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红领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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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红领巾-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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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厂公捂住嘴,翘起兰花轻笑,与往日没什么不同。朱见深却知道,对方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

    他突然想起对方已经在他身边待了快一年了。

    一年,时间过得真快。整整一年,去年的今天,正是他从黑木崖上救对方的那一天。

    朱见深明白了对方今日的异常举动,却没有挑明。他从不是个会陪对方伤春悲秋的天子,这也不是对方需要的。

    满足了汪厂公的小嗜好,汪厂公便松了口。汪厂公退后几步,不再没规没距杵在当今天子的御书桌前,谈起了正经事:“皇上,臣今天来有重要的事——南平郡王昨日来找过臣了,要臣听他的。”

    朱见深诧异道:“他为何选你?”

    当今天子设想过南平郡王会寻求合作的人,其中绝不包括汪厂公。他是当今天子亲手提拔上来的人,又做事不偏不倚,对所有朝臣都有威慑力,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南平郡王为什么会觉得汪厂公有可能背叛天子呢?

    汪厂公浅笑,亲自为天子答疑解惑道:“皇上可还记得臣是什么身份?”

    朱见深挑眉,有些恍然的猜测道:“他知道你是日月神教东方不败了?前些日子听闻任我行已死,黑木崖群龙无首,只靠向问天勉强主持大局,你想要回去吗?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臣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哪里还想要去黑木崖受风吹日晒的罪?”汪厂公噗哧笑出声道,“再说臣以前是个孤儿,有什么是属于我的东西?都是靠自己争,自己抢。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任教主,关了他十二年。”

    “你当真这么想?”朱见深问道。

    汪厂公嘴角浅笑,眉宇间一片轻松:“我已是提督东厂,不知道比以前威风多少倍。不用担心谁来挑战我的权威,在我不防备的时候,一脚将我踹下去。最主要的是,这次我没争也没抢,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陛下愿意给我的。”

    “你高兴就好。”朱见深意外于对方的豁达,每次他以为看透对方,这个曾经的东武林第一人,都能带给他新的惊喜。

    朱见深道:“这么说你的身份未被他知晓,却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

    毕竟宫中不是没人见过真正的汪直,只是没人敢在天子面前置喙,身份太低也无缘见到天子。谁敢冒这个险?

    “皇上英明!”汪厂公拍了个不轻不重的马屁,徐徐道,“皇上可曾记得,我混进宫时,用了别人的身份腰牌。那小太监就是汪直。他拿了我一笔重金出宫去了。”

    朱见深又是一阵意外道:“没想到你当时说的是实话,朕以为你早已杀了他灭口。”

    汪厂公笑道:“臣若是知道他还敢回来,定然杀了他灭口。可惜他现在在南平郡王手中,若臣不听从他的话,臣冒名顶替的事就要被揭露出来,到时候皇上就会知道,臣犯了欺君之罪。”

    朱见深笑道:“可惜南平郡王不知道,我早已经知晓你的身份。爱卿怕他吗?”

    汪厂公嘴角噙着一缕笑道:“臣说要考虑考虑。皇上觉得臣应该怕他,还是不怕他?”

    “你应该怕他。”朱见深肯定道,“你如果不怕他,南平郡王岂不是要演独角戏?这以后的一锣鼓好戏,还怎么继续演下去?”

    “皇上说得极是。”汪厂公凤眸中隐隐地散发出嗜血的冷意。他轻抚衣袖上精致的绣纹道:“臣也想要看看,这南平郡王到底要臣,如何听他的话?”

    朱见深已经预见南平郡王的计划,却未透露半分。他唯一担心的是对方招惹上自家这位提督东厂是玩火**。

    朱见深明着下令,维护对方道:“没到最后一步,朕不想出手对付南平郡王和清清县主。”

    汪厂公躬身行礼道:“臣遵旨!”

    “还有一件事。”朱见深迟疑片刻,问出口道:“南平郡王手里的汪直,是真的吗?”

    汪厂公笑而不语。

第131章 旧情难忘() 
该来的还是会来。南平郡王自以为抓住了汪厂公的把柄,逼着对方与自己里应外合。他明白不能一开始就逼得太紧,只说不会伤害当今天子性命,为了从皇宫中盗取一样东西,才要汪厂公配合。

    等到汪厂公参与其中,后面的事就由不得对方了,参与谋反可是重罪。到时候南平郡王再以重金收买,不愁他不松口。

    南平郡王虽然没有将后续计划告诉汪厂公,不过要进宫行窃,除了需要宫中内应掌握天子的行踪,还要守城的将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才可以。

    这次潜入皇宫的人是清清县主,她的武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没找更厉害的人开局,而是亲自出马,是为了用她从陆小凤手里学会的灵犀一指,栽赃嫁祸对方;好将陆小凤也卷入计划中,成为偷取星邪剑谱的关键人物。

    汪厂公去南平郡王府溜达了一圈回来,假意卖了自己,换取了情报,此刻正在跟天子汇报呢。

    “臣虽不知道南平郡王还收买了谁,却知道三天后就是行动日。”汪厂公将自己调查、了解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臣已经查明,三天后守夜的御林军将领是万通,此人臣会多加留意。”

    朱见深听这名字耳熟,挑眉道:“万通?哪个万通?”

    “就是皇上知道的那个万通。”汪厂公轻笑,语气略带着点拈酸吃醋,暧…昧道,“皇上不是格外宠幸身边的宫女万贞儿,还提拔了她弟弟?”

    朱见深扶额,指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澄清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万贞儿到了出宫的年龄,早就放到宫外去了,她弟弟在朕做太子的时候,的确关照过一二,不过那时候朕只是个垂髫小童。”

    所以万贞儿被蝴蝶翅膀扇飞了以后,直到此刻,在历史上本该留下羞耻名字的万通,才勉强冒泡,怒刷了一下存在感——也只有这么一点存在感。

    历史上朱见深宠幸比自己年龄大十七岁的万贵妃,将她弟弟万通,提拔当了锦衣卫指挥使。所以没了万贞儿,对方就不曾在天子的脑海中留下印象了。

    三日之后,夜黑风高。正是南平郡王计划好的行动日。

    当今天子结束了一天的行程,由两名手持宫灯的都知监太监在前面引路清道,他走在后面,慢慢到了寝室门口。

    关上寝室房门。朱见深伸手让在内伺候的太监宽衣解带,才将外衣常服脱了下来,一阵风突然将寝室中的所有烛台吹灭了。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除了黑暗,还有寂静。随着两声极轻的衣衫接触声,伺候皇上更衣的太监都被人点了穴,一动都不能动弹。当今天子借着月光,看到个黑衣人的影子。那人离得他极近,与他面对面站着。手里没有武器,也没有刺杀他的意思,不过光是站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渗人得慌。

    朱见深指着对方道:“你是什么人?夜闯寝宫——你想要干什么?”

    天子威严尽显,语气也没有流露害怕的意思,对方却柔声地安抚道:“皇上别怕。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不过想要跟皇上借一本书。”

    黑衣人口中发出的虽是男声,却不够低沉,有些肾虚似的气弱。

    这种软绵绵的声音,配上诚恳的语气,显得很无害。却有安抚人心的作用。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熟人作案,朱见深还知道黑衣人就是清清县主本人所扮。对方之所以发出这种怪异的男声,是因为捏着嗓子装男人,还是装陆小凤这样的男人。

    朱见深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要笑。传闻陆小凤没女人睡不着觉,如果真是这样,对方的确该肾虚了。不知道对方在幽灵山庄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破案,有没有又被美女下药偷袭呢?朱见深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担心陆小凤的安危多一点,还是节操多一点了。

    黑衣人压低了声音道:“皇上!”

    朱见深这才从走神状态解脱出来。他放下手指,疑惑不解道:“借书?借什么书!”

    “借一本武林奇书。”黑衣人双手抱肘道。看似很威风,实际上是挡住胸口,遮掩她已经被裹得很平的胸,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黑衣人压低的语气,添了几分恶狠狠的威胁:“我要借星邪剑谱!”

    当今天子闻言,目光低垂,不去直视对方,视线躲闪道:“什么星邪剑谱?这是朕的寝宫,哪有什么剑谱啊。要找剑谱去藏经阁!”

    他发挥“拙劣”的演技,没能骗过对方,黑衣人继续用温柔无害的声音,劝服道:“没错,星邪剑谱本来就应该在藏经阁。可我去了好几趟都没找到。藏经阁除了皇上之外,别人都进不去。既然剑谱已经不在藏经阁,那么您说,我该找谁要呢?”

第132章 再帮一次() 
此时陆小凤已经离开了幽灵山庄,在红领巾的提示下,他更早揭露了木道人图谋武当派掌门之位的阴谋,可惜依旧没能阻止木道人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死。

    陆小凤的这个忘年之交死了,这已经不是陆小凤失去的第一个朋友,也不是他第一次揭露朋友就是幕后黑手。

    至于他身边的人,早已经对此习惯了。陆小凤没有一两个作死的朋友,才让人觉得奇怪呢。

    木道人是自己作死,他当年违背教规怕人发现,就将妻女送给了弟子叶凌风,让两人做一对假夫妻。结果对方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还生了一个小女儿。木道人没戴上掌门紫金冠,却先戴了一顶绿帽子,于是他黑化了,将两人双双杀死,谁知道被他打下悬崖泄愤的叶凌风命大没死,还在多年后反咬他一口。

    木道人在作死的道路上越奔越远,终于把自己折腾死了。陆小凤心中感慨,人不能做坏事,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天道不知道就在哪里等着呢。

    这次幽灵山庄事件,红领巾再次进入武林上流的视线中,不过消息还未在江湖上流传开,陆小凤的好徒弟清清县主,就已经甩了一口大黑锅给他。

    陆小凤只不过在客栈里睡了一晚,第二天起床就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不对了。幸好他朋友多,人缘广,有人拉着他去街头说书摊子,他这才明白“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街边的说书先生,讲起故事来抑扬顿挫,手舞足蹈,周围聚集了几十个捧场的看客。如果故事的主角不是陆小凤本人,他也乐意磕着瓜子,听到精彩处鼓一鼓掌,掷几枚铜板碎银子给对方。

    “论当世,如果还有谁能击败剑神西门吹雪,只有一种可能啊,那就是他得到了星邪剑谱……”说书人以这个开头,讲述剑谱是百年前武林至宝,当年创造剑谱的星邪剑客比西门吹雪还厉害威风,引得看客们心生向往。之后话锋一转,陆小凤就中枪了。

    说书先生把矛头指向了他,口若悬河道:“话说就是这个陆小凤,他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了,这次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入禁宫盗剑谱,麻烦可惹大了!最近一段时间最值钱的脑袋,恐怕就是这颗陆小凤的凤头了……”

    陆小凤都无力去吐槽“凤头”是什么玩意。等他听了七八家,发现每家说书人都是相同的开头和内容,陆小凤哪里还不知道有人在算计他?

    陆小凤的确麻烦大了,为剑谱而来的江湖人,把他住的客栈都给挤满了!那些人不想做第一个出头鸟,他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直到一个名叫“血衣堂”的可疑组织找上了门,收编他当血衣童子,陆小凤才摆脱了那些江湖人。

    陆小凤上了血衣堂的马车,车厢里为他准备了一坛酒,陆小凤爽快地喝了一口,顿时晕晕乎乎倒了下去,呼呼大睡起来。

    他这么一倒轻松了,奉命赶车进京城的车夫却悲催了。日夜兼程到达目的地,把车门一打开,里面哪里还有陆小凤的踪影?

    陆小凤这是去哪儿了?

    鲜花满楼。

    花满楼总喜欢在黄昏时候,坐在窗前的夕阳下,感受和煦的微风和余辉撒在身上的暖意。

    这里和平而宁静,不管什么时候都敞开门欢迎客人,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是受伤的狼,这里的主人都会收容,因为小楼的主人,有一颗比金子宝石还要珍贵的心,他总是充满了包容和感激。

    今日外面有些喧哗,似乎在为什么事情骚动着,却不影响花满楼静静感受夕阳的美好,直到他听到了脚步声,

    来人的步子沉重,如果不是故意踏重了让他听见,就是负了很重的行李,或者两者皆有。花满楼淡淡微笑,来者的步伐虽和过去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他却一下认出了对方是谁。

    耳边传来呼呼的破空声,花满楼闻声辨位,没有用流云飞袖卷拨开,而是伸手轻轻接住。入手的是一张短笺。短笺没有刻意加重笔锋,让浓墨留在纸上,使字迹变得更加清晰可辨。

    那人写给他的纸条,一直用最普通的台阁体,他们的关系却不一般。也许在他的朋友中,只有花满楼清楚最对方的身份,也只有对方知道他的眼睛,有时也能欣赏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永远陷入黑暗。

    花满楼指尖摩挲短笺上的字迹,嘴角浮出浅浅淡淡的笑意,温文道:“原来你是和陆小凤一起来的,将他放下吧。”

    明明是目盲之人,也没有用对方传授他的修真心法天眼通去窥探世界。花满楼在前面领路,却走得从容潇洒。他打开了客房,来者没有多停留,只将陆小凤放在客房床上,便放心的交托道:“陆小凤交给你了,让他再睡一会儿吧。”

    花满楼猜到陆小凤肯定又中了什么招,不然哪次来不是活蹦乱跳坐不住?听见对方这么说,他本就没有悬起的心,更加彻底放松。似乎只要对方在,他就从没有担心过。

    来者一阵风似的消失无踪。花满楼也不惊奇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处事风格。他给呼呼大睡的陆小凤掖了掖被角,回到窗前继续享受夕阳。

    窗外不知道何时多了个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从小楼外的大街上,隐隐约约飘了进来。

    “论当世,如果还有谁能击败剑神西门吹雪,只有一种可能啊,那就是他得到了星邪剑谱……话说就是这个陆小凤……冒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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