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原来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差点就要把我打得肺穿孔了。。。”李钰这回的确是受惊了,一张嘴率先恢复正常,无数叨念之语在瞬息间迸射而出,根本停不下来。
王充的注意力却有大半没在其身上,而是返回脑中寻思,渐渐竟有一种惊喜之感。
原来,方才各种半步崩拳的架势移行之法纠缠如同一团浆糊,他的处境确已岌岌可危。所幸李钰在外部这一触发,所有东西都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使王充的身体自动出现了反应,反而让他在那一刻对崩拳有了突飞猛进般的理解。
然而在那一瞬间,其实还有极其关键的一点,没有被他注意到。上衣内的顽石,一发即收,早已恢复了那副朴实得过分的模样。
这一场变故,直如快刀斩乱麻,使王充的思路被一理而顺,所有的烦闷也在瞬间消除了。
虽然外人不明就里,但对于他而言,这无疑是自己武道修行上的重要突破。因此,他面向李钰,笑着道:“学长,多谢了。”
李钰脸上的表情自然复杂:“你也确实该谢谢我了。”虽然不知对方有啥可高兴的,但李钰莫名地有所猜测,自己应当是做了一回替罪羊了。
但毕竟及时收手,没有真的伤着,所以缓过劲来之后,李钰又开始问了:“你刚刚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王充道:“练武遇到了一点问题,被学长你的临门一脚给点醒的。”
“是什么绝世武功?”
“呃,就是崩拳而已。”
“那是崩拳?”李钰听了,默默走到一边,去肚里寻思,为何自己相同的招式就不能有如此威势的原因了。他却不知,自己不仅在内劲的境界上差了些火候,而且与王充所练的嫡传拳术还是差了许多,要知直到如今,王充可还没有学到正宗的半步崩拳拳法呢。
由于今日秦海也没有到场,因此王充也无法去找老爷子检验自己修习的情况。只是趁着这豁然开朗的工夫,在练习室内腾挪百变。这一次,他步履矫健,也终于不再因惑乱心了。
…
这边,王充勤于练拳,勉于修道,那头,期中考试却已要来临了。
这次期中考的意义与先前的摸底考不同,检验的可是近几月初入高中的学习成果,不止在学生,在老师方面的关注度都有所不同。因此,不仅授课教师们不约而同地特意组织了一节复习课,并不同程度地授意同学们要好好复习,就连每日里嬉闹的同学,似乎都变少了许多。
学习的风潮,又在高一十一班刮了起来。
虽说大部分人都在自习课甚至是讲课的课堂上抽空复习,但其中最认真,最拼命的,还是要属班长刘继文了。因为上次考试中比王充矮一头的耻辱,让其憋着一口气,就等着赶超的机会了。
以至于,刘大班长都没空去嘲讽王充,而是利用了课间一切可利用的时间,扑在书本上,扑在习题中,为了提高成绩,堪称废寝忘食。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临考前的异状()
在复习到无以为继的时候,刘继文也会做短暂的放松。这时,他总会将目光瞥向在教室一侧稳坐不动的那道身影。
虽然王充与他一样都常钻在书堆里,但是这两个月下来,刘继文也已经明白了真相:王充看的都是闲书!
每每想到这一点,再与此人的成绩一关联,他便恨得咬牙切齿,只能时时警醒自己:对方的每一次松懈,都是我反超的契机,加油,刘继文,你能行!
“王师父,你又要和高中一样,走上不复习的路子了?”
自从周日在练习室中,对王充的武道水准有了些道听途说之后,谢凡就更热衷于称呼他为“王师父”了。虽然知道不复习已经成为了王充的习惯,但每逢考试前夕,谢凡还是得忍不住问上两句,语气中也例行地带着三分抱怨,七分羡慕。
王充头也不抬地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谢凡便恼得同样伸出了自己的中指冲他比了比,口头嘟哝着“你可不要阴沟里翻船”,便无可奈何地走开了。
其实最近几日里,王充在道书上可谓是整本整本的看,劲头毫不输于学习,甚至犹有过之。因为,他正在寻找将修道进行下去的办法。
自数月前于顽石之中留下传道符文,他与自己那位从未照过面的“师父”便再也没以任何形式见过。尽管从熙云与如远的口中,得知其行此举可能有说不出的苦衷,但是自突破了炼精化气之境,并通过内视察知了五脏之气后,王充感到其中蕴含的力量之广,便如同一扇装满宝藏的大门在向自己敞开,然而就是缺少了关键的钥匙,让人着实心痒难耐。
因此,在未得到进一步的修行法诀之前,王充必须暂时放下手头的小说,在道书中为自身寻找答案。
在距离期中考试开始只剩下三天的时候,某个课间,他正在做自己的“研究”,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双?你有事找我吗。”一回头,王充发现竟然是后座的陈双,不由小小地吃了一惊。
要知道,自高中开学到现在,他与陈双的对话还没超过三句,甚至连上次交谈的准确时间都已经记不清了。此刻的突然接触,的确令他有些猝不及防。
“王充。”陈双虽然不和林迪一般内向自闭,但也是那种平日里的学习生活与男生近乎绝缘的类型,若非此次有非提不可的请求,她实在找不到与王充交流的话题。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道题?”
“啊?”王充万万没想到对方口里会冒出这句话,一时呆住了。直到对方把数学习题册推到他的眼前,才回过神来。
陈双的脸上带着一些歉意:“很抱歉来麻烦你,但我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解答的人了。”
“你。。。你可以问老师的。”王充下意识地开口,随即便想到,可不正是人家女孩子脸皮薄,才来拜托自己吗,连忙接了一句,“没事,我来帮你解解看。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啊,毕竟你上次摸底考的成绩还排在我前面呢。”
陈双被他的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不要埋汰我了,虽然总是见你在看那些与课堂不相干的书,但是我清楚,你的脑筋可比我灵活多了。”
不相干的书。。。王充略带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同时心中好奇,对方又是从何看出,自己有比她强的地方呢。
王充却是不知道,陈双破例来找他问问题,可不是一个贸然的决定,而是观察好几天之后得出的结论。在遇到问题之后,陈双已经憋了许久,然而考试临近,也不想自己对知识的掌握出现漏洞,因此才决定在班上找个靠谱的同学帮帮忙。而在附近的人群中,唯一有可能解出此题的,便只有王充了。
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女孩的确从他完成作业的速度、当堂习题的解答情况。。。等种种因素上考量了三四天,堪称深思熟虑之后,才放心地做了此事。
其过程与分析之复杂,简直与侦探断案有的一拼,王充若是知道了,恐怕会直接惊掉下巴。
聊归聊,他还是负责地浏览了一遍纸上的题目,几乎未作停顿,便有了解题思路。
“在我看来,这题用的主要是老师课上讲过的和差化积的公式。虽然这不是必背的,但是记一下的话,在这类三角函数的问题中确实会方便许多。。。”
王充详详细细地将过程讲了一遍,陈双恍然大悟之余,也惊叹道:“王充,真没想到,你看起来那么不上心,对课本知识倒是挺精通嘛。要不你再帮我看看这题?”
一路问下来,王充在陈双心目中的印象已有了极大的改观。因为她的疑惑可不止一面,每一门科目总有些沉疴宿疾是自己解决不了的。谁料在王充的口中,竟都一一得到了解答,而且十分清晰精准,可见其思维能力的确高出了自己不是一点半点。
“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啊。”
“过奖,过奖。”王充嘿嘿一笑。
陈双由衷道:“你这水平,努力一把,冲到年级的最前列都不是问题啊,这样子分散心思,不会有浪费才华的嫌疑吗。”
“呃,这个。。。”王充虽知自己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但这并非他当下的目标,因此只能找借口道,“也算是劳逸结合吧。”
陈双没再说什么,却莫名觉得王充的讲解并不比老师差,因此暗暗打定主意,日后若有学习上的疑问,都要第一时间找他了。
其实得到了女孩的夸奖,王充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喜悦的,这甚至令他抛下了手中的道书,决定。。。到走廊上吹吹风,放松放松心情。
出了教室,他眯起了双眼,神识如同水波般荡向八方。由于最近在其运用上更加得心应手,他也逐渐养成了在闲暇时通过神识感受周天万物的习惯。
然而这次,随着感应范围的辐散,一点异常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
一附中的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除了相互串联的回廊外,便是借助中央的空间开辟出的块块绿地。当初校方想要将其做成小型园林一般的规划,但不知是由于绿地二十米左右的宽度过于狭窄,还是建设经费的短缺,最终只是在青草地上铺了几条鹅卵石的小径,再种上几棵树就完事。直到校区扩建,款项划拨,也没见这一片区域再起什么动作,修个亭台楼阁啥的,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呆了许多年,便连同学们都习惯了。
如今,教学楼间的绿地大多时候只能作为学生课余时候调剂疲乏的双眼,窥见一抹怡人的绿色之用。其间毫无遮挡,即便是想上去逛逛的人都已经绝迹了。
可在王充神识的敏锐捕获下,此时,眼前高一楼下的一棵大树上,似乎正有一物在抗拒感知,而这是从未在校园内出现过的。真要说起来,这一情况给他的感觉,倒与叶家父女身上的那层无形屏障有些关联。
“不是错觉,那会是什么?”
念头一起,他正想下楼查看,可上课铃就在这一刻好巧不巧地响起,王充只能暂时按捺好奇心,返回教室。
直到放学,他才找到机会,亲身前去查看。
谢凡见他没和往常一样将目标直接朝向食堂,便也跟在一旁,嚷嚷道:“你往草地上走什么?再不冲的话,食堂里的好饭好菜又要没了。”
“你先去吧。”王充回头看了看谢凡,开口道。这并非他不想让对方参与此事,实在是王充自己对此都毫无经验,一旦遭遇危险,也不知能否护得谢凡周全。
但别说他没将其中缘由说出,即便是说给谢凡听,对方会不会采纳他的建议还是两说。因此,结果不出所料,谢凡当即坚定地表示,要去瞧瞧他到底想干什么。
王充无奈,只得带上朋友。然而,他的脚步已变得有力了许多,行路圈圈绕绕,同时周身真气鼓荡,随时准备推开谢凡,并闪电般地退走来保全自己。
二人走上前,凭着神识对大致位置的感应,王充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棵有数十年树龄的银杏树上。
时至秋季,银杏满树金黄,叶落如蝴蝶翩翩起舞,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成片纷乱的金色,遮蔽了普通人的双眼,却阻挡不了王充瞬间变得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
“那是。。。”站在树下细望片刻,他却有些哭笑不得地发现,引起神识异状的不明物体,好像只是挂在树梢高处的一个小巧铃铛。
铃铛看上去是黄铜制的,只有指甲盖大小,造型也是传统的铜铃,如同小钟,铃内有细小的铁球挂悬,上方的环状耳中穿着一根窄窄的红色丝带。
然而神奇的是,虽然树梢在随风摆动,铃铛也经由拴在枝上的丝带而一同在空中晃动,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仿佛里面的激发声响的铁珠被焊死或是锈掉了一般。
第一百一十九章 铜铃之秘()
“王师父,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饭不吃跑到这里来爬树。。。”谢凡一脸蛋疼地看着和树袋熊一般挂在树干上的王充。
王充把树顶的铜铃指给他看。
谢凡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勉强道:“这是一个铃铛?没看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啊。”
年级还很小的时候,王充便和老家的小伙伴们学会了爬树。如今更兼习武,身轻体健,“噌噌噌”地就上了这棵粗壮的银杏树。
在用手去触碰铜铃之前,他犹豫了一阵,俯身对树下的谢凡道:“你闪远一点吧。”
“为什么要我闪远一点,一个铃铛,还能掉下来砸死我不成。”谢凡翻了个白眼道。
对于这倔脾气,此刻无论是谁,恐怕都是无可奈何。
心中经历了连谢凡都看不下去的冗长斗争之后,最终,王充还是将手伸向了面前悬挂的铜铃。
“我说你,今天怎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这么个东西吗,还非要浪费吃饭的时间去拿?”看着朋友手里把玩着的小巧物件,谢凡表示出了十分的不满。
王充盯着这颗小小的铜铃,心中也很是纳闷。当他先前与之接触时,竟真的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便将铃铛取到了手。可他能够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物什,因为其上足以遮蔽干扰神识的晦涩波动依旧存在,只是暂且未曾显现出其他的特性而已。
甚至谢凡将此物讨要过去,颠来倒去地研究了一番,也未出现任何异常,只将其归为“废品”一类。因为一定要说的话,这颗铃铛连唯一的功能,“叮铃当啷”地响都做不到,简直是一无是处了。
若是从底部去看,其内部的钢珠果真像是被焊死了一般,固定在中央,根本无法摆动,便连王充也想不明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造出这个铜铃的目的是什么,此物又是如何跑到教学楼中间的那颗树上的呢。
回到教室的时候,王充还在端详着这个小东西。偶然想到,他便将此物与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顽石作起了对比。二者在目前似乎都不堪大用,然而直觉告诉他,事情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反复思量之后,王充将铜铃揣入了自己的口袋。
当悦耳的上课铃响起,吃饱喝足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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