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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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高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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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

    花妖和叶妖守护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见过对方,无法见到对方,因为彼岸花的花和叶永不相见,花开的时候没有叶子,叶子只在花谢时才出现。

    花妖和叶妖疯狂地想念彼此,被痛苦折磨着。

    某一年的七月,花妖和叶妖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见一次面。那一年的七月,彼岸花大片大片开得鲜红如血,红艳艳的花还被惹眼的大片大片绿色给衬托着,显得格外妖艳。

    神怪罪,花妖和叶妖被打入轮回,被诅咒永远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间遭受磨难。

    从此,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

    彼岸花那鲜红的花朵,就像一只只对天国祈祷的手掌,那么虔诚热烈而又绝望,这像火一样的花儿充满了哀伤却又燃烧着爱情的忠贞。

    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香,就能想起自己的前世,然后发誓再也不分开,却依旧会跌入诅咒的轮回。破解诅咒的唯一方法是找到真正的彼岸花,而它就是曼珠和沙华两人的眼泪结成的,并要其中一人用血液染红那朵彼岸花。

    曼珠和沙华始终都没能在一起。

    ……

    彼岸花广泛分布于云南、江苏、台湾、日本等地,越南、马拉西亚也有分布。

    佟宝宝此次暂住的古镇,就是个遍布着彼岸花的地方,以至于她所住的小旅馆的小花园里都种着不少彼岸花。可惜,佟宝宝来的不是时候,现在她看不到彼岸花,因为彼岸花在春天只有球根,夏天生长叶子,花期是夏末秋初,约7月至9月,冬天花茎又慢慢褪去。

    现在是春天的三月,彼岸花未开花,只能看见球根。

    夜幕下的旅馆小花园。

    佟宝宝站在一片彼岸花前,默默凝视着那些彼岸花的球根,在脑海中幻想着一大片彼岸花盛放出血红色花朵的样子。

    在佟宝宝想来,彼岸花有着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美艳的外表却无法掩饰凄凉惨淡的灵魂,跟昙花很像,都是不曾受到祝福的花,正如某些感情不受祝福一样,尽管也很美。

    在佟宝宝想来,彼岸花太美,看后心中会涌起莫名的悲凉,又跟罂粟花很像,承受太多不公平的指责,缺少太多真心的祝福。

    在佟宝宝想来,彼岸花的花和叶的永不相见,就像命中注定错过的缘分,它暗示的永远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过,彼此相守相知却两不相见。

    ……

    佟宝宝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站了半个小时,想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佟宝宝转身走进小旅馆,回到自己的客房,重新坐在陈旧的桌子边,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后,一个人默默地抽着。

    佟宝宝以前很纳闷为什么很多男人喜欢抽烟,觉得很多男人似乎离开了香烟就不可活。

    佟宝宝从小就爱干净,刷牙会很仔细,注重清洁身上的气味,恨不得让自己通体透明,所以她以前觉得抽烟会使人变脏,污浊的烟雾被吸入身体里,简直是把肺部变成了毒气室。

    但是,从今年年初的时候开始,香烟突然变成了佟宝宝生活中的一部分,她突然对香烟有了一种隐晦的喜欢,恰如她这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

    当她一个人等在夜色弥漫的街头,看着风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穿梭……当她坐在电脑面前写作而感到头痛,白茫茫的屏幕像雪后的原野……当她在失眠的夜晚,突然想起某个人,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缓慢……

    这些时刻,就是佟宝宝依赖香烟的时候,就会感觉抽烟像一剂药,止住了她的伤痛和迷惘。

    她抽各种各样牌子的香烟,觉得不同牌子的香烟有不同的味道。

    她遇见过好几个爱抽555牌香烟的男人,555香烟是一种英国烟,她觉得这种烟辛辣呛人,就像是那些神情优雅、心灵强硬的男人,她觉得这种男人往往能带来爱情。

    她平日会一些男人抽烟的样子,印象最深刻的有两种,一是男人把香烟叼在嘴里的样子,二是男人推开窗户向外面轻轻吐出烟雾的样子。

    佟宝宝的烟瘾不大,一天一般抽三到五根香烟,而且抽烟被她当成一种私人生活,她通常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抽烟,或者偶尔当某个抽烟的人让她觉得可以亲近,也会一起抽烟,而不喜欢在公共场合抽烟。

    ……

    客房里,坐在桌子边的佟宝宝,一个人默默地抽着香烟。

    突然,她的目光凝注在了面前一圈被她吐出来的烟雾之上,突然感觉这圈烟雾就像是一朵漂浮在半空的透明的彼岸花。

    情不自禁,佟宝宝的大脑里窜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叫刘以铭,是一个三十几岁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也是一个神情优雅、心灵强硬的男人,按照佟宝宝的想法,这种男人就跟555香烟一样辛辣呛人,却又往往能带来爱情。

    犹豫一下后,佟宝宝拿出信纸,用一支黑色圆珠笔,用她那很字,写起了一封信:

    ……

    以铭:

    你好!

    本想给你打电话或发短信,犹豫后还是决定写信,相比于电话和短信,我更喜欢用手写信,觉得这样更显真诚,而且有些事在电话和短信里也说不清。

    写这封信时,我人在云南大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还在此地。我将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或是十几天,或是一个月,或更长久。

    是的,我又一次只身一人背包远行,这次我从京城坐火车到昆明,然后坐客车来到大理的一个古镇。除了我妹妹知道我这次的远行,到火车站送了我,我对其他人都没提及,当然也包括你,所以你没必要为此跟我生气。很多时候,一个人选择了远行,不是因为欲…望,也并非诱惑,仅仅只是想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见字如见人,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告诉你今晚我的穿着。我一如既往随意披散着头发,穿着件白色长袖T恤,套着件黑色褂子,下面穿着件百褶半身裙,脚上是双白色帆布鞋,这种穿着虽依然随意,但比平日我的穿着要好了点,至少今晚我没穿粗布长裤,也没穿系带球鞋。我想,难得来到大理古镇,为表示对古镇的尊重,应该注意下穿着,不过也仅限于今晚。

    今天下午我在古镇逛街,买了几样旧东西,包括一件陈旧的男式丝绸上衣,晚清的款式,黑底色上面印有菊花图案,领子和袖口都是破损的,尺寸小,我能穿,也喜欢。另外,我还买了一个陈旧的纯银镯子,镂刻着古代文字,我也喜欢。我打算明天就穿上这件男士丝绸上衣,戴上这个纯银镯子。

    我承认我之所以买这些旧东西,是想在这个人世间寻找某些丢失的东西,哪怕我知道这是一种徒劳,甚至显得可笑,但欲念还是催动着我这么做。我也承认我曾经丢失过一些和依恋的感情我难过,直到现在依然为这些感情的失去而伤感。但我也庆幸还有一些和依恋的感情陪伴着我,比方说我的妹妹,她就是我最的一份感情。

    当然,你对我而言,此前也是让我感到和依恋的一份感情。

    如你所愿,我做了你的女朋友,可是虽然才过了短短一个月,我就感到了很不适应,想必你也对我心有怨言,你的父母想要的是一个温顺贤惠的媳妇,而非我这般叛逆忧郁的女子,我也从不曾考虑过结婚的事。

    我们之间的爱情就像彼岸花一样,有着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美艳的外表却无法掩饰凄凉惨淡的灵魂,需要承受不公平的指责,缺少真心的祝福。我们交往的一个月,就像传说中的花妖和叶妖违背了神的规定,偷偷恋爱了,而我们命中注定的是彼此错过的缘分。

    所以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们应该分手,对我而言,跟你分手就在写这封信之时,对你而言,跟我分手就在看这封信之际。你应该尽快找个温顺贤惠的女子成婚生子,而我还会跟随我的宿命,过我的漂泊、游离的生活,或者像某些世人对我的评价,忧郁而颓废。

    我依然执拗地认为,所谓爱情,应该不要相互束缚,不要痴心纠缠,不要试图霸占,而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我也知道我自己是个不能奢望爱情的女人,对我而言,爱情或许只是一种奇妙的感情,只是我在寂寞时的一剂灵药。

    我喜欢一边漂泊一边感悟这个落寞的人世间,并不奢求有哪个男人会跟我一起漂泊到老,只希望未来能出现某个让我愿意跟他漂泊一次的男人,哪怕只是一次。

    以铭,有句话很虚妄,但我还是要说,分手了,我还愿意跟你做朋友,你知道,我是害怕朋友这个词的,觉得友情容易变质,不可靠不可信,但我觉得你会是个可靠和可信的朋友。

    以铭,往事如烟,你我间的往事,未来即便追忆,也当是心底飘出的烟云,无需太留恋。

    祝一切安好!

    此致

    敬礼

    佟

    2000年3月20日,夜晚

    ……

    写完信,佟宝宝走出客房,来到小旅馆门口,望着面前夜色中的古镇。

    佟宝宝觉得,古镇在夜色中仿佛是一艘停泊的旧船,窄窄的石板路两边是古旧的房子,多半是小商铺,白色的月光照着这些小商铺屋顶上的瓦片和老式的木窗,泛出一层层淡薄的光。街道上没有行人的身影,路灯昏暗,只有一条狗顺着墙沿的阴影安静地走着。

    如此默默观望了半晌,佟宝宝便又回到自己的客房。

    客房不大,却包括了一间小浴室,而且客房显得很整洁,纯木头结构,厚重磨损的木门打开的时候会吱呀吱呀响。

    佟宝宝关紧房门,脱下了白色帆布鞋、黑色褂子、白色长袖T恤、百褶半身裙以及里面的内…衣,裸着身体踩着一双拖鞋,走进了小浴室。

    水不热,只是温水,佟宝宝就用温水简单洗了个澡也洗了头发,另外特意仔细洗了双脚,因为远行的旅途让她的双脚有点肿胀。

    洗完后,佟宝宝走出小浴室,换上了干净的内…衣,躺到床上,把自己裹在了被窝里,把身体蜷缩了起来,对自己嘀咕了一句:“晚安,好梦!”

第46章 冯煌;你辞职吧() 
第二天是21日,这天晚上,蒋艺第三次到平静酒吧上班。

    冯煌今晚来了,还是跟上次一样,依然故意不让蒋艺唱歌,哪怕他休息的时间,也不让蒋艺上台演唱,仿佛根本就没当蒋艺是个助唱似的,而冯煌演唱的歌曲多半也都是他自己的原创歌曲,很少去唱别人的歌。

    时间流逝,从晚上七点到了晚上十点半。

    这三个半小时,蒋艺几乎都是在舞台旁边的角落里干坐着,而且今晚也没人找他点歌。

    此刻蒋艺在心里安慰自己:“平静酒吧点歌的情况本来就少,我又毕竟才是第三次到这里上班,没人找我点歌也算比较正常了,冯煌还不是一样没人找他点歌。”

    刚想完,周英突然走到小舞台边,对正在舞台上演唱的冯煌说了一句:“冯煌,你现在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随即对蒋艺说:“蒋艺,有人点了你的《滴答》,你来唱,另外,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都交给你了。”

    周英今晚一直默默着冯煌和蒋艺,一直忍着没有发作,准备等到今晚的表演时间结束后再发作的,但刚才有客人点了蒋艺的《滴答》,如果让服务员过来说这事,冯煌多半又不会让蒋艺唱,所以周英亲自过来了,并且要提前找冯煌“好好”谈谈了。

    冯煌的脸色立刻变得难堪起来,今晚就他一个人不断在舞台上唱歌,却还是没有一个人找他点歌,却又有一个人找蒋艺点歌了,而且冯煌从周英的脸色和语气中看出,周英这次叫他去办公室,多半是要对他发火了。

    不过冯煌还是不担忧,觉得自己是平静酒吧的第一主唱,是发过专辑的摇滚歌手,是平静酒吧的一块招牌,自认为有不少忠实顾客都是冲着他来的,平静酒吧一时间离不开他,所以即便周英要对他发火,也不会真拿他怎么样。

    蒋艺却不是这般认为,虽然他跟周英接触不多,却凭借两世的经验隐隐看出,周英这个性格直爽的女人虽然平时显得温和亲切,容易相处,但正是因为她直爽的性格,面对冯煌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她多半会采取雷厉风行的行动了。

    蒋艺在心里期待着周英的雷厉风行,期待着冯煌的离开。

    不过眼下,蒋艺还是稳住心境,在舞台上认真投入地演唱着。

    ……

    周英带着冯煌走进她位于酒吧收银台后面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后,周英直接在办公桌后面坐下。

    冯煌也直接在沙发上坐下了,仿佛当这里是自己的办公室似的。

    周英盯着冯煌看,半晌没说话。

    办公室里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半晌后,冯煌忍不住开口了:“周姐,找我有事?”

    “找你有事?亏你还问得出这种话!”周英心想,直接用冷漠的语气说:“冯煌,你辞职吧,你不适合在我这里干下去了,我想你自己也没打算在这里干下去了,平静酒吧这座庙小了,已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冯煌一下子呆住了,反应过来后,赶忙从沙发上站起,不满地说:“周姐,做人要凭良心,我在你这里干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可以突然就让我辞职呢?”

    冯煌确实急了,虽然他自认为自己在平静酒吧这样的酒吧里已经算个大牌了,觉得以他的身份地位,在平静酒吧做主唱已经有些跌价了,但他还真舍不得离开这份主唱的工作,他在这里的工资待遇挺高,而他去年发行的专辑成绩很惨,不仅没挣到钱反而赔了不少钱。

    周英冷笑了一下:“良心?冯煌,你也好意思跟我说这个词儿?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最近上班经常迟到,而且,17晚上你竟然不来上班,19晚上你不仅不让蒋艺这个助唱演唱,后来还提前离开,今晚你依然不让蒋艺演唱,你对得起我吗?”

    冯煌不敢再强硬了,语气缓和下来:“周姐,17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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