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真香。”顾小五走了过去，老妪跟她的大锅挡住唯一的去路，如果要继续通过的话，就要让老妪让开位置。
“此汤名为人肉。”老妪连头也不抬，“喝了能够固本培元，增加修为。”
顾小五垂眸望着大锅里面的头骨头，难怪她觉得这股香味不太一样，“您不是人吗？”
老妪粗嘎地笑了几声，“我是人，而又不是人。”
“以前我听说过一个故事。”顾小五在一旁坐了下来，“在凡人大陆的万万年前，人族还没兴旺，有巫族后修炼成魔人，他们将人族视作食物，婆婆，你是魔人吗？”
“魔人？”老妪将这两个字含在舌尖念了又念，“这个名字不错，我喜欢。”
顾小五被那锅汤的香味熏得有点想吐，“婆婆在这里煮汤多少年了？”
“你怎知我一直在这里煮汤，小姑娘，幻境之中，你以为谁又是真的？”老妪冷笑着问。
“我觉得，这里不太像幻境。”顾小五说道，这里跟前面四关都感觉不一样。
老妪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要喝汤吗？”
“我不喝。”顾小五认真地说，“我是人，不是禽兽，也不是魔。”
“人和魔又有什么区别？”老妪问道，“其实都是一样的。”
顾小五认真地说，“不一样，人有自制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魔与兽相同，不会克制自己。”
“你想要经过我这里，就必须把这锅汤喝了。”老妪说道。
“如果我不喝呢？”顾小五问。
老妪没好气地说，“你修的是无情道，难道你还在乎这个吗？”
“我选择无情道，不代表就是无情。”顾小五说。
“这个歪理我第一次听说。”老妪哼道，“那你就别想过去了。”
顾小五不急着走，她一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问，“你是女皇抓来关在这里的吗？”
“”老妪低头煮汤，没有搭理顾小五。
“你在这里熬汤多少年了，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子吗？”
“女皇长什么样子啊？”
“你自己有没有喝过汤？”
“除了汤，你知道还有多少好吃的东西吗？”
“”
老妪握紧手中的大勺，怎么会有如此话痨的人，“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进汤里煮了。”
顾小五哦了一声，从乾坤袋里拿出烤鸡、卤鸡腿、酱猪蹄等等吃的，又摸出两壶酒，“一杯敬蓝天，一杯敬白云。”
真是想念十八峰阳光明媚的日子。
酒香四溢，不愧是她从师尊那里偷来的好酒，已经盖过那股浓郁的肉香味了。
老妪终于淡定不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处境？”
“知道啊，可是我又不能怎样，做人就要及时行乐嘛。”顾小五含笑说。
“等你在这里被关上数万年，我看你如何及时行乐。”老妪冷笑着哼道。
第1594章 我不是神（）
跟顾小五和夜容铮不一样，其他人各自选了道法之后，开始一对一的厮杀。
野风进去之后没多久便遇到天魔，就是之前柳极天身边的柳新，胡蝶儿他们也遇到天魔了。
容奇遇到的却是谭思河。
谭思河一看到容奇，脸色都吓得铁青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容奇的对手，之前他还一口咬定是容奇重伤宇飞同，他肯定很想杀死自己吧。
这个道宫就是他们的战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对手会是谁，但只有将对手杀死，才能够进入下一关。
比试规则很残忍，可这就是规则。
容奇自然是不介意杀死谭思河的，这个人的生命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在想，如果下一关，遇到的是顾小五，或者公良布呢？
总会遇到他不想杀死的人。
无情和有情，其实就是这样吧。
他手握一线对着谭思河，淡淡地说道，“你死不足惜，我不杀你，你该受到比死更重的惩罚。”
谭思河额头落下汗水，容奇这是放过他了？
容奇收回一线，往下一关走去。
但却通不过那道门。
谭思河一看差点吓晕过去，“我都认输了，还不行吗？我不跟你打！”
他认输的话才刚说出口，人便在容奇的面前消失了。
怎么回事？容奇疑惑了一下，难道认输便会从鼎争消失吗？以前并非这样的规则。
夜容铮依旧在原来的地方，娲兮拿出五鼎屏风，让他看着所有人的鼎元之争。
“你不用去争，以后你就留在水晶宫陪我。”娲兮心情很好，她终于找到想要找的人了，以后也不用再想办法衍生出第二个夜渊出来。
“顾小五呢？”夜容铮在屏风上面没有找到顾小五的身影，眼底流露出担忧。
娲兮侧眸认真地看着夜容铮，“你对顾小五，很不同。”
她想要从顾小五的身上找到关于他们以前的记忆，但顾小五的记忆太混乱，而且居然是个缺魂的人，如果她强行进入她的脑海里，顾小五的魂魄就受不住了。
“你是不是要杀了他们所有人？”夜容铮问，以前和娲兮相处的时光早就在岁月中淡化了，即使再见到她，他也没有当初的心情。
不，当时的他只是个人的躯壳，没有任何情感，所以他对娲兮连师徒之情都感受不到。
她之于他犹如普通人。
而她待他，也只是一个精心的雕作品吧。
娲兮看了五鼎屏风一眼，“他们死不死无所谓。”
“若是十八峰修士都死在天域，五神山必定不会罢休。”夜容铮淡淡地说道，他知道娲兮厉害，但如果十八峰倾巢而出，两个天域都不够打的。
娲兮眼底闪过不悦，“夜渊，你不该有情感的，神是不需要同情心，更不需要有感情的。”
“我不是神，也不是夜渊。”夜容铮淡声说。
“夜渊，你这么说，我会很不高兴的。”娲兮伸手想要触摸夜容铮的脸，脸上有着不悦。
夜容铮避开她的手，“你，是娲兮吗？”
第1595章 喝酒（）
夜容铮虽然已经忘记娲兮的真正模样，之前在混元之界见过的壁画，确实是和眼前的娲兮很像，但是，娲兮早就在万万年前飞升，她如今应该已经是上清界的上仙，而不该是天域的女皇。
他很怀疑眼前的娲兮到底是谁。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知道你，夜渊。”娲兮美眸一抬，“我会让十八峰的修士都安全离开回去，你也乖乖听话，我现在脾气不太好。”
“顾小五呢？”夜容铮问道。
娲兮淡淡地说，“顾小五不能走，她既然能够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那就不能活着。”
夜容铮猛地站起来，“她在哪里？”
所有人都出现在五鼎屏风，唯独顾小五不见身影，夜容铮不可能不担心。
他更想知道，她为什么选择无情道。
她曾经是被他的无情道深深伤害过的。
“你动心了吗？”娲兮问道，她细长的手指点了点夜容铮的心口，“夜渊，你是神，你不该有心的啊。”
“如果她受伤一点伤害，我会夷平整个水晶宫。”夜容铮冷冷地说。
娲兮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不是她想要的神。
她创造出来的夜渊，是很听话的。
不管她说什么，都会听她的话。
“我真的很好奇，你和顾小五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娲兮叹道，“在你心中，她竟然比我还重要了。”
夜容铮皱眉，“她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唯一在乎的人？”娲兮淡淡地问。
“你到底把小五藏在哪里？”夜容铮冷声问。
娲兮抬手一挥，周围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夜容铮正要拔出龙骨剑，一根冰凉的手指摁在他的额头，“顾小五的记忆有缺，而且连七八糟的，不如我就去你的记忆力看一看吧。”
“放开！”夜容铮脑袋一阵冰冷的剧痛，却完全无法挣脱，灵海完全被压制得无法动弹。
顾小五美滋滋地吃下一只烤鸡，喝了一壶老酒，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真好吃啊，喝汤有什么意思，当然要喝酒啊。”
“臭丫头！”老妪气得骂道，居然一口都不让她喝。
“我请你喝一壶酒，如何？”顾小五又摸出一壶酒放在手上。
老妪冷声问，“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让你过去？”
“我现在也不想过去啊，我想听你讲讲故事。”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你想听什么故事？”老妪接过顾小五扔过来的酒，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小口，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喝过酒了。
不，除了肉汤之外，她觉得自己已经闻不出任何味道了。
如今她能够闻到酒香，看来还是能没有失去嗅觉。
“女皇的故事。”顾小五笑着说。
老妪一顿，想要把酒吐出来又舍不得，“女皇有什么好说的。”
“例如，她叫什么名字啊，从哪里来啊，这些都可以啊。”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她”老妪怔了怔，“她叫娲兮，不知从何处来。”
第1596章 侍女（）
娲兮？
顾小五默念着这个名字，“她不是天域的，对吧？”
“天域是什么？”老妪反问道，她在这里熬汤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外面发生什么变化，早就不清楚了。
“你连天域都不知道？”顾小五诧异地看着她，“那你是何时被关在这里的？”
老妪又喝了一口酒，“把鸡腿给我。”
顾小五将鸡腿给她，她知道老妪在这里肯定很多年，这么多年没有人陪她说话，肯定很寂寞吧。
“我原本只是水晶宫的侍女。”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前方，她在努力地回想久远的过去，当人在无尽的岁月中只做一件事的时候，记忆也会跟着退化消失的。
“我是侍女吗？我是大祭司身边的侍女”老妪呢喃地着说道，“没错，我是大祭司身边的侍女，那时候为了对付妖兽，我们和人族联手了，后来人族意念生出神，大祭司将神带到这个世上，神叫夜渊，娲兮是族长的女儿大祭司让她教夜渊适应人族的生活。”
夜渊？顾小五脑仁一阵抽痛，她伸手揉了几下，这个名字听来竟是莫名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神的力量太强大的，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力量，很快妖兽就被赶出去我们人族的地界，娲兮喜欢上神，她想要将夜渊占为己有，她成了新的族长，又想要夺走大祭司的力量。”老妪说的话没有逻辑，断断续续的地说着，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顾小五却能够从她的话中想象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和夜渊日夜相处的娲兮，爱上他们的神了。
“娲兮和其他祭司联手杀死大祭司，还将她的力量夺走了！”老妪的声音拔高，脸上出现狰狞的恐惧，“她以为杀死大祭司，夺走大祭司的力量，夜渊就是她的。”
“夜渊怎么会是她的！他是神！是所有人的神，他是属于大家的”
“大祭司死了，可是她的力量还在娲兮的身体里，她肯定想不到，我会把大祭司的尸体熬汤给她喝下。”老妪狂笑起来，“大祭司又活过来了，在娲兮的身体里。”
顾小五惊得站了起来，“什么？”
“大祭司的力量是有咒语的，娲兮她以为自己能够夺走大祭司的力量，大祭司跟她共同用一个身体，娲兮就是大祭司，大祭司又是娲兮”老妪吃吃地笑着。
“娲兮她疯了！”老妪突然笑容消失，声音变得恐惧，“她爱上吃人肉，她要族人都吃人肉”
“不是她疯了，是大祭司”老妪痛苦地捂着脸，“我错了，我不该让大祭司活过来的。”
顾小五想起她在凡人大陆听说过关于巫族后来变成魔人的事，知道魔人跟凡人之间的仇恨早在万万年前就结下，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引起的。
“那夜渊呢？”顾小五问。
“妖兽被封印之后，夜渊就沉睡了。”老妪说，“我带着人族的祈求，去求他醒来。”
“他醒来了，终于解救人族于水火中，娲兮求他杀了她体内的大祭司”老妪低声继续说道。
第1597章 取代（）
老妪喝了一大口酒，吐出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更没有提起这段早该埋在地下的过去。
“夜渊杀不了大祭司，他是大祭司带到这个世上的，他杀不了她，只能封印她夜渊以自己所有的力量，封印了娲兮身体里的大祭司。可是，没用的，大祭司早已经吞噬娲兮的灵魂，她在夜渊再次沉睡之后，又开始修炼了，她和娲兮彻底成为一个人了。”
老妪说道，“人族兴旺，他们有夜渊的保护，我们巫族在人族眼中已经是魔人，我们被赶走了，生活在离凡人大陆遥远的地方，娲兮想要带走夜渊，可惜，夜渊是神，神是无情的，就算娲兮再喜欢他也没用”
“可是你们没有跟魔人生活在一起，娲兮带着你飞升了？”魔人和凡人后来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并且亲自经历过，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还曾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奇怪，她应该是见过夜渊的，但夜渊并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哎，夜渊到底长什么样子，她竟是全忘记了。
“是啊，娲兮不，她是大祭司，大祭司已经完全取代娲兮的身体，只有一样，那就是对夜渊的执念没有改变，娲兮飞升之后，一直想要再创造另外的神，一个听话又跟夜渊一样的神，我想要阻止她的，被她关了在这里。”老妪说道。
顾小五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此时心中的震惊。
娲兮就是女皇！
女皇来到天域，将这里的人族改变成天魔，又淘汰出无法修炼的人族，让天魔欺压他们，将他们视作奴隶，她这是要仿效凡人大陆最开始的人族，要人族在心中衍生出信念，要利用人族的意念创造出新的神。
如果他们不来的话，女皇是不是要利用十八峰的修士刺激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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