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的抢猪节,也是前些年搞‘非遗’『摸』查的时候才恢复的,抢猪节一般跟着他们的高山冷水茭白展销会一起,算是一个热闹噱头。”
“一种水生植物,炒肉丝挺好吃的。”
“一会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买来吃的。”
顾淼一边直播,一边跟着抢猪队伍来到马氏仙宫,看着他们评选,看着他们高高兴心拎着猪回家吃肉。
他留下来,慢慢欣赏这片古建筑。
马氏仙宫是时思寺的一部分,这间庙就是标准的包容并蓄,释道合一,里面有三清殿、马仙宫、梅氏宗祠、还有大雄宝殿,建筑风格包括了元明清。
比较有特『色』的是屋脊部分,一般蹲着屋脊六兽位置的地方,只有一块如同飞扬翅膀的雕刻,在别处不是很常见。
“时思寺始建于南宋,有一个六岁的梅元犀在此结庐守孝三年,始终不离开,宋高宗赵构得知后,旌表其为孝童,那时的草庐就叫时思院,我猜它的意思是指时时思念父亲,在明代改名为时思道场,由刘伯温亲手题匾,再后来改院为寺,现在这个大雄宝殿是乾隆的时候修的,五进大院子,木制歇山顶。
看这棵树,有一千五百年了,里面被雷劈过。”
顾淼钻进了寺门旁的柳衫树里,举起手机仰望:“坐井观,就是这个意思了。”
大雄宝殿后面就是三清殿,平时不知道这老几位会不会凑在一起打个麻将什么的。不过,也可能佛祖不愿意跟他们玩,毕竟一气化三清,起来,等于是三家开黑,合打一家。
保佑佩琦的马氏大仙,据是个唐朝人。
嫁给了一个住在景宁鸬鹚乡的人,婆婆对她很不好,她还处处孝顺婆婆,感动了神仙,教她法术,之后又干了很多事,被皇帝封为护国夫人。
不过看起来,最大的业绩是为婆婆讨了一碗粥,降大雨,她把伞倒过来,变成船,漂回家,把粥给婆婆。
古代人讲究的孝道都比较刺激,不是卧冰求鲤,就是郭巨埋儿,当时的人看得还特别带劲,要是搁现在,妥妥给人喷:
“人设真垃圾,真恶心人。”
“貌似不发生点什么就没法写了。”
总之,这位因孝而成仙的女仙,成仙后的业务范围相当广泛,祛病、求子、求风调雨顺……感觉像是地区限定的观音。
农人们已经欢呼着散去各家吃饭,现在山道上,终于变成了标准的高冷村子,路上没人。
路上依旧飘着雾,巨大的梯田变得很仙,不远处古屋层叠,这里的山地古民居,都用最原始的木石材料,两层楼,依山而建的房子都很自由随心,与地上的合院式民居完全不一样。
看起来很封闭的山村,在历史上,名人不少。
村里住着一些姓严的人家,据是严子陵的后裔,北宋的时候到这里来。
村里还有很多明清时的节孝牌坊。
其中有一块贞节牌坊,特别拉风,八柱!三间!三楼!
都不应该叫它贞节牌坊,是贞节牌楼!
牌坊上写着“为儒童严起尚之妻梅氏孺人而立”,是道光皇帝下旨,为一位守节六十二年的梅氏『妇』人修的。
至少明,这个村子,时不时的还会被地方官惦记着,
酒好也怕巷子深,这么一个村子里,要是交通不发达,对外面“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话,也没机会搞来这么多贞节牌坊了。
在沐鹤溪上,还架着一座廊桥,
与着名的中年婚姻危机大片《廊桥遗梦》相比,大漈的一看就是标准中国风,不像桥,更像一座房子。
桥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四间进深,木墙木窗上是青灰『色』的泥瓦,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民宅,连着桥上部分的就根本是房子本房了,里面至今还住着好几户人家,不仅如此,里面甚至还有一个雕花栏杆,彩绘藻井的戏台,每年还会有人在上面来一段。
顾淼顺着沐鹤溪到村尾,终于看到了,大漈的“漈”字由来。
漈的意思就是水趋下而不回的意思,本质上就是瀑布。
据村里人,那瀑布名为雪花漈,在冬会结冰,被阳光照着,再有云雾衬托,相当的有仙境福
顾淼悲伤,现在离结冰还早呢。
村里人又,五六月的时候,高山杜鹃开得正好,红似火,白如雪,不同品种的连成一片花海,更美哩!
顾淼惆怅,还是等结冰更快一点。
算了,都够不着,去吃饭比较好。
饭都吃不着足够有出息的。
比如当地名产乌饭,
人民群众告诉他,那是三月吃的。
顾淼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嗨,跑这来吃什么乌饭?金陵也有啊,乌饭包油条,以前差不多只在春季供应一个月的时间,后面的乌饭很少,就算有,也没有乌饭的清香了。
以前,正经的乌饭,应该是用一种俗称乌饭树,学名为乌稔树或是南烛的叶子,『揉』出汁,浸泡白糯米,除了上『色』之外,还有一股特别的香气。
后来大家都懒了,采叶子『揉』叶子累,买叶子提高成本,于是就拿血糯米,或是黑米紫米混日子。
顾淼其实想吃的,是壮族的五『色』饭,看起来就很妖艳浮夸,跟从就吃的乌饭或是白米饭完全不一样,十足的新鲜福
高山冷水茭白的养生功能,给村里人吹得跟家族群里转发的那些东西一样,
就差吃了便可白日飞升。
顾淼去农家乐点了两盘菜,只感觉到茭白挺脆,肉丝很香,猪肘子也很不错,刚想出门,下起了雨,顾淼想着自己没带伞,要是一会儿下大,就要湿透了。
老板娘对他:“没关系啦,反正,也就那么一会儿,再,就算不下,在我们这的云雾里进进出出的,一样会湿。”
顾淼又坐下,看着门口的细雨绵绵,脑子里却开始打架一样的抽疼。
刚刚老板娘的那句话,怎么觉得这么耳熟?
仿佛是一首诗?
什么什么纵使无雨『色』,什么什么也会湿?
作者是草圣张旭,诗名《山中留客》,最早是在家里的《全唐诗》里看到的,就在那一页上,他还用蜡笔画了一个火柴棍人,紫『色』的蜡笔。
还有书角被折了一下。
那首诗,就在那一页靠上的位置。
书页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顾淼全记得,
就是不记得那首诗是啥来着,
哎嘛,想不起来,山上一下雨,4g3g跟着不好起来,想放度娘搜,都搜不到。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算了,不为难自己。
越想不起来,就越在脑海中盘旋,到底是什么。
沙蓓蓓正在对着下午要开全体大会的通知吐槽,就接到了顾淼的电话:“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听他语气有些急,沙蓓蓓不由得紧张起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没事没事,还能主动打电话过来,应该还活着……啊呸,肯定还活着。
顾淼:“帮我查一下,一首诗的全文是什么?”
“卧槽,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个啊?!”沙蓓蓓懵『逼』了。
算了算了,怎么办呢,男朋友,还不是自己选的。
“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
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大爷,您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长长的舒气声:“啊……爽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狂奔马尼拉()
如果不是一个意外的消息,顾淼还会继续在向南——用陆地方式。
早上,刚刚在金华醒来的顾淼收到一个朋友的消息,第一句话:“有菲签或美签吗。”
“有。”
“今晚能飞一趟马尼拉吗,帮我取个东西,明天回来。”
顾淼:“……”
当真是地球村了,怎么从中国飞一趟菲律宾,跟从帝都跑一趟魔都似的随便。
那边朋友着急上火:“包机票住宿,还有两千块的补助。能不能行?”
顾淼半开玩笑半认真:“你这是取啥?别是把我送到菲律宾国家安全局里,或者是拿了之后,我就被意大利黑手党和国际刑警联手追杀,跟你说,我看过电影的!”
“哎嘛,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们公司后天开会要用的东西,快递来不及,我能想到的无业游民且可能有美签的活人就只有你了,快说,去不去!”
“去去去!”
“去还是不去?”
“当然是去啊!快给我订机票,我从魔都走。”
正常游客去菲律宾是为了去海岛:长滩岛、薄荷岛、妈妈拍丝瓜岛、杜马盖地……
对潜水和水上运动爱好者来说,菲律宾是个好地方。
可以在栋索尔还有奥斯洛布,跟鲸鲨一起在海里泡澡。
也可以去艾妮岛和科伦,看看海上喀斯特,
库约岛和锡亚高可以玩风筝冲浪,
墨宝的海中可以看到如纪录片一样的“沙丁鱼风暴”
宿雾边上有水肺潜水,
不过,顾淼对“大海啊,全是水”没有兴趣,完全就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与朋友的友情,才会去的。
从金华回魔都不远,顾淼在火车上的两小时,陆续收机票预订成功通知、酒店预订成功通知,早上啃着默香酥饼,中午啃着生煎喝馄饨,然后就坐在飞机上,准备降落。
原本从大陆进菲律宾,一定要有菲签的,虽然事实上,菲律宾那边只要有美国签证,也可以待七天,没有什么压力。
唯一的压力是来自于大陆的出境边检,有的地方并不认可菲律宾的这条政策,于是会卡着不放。
帝都与魔都的边检见多识广,已经习惯了,
最重要的是,帝都与魔都已经不需要边检了,有自动机器代替了人工窗口,只要护照是合格的,人是没有被限制离境的、无罪的,就可以随便出去。
相对于菲律宾的简单,
隔壁的马来西亚,就很容易玩劈叉。
马来西亚的入境许可分为普通旅游签证、电子签证、过境签证。
前两种签证要钱,并且还很有可能因为拍照没有露出耳朵,而被拒签,也正是因为两年前同事被拒签的遭遇,让顾淼领悟到一个真理:
苹果手机前置摄像头自拍,是无法同时拍到两只耳朵的。
以及,这个神奇的过境签证,只限于马航、马印、亚航这三家航空公司,别家飞过去的是不可以办的。
菲律宾的操作是这样的:
因为新版的中国护照上画着地图,地图上有中菲对撕,好像现在是中国实质占领的某片海域。
于是他们并不是很想在中国的护照上盖入境章。
需要提前把护照首页与美签页复印在一章纸上,用以盖出入境章。
反正都已经是实际占领了,复印就复印呗,大度一点也没什么。
飞机在天上的时候,顾淼才想起来,前些天才有台风“山竹”过境,虽然说受灾地区离马尼拉有七百公里,不过不知道那个本来就出名乱的地方,会不会因此更乱。
乱就乱吧,还能比哥伦比亚乱么。
到马尼拉的时候已经天擦黑了,大家都是东八区,没有时差反应,感觉还是很好的。
在飞机上填好入境单,
下了飞机还要跟出租车斗智斗勇,马尼拉机场跟国内火车站的操作差不多,
一楼就是热情无比的黑车司机,100菲律宾比索的路程,随便就能开到500比索。
二楼是有工作人员维持秩序的排队出租车队伍,感觉好像正规,赶上了不打表的司机,要么凭自己本事领悟是不是被宰,要么下车换一辆。
酒店所在的地方,属于富人区,在马路隔壁,就贫民区,
“贫富差距极大”这几个字,瞬间具现化在眼前。
一边灯红酒绿,井然有序,酒店赌场里一把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输赢。
一边地上睡满了衣衫褴褛的人,老老小小,随风飘来尿骚味。
酒店要安检。
如果不是因为刚从羊肉水果大盘鸡省回来,顾淼一时还真不适应这种操作。
来之前,八月的新闻上说有两个中国人在菲律宾被枪杀。
五月也打死了一个中国人。
不过这个世界除了看脸,还看命。
没赶上的人就会说:“我去过很多次了,什么都没发生啊,危言耸听。”
赶上了就是百分之百。
如同顾淼在智利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前后几拨去的人,全部被当街抢了手机。
如同顾淼在西班牙,连乞丐都怕他抢自个儿碗里的硬币,绕着他走,但是路遇的不少人都被偷了东西:连护照都被偷了,车被砸开、放在地上的行李转头就不见了之类的……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天意,终究已注定。
只能自己多小心一点,
别以为天下无贼,也别把戒备都挂在脸上,对谁都恶狠狠。
顾淼把东西扔下,随便搜了搜附近的食物,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名为dampa sea side,据说是个海鲜市场,大概跟沈家门之类的差不多?
溜哒过去,发现根本就是个菜市场一样的地方,一溜排的海鲜摊子,自己买好鱼虾到隔壁的餐厅加工。
小贩们嘴里也能蹦几句:“要不要?”“好吃的!”“便宜!”
市场里除了鱼腥味儿,还有一股柠檬的酸味儿,吃饭的桌上,都会放着一两个小小的小柠檬,假装自己是醋吧。
皮皮虾都被养在塑料可乐瓶里,据说是怕它们咬人。
被各种颜色的塑料绳扎起的梭子蟹一筐筐堆着。
放眼望去,一堆不认识和远看认识近看不认识的海鱼。
沉思片刻之后,顾淼选择了他认识的螃蟹和虾。
以他的本性,是热爱挑战所有不认识的东西的。
直到膝盖中了一箭,
曾经,在沈家门,当地朋友热情的请他吃遍了舟山海域的特产鱼:虾孱、红娘子、烂船钉……以及等等。
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