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欢这个,你快拿起来去洗了。”节约朴素本是一个非常好的特质但对于在物质上从不缺乏的我来说也有些要命。
“翻垃圾桶这不合适吧……”我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表情,堂堂一个恶魔君主干这种事说出去会被笑话死的吧。
“那你拿过来我来捡。”像是在故意磨我的脾气,俞青岩不肯让步。
“不用,不用!我捡、我捡就是了……”俞青岩面无波澜的说着,但她越是这样平静我越觉得恐怖,我赶紧捡起了手帕拿着它走到了外面。叫了护士我跟着又回到了病房,第一时间按照俞青岩的吩咐将手帕拿去卫生间里清洗,看着浸满血水的洗漱盆越想越无法理解,不就是一块布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况且还是我的东西。想着我将里面的手帕捞了出来,刚一碰到那血水手就被狠狠的烫了一下。
“奇怪了,我刚刚明明放的是冷水啊……”我又伸出手去试了一下水的温度,结果这次不仅感受到了烫皮肤还有一种强烈的灼烧感。我忍着痛定睛一看,浑浊的血水里我手背上的黑色十字架正隐隐泛着红光,它就像打开的一道口正不断将血水吸收进去,整个洗漱盆里的水颜色越变越淡最后竟然成了透明的!
我正在吸收俞青岩的血,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第90章 思绪混乱()
看着那一盆变得清澈无比的水,我的心立即往下沉去,黑影在我身上留下一个黑色十字架的印记,他曾说过找到第二滴忏悔之类他便会再次出现,难道俞青岩和忏悔之泪有关系吗?如果她只是路西法大人的一滴眼泪那么她也注定是无法安然存活于人世的,我该怎么办?想到这我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一切都只是我的假设、假设而已,不会这么巧的,我的命运不会这么具有戏剧性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急出了一头汗,将手帕赶紧拿出来扔到了一边。再找别人的血试试也许只是这个十字架本就嗜血,并不是俞青岩特殊。想着要最快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我急急忙忙冲出了病房,在医院里弄个血样并不困难,很快我便找到了化验科的血样室,趁着左右什么人的时候拿走了两管抽好的血样。
“你去哪里了?”带着两管血样回到病房,俞青岩开口就问。
“噢,那个手帕洗不干净我想去找块肥皂来着,结果问了一圈都没有。”我迅速反应,边说边往卫生间疾步走去,避开了俞青岩的眼睛。
“找个肥皂这么慌慌张张的……”俞青岩纳闷的说了一句。
“你也知道这些事我不太精通的,生活自理有障碍。”我进了卫生间赶紧将门反锁,又故作轻松的说了一句。
“用冷水洗,别用热水。”俞青岩在外面不忘指点一二。
“噢,知道了!”我连忙答应。
等外面安静了我轻手轻脚的拿出顺来的两管血样,先将一管倒入了洗漱盆中。而后又将自己的手浸泡在里面,等了大概五分钟手背上的十字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死心的我又将另一管血样照着同样的方法试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最终的结果让我十分不满我狠狠一拳砸在大理石的洗漱台上,眼角的余光正巧瞥到了那个还沾有血渍的手帕,不如再用它确认一次?我拿过手帕将印有黑色十字架的手背放在下方,用另外一只手用力一捏,血水顺着手帕滴落在我的手背,在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真实的灼烧感再次传来,我又看到了十字架隐隐泛起红光。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看着十字架将俞青岩的血迅速吞噬,一种莫名的恐慌袭上心头,
身为光之灵格一母同胞的姐姐她身上果然也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她的血被我手背的印记吸收了到底该作何解释?
“祁,还没洗好吗?”正在我思考之时俞青岩又在外面喊了一句。听到了她的声音我忽的想起那晚在海边别墅,沙利叶大人曾与她有过单独会面,莫非沙利叶大人早就看出俞青岩身上的秘密?俞青岩近日的巨大转变也是源于那次与沙利叶大人谈话之后,或许我应该直接问问她呢?
做了这层考虑我草草将卫生间里的东西收掉,平复了心情走出去,若无其事的说道:“好了,俞静溪还没回来吗?”
“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回来。”
“噢……你饿了没有?要不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垫垫?”出来后我始终背对着她没敢瞧她的眼睛,在空间不大的病房光是站着也令我局促不安。
“不用,我怎么觉得你说话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俞静溪怎么这么慢,买个晚饭去了一个小时还不回来。”我说着说着便走到了窗户,假意探出头往马路边看了几眼。
“她点了个鸡汤,店里还没做好,让等一会儿。”
“噢……鸡汤好、鸡汤好。”我一手扣在印有十字架的手背上,低着头来回摩挲了几遍。到底要怎样问俞青岩才显得不那么突兀奇怪呢?
“你是不是有事想要问我?”俞青岩的洞察力总是那样惊人,我的所思所想尽在她的掌握。“呃……是、是有个事情想问你。”我转过身看着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其实想要问她的事那天从派对出来就问过一次,她当时敷衍了事并不愿与我多说,如今我再问一次她就会说了吗?未必。
“你说。”俞青岩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等着我发问,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已经猜到我想问的是什么。她连那个见过死神的唯一秘密都对我说过,要真的还有隐瞒也就只有与沙利叶大人见面这一件事了。
“其实我就是想问那晚在我家的派对上,我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我尽量说得委婉。
“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也是因为想知道这个?”
“是的。”当然也不完全是,她和沙利叶说了什么只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真正让我伤神的还是俞静溪那个光之灵格以及兹勒和死神们。
“你的母亲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最优雅高贵的女人,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女性像你母亲这样兼具的美貌、慈爱与威严。她身上有一股不凡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言谈举止也都十分得体恰当并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俞青岩脸色淡然,我从她的话里也听不出半点虚假。
“没说什么吗?我母亲说话向来隐晦,她就有没有说过什么暗示你的话?”毕竟母亲大人也是以人类的姿态与俞青岩进行的对话,如果俞青岩有什么问题沙利叶一定将话说得隐晦无比,俞青岩未必真的懂其中的意味,但身为恶魔的我听了一定会懂的。
“我是真的没有听出来什么暗示,不过她给我讲了一个她自己以前的故事。”
“什么故事?”
…………(此处省略)
“我母亲是这样跟你说的?说这是她自己的故事?”听完俞青岩转述的沙利叶大人的故事我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这些事情在俞青岩听来觉得普通,但对我来说却是像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我身后的世界。这些冥界发生过的重大历史,我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半句,可沙利叶大人却愿意讲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类听?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嗯,我以为你都知道,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吗?”
“告诉过,告诉过……”我没有办法告诉俞青岩我对于我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且还是听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才知道,我只能强忍着这个故事对我的冲击接着问道:“我母亲她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有想明白,我们只是短短的聊了十几分钟而已。”
“她竟然这么轻易就告诉你了……”
我自嘲的笑笑颓然跌坐到俞青岩身旁,费尽千辛万苦都得不到的答案竟然是这样?我双手紧紧抱着头竟有一股想哭的冲动,脑子里的一些片段也跟着钻出来,就好像这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哭呢。”虽然恶魔是没有眼泪的但我却有了落泪的冲动,那些故事场景越来越清晰,甚至场景里的人的每一句对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的情绪也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心底不断涌出一些莫名悲痛与悔恨,那种沉重的感觉仿佛要将我整个吞噬掉,我甚至开始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实。
“对不起,我不该勾起你的伤心回忆。”俞青岩在我身后轻轻拉住了我的胳膊,有些愧疚的说着。
“这不怪你。”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温热我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企图用这一点真实感将自己从那些片段里救出来。我不能让这些不知从何而来记忆继续拉扯我的灵魂,让我越陷越深。
“你手里都是汗。”我湿滑的手心刚一碰到俞青岩的皮肤,她就立即敏感起来。甚至不顾自己还受着伤挣扎着想起床。
看到她心疼我的样子,我立即按住她的肩膀道:“你别乱动我没事,只是觉得屋里有点儿闷,我出去透透气。”
“嗯,你去吧。”看出了我的心思俞青岩没有再说什么,顺从的点点头躺回了原处。
我走出病房独自一人到了楼顶的天台,这才敢拿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那双黑影赠予我的白色手套,看过了脑中那些片段我不自觉的就将它和那个故事里的主人联系起来,这个东西想必就是他留下的吧?黑影,我必须要再见你一次!
第91章 (番外)审判日上()
当你费尽心思还是不知道某件事情的答案,不如就让别人来告诉你,也许那是最直接的。
海边别墅的二楼、沙利叶的房间,有幸被邀请进来的一位客人也是唯一一位如此接近过沙利叶的人类——俞青岩。在犬马将受伤的俞静溪带走之后一切并没有就此平息,反是更加暗潮涌动。兹勒和沙利叶两人都在俞静溪和俞青岩身上察觉到了些什么,但从反应来看沙利叶似乎比兹勒更加吃惊。
沙利叶是第一次和俞青岩见面,虽然在这之前她早听犬马提起过这个用恶魔的邪眼无法看穿的女人,还说过让犬马把她带来鉴定一下纯净度的话,但没想到这个机会却来得这么迟,甚至迟得让她有些无法掌控。
“我真应该让宫夜祁早一点带你来见我。”沙利叶的声音并不像平时那样威严而是饱含许多惆怅。俞青岩坐在她对面的沙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沙利叶那想要将人看穿的眼神让她心里一紧。俞青岩不知道眼前这个气场强大且地位尊贵的女人是怎样看待自己,她甚至不敢与她对视超过三秒,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和沙利叶的这场对话会十分难熬。
“俞小姐,在担心你妹妹的伤势吗?放心吧,宫夜祁带着她不会有事的。”沙利叶以为俞青岩的沉默是因为还陷在刚才的混乱状况里,于是出言安抚了一句。可这一句恰让俞青岩又想起了刚刚发生在大厅的事情,也想起了宫夜祁对俞静溪那一脸在乎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心已经开始跟着宫夜祁走了,她的情绪也时常受她的影响,而宫夜祁的心思她却越来越不懂。她们之间看似越来越亲近,但事实上她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俞小姐似乎心事重重?来一杯红酒如何?”面对一个无法看透的人类,沙利叶也只能靠着猜想提问。当然她约见俞青岩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关心她,而是因为她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的力量。
“不用,谢谢夫人……”
“你好像很怕我?”
“没、没有……”
“呵呵,想来你也不会。宫夜祁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都能被你收服,你定有些过人之处。可是让她吃了些苦头?她这个家伙一直是这样越挫越勇。”俞青岩没有想到沙利叶会用如此平淡的语气将她和宫夜祁的事情说穿,原已等待着对方一场狂风暴雨发作、可对方竟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
“你不必太过拘束,我今天不是要拿你试问,你和她的事我不会多管,只是许久没有和别人聊天,想和你聊聊而已。”俞青岩的沉默寡言也许有紧张的成分,但沙利叶不知道安静也是她的性格。
“不如我给俞小姐讲一个故事吧?”俞青岩仍旧只是默默的点头,没有说多话。要说她们直接唯一可以聊到一起的话题就只有宫夜祁,而沙利叶突然说要将一个故事让俞青岩多多少少觉得有些茫然,而在这茫然的背后她又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恐惧。
沙利叶微微眯了眯眼,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走到窗边,也许背对着俞青岩她才能把这个故事顺畅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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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一千六百年前,冥界曾有过短暂的辉煌。魔王路西法就是支撑起整个冥界的巨擎柱,他的存在让神界感到恐惧,让恶魔们无限崇拜,就连原本在神界拥有着崇高地位的六位天使也毅然追随着他一起堕入了冥界。那时神魔之战刚刚平息百废待兴,路西法一方面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冥界的新兴之上,一方面他又开始变得忧心忡忡,他总是一个人看着断壁残垣战场发呆,总是一个人抚摸着埋葬了无数天使与恶魔的墓碑叹息,比起来他不像取得胜利的君王那样骄纵,他更像一个失意的君王,他的狂傲暴躁、果断杀伐似乎随着战争一起被埋葬了,连与他最为亲近的沙利叶都说他变了性情,变得让人看不懂了。
可是这样的变化很快在一件盛大的事情中被遗忘,沙利叶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日冥界来了许多不速之客,路西法前去与他们会面,为首的人带来了一封信,路西法见信之后独自一人消失了很久,久到人类都已经经历了一个世纪,久到冥界已经按照他当初的设想变成了一个繁荣有序的社会,他回来之后什么也没有提只宣布了一件事——他路西法要娶沙利叶做他的王后。所有恶魔欢呼雀跃,羡艳无比,除了一个堕天使——兹勒。他当面质问他,好战的他从来不惧路西法的威严。
“路西法!你不能娶走我心爱之人,即便你是魔王也不行!今天我要和你一决高下,赢的人才配得到沙利叶。”那时的兹勒年轻、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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