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看必定是不愿意的。且有得一番闹腾呢。”
秦达祖接话道:“哪有什么法?登堂都这副光景了,要是不答应堂嫂所求,他万一在咱们府里殁了,咱们可还有脸再见堂兄?并且说出去,我们为个丫鬟竟然置亲侄儿性命不顾,口水都得把咱们淹死。所以,我们还是叫惠平来,跟她好好说一说。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那侍梅虽然生得好,可也不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到时候咱们再去买几个生得美的丫鬟给她使吧。”
两口子商量到这里,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得让人去把秦惠平叫来跟她说这件事。果然,秦惠平来了之后,一听到秦达祖夫妇说了这事,差一点儿跳起来,嘴中来回只有几个字,“不行!不同意!”
秦达祖两口子只能轮番跟她解释这件事要是不同意,最后会造成什么结果,什么坏处等等。可是任凭他们把口水都说干了,秦惠平还是不松口,就是不同意。最后秦达祖火了,重重地拍桌子道:“惠平,你太不懂事了!你堂哥眼看就要小命不保,要是咱们不帮他,不救他,还是人吗?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于外人我们还要施以援手呢,更何况是你堂哥。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就叫你娘带人去把那叫侍梅的丫鬟叫来,让她装扮一下,今晚就跟你堂哥成亲冲喜!”
秦惠平咬牙怒目而视,真想脱口而出说侍梅已经是她的人了,又怎么能嫁给别人。而且这人还是一开始就觊觎赵梅儿,对她不怀好意,且又纠缠她的秦登堂。那秦登堂就是个伪君子,品性不佳,赵梅儿又怎么能跟他。
并且要是冲喜以后,秦登堂还是死了,那赵梅儿岂不是还得为他守寡。还有可以肯定得是,焦氏等人到时候一定会认为是赵梅儿害死了秦登堂,赵梅儿落到他们手里,这一世的日子还能好过吗?不行,自己一定不能答应
!不能眼睁睁看着赵梅儿落入火坑。至于秦登堂的命,跟自己有关系吗?自己要是心软,不但害了赵梅儿,而且也会让自己失去真心所爱。所以成全了秦登堂,就是害了自己和梅儿,这种利人损己的事情,大概只有菩萨和佛陀才能做吧。
“爹,娘,你们要是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保证,今晚堂哥娶亲之时,就是孩儿赴死之时。我说到做到!”秦惠平决绝道。
“什么?你……你这孩子……”秦达祖抬手指着秦惠平惊骇不已,话都说不顺了。一旁的杜氏也给吓了一跳,忙站起来奔到秦惠平身边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哆嗦着说:“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话呢。你要这样做,可不是要我们的命。”
秦惠平僵硬地站着,面无表情,紧锁双眉,不发一言。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只听到杜氏断断续续的哭声,以及絮叨,“你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傻呀。为一个丫鬟闹得要死要活的,你怎么对得起我跟你爹,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到头来,你竟然要为一个丫鬟要舍下爹娘……你是不是中了邪了?那个叫侍梅的丫鬟是不是狐狸精变的,勾了你的魂儿不说,连你堂哥的魂儿也给勾走了……”
“娘,你别说这些了好不好?”秦惠平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打断她,“梅儿只不过是生得好些,她招谁惹谁了?当初堂哥就见色起意,打她的主意,纠缠她。如今又闹这一出。谁知道他是真病假病?”
“不管是真病假病?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落人口实。好了,这事情为父刚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既能顾着你堂哥也能顾着你。”秦达祖忽然插了句话,他刚才在杜氏絮叨哭泣之时,在屋子里负手转了几圈儿,终于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此言一出,连一直哭着的杜氏也停止了哭泣,望着秦达祖,和秦惠平一起齐声问:“哦,到底是什么法子?”
秦达祖道:“咱们可以把那叫侍梅的丫鬟借给堂嫂,让侍梅今儿去跟登堂拜堂冲喜。反正登堂病得那样也不可能洞房花烛,这只是走一走样子罢了。要是冲了喜,你堂哥好起来了,咱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要是冲喜也不好,那咱们也做了该做的事,堂嫂也怪不着咱们。等这冲喜的事情一完,我们再叫侍梅回来服侍惠平。这样不是既能顾着登堂,也能顾着惠平了么?”
“哎呀,这倒是个好法子。”杜氏听完先开口赞道。
秦惠平听完沉吟,“这法子也不妥当啊。侍梅要是跟堂哥拜堂冲喜了,好不好,这说起来都是跟人拜过堂了。以后说起来于名声上不好听啊。”
“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堂哥命在旦夕,为父这法子已经是尽力顾全你了。至于什么服侍你的丫鬟的名声哪里还能顾得上。再说了,她是我秦府的丫鬟,平日你待她不错,这会儿也该她报答出力了。所以,什么都别说了,为父决定就这么办。你回去跟你屋子里那叫侍梅的丫鬟说一说,让她准备一下。我跟你娘去跟你堂伯母说,相信她也能体谅我们的难处,谁叫我孩儿也要为那丫鬟要死要活呢?”秦达祖拂袖不悦道。
“这……”秦惠平有些犹豫,但是好像自己的爹说出来的是唯一折中可行的法子。别的可以两边顾全的法子却是真没有了。
杜氏在一边推她,“好了,别这那的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还是你爹脑子好使,你就赶紧按照你爹说得办。去跟你屋里服侍你的叫侍梅的丫鬟好生说一说。她要是个有良心的人,相信也该帮着救人的。再说了,只是借一下而已,她以后还不是我们秦府的人,还是可以服侍你。你跟她说,这一回也不叫她白去冲喜。等她回来,我们重重有赏,赏钱必然叫她满意。”
秦惠平摇头,到底觉得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些对不起赵梅儿
。可是这会儿她被自己的爹娘催逼着,也没有办法,只能怏怏不乐地回到明珠院来打算跟赵梅儿说这事情。
赵梅儿见秦惠平从前院回来,便同往常一样上前去迎着她,笑盈盈问她老爷和夫人叫她去何事,见她眉头不展,便又问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秦惠平忍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梅儿,我有个事想对你说。”
赵梅儿见她表情郑重便收了笑问:“是什么?你说。”
秦惠平拉她在自己身边的一张圈椅上坐下,徐徐道:“方才我爹娘叫我去跟我说,我堂哥很不好,怕是,怕是……哎……”
“啊……”赵梅儿惊,虽然秦惠平没有说完整的话,可是她也明白她说得是什么意思。秦登堂最近病倒她也有所耳闻,毕竟府里最近一段儿日子郎中来得比较勤,而这些郎中多是去前院给秦登堂瞧病的。只是没想到今儿从秦惠平口里听到他病得这样严重的消息。秦登堂这人吧,赵梅儿很不喜欢,可是这会儿听到他要病殁,还是升起一丝同情之心。
咬了咬唇,秦惠平垂着头又继续说:“我堂伯母今日对我爹娘说,我堂哥病得这样都是因为喜欢你,害了相思病……”
“说什么呢?我才不要他喜欢!”赵梅儿有些羞恼地气道。
秦惠平握一握她的手,表示安慰,“谁说不是。可是我堂伯母就是这么认为,后来,她……求我爹将你许给我堂哥,为他冲喜,好救他的命。”
“什么?”赵梅儿闻言只觉心骤然提起,心口仿佛给压上了一块大石,一霎时简直不能呼吸了。她看着坐在眼前脸色黯淡的秦惠平,不敢开口。生怕问她,她也同意了。
秦惠平抬头,忙解释道:“梅儿,你别慌。我堂伯母的要求我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为了这个,我甚至跟我爹娘说,要是他们这样做,我就死给他们看。后来,他们被我这一吓,终于答应不将你许给我堂哥冲喜了。只是后来,我爹说,无论如何还是要救我堂哥的命的,就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也好。他就想了个法子,说将你借给我堂伯母她们,冲喜完了,就还是要你回来……”
赵梅儿听到这里,眼里已经滚下泪来。不免想到,在这秦府主子们的眼里,自己就是个东西。可以借出去也可以收回来的。自己心心念念的想和自己所深爱的人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到头来却是要去跟一个半死不活而且又十分厌恶的人冲喜。老天爷还真得会跟自己开玩笑。可是这玩笑又是那样的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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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冲喜()
秦惠平一见赵梅儿哭;立时就慌了;忙拿自己的绢子替她拭泪;说:“梅儿;我也晓得这么着对你不好,只是被我爹娘逼迫;我没法子才……你别哭,你要不是不愿意;就不去好吗?我带你出去避一避;这样你就不用去为我表哥冲喜了。”
赵梅儿听她这样说;心里才好受了些。作为她自己来说,是一万个不愿意去跟那秦登堂拜堂;为他冲喜的。在她心中就觉得女孩儿家这一辈子就只能拜一回堂,进一回洞房。对于这个她就像是处子之身一样珍重;觉得应该是给自己深爱的人。她心里认定这一世跟定了秦惠平,所以想得自然是拜堂成亲的什么是跟她,而不是别人。
“惠平,你说得是真的么?”她心里还是有点儿担心,所以这么问。
秦惠平握紧她手道:“自然是真的。你别哭了,我们这就收拾些东西,从府里东边儿的角门出去。我爹娘找不到你,自然也就不会让你去跟我堂哥拜堂为他冲喜了。”
“可是,我们要走了,你堂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爹娘还有你堂伯母他们岂不是要恨死我么。到时候估计你也要受牵连,被他们责骂。”
这是赵梅儿心里头实实在在担心的。毕竟她觉得自己要成为秦惠平的娘子的话,不管这关系是明面上的还是背地里的,到底秦府老爷和夫人也算是她的公婆。要是像秦惠平所说,避出去了,以后秦登堂若是出了事,自己恐怕在秦老爷和夫人的心里没有好印象,也很难再相处。设想一下,本来两个女子在一起已经为世俗所不容,也定会让秦老爷和夫人反对,要是再有这些事在里头,他们肯定是更不容易接受她了。
秦惠平蹙起眉头,摇摇头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我也晓得就算把你借给我表哥拜堂冲喜,以后就算回来了,名声也不好听。女儿家对拜堂这回事都看得挺重的,我不想你拜堂是跟我堂哥,他品性不端,我不放心。至于你说我堂哥会出什么事……这个,我们管不了他。难道非要你冲喜他才会好?”
“话虽这么说,但到底还是要顾及一下。否则以后我再难见老爷和夫人了。”赵梅儿在一旁发愁道。
秦惠平揉了揉眉心,想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道:“有了,我想到一个法子,说给你听,你看行不行?”
赵梅儿忙问:“你说,到底是什么好法子?”
“是这样,我一会儿给我爹娘留封信,就说你染了时疫,我亲自带人送你回娘家去治病去了。然后我让管事去让牙婆找个和你年纪差不多大,摸样也差不离,八字也一样的丫头代替你去跟我堂哥拜堂成亲。这样也就应付了我堂哥,也让你避开了这祸事,你说好不好?”
赵梅儿听完点头,“这法子倒还行。只是你堂伯母还有你爹娘会不会觉得太巧了,刚要叫我去跟秦登堂拜堂冲喜,我就患了病还是时疫。他们能相信吗?还有,一时之间去哪里找个跟我年纪样貌还有八字一样的女孩儿?”
秦惠平莞尔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使银子,牙婆自然会找到跟你条件差不多的女孩儿送了来。就算八字不一样也会说成一样。至于我爹娘那里,他们一早就知道我不愿意让你去跟我堂哥拜堂的,就算晓得我是撒谎又能怎样。”
“原来如此。”赵梅儿恍然。
秦惠平遂站起身道:“事不宜迟,我立即找人来办这事,另外留书一封给我爹娘把这事情跟他们说上一说
。”
“也好。那就这么办。”
于是接下来,秦惠平便让赵梅儿收拾一些衣服细软,然后开箱子又拿了些银子放到包袱里。随即她就去找管事来交代了买丫鬟的事情,并写了封信放在自己卧室里的桌子上。然后带着赵梅儿迅速从宅子的东角门出了府。
两人出府后,赵梅儿就问秦惠平,“你随我一起回我家么?”
秦惠平却说:“回什么你家。我只不过是用了个借口而已。你要真回去了,不定我爹娘就派人上门来找了。我们又岂能让他们找到。”
“那你打算带我去哪里?是不是找个客栈什么的住下来,藏起来,不让你爹和你娘找到?”
“嗯,是要找客栈住下,不过,却是去苏州城里找家好客栈住下来。我带你去苏州城里游玩,过一段儿日子我们再回去。想必我堂哥那时候也跟人拜了堂,好不好都有个结果了。那时候我们再回去,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说起来,我还真想回家去看我娘和妹妹,有半年多没见着她们了。”
“等这事情过去了,我们回吴县,我陪你一起去看她们,再在你家住几日。这会儿咱们还是赶紧动身去苏州城里为上。”
接下来,两人为了出行方便,就去成衣店里买了几套男子的衣裳换上,又重新梳了男子的发髻,这才雇了辆马车往苏州城里去。
却说两人走后,秦达祖和杜氏去与焦氏说定,将赵梅儿借给她去与秦登堂拜堂冲喜。焦氏那时哪里顾得讲条件,便也答应了。因为她听秦达祖两口子说秦惠平为了这赵梅儿也是要死要活,而且她来这府中也晓得秦大小姐的怪癖,她屋里的丫鬟不让人动的,肯借出她那宠婢来都算是秦惠平大方了。
秦府里头为了给秦登堂冲喜,也是十分忙乱。等到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