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坚持道:“至少是对自己苦苦坚持这么多年的一个交待,好过总是疑神疑鬼,何况,人海茫茫,我也未必真的能找到。”
老板娘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咬得很用劲,好像要流出血似的,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照片:“这是我仅有的一张照片,也许,他现在已经不长这样了。”
过了这么多年,照片贴身放着,还说不想,顾淼对口是心非的女人不解。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笑容灿烂,一头金发,深蓝色的眼睛,胸前还挂着一个坠子,上面似乎是两个人的名字:
wang ming & jesen white
“这是……”顾淼指着坠子。
老板娘轻声说:“这个挂坠是专门订制的,上面是我和他的名字。这么久,大概也扔了。”
原来还是个外国人,顾淼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在他眼中,所有外国人都长一张脸。
第一百一十六章 嘉峪关(9/32)()
“这块石头上用尼泊尔文记了一件事,是记事,也可以称之为兵符,或者是借条。”
顾淼拿回石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不明白,如果不是大师指点,他还以为那就是石头上的天然纹路。
“记事?兵符?借条?”顾淼不明白,这三件事还能合在一起?
很难想像那个在河谷里的小国,还能发动对外战争,多半就是内部撕一撕算了。
“石头上写的是什么?”顾淼深深感到了文盲的无助。
“写的是借藏王松赞干布来使王玄策精兵一万二。”
顾淼像小学生一样认真的听着,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文,他忍不住问:
“下面呢?”
“下面没有了。”
王玄策这个名字他不知道,松赞干布还是知道的,文成公主的老公。
为什么一个藏王的使者会是汉人的名字?顾淼提出这个疑问。
大师说:“因为他是大唐使臣。”
“大唐使臣?藏王使者?”顾淼十分不解。
见他如此好奇,大师向他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位大唐猛将兄。
本来王玄策只是被唐太宗派去出使印度,顺便探望一下嫁到吐蕃的文成公主。
结果当时印度内部撕逼,夺位的新王显然没有《战狼2》里的叛军头领有思想,完全没有惦记让大唐承认其国际地位,
脑子一热,就把王玄策带来的使节团给灭了,只留下王玄策和蒋友仁一命,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王蒋二人一路逃到尼泊尔,假借松赞干布的旗号,借了几千兵马,加上一些杂牌军,转头杀回印度,
来自印度隔壁的老王,一路杀杀杀,从北一路推到中部,又差点杀到南部,
估计着杀的差不多了,他才转头回长安述职。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人灭一国,只是教科书上没提起这件事。
顾淼对老王借兵的能力叹为观止,大唐跟尼泊尔当时唯一的关系,就是文成公主与尼泊尔尺尊公主同侍松赞干布这一夫,还能凭这个关系借兵。比今天借壳上市还厉害。
“这个石头上为什么会记载这件事?”顾淼还是不明白,如果是借条,应该是在皇宫,如果是兵符,应该在王玄策手里,为什么会出现在溪水中。
大师也不太清楚:“这块石头也没有经过仔细的打磨,不像正式的兵符,也许是那七千尼泊尔兵的将领所持,证明自己身份。
在山里的原因就很多了,也许是随葬,也许是盗贼。”
“那它还是有一定文物价值的?”顾淼现在最紧张的是别到时候被说成是偷别国宝贝的贼,那不就成了斯坦因之流了。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大师将石头还给顾淼,“你自己看。”
在此前,顾淼把这块石头连泥带水发到公众号,已经有人在后台留言,开价三万想要收购这块石头,
如果这块石头上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那它的价格,就远远不止这个价。
“送去它该去的地方。”顾淼很快做出决定。
文物这种东西放在他家里,并没有什么价值,
他家里往来的人不是鸿儒,还有不少可以值之为白丁的,最多夸一句这石头真好看,可惜了。
三万块,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是一个什么不得了的数字,古人说饱暖思……不对,是仓禀足而知礼节。
在敦煌看到了许多被剥去的壁画,失去了头颅的佛像,让顾淼对那些百年前在自己国土上掠夺的冒险家们满怀着怨恨。
做为一个有出息的人而不是双标狗,他自己当然不能把别国的东西拿回来。
只是他不知道应该往哪儿寄,也不知道尼泊尔的哪个部门会收留这个东西。
反正都要去帝都,不如送给尼泊尔驻华大使馆。
“什么?你要送回尼泊尔人?”魏子衿有些意外。
顾淼点点头:“嗯,本来就是别人的东西,还回去也是应该的。”
“好,好。”大师赞许。
两人起身向大师告辞,魏子衿的手机响了,她接起:
“爸爸。”
然后她把手机递给顾淼:“我爸让你听电话。”
魏老师在话筒那头的声音有些激动,又有些无奈:
“我已经答应东瀛方面的邀请,做古谱研究,真是太抱歉了,不过,如果你朋友的公司还是愿意收的话,有人可以随着乐器过去,一直教到他们会为止。”
看来魏老师的决定不会变了,顾淼也能理解,就算沙蓓蓓公司能收一拨,也就是一拨,不能量产化,也无法高档定制化,就不能形成稳定的经济循环,
一次性的输血不会对未来有太大的变化。
“你不会骂我卖国贼吧。”魏老师半真半假的问道。
顾淼坦然:“钱学森也是从美国回来的,炎黄子孙用东瀛的钱研究华夏的文明,也不算亏。”
魏老师的第二程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他留下了购买乐器联系人的姓名,就关机了。
把该办完的事办完,顾淼在敦煌又去了一趟那家驴肉黄面馆子,他想自己将要走很多地方,说不定有机会帮她找人。
这会儿不是饭点,店里没有什么客人,只有老板娘在忙着收拾。
“听说,你在找人?”顾淼开门见山。
老板娘闻言转身,上下打量着他:“你是?”
“我是魏子衿的朋友,她跟我说过你的事情,我经常会在各地跑,也许能有机会找到他。”
见顾淼说得认真,老板娘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该回来的早就回来了,如果还没回来,不是已经死了,就是我在他心里已经死了,又有什么好找的。”
她到底说真的还是假的?
顾淼完全无法分辨。
想就此离开,可是她的眼神又明显带着悲伤,根本就不是她所说的那么云淡风清。
算了,试试看传说中的桃花值,到底是什么鬼。
进入系统兑换之后,顾淼听见她的心声,分明是很想很想,哪怕他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也希望至少能有一个音信。
只是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其实也很害怕会真的听见他移情别恋的消息,才会那样拒绝顾淼的提议。
顾淼坚持道:“至少是对自己苦苦坚持这么多年的一个交待,好过总是疑神疑鬼,何况,人海茫茫,我也未必真的能找到。”
老板娘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咬得很用劲,好像要流出血似的,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照片:“这是我仅有的一张照片,也许,他现在已经不长这样了。”
过了这么多年,照片贴身放着,还说不想,顾淼对口是心非的女人不解。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笑容灿烂,一头金发,深蓝色的眼睛,胸前还挂着一个坠子,上面似乎是两个人的名字:
wang ming & jesen white
“这是……”顾淼指着坠子。
老板娘轻声说:“这个挂坠是专门订制的,上面是我和他的名字。这么久,大概也扔了。”
原来还是个外国人,顾淼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在他眼中,所有外国人都长一张脸。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魏晋壁画墓(10/32)()
墓道里居然没有4g信号!
就连接打电话的信号都只有颤颤巍巍的一格而已。
系统这个不要脸的,上次用了五百点旅行指数换的信号增幅只是一次性的,还说在兑换条款里有说明,兑换条款有五十多页,顾淼完全没有看。
顾淼忽然想起自个儿的老爹也时常自称百科全书缺一角,出来这么久,也该打个电话回家。
“爸,知道那种拱顶的墓道最顶上的那块砖,如果不用粘合剂的话,怎么样才不掉下来?”
“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这事啊?!”老爹的声音充满不高兴,“老家就有这种墓,里面先堆满土,砖头顺着土摆,最后全部的砖都作用力于中心那一点上,把它挤住了,就不会掉。”
“哦……”
接着老爹又命令道:“你先别挂,你妈有话要跟你说!”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后,还有老爹激动的声音与刚才那种高傲的学术派风格完全不一样:
“快快快,水儿打电话回来了,你快来接呀。”
妈妈的声音从话筒里出来了:“喂?水儿,你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啊,出去好长时间了。”
“工作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顾淼也只能这么说。
妈妈应了一声:“哦,那你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不要太累了,健康第一,我们都挺好的,你忙工作吧。”
本来没什么事的,一个电话打完,顾淼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要不还是先回一趟金陵,再去帝都吧,反正机票还早。
顾淼把墓顶砖不掉落的原理简单解释了一下,鲁飞与讲解员一起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墓中彩绘砖的线条很简单,却能直击灵魂,起码人家烧烤的是肉,宰的是鸡,这些十分明确,
不像有一本叫《旅行体验师》小说封面,烧烤架左侧画的是个大茄子,一直都没人看出来。
墓里的壁画挺有趣,完全是墓主人的人生走马灯,
从他如何从一个牧人转型为农耕,再转型为经商最终商而优则仕,然后就发达了。
牧人做武将,真是有天然的优势,卫青不也是给平阳公主府做骑奴么,结果就娶了公主,还直击漠北王庭,成为大汉的帝国双璧之一。
鲁飞与顾淼两人同时都对“宴饮”部分特别感兴趣,
有一块砖上画着用火熏腊肉,
还有好几块砖都在烤串,
还有画得不知道是什么,只感觉好像长了翅膀的荷包蛋在空中飞,
脸颊红扑扑的女孩子手里拿叉,搅拌着大如女巫常备汤锅的家伙事儿。
“那个驿使图,是在这吗?”顾淼知道那是邮政的代言人。
一路只会照本宣科的讲解员终于发挥了一点作用:
“不在,那是五号墓的,在1973年的时候就已经完整的搬到甘gs肃博物馆了。在我们博物馆的礼品区可以买到这个明信片。”
顾淼现在觉得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讲解员,
不过是一个合格的推销员,
因为他和鲁飞都买了不少,寄给朋友们。
本来觉得到张掖就可以直接回金陵的,现在怎么都觉得,位于兰lz州的省博物馆必须得去一下,
那里除了邮政代言驿使图之外,还有旅游形象大使马踏飞燕,或者叫马踏龙雀,既然自己现在以旅行为生,那还是应该拜一拜大神,沾沾欧气的。
魏晋壁画墓的色泽相比敦煌壁画,以及很多壁画相比,实在是鲜亮非常,顾淼知道那是因为在中室曾经有一盏油灯,
再用七层砖将墓道口封死,油灯燃尽后,墓穴成为真空,减缓了氧化过程。
只是再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遮盖的供人随便进出,人员进出带进带出的空气,人呼出的二氧化碳,会对壁画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还真难说。
顾淼记得兵马俑出土的时候其实是彩色的,见风化色,如今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土偶本色,只有一些细微处还能看见曾经的一点颜色留存。
从墓室里出来之后,又看见了那个棺材,女娲与伏羲手中各持着规和矩,尾部紧紧盘旋纠缠在一起,象征着天地与阴阳。
有这两位先祖的图不算稀奇,
稀奇的是,它并不是出土于中原地区,而是位于吐鲁番的阿斯塔那墓中,有个不要脸的外国人将它盗走,
直到后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中文版杂志把这图做为首页插图,华夏人才知道……卧槽你大爷,你们到底顺手了多少东西。
这图现在还在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搁着,多半回不来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图看起来很像dna的双螺旋结构?”顾淼问道。
“觉得这个跟共济会的标志有点像?”鲁飞说。
顾淼觉得这个名字很熟,脑中冒出了头戴兜帽,断指戴袖剑的形象,好像哪里不对。
《刺客信条》里的是兄弟会,
《达芬奇密码》里的是郇山隐修会,
对了,《达芬奇密码》的作者还有一本叫《失落的秘符》,那本书里有提到共济会,不过顾淼没有认真看过那本书,还是不太清楚。
“共济会是什么?”顾淼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知识储备不足。
鲁飞解释道:“本来是一个慈善基金会,最近越传越神了,《货币战争》里就有提到。
共济会的意思是‘自由的石匠’,因此以规、曲尺、书本做为代表性的纹章,
对了,共济会还是第一个人类补完计划的执行者。”
“你也看《eva》?喜欢傲娇还是三无?”
“喜欢葛城美里。”鲁飞坦荡荡的表达了自己对熟女的爱,又继续说:
“巴比伦的通天塔,就是这些石匠们造的,他们认为可以通过建塔的方式,重回伊甸园,然后大神就搅乱了他们的语言,让他们无法再沟通。
但是他们用口令暗号还有神秘的手势沟通,建造了许多神殿与教堂,在建筑工地旁开设集会所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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