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满口拽文的刘大记者,张晓波真是感受到了文人墨客的多感之情。
进入明亮的生产车间,安全通道两旁的机床擦拭地没有一丝污垢,窗户的玻璃也是一尘不染。公司员工正在紧张地工作,工作服虽然不是新的,但是很干净。零部件摆放整齐,都用检验状态标识牌给予明确标识。当有的员工偶尔与刘逸群四目以对时,员工只是满带尊敬地颌首致意,然后继续工作。
“张主任,你们公司是不是刚刚经过大扫除啊?”刘逸群问身旁的张晓波。
“哦!不瞒刘记者,我们公司规定每个月的25日进行设备保养和环境大扫除,这并不是刻意为刘记者的光临进行的,只能说刘记者今天有幸碰巧了!”
刘逸群感到这个张晓波反应真是太快了,不管是公司领导特意安排,还是公司是否真有这个规定,张晓波的回答让他无话可说,而且听起来心里特别的舒坦。
刘逸群、张晓峰、张晓波三人快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门开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和一个身穿休闲服装的老者先出得门来,许正扬在后面紧跟出来,寒暄着。
“张总、李总,具体价格需等我们格瑞德技术人员仔细核算之后再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恕不远送,再见!”
小伙子和老者与年轻人握手道别,“许总,你又有客人造访了吧,许总真是工作繁忙,就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许正扬与二人握手道别。
“晓峰,代我送张总、李总!”许正扬见张晓峰几个人到了面前。
“是,许总。两位老总,中午吃过午饭再走吧!”张晓峰客气道。
第二十五章 厂如其人不张扬()
“哎哟,张部长,你们这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如果有机会,也请到我们公司做客!”
“那是必须的,二位老总请。”张晓峰去送两位客人了。
“许总,这位就是津城晚报的刘逸群记者。刘记者,这位是我们和义德集团的副总兼管理者代表许正扬许总。”张晓波相互介绍着。
“你好,刘记者,刚才来了两位客人,没有出外远迎,敬请见谅啊!”许正扬像见了老朋友一样,上前握住刘逸群的手打着招呼。
“许总客气了,我这次采访的目的,就是想见到一位日常工作中真实的许正扬,把一个实实在在的和义德集团的领导者呈现在人们的眼前。”刘逸群把此次采访的基调定住了。
“刘记者,你真是一位很敬业的新闻工作者,我代表和义德集团的全体员工热烈欢迎你啊!”许正扬再次激动地握紧了刘逸群的双手。
“谢谢!那就打扰了,许总!”
“快请进屋,刘记者。”许正扬把刘逸群请到总经理办公室。
刘逸群环视总经理办公室,屋子摆设很是简洁。一张棕黑色的老板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旁边是一个台历,一面小型的国旗和一面厂徽旗,由和义德三个字的第一个字母“hyd”组成的很是形象化的企业象形图案,看上去恰似两只手握在一起。老板桌后是老板转椅,再后面是几个月白色的铁制文件橱。背后墙壁上是世界地图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区地图。房间的隔音比较好,车间的机床轰鸣声听起来小多了。
“许总,房间布置地很是简洁明快啊!”
“我们江总和许总比较反对奢华,说是企业办公室应该是以办公实用为主,没必要装饰地太花哨。”张晓波说道。
“是啊,我们做企业的办公室不同于文人墨客的书房那般雅致。请坐,刘记者!”许正扬客气地请刘逸群入座。
“好好,谢谢!哎呀,管中窥豹,屋如其人啊!”刘逸群很有感触地说道。
许正扬和刘逸群分别坐在斜对着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个茶几。张晓波给二人沏上茶。
“许总,刘记者,你们聊着,我去了,有事叫我。”
“好!晓波,你去吧。”许正扬冲着张晓波点了一下头。
张晓波转身去了套间里屋。
“许总,你的管理人员都很年轻。看来,我们‘青年才俊’栏目组采访的不仅是企业领导人,更是一群风华正茂的企业精英啊!”
“刘记者真是过誉了。不过和义德集团百分之九十八的员工都是最大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岁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的确是血气方刚,还需要千锤百炼啊!”
刘逸群通过短短几句话,就发现这位许正扬许总老成持重,口才很好,言谈举止颇具绅士风度。
“许总谦虚了。一个朝阳企业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发展成为集餐饮、机械制造、职业教育为一体的综合性企业集团,虽然人数不过五十人,但实力强劲,堪称津城企业界的一匹黑马啊!”
看来这位刘逸群记者对和义德集团已经有所了解。
“多谢刘记者夸奖,和义德集团之所以取得了这么一点值得称道的成绩,全是得益于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国家给我们创造了这么好的发展环境,和义德集团只不过是顺应了改革开放的大潮,面对挑战迎难而上,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遇罢了!刘记者,请用茶!”许正扬端起了茶杯。
“谢谢,随意随意!”刘逸群也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许总说话真是含蓄。好,许总,下面我们的采访就开始了,行吗?刘逸群征求许正扬的意见。
“好的,刘记者,那就采访开始吧!”
“好的。在采访之前,先声明一下,我的采访有两个特点,一是反应真实情况。因为读者看新闻报道就是看个真实,如果想看情节跌宕、引人入胜的文章,那不妨去看文学。再就是我习惯提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希望许总能给予配合,如实回答。”刘逸群首先摆明了自己的观点。
第二十六章 出口成章许正扬()
“听到刘记者的直抒胸臆,我许正扬大有相惜之意。刘记者做为一个爱岗敬业的新闻工作者,我很是敬佩您的采访风格,希望您用生花的妙笔把一个真实的和义德呈献给读者。”
“好,多谢许总的配合。”刘逸群又喝了一口茶。“我的第一个问题是,贵企业的董事长江海宁是否真的去了平都洽谈业务,如果没去,她又为何不接受我的采访,而让许总代之呢?”刘逸群开始在采访夹上记录了。
许正扬没想到刘逸群首先问起这么一个令他许正扬有些下不来台的问题,看来他是有备而来。
“看来刘记者对我们和义德集团了解颇深了。实不相瞒,江海宁董事长的确未去平都洽谈业务,她现在就读于津城纺织工学院,还是一位在校大学生。请恕我直言,根据江总的意愿,为了让自己免于身陷新闻的侵扰,故此采取了回避的态度,还请刘记者多多见谅!”许正扬如实回答。
“多谢许总的挚诚。争名夺利,在媒体上抛头露面为当今社会上大部分人所求之若渴,江总却能等闲视之,实在是难能可贵。但许总代之接受采访,就不怕落下个功高盖主的嫌疑吗?”刘逸群继而又问出一个让许正扬难于回答的问题。
“功高盖主实在是不敢当。如果说当今社会的发展得益于改革开放的好政策,那和义德集团取得的成就得益于江总的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的睿智决策和集团公司员工们的辛勤劳作,与他们比起来,我许正扬所做的这点工作如沧海一粟。功不高,又何谈盖主呢?”许正扬侃侃而谈。
出乎意料的是,许正扬不卑不亢的回答把他刘逸群自认为是比较难于回答的问题轻轻化解。
“刘记者,请用茶!”不知何时,张晓波已经给刘逸群和许正扬的杯子里续上了开水,旋即悄悄走开了。
“许总,我接下来要问的一个问题就是,有人说和义德集团是一个家族式企业,不知许总对此有何看法?”
家族式企业这个词,也就是在他许正扬与江海宁开玩笑时不经意提及过,如今却被刘逸群当做一个采访问题提出来,看来,人们也有这种认为了。
“家族式企业这个名词的意思是,在一个企业内部,所用的管理人员都来自于某个家庭或有着血缘裙带关系的成员。而和义德集团并非如此,尽管有些员工之间有着亲戚关系。和义德的用人原则是避嫌不避亲。只要这个人有德行,有能力担任某个职位,公司都会给其设置一个发挥聪明才智的工作岗位。和义德集团的企业文化是‘以德服人,以义交友,以和为贵’。但除了亲情友情之外,公司还有更为严格的管理制度约束着每一位员工。用‘家族式企业’这个名称形容和义德集团并不恰当,我看用‘具有人性化的现代化企业’这个称号冠以我们的企业更加贴切。”许正扬对有的人称呼和义德集团为家族式企业的叫法给予了纠正。
“我听说,和义德以经营餐饮起家,但就今年的经济形势来看,大部分机械行业不太景气,而你们和义德集团不但坚守住了餐饮服务和模具制造这块阵地,并且把发展的触角伸向职业教育这个陌生的领域,是不是在别人看来,有一些贪大求全呢?”刘逸群问的这个问题也够刻薄的。
“可能刘记者知道,我们和义德的前身是德义和饭庄。德义和饭庄当年在光明街也是小有名气的饭庄子。只是由于某些原因,我们被迫迁到新河道,可后来又由于某些原因,我们再迁址至龙芝村的这条偏远的顺隆大道。虽称不上万里长征,也算是拖家带口大迁移。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经营模式太过单一。毕竟和义德饭庄在津城根基太浅。所以为降低企业运作的风险,我们又选择了机械加工,创建了格瑞德公司。”
“之后因为业务量的上升,人才储备渐露危机,从企业自身发展的长远角度,我们选择了职业教育这一块儿,开办了和义德技工学校。不过距离把人才推向社会的愿景,现在还存在着很大的差距。和义德技校培养的人才将来全部充实到集团内部。职业教育我们比较生疏,将来条件成熟了,经验丰富了,我们和义德技校一定会将我们培养的优秀人才推向社会,服务社会。因此,我们集团并不是像人们所说的在贪大求全,而是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据己所求,自然而然发展壮大起来的。”
第二十七章 艰苦奋斗忆往事()
许正扬出口成章,用简短的语言概述了和义德集团的发展历程。
“许总的讲述言简意赅,条理分明。但所提及到的两处‘某些原因’实在是轻描淡写,莫非其中有不便为外人言及的隐情吗?”刘逸群听得很仔细,也很会挑话儿。
“哦,刘记者,我所提及到的的两处‘某些原因’,并不是不便向外人道哉,实在是说起来话长。既然您这么感兴趣,我就不妨抖搂抖搂老黄历,讲一讲。”
许正扬见刘逸群抓住了和义德集团发展的两个转折点,知道这个人很不简单,最起码能够提纲挈领,抓住重点。
“刘记者,请吃苹果。”张晓波不知何时端来了一盘个大色正的红富士。
“刘记者,这可是我们格瑞德公司院内自己种的苹果树结的,绝对的天然绿色无公害,没有上任何化学肥料和喷洒任何农药,请尝一尝!”许正扬拿起一个大个的红富士递给刘逸群。
“刘记者,介意削一下皮吗?”张晓波问道。
“既然是纯天然的红富士,那就没有必要削皮了,据说苹果的大部分营养都在皮里,是不是啊,许总?”
“刘记者的这个建议我很赞同。来,让我们边消灭掉红富士,边听我说一说那久违了的往事。”
于是,许正扬就把刘伍回师光明街,于隆祥致力于三方会谈,而后顺势鲸吞德义和,德义和迁址新河道,于庆辉三顾和义德饭庄,最终和义德据理力争,收得拆迁费后迁至龙芝村顺隆大道的事慢慢道来。直听得刘逸群一会儿疾书,一会儿略作思考,一会儿啃上一口苹果,慢慢地咀嚼。等到许正扬讲完时,尖尖的一大盘红富士所剩无几。
“好!许总真乃性情中人!这一大段类似于传奇的故事,我也曾只言片语的听说过,但不如今天许总讲的真切。你所说的这一切可以做为一片报告文学的写作素材,也可以略加修饰,写成一部传奇的都市。我今天可以说是获益匪浅啊!”刘逸群禁不住拍掌叫好。
“刘记者能够在我们这些看起来平凡的琐事中汲取有用的素材,真是颇俱慧眼啊!倘若以上是故事的正文的话,那您的东海大厦突然夭折,大安房产无奈收购的新闻报道可是故事的续篇喽!”
“许总也记得这篇报道?唉!惭愧啊,就是这篇报道,间接地给海河证券画上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句号。当时报社的有些人劝我,不要发表那篇新闻报道,可出于一位老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与业界良心,我还是发了,东海大厦的事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嘛!这篇报道曾轰动一时。之后报社领导找我谈话,说近几年来,津城企业界年轻人人才辈出,为响应市里鼓励青年人自主创业的号召,建议让我担纲,组建‘青年才俊’栏目组。许总,这次采访可是‘组栏’之后的开山之作,没想到得到了你的大力配合,真是太感谢了!”刘逸群有些兴奋地说道。
“我们也希望刘记者用生花的妙笔把一个真实的和义德集团展现给津城人,让人们认识和义德,了解和义德,支持和义德!”
“请放心,我刘逸群一定会让和义德集团在津城家喻户晓的!”
刘逸群看了看手表,表针不知不觉指向11点45分。
“许总,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吧。不过这只是我对和义德采访的开始,我会不间断地跟踪采访的。其中,采访的内容包括将是人们感兴趣的和义德集团的江海宁与许正扬的精彩故事,不过因为特殊的原因,看来是一年之后的事了。”刘逸群边说,边收拾起厚厚的一打笔录材料。
“哎呀,刘记者,你看都快中午了,您就别走了,我们大伙一块在和义德饭庄吃顿便饭,怎么样!”许正扬握住刘逸群的手,客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