 嚣张,给九皇叔一个出手的理由()
凤轻尘没有直接去手术室,而是返回自己的院子,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顺便略作安排,好给东陵子洛送一份厚礼。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穿上刚刚买来的成衣,凤轻尘眼眸闪过一丝冷笑:“春绘,秋画,进来。”
“奴婢在。”
“去,把九王妃的正服拿过来。”这些真正贵重的,代表身份的东西,就算血衣卫看到了,也不敢毁了。
“是。”春绘秋画以为凤轻尘要穿正服出门,连忙去暗格处将衣服取了过来,可衣服取来后,凤轻尘并不穿,而让她们去找一把血衣卫用的刀,并且再三要求,要把上面的血擦干净。
春绘秋画隐隐不安,却不敢违背凤轻尘的命令,乖乖地找血衣卫用的刀,擦干净拿来。
“姑娘,您要的刀。”春绘把刀捧到凤轻尘的面前,一脸不安地看向凤轻尘,就怕她做出什么事不该做的事情来。
她的确是要做不该做的事情,凤轻尘接过刀,九王妃正服扫落在地。
要不是凤钗太过贵重,又是九皇叔母亲的遗物,凤轻尘会直接把凤钗给折了嫁祸东陵子洛,而不是拿九王妃正服了。
“姑娘,不要,不要呀,王爷要知道,该多伤心。”春绘和秋画双眼猛得睁大,死死地看着凤轻尘,在凤轻尘的怒视下,她们不敢上前,只能跪在那里。
“闭嘴。”凤轻尘冷冷地瞪了两人一眼:“我要做什么,你们无权过问,记住,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如果你们心里只有九皇叔,就给我滚回九王府。”
“姑娘恕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春缓和秋画一听,吓得眼色发白,拼命磕头求饶。
“好了,别往自己身上添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了你们。”凤轻尘把两人吓得差不多才松开。
不顾春绘和秋画的震惊与不解,凤轻尘举起刀,将地上的九王妃服划烂,确定无法再修复,凤轻尘才满意的收手,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刀丢在地上。
“把衣服收好,明天一大早送到九王府,至于怎么和九王府的人说,你们明白吗?”她不管九皇叔有什么计划,要怎么做,她都要逼九皇叔对东陵子洛出手。
皇室不是最爱面子嘛,她现在就给九皇叔一个出师的名头,让九皇叔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东陵子洛发难。
九王妃的正服被血衣卫毁了,东陵子洛和血衣卫要是不给九皇叔一个交待,皇上那里都说不过去。
“奴婢,奴婢明白。”春绘和秋画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敢反驳凤轻尘的话。
“很好,要是今天的事传出去,你们就不用再回来了。”凤轻尘这是在警告春绘和秋画,哪怕九皇叔问起,这衣服也是血衣卫的弄坏的。
血衣卫的人全部被太子屠尽,东陵子洛就是想要找个人来问清楚都不行,毁九王妃正服的事,只有她们三人知道,只要她们三人不说,血衣卫这个黑锅背定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春绘和秋画已经没有退路,她们想要活命,就只能按凤轻尘说的办。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凤轻尘也不为难人,挥了挥手:“出去。”
春绘和秋画战战兢兢的捧着衣服出门,心中虽然害怕,可同时又庆幸,经过此事,她们也算是主子的心腹了。
出了门,冷风一吹,春绘和秋画也冷静了几许,两人相视一笑,抱着碎衣坚定的离去,她们一定会做好姑娘交待的任务。
如果说毁了九王妃正服栽赃给东陵子洛,是逼九皇叔对东陵子洛发难,那么凤轻尘连夜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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